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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铮在前面走,小萍在后面提着公鸡,迤逦向村东走去。刚到村边,便看见六七个人围高家门口,好像在争吵些什么。小萍怕事,见状要往回走,被宋铮拉住:“且去看看。”
宋铮走近一看,只见一个高瘦的老头,带着六七个壮汉堵在门口。地上趴着一只奄奄一息的大黑狗。高大夫站在门口正中,喘着粗气,满脸通红,齐儿则躲在高老头身后。
那位瘦高老头,颧骨高高,双目如豆,留着一撇小胡子,一脸的奸相。这老头宋铮认的,正是钱氏族长钱有财。钱有财瞥了宋铮一眼,没有理会,继续在那里阴阳怪气地吆喝:“我说高大夫,给狗治病和给人治病不一样吗?你今天无论如何也要给‘黑虎’看看,放心,诊费少不了你的。”高老头气得连脖子也变得黑红:“钱爷,我从来只是给人看病,不给畜牲看。您老还是回去吧,兴许过两天这狗就好了。”
听到这里,宋铮明白怎么回事了。原来钱有财的狗病了,想让高老头诊治。明明挺好的一个大夫,却让人家当兽医,高老头自然觉得受了极大的侮辱,怪不得气得脸红脖子粗的。
“扯蛋,黑虎拉稀拉了两天了,要是能好还来找你?今天你必须给我治。”钱有财仍然在那里嚷嚷。
宋铮听到钱有财这么一说,不禁扑哧一笑。钱有财听见宋铮的笑声,瞪了宋铮一眼,气恼地问道:“小毛孩子,你笑啥?”宋铮笑着回道:“钱老爷刚才说要给谁治?”
“当然是给我治。”钱有财瞥了宋铮一眼,趾高气扬地说。
宋铮坏坏地一笑:“你是让高大夫给你治病呢,还是给狗治病?”
宋铮这么一说,小萍和齐儿都笑了起来,就连高头脸色也好看了不少。钱有财带来的那几个壮汉,本来就是他家里的长工,被钱有财拉来壮胆的。听到宋铮的话,他们想笑又不敢,忍得颇为辛苦。
“你……你……你个小犊子。”钱有财用手指着宋铮,气得浑身发抖。
“我只看人,不看狗,钱爷还是把狗抬回去吧。”见宋铮帮腔,高老头的语气也硬了起来。
“姓高的,你行!别以为宋家护着,我就奈何不了你。咱走着瞧。”钱有财撂下狠话,转身对那几个壮汉说:“抬着黑虎,咱们走。”刚走两步,他又转身来到宋铮面前,低声说:“看来你爹把你打轻了。”
宋铮目光一寒,他忽然意识到,春-宫事件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很可能是钱有财给他孙子出的馊主意。要是宋珏真把宋铮打出个好歹来,宋湜一脉可就绝了后。宋钱两家到底有何恩怨?看来回家后还要打听一下。
钱有财几个人走远了,高老头把宋铮让到屋里。双方坐下,高老头说:“小公子,多亏你来了,姓钱的在这里折腾半个时辰了,若不是小公子到来,今天的事还不知道如何收场。”
“高先生太客气了。钱有财也真不是东西,竟让高大夫给畜牲看病。”宋铮说道,“他喜欢养黑狗,死一条养一条,每一条还都叫‘黑虎’,我看,这条狗即便是好了,也早晚被人煮着吃了。”
高老头知道钱有财的第一代“黑虎”,就是被宋老四宋璜煮了。所以,听了宋铮话,高老头不禁呵呵一笑。
笑罢,高老头开口道:“小公子,现在身子可好些了?”
“血痂都已经脱落了,今天特来感谢。母亲还命我带来一只公鸡,给您和齐儿添道荤菜。”现在的宋铮自然比过去的宋书呆灵活得多。
高老头道:“夫人太客气了,这是高某应该做的,这鸡还是拿回去吧。”
“先生还是收下吧,不然我回去会被母亲责骂。”宋铮说完,扭头对小萍说:“你出去把鸡杀了吧。”
高老头一听,心中虽然有点诧异,却也知道宋铮有话要说,便转头说:“齐儿,你去帮帮小萍。”
小萍和齐儿应声出去了。高老头接着道:“夫人若要垂问,派小萍知会一下就是了,怎么让小公子亲自过来?”
