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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两人有技巧的盘问下,已经被吓坏了的小四只是按照本能机械地回答问题,把所知道的统统都说了出来。甚至连宋老爷子大腿上有颗痣都说了,那是宋老爷子在田里“方便”的时候被小四看到的。
小四不知道的是,在里屋的卢老正在迅速记录着,而白衣二公子在相邻的房间悠然地喝着茶水。不久之后,黑衣老者的记录被整理成这样一份详细的资料:宋湜,六十三岁,高七尺许……三子一女。长子,宋珏,大定六年进士……宋铮,十一岁,自幼受宋珏严管,终日苦读,几近呆傻……高大夫,姓名不祥。黑胖,高六尺许,年六十左右,大定十五年末来宋家庄,收徒齐儿……钱有财,六十三岁……郑老头,年近八十,八月十二日晚死于大火……郑德奎,六十一岁,郑氏族长……
对小四的盘问足足进行了一个时辰,在宋小四讲到有一名长工非常希望能看到吴氏洗澡的时候,盘问停了下来。这时候,二公子推门进来,仿佛刚刚出门回来的样子。他惊诧地问:“这是谁?怎么带到这里来了?”焦大简要地叙述了一遍扳指的事,没等说完,二公子便不耐烦地道:“这种破事也来烦我?东西找回来就行了,快快撵出去。”当脑子里一团浆糊的宋小四被络腮胡推出客栈时,自己还有点不相信,一场祸事居然就这么结束了?小四向前走了两步,回头看了看,络腮胡对着他吼道:“还不快滚!”小四吓得撒丫子就跑。出了石山镇,发现络腮胡并没有追来,不禁长舒了一口气,庆幸那个穿白衣服的小白脸没跟自己一般见识。
小四走到鹰嘴口的时候,迎面碰见了匆匆向这边赶来的宋湜。小四好像见到了亲人一般放声大哭,弄得宋湜和几个长工面面相觑:这小四咋被人家放回来了呢?
原来,小萍和小四分手后,急匆匆地向宋家庄赶。由于有一部分山路,又牵着驴,小萍花了半个多时辰才见到宋老爷子,此时已经到了下午。小萍告诉宋老爷子,自己和小四被别人陷害偷东西,小四被人家扣下了,让宋老爷到悦来客栈去接人。宋老爷子一听,急忙叫了几个长工向石山镇赶。在鹰嘴口见到小四,一行人便回到了宋家庄。路上,小四絮絮叨叨地说起了事件的经过,宋湜这才全然明白。
宋老爷子感到非常奇怪:小四和小萍他还是信得过的,不然的话也不会派他二人到镇上买东西。听小四的描述,对方好像是个大人物。这样的人物怎么会对小萍和小四下手?难道是冲着自己来的?自己也没惹到过这样的人物啊。就算是真冲着自己来,对方应该在客栈里等着,可为什么又把小四放回来呢?
宋老爷子百思不得其解。回到家后,又把小萍和小四盘问了一遍,两人说的没有什么出入,宋老爷子有点迷糊了。最后,宋老爷子把他们训斥了一顿,让他们今后出门少管闲事,免得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小萍和小四逃过一劫,心中都暗自庆幸,对宋老爷子的训话自然老老实实地应着。宋老爷子训完话,这才感到有点头晕。这一天,又是耍棍又是赶路,把老爷子累得可不轻。老爷子摆摆手让他们出去,便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小萍从宋老爷子那里回来后,宋铮也向她详细地打听事情的经过,心中大惊,他百分之百肯定白衣公子等人是为了探听鲁王秘藏消息的。这件事本身就疑点颇多。比如,白玉扳指如此名贵的东西,为何要放在钱袋里?与银子铜钱之类的放在一块,就不怕磨损?再比如,钱袋为何偏偏掉在小萍他们身前?而且小萍把钱袋拿在手中后对方才回头?至于扳指怎么跑到小萍他们的包袱里,宋铮倒觉得一点也不奇怪,只要手快一些,那两个家丁在经过小萍他们身边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扳指放进包袱,这也是扳指为何从包袱角滚落,而不是深藏在包袱里。另外,这些人都有马骑,可他们却步行走过小萍他们身边,就是为了更容易下手。
令宋铮感到庆幸的是,郑老头已死,而自己与郑老头接触的这两天,并没有别人看见。白衣公子等人肯定不会怀疑到自己头上。
