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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平安的走到了外面,楚逸然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实话,他很是不喜欢那等地下场景,虽然那里面还算是空气流畅,但他总有气闷的感觉。
“去哪里?”郝楠依然做在了驾驶员的位置上,问楚逸然道。
楚逸然说了个地址,郝楠发动车子,心中有些奇怪,楚逸然给的那个地址,他并不熟悉,只知道大概的路径,听名字似乎是私人住宅什么的,难道他半夜还要去会友,只怕这个“朋友”也有问题,能够让楚逸然准备了定时炸弹的朋友,恐怕是绝对不简单的。
“我是本市人!”楚逸然觉得心中郁闷,并没有因为今天在地下拳击黑市赢了钱就好过多少,摇了摇头,想对郝楠说些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想了想道:“我的母亲是一个富翁保养的二奶,我是人家的私生子,我妈妈在五年前患上了血癌,需要大量的医药费用,而我妈妈的血,却又与众不同,是属于那种特殊的稀有血型,这样一来,所需要的费用就更高。我们家并不富裕,我那个时候还小,没有学历,出去打工,什么事都做,给饭店洗盘子,到工地去搬砖头、抗水泥,但挣得钱实在是太少,一个月的工钱还不够我妈妈住院一天的花消,后来我去找我那个富翁爸爸,希望他能看在以往的情分上,给予援手,他知道他说什么吗?”
郝楠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起过去,忍不住问道:“说什么了?”
“他说,他和那个女人早就没有关系了,他早就付清了她所有的瞻养费,而他的太太,更是嚣张得讽刺挖苦我,说我还不知道是那个下贱女人和谁的杂种,如今跑来讹诈,她的两个儿子好生厉害,居然打电话给警局,把我抓了过去,关了两天才放了我,后来,我算是看透了。因此我不在打工,开始行骗。”楚逸然有些讽刺的笑了起来,一边点起了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慢慢的从口中喷出了烟雾,然后才黯然道,“但我还是没有想到,就是这样,他们还是不愿意放过我,那个和尚,就是他们请来对付我的,当初设计让警察抓了我,因为证据确凿,而我连请辩护律师的钱都没有,自然就被判了死刑——向左拐!”楚逸然简短的说出了他这无奈的前半辈子,一边指挥着郝楠把车开进了一个居民区的小弄堂里。
“主人,想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现在不还是好好的活着?这叫天无绝人之路。将来找个机会,干掉那个女的,出出这口恶气就是,”郝楠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是,他又何尝不是如此?没有一技之长的他除了混黑道,还能干什么?不做军火这一行,别提养家了,连自己糊口都成问题,这个社会,根本就是人吃人的世界,人想要好好的活下去,就得比别人更奸诈。
只有本身拥有绝对的实力,才能比别人活得更好。这好象不光是楚逸然的理论,而是人类公认的定理。
“在五搂,下车吧,走楼梯!”楚逸然淡淡的说道。
郝楠点了点头,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一般居家良民,这个时候都已经进入了梦乡,楼梯本来应该是有灯的,但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坏了,因此有些黝黑深邃,人的脚步落在上面,传来一下又一下的回响,空洞而枯燥。
楚逸然走在了前面,郝楠走在后面,楚逸然从小在这里长大,自然对这个地方熟悉无比,五楼很快就到了,他站在一扇门前,扬了扬手道:“给我打开,别弄出太大的动静。”
郝楠看了看这扇门,摸了摸门板的厚度后点了点头,向后退了一步,然后一拳轰了过去,原本看着还算是结实的门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打开了,楚逸然有些苦涩的想到,这里是他的家,几个月前,他来这里,还是光明正大,如今却得在半夜三更,像个贼一般的溜回来。
“主人!”郝楠看了他一眼,道,“里面没人!”
楚逸然点了点头,他也知道里面没人,他的母亲已经去世,这地方怎么还会有人,有鬼还差不多,像他这样连阎王都不敢收的厉鬼,或者还有些别有用心的人会来,但他是绝对不会欢迎的,人活着的时候,可以绝情断义,人死如灯灭,还有什么好说,凭吊——做给活人看的东西而已,更何况只怕也不是凭吊这么简单。于是他也不多想,当即率先走了进去,郝楠也忙跟着走了进去。
就在他们走了进去后,黑暗中闪出了一道阴影,冲着房门冷笑了一笑,然后取出了一只对讲机,低声说道:“目标已经出现,开始准备!”
楚逸然随手按下了墙壁上的壁灯按纽,昏黄的灯光顿时在房里洒下了一层柔柔的光辉,但朦胧之间却有些阴森恐怖,他四周打量了一下,发现房里的家具已经所剩无几,除了一些不值钱的粗笨家具外,竟然全部被人搬走,墙壁上有母亲年轻时画的几幅画,他的母亲是个不出名的小画家,如今却被泼染上了不知道是墨汁还是什么东西的秽物,显然,在他母亲去世后,这里曾经有人来刻意的破坏过,而这个人,不用说就是那个善妒的婆娘。如今,地上积满了厚厚的尘埃,但尘埃上面,留下了几个清晰的脚印,显示出在最近,这地方曾经有人光顾过。
楚逸然看到地上的那些脚印,忍不住重重的“哼”了一声,然后也不说话,直接向里面走了过去,郝楠忙也跟随在了他的身后,楚逸然走到里间,发现母亲的卧室里也只剩下了空荡荡的一片,连床都被砸了,凌乱的木板散在了一边,他虽然想着要看开一点,但看到目前的这种凄凉景象,还是忍不住心中酸楚,随后,他就看到了搁在一边的一个电话,这个地方,什么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只有这个电话,却是崭新的,似乎是刚刚安装过的一样。楚逸然慢慢的走了过去,仔细的看了看,果然,这个电话是新的,并非他家原本用的那个,显然是原本那个旧的也被人给毁了,而这个是别人新换上的。想到这里,再看看一片狼藉的房间,如同是遭了洗劫一般,更是怒从心起,一把拔下了电话线,狠狠的把电话机砸在了地上,随着电话机,一张小纸片飘飘荡荡的,如同是一只风中的落叶,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