宋铮道:“母亲听从先生吩咐,既然我身子好得差不多了,便让我多活动一下。”
“小公子长年刻苦攻读,自然是好事。不过小公子身子弱些,伏案之余,应该多活动一下。”高老头劝诫道。
“先生悬壶济世,妙手回春,说的话自然是正理。”不管怎么说,宋铮先把高帽扣上:“我的身子骨弱,伏案常感劳累。心中也惶恐,既怕功名不成,也怕以后没有精力侍奉长辈。故尔到先生这里讨些强身之法,还望先生有以教我。”
高老头又诧异地望了宋铮一眼,道:“若要强身,一是饮食得当,二是多活动。一日三餐莫误,细嚼慢咽,切不可暴饮暴食,过饱过饿。若是成人,吃饭八分饱即可,小公子正在长身体,可吃九分饱。至于活动,小公子现在新伤初愈,多晒晒太阳,散散步即可。待身子再强壮些,每日清早可去爬爬西山。再者,小公子每日读书,读一个时辰,可起来活动一刻,不可连续伏案。还有就是小公子正在长身体,每日睡得不可太迟。”接下来,高老头也不藏私,又把一些养生之道娓娓道来。
高老头说得非常全面了,不过宋铮还没达到目的。所以,在听了一段养生之后,宋铮道:“我读史书,闻三国时神医华佗,有五禽之戏,乃健身妙法。”宋铮这是在为以后练拳铺路,以免家人看到自己练太极拳后大惊小怪的。
“五禽之戏,又名百步汗戏,模仿虎、鹿、熊、猿、鹤五种动物的动作。每日为之,确可强身健体,益寿延年。”高老头显然对名传千古的五禽戏了解甚详。
“养生健身之法,先生已经详细告我。若再加上这五禽戏,定可保我身体无恙。怎奈家父布置功课极多,又责我甚严,一切妙法,恐难行之。”说到这里,宋铮露出无可奈何的样子。
高老头心中又是一惊,这位小公子话中有话啊。转念一想,今天钱有财的事承了他的情,他这话我还得接。于是,高老头朗声说:“宋学士对你确是逼责太过,这怎么行,回头我与他说说,医者的话他还是能听些的。”
宋铮知道高老头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了,心里欢喜,不过他觉得还要加一把火:“那就太谢谢先生了。如果再如原先一般,我恐怕有早夭之虞了。”
高大夫听到“早夭”二字,慌忙说道:“小公子慎言,切不可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你身子虽然弱些,却是命长之相。”高老头当然知道,宋铮想让自己把他的情况说得严重些,用“早夭”来吓唬一下宋珏。不然的话,哪有说自己早夭的。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宋铮在心里长出了一口气。碰上了钱有财,无意中替高老头解决了一个麻烦,让自己省了不少心思。想到钱有财,宋铮不禁有几分恨意:好你个老不死的钱竹竿,竟然使计陷害小爷我。有时间让你看看小爷的手段。
高老头没有让宋铮等太长时间。当天晚上,高老头来到宋宅拜访宋老爷子。两人在东院说了半天话,然后遣小莲将宋珏和宋铮两人同时唤去。宋铮跟着宋珏进门的时候,两人正坐在椅子上品茶,脸色甚是愉悦,看来刚才两个人谈得非常不错。见宋珏父子进来,高老头站起身来,向宋珏拱了拱手,叫了一声“宋学士”。宋珏连忙还礼,又躬身喊了一声父亲。宋湜自然端坐不动,老气横秋地说道:“你坐下吧,铮儿身上的伤刚刚好些,也坐下吧。”宋铮在宋珏坐下后,也欠着身子在凳子上坐了半个屁股。他知道,自己要做的是当个乖孩子。
待两人坐定,高老头道:“宋学士,今天登门,实有一事相求。”宋珏连忙拱手道:“高先生客气了,请讲。”
高老头道:“宋学士学问精深,我家齐儿甚是仰慕,欲从学于学士门下。奈何药房之事甚多,没有时间去族学。贵公子自幼读书,学问自然是好的。故欲请小公子为师,教齐儿认一些字。在下也有一些强身之法,也好传授于小公子。此两全其美之事,不知宋学士意下如何。”
这自然是托辞。
宋珏听后,面露难色:“犬子年幼,哪里有什么学问,粗通文墨罢了。再者,犬子顽劣,这次虽已薄惩,但恐其日后再犯,带坏了齐儿。眼下,我正欲督责犬子多学圣人之道,不敢令其再误他人。”
“薄惩个屁!差点让你打死。”在旁边的宋老爷子插言道,“你看看,多大点孩子,让你逼成啥样了?高先生是大夫,他知道孩子的身体状况,要是再这样下去,铮儿就活不长了。你打算让孩子死?实话告诉你,你再逼着铮儿那样读书,铮儿活不过十五。”
宋铮听了暴汗,这老爷子也真实在,连早夭的岁数都算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