悦来客栈内,二公子拿着这份资料,脸阴沉得几乎滴出水来。卢老道,“从资料上看,这个宋家庄有两个可疑人物。一个是死于大火的郑老头,那天我们刚好启出秘藏。尽管这个老头生前迷迷糊糊,但是还有必要查一查。另一个就是这位高大夫,一个走乡郎中,竟然跑到这偏僻的小村子里安家,应该也有一定的来历。”
二公子道:“还有一件事我没有想到,那就是这位宋珏宋进士。”
卢老道:“不就是进士嘛,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二公子摇了摇头说:“卢老有所不知,这宋珏并不是普通的进士。宋珏虽然在乡里名声不显,但在京城还有点文名的。此人继承前朝周敦颐和二程学说,研究理学,是当世的名儒之一。他的《理学正义》一书,家父都曾经赞赏。只不过许多人仅听过他的名,看过他的著作,都不知道他在哪里。原因就是此人中进士后,只做了一年官,就隐居乡里,专心著述。卢老在这方面接触较少,所以没有听说过。其实,这个人对家父来说有大用。”
看着卢老有些疑惑,白衣公子解释道:“卢老知道,家父虽然权倾朝野,但这些年来,反家父者从未断绝,杀了一批又起来一批。这些人几乎都出自太学院和各地文院,或者与他们有着紧密联系。本朝太祖是屠户出身,建国之初,由于长年战乱,人才凋零,太祖太宗为培养人才,在东京建太学院,以下各州建文院。建院之初,招纳了各种人才充纳教习之职,这样做固然培养了大批人才,然而由于这些最初的教习来自各个方面,造成太学院和各州文院中派系林立,各种学说鱼龙混杂。这些人参加科考,成为官吏后,由于所信奉的观点不同,极容易相互攻诘。起初,北方的金和西北的西夏,正在与我大齐朝交战,有外敌威胁,各级官吏尚能保持大致上的统一。然而,近年来,大齐朝对外没有大的战事,各级官吏便开始内斗,几乎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这也是反家父者众多的根本原因所在。”
二公子呷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最初家父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是以权谋对付各级官吏,但始终不得要领,以致力不从心。家父也在太学院扶植了不少太学生,但这些太学生,所信奉的观点也各种各样,家父几乎徒劳无功。各地文院也和太学院相似。这些人进入官吏队伍,非常难以管理。于是,有人给家父出主意,在太学院的课程上做文章,多多推行理学,逐渐压制直至取消各种学说,这样的话,太学院遴选出来的官员,便都统一到理学门下。家父自身也在朝野推行理学,以家父的地位,肯定会成为理学的掌门之人。这样的话,反对者就会大大减少。”
卢老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前段时间太师请旨重赏前朝二程的后人,还令人到黄州和道州,重修二程与周敦颐的陵墓。谁给太师出的这个计策?这可是杀人不见血的绝户之计啊。”
二公子笑道:“出此计策的自然是理学门人。此计能从根本上解决隐患,家父闻听后大喜,当即予以重赏。此人还提到当世一些理学名家,其中一个便是这宋珏。家父准备在寿辰之后,开始征召这些理学名家,到太学院或者是当地文院担任教习。”
卢老道:“这个宋珏我们这次可以不用管它,但这郑老头的底细,我们必需查明。另外,那个高大夫,我们也需要摸一下底。”
二公子思索了片刻,道:“如此的话,今天晚上让焦氏兄弟先去郑老头烧毁的破屋子摸摸底。另外今晚出动留下来的十名密州暗鹰,把钱有财和郑德奎分别劫到村外,详细地问一下。这两个人是宋家庄年龄最大的,都已经年过六十。宋湜那边先不要管,他是宋进士的父亲,我们还是留一手。”
卢老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个高大夫怎么办?”
二公子又想了一会道:“他既然可疑,寻常办法肯定不行。我倒有一计。以上诸事办完后,后天我们在石山镇至宋家庄的路上纵马而行,随便踩伤一个行人,然后带着他到高大夫那里求医,观察一下这位走乡郎中,若没有什么疑点,顶多赔上一点汤药费而已。”
卢老道:“如此安排甚妙,我马上吩咐下去。”说完,卢老转身出门,开始按二公子所说进行布置。(求花,求收藏,欢迎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