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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找了间客栈住下,用过食水,闭门安歇时,云雅将那身棉袍取了出来,“王爷明天可要穿这身?”
君宜一扬眉,“王妃,如今你是越来越了解我的心意了。”
云雅低头,“王爷并不讨厌唐姑娘,如果……如果娶了她,那么前事一笔勾销,王府与侯府将结秦晋之好。”
“所以我就该穿上这一身,让天下人都知道我愿娶她为妃是不是?”
“如果王爷愿意的话。”
君宜逼近,“你愿不愿意?”
云雅抬眸望了他一眼,瞬时又垂下头,“这事只在王爷。”
君宜有些失望,本以为离了那牢笼之地,在青山绿水间能与她敞开心扉畅游一番,谁知她还是她,无时无刻不在揣测他的心意。早上才刚出了个唐语娆,晚上就拿了人家的衣服来试探,还一口一个一笔勾销、秦晋之好。好像一切都是为他好,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心意,而不是她强加上来的。“如果王妃愿意多个姐妹分理王府事务,我并不介意多娶一个。”君宜捏住她的下颔,迫她看着他,“这事只在王妃。”
云雅也很疑惑。明明都知道唐语娆是找个借口送他衣物,他也还是收了,既然收了,为何不愿给个明话?非要折磨着其他人,尤其是她呢?“如果这桩婚事能让王爷喜欢,妾身自然不会多言。”
“如果不呢?如果我娶了唐语娆后,皇兄依然疑我;江麟候依然忌我;唐仲宁依然无时无刻的想置我于死地,你还会赞同么?”
“不,不会。”
云雅声音轻细,可听在君宜耳中,无疑就是那黎明时的第一声雀鸣,悦耳而又充满希望。他松开了她,指一指那棉袍,“收起来吧。”
“是。”
“以后你有话就问,不用总是妄加揣测讨好。”
云雅滞住双手,“王爷之前不是要妾身多加讨好么?怎么如今……”
“闭嘴!”君宜从后拥住了她,双臂用力,紧得快让人窒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我要的是燕云雅,不是揣测人心的谨王妃。”
燕云雅……从她重生那刻开始,她就再不是之前的燕云雅了。她步步小心,时时警惕;她学会了要挟别人,也学会了耍弄心机;她试图看透所有人,却不能让人看透她。她得到了她想要的,转变了等待她的命运,可是失去的似乎更多,好像从重回人世起,她就忘记了怎样笑;怎么简单的过活;怎样平平静静地绣下一根线,制成一件衣。所有的一切都有了目的,而这个目的眼下却要她做回燕云雅,做回那个没用的,被自己妹妹害死的燕云雅,她怎么能够做得到?
云雅沉默,眼角沁出一点凉意。君宜似有所觉,扳过了她的身子,“我带你出来就是想你不用顾虑太多,一切烦心等回去再说。眼下,我是展君宜,你是燕云雅。”那滴泪顺着面颊缓缓滑落,君宜伸手为她轻轻拭去,“不用再什么‘王爷,妾身’,就是君宜和云雅。”云雅颤动双睫,心海如潮,似不敢相信,她也伸出手,轻轻抚着他的脸颊,“王爷……”君宜唇角微抿。云雅终于改口,“君……君宜,真的可以?”
他笑,笑容如同他贴着她脸颊的手掌一样,让人感到温暖而又安心,“是的,可以。”
“不用向你行礼?”
“是的。”
“不用揣测你的心意?”
“做你自己就好。”
“如果……如果做了我自己,你更加讨厌我怎么办?”
她真是木!都说到这份上了,他怎么还会讨厌她?于是重又箍紧她,箍得她透不上气,“怎么办?回去凉拌!这会儿还是做你自己再说。”
云雅终于放下心情,轻轻松松的迎来了在外的第一个黎明。那透过窗纸的朝阳照亮了整间屋子,也照亮了她的心。侧首,君宜还在沉睡,双眉舒展着,颔下有新长出的胡茬,青青的,摸一摸,又有些扎手。她注视了许久,小心翼翼地想要起来,谁知才一动,他就睁开了眼,眸中也似带着几分同她一样的喜悦,“醒了?”
“嗯。”
“不再睡会儿?”
“晚上睡得很好,不想再睡了。”云雅脸上微红,又问,“王……你睡得好么?”
君宜伸手拨弄着她的长发,怎么会好呢?有她在身边,自己总是在炙火边缘游荡……“还好,不过我还想再睡会儿。”
“那我先出去梳……”
“不要,你陪我。”
这样一种近乎于撒娇耍赖的语气,她可从来没有听见过,有些不适应,有些想笑,回应他的,却是柔顺,“哦。”她重新躺倒,与他相对而卧,“你睡吧。”
“你看着我,我怎么睡?”
无奈阖上眼,没多久,就有一团火热将她包围,“云雅……”
“嗯?”
“给我唱支曲来。”
云雅摇头,“我不会唱,难听。”
君宜勾起唇角,“难听也要听。”
真是个难哄的孩子!想了半天,云雅终于轻轻唱出一曲,“……谁把钿筝移玉柱?穿帘海燕惊飞去。满眼游丝兼落絮,红杏开时,一霎清明雨。浓睡觉来慵不语,惊残好梦……”
半日,君宜合拢眼眸,低低舒出一句,“果然难听,比我唱的还难听。”云雅咬唇,“那我不唱了。”“为什么不唱?”君宜搂得她更紧些,“我说难听,又没说不喜欢。唱吧,你越唱,我睡得越香。”
赖床多时的君宜和云雅终于梳洗出门,早已候在门口的窦弯儿躬身刚要行礼,君宜一摆手,“出门在外,免了。”窦弯儿一喜,跟在云雅身后悄悄道:“王妃……”云雅回眸一嗔,“还王妃?”窦弯儿一笑,立刻从善如流,“夫人。”云雅微笑。窦弯儿压低了声音问道:“夫人才刚是不是在唱曲儿?我听着唱了很久呢。”
云雅不意唱得这么轻也会给人听见,这时恨不得有个洞能让她钻下去,“没有的事,你一定是听错了。”
“不会啊,我听得清楚,夫人哼哼了许久呢。”
云雅真希望这洞能更大更深一些,“那一定是别人,你知道我素来是不唱曲的。”
“可是是夫人的声音啊,而且……”窦弯儿瞥见云雅红得像是要滴血的脸色,一笑而止,“夫人说没有就没有吧,只要王爷听着喜欢就是。”
终于这个多话的鬼灵精安静了下来,其余在楼下等候许久的侍卫自也不会多话。两人相对着吃了饭,收拾好后便又再次启程。暂时抛下心事,云雅自在许多,又兼君宜叫着她骑马,便也伴着他一齐骑在最前。她新近才真正学会骑术,正是最新鲜之时,一路踏起纷飞秋叶,看着两边忙于割稻收麦的农人,心境也似开阔许多。君宜看她展露笑容,便也指点着树木花草教她辨识,谈谈说说的,时间虽然过得快,但云雅毕竟较弱体质,骑马骑得久了便有些不支,她又不想扫了君宜的兴,因此只是暗暗忍着。
君宜缓了马匹,侧首望着她道:“怎么不说话了?”
“我……你懂得这么多,我一时听住了。”
“我不止懂得多,看得也多。”君宜责备地睨了她一眼,“是不是累了?”
云雅垂眸,“马儿不累,我却累了,实在有些说不出口。”
君宜听她话语,再看她委屈可怜的模样,一笑缓了神色,“有什么说不出口的?总比到时候掉下来好。来,过来。”
云雅一怔。
君宜催马靠近她的马匹,一手夺了她的马缰,一手又把自己的手递给她,“到我这儿来。”
云雅犹豫了一下,伸手拉住他的手,甩开马镫,身子一轻,人便横到了他的怀里,顺势抱紧他的腰,抬眸时,正对着他盛满笑意的眼,“你真的很轻,云雅。”
云雅抿了抿唇,“你也不胖,君宜。”
“我说你一句,你就要顶我一句的么?”
“要是你不喜欢,我下回就说‘是,王爷,妾身很轻,不过为了王爷,妾身也可以变重’。”
君宜朗声而笑,“我还是喜欢前面那句,这句听着顺从,其实还是在同我较劲。”
云雅也跟着他微笑起来,“我哪里敢同你较劲?是你自己爱笑话人。”
“说你轻就是笑话你了么?那么说你美呢?”
他可从没说过她美。云雅有几分欢喜,又有几分羞怯,“这样的实话,我洗耳恭听。”
君宜大笑,低头在她发上吻了一吻,“这样的实话,我也喜欢。”
云雅仰首看着他的眸,曾经的玄潭似乎变得从未有过的清澈,引得她想看透自己,也想看透他,“君宜。”
“嗯?”
“如果……如果你喜欢的话,为什么……为什么一直不碰我?”
最后两个字细若蚊声,可君宜听得清楚,说的也很清楚,“我想要更多。”
更多?更多的什么呢?云雅不解,目光疑惑。
君宜手上用力,让她贴紧他,柔软的胸脯挨擦着他的胸口,“我要里面都是我展君宜,而不是一个只求自己安稳的燕云雅。”
“如果我永远都做不到呢?”
“只要你想,就一定能够做到。”君宜说着,忽然勾了勾唇角,“反正急的是你,不是我。”
云雅的心跳果然疾如骤雨。她突然觉得他很可恨,不仅爱剥人皮,还爱剖开人心。“我知道我很自私,为了自己的周全就要挟王爷,对……对不起。”她的眸中有自悔、有歉疚、有他想要的一切。君宜低声,“你真以为我是受了你的要挟才娶了你?”
云雅眼睫一颤,“不是么?”
“不是。那件事虽然的确是我不对,不过要真说出来,我想皇兄并不会太过责怪。”
云雅动了动。
君宜又续道:“我的确是微服先回了玉都城,因为我想拿着虎符去一趟菩提寺。”
“菩提寺……”云雅骤然想起那天自己就是在菩提寺附近卖的绣品。那时她对玉都城一无所知,可此时她却清楚,菩提寺地处偏僻,香火不旺,不过有一人独爱它偏僻,常常到那儿放下烦杂,去住上几日静心。那人就是先帝,也就是君宜的父亲。
君宜知道她明了,点一点头道:“我想告诉父皇,他做的没错,虎符的确比玉玺更合适我,更能展我所才。”
望着他清澈见底的眸,连她的心也好像清澈净透起来,“王爷并无争雄之心,是我猜错了。”
“我知道此举的确是引人怀疑,但若是事先告知皇兄,一切按照规程来,我就无法既能入城又能不解兵符。要是为我特地开了此例,又怕那些大臣多嘴多舌。你知道,侯府势大,与我并不合契。”
云雅颔首领会,可心情并不平静,存着疑惑不吐不快,“既然如此,王爷……你为什么又会答应娶我?”
君宜笑容清冽,“有人胆敢要挟我,我自然不能轻易放过。”
“可是你并没有给我多少罪受,反而是我给你惹下了祸。”云雅垂下的长睫在眼下形成一片阴影,“你……你从没有想过休了我么?”
“从来没有,所以你也不用成天绷着脸怕我休了你。”
咬了咬唇,云雅终还是说出心头所想,“你对我太好,我……”
君宜驻马与她相对,“记住,我要多少身体都可以,可我要的是你的心。你要是想回报我,就把你的心给拿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不好意思,我迟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