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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铮交待袁蓉看顾好栾樛,稍一休整,便忍痛离开了江宁右司。他还有承宣使的差事,耽误不得。
不过,在赴驿馆途中,宋铮还是到了黄岳的私宅,找到了慕颐。让慕颐通过黄岳转告黄元度,自己昨夜追踪的情况。说刺客有人接应,自己猝不及防下,差点着道,不得不中途放弃。又因相府周围衙役仆从众多,不能详细回禀云云。
宋铮没有将逄桐的消息说出去,更没有说栾樛。不然的话,正在休养生息的黄元度,恐怕会轻拿轻放,虚张声势。毕竟黄元度内心不想,最少是现在不想和风头正劲的逄通发生冲突。
“相府出了这么大乱子,江宁城估计会乱一阵儿了。正好借机行事!”宋铮一边裂着嘴,一边细累死地琢磨着,自己的计划。
而在相府,逄通说了同样的话,同时他写了一封要求严格追查凶手的上书。国公爷一向“大公无私”,现在落泊宰相又逢难,国公府自然要擂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情怀来。
写完奏折,逄通转过头来,胡子依旧被气得直往上翘,“废物!废物!不是说你的箭术天下无双么?不是说你的功夫可比青蛟赤虎么?怎么,竟然连个人也杀不了?”
逄桐半躬着身子,一手捂着肋侧,一手攥着紧紧的拳头,嘴角还用极其轻微的声音,快速地嘀咕着什么。
看到儿子几乎快魔怔了,逄通叹了口气,“你可知道是什么人坏了你的好事?”
逄桐瞪着眼睛恶道,“那人年龄不大,兴许不到二十岁,但此人的功夫可谓极为精深。手里的兵器也很奇特,似剑非剑,似棍非棍,能长能短。这种兵器舞起来,令人防不胜防。哦,那人出招很不讲究,与我交战时,竟然先后把两只脚上的鞋子都当成了暗器,向我抛过来。”
“用鞋子做暗器,也亏他想得出。”逄通轻哼了一声,“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栾樛没被杀死,万一他落到别人手里,或者投靠其他人,那不是麻烦了?所以,你什么事也不要干,也要盯死他,务必将其格杀。”
逄桐犹豫了一下,“父亲,那栾樛去西蜀犯下了大错,本应该碎尸万断。若非老秃驴求情,并毁去其面容,我们不可能饶他一命。其实饶了也就饶了,我们又何必非要置其于死地,引起那个老秃驴不快呢?
逄通大怒道,“没用的东西!杀不了也就罢了,反而要找口辞推脱。你埋在地下这么多年,难道心思全都吃回去了?那栾樛可是清楚我们不少事,就这么放过,你不怕以后会有什么麻烦么?”
逄桐终于垂下了头。
“去查,马上去查,一定要弄清栾樛的去向。还有那个与你对阵之人,年小艺高,很可能就是宋小郎,你不妨从这方面入手。”逄通捋着花白的胡子,谆谆教导。
逄桐垂头丧气地出了门。不久前,他刚从东京开封回来,好不容易摆平了开宝钱庄的几个老家伙。刚回来没几天,却碰见这种事儿,本想大逞神威,好好发泄一下心中的不平气,没想到差点成为别人的发泄对像。让他这个本来以隐藏为使命的国公府嫡长子,怎不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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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遇刺事件影响之大,远远超出了原来的预计。当天,黄元度直接在“病中”上奏圣上,除了对刺客的狂怒批判外,黄元度还对政敌进行了种种猜测,国公府和季璨不幸躺枪。
皇帝逄瑛和太后黄娇,对黄元度府上的事儿均极为愤慨。任何人都知道,政治斗争一但到了刺刀见红的地步,往往意味着失控。更何况黄元度本身是太师,天下头一号皇亲国戚,哪能不关注。
刑部、御史台、江宁府衙,纷纷派人进驻到相府之中,详细询问当晚的每一个细节,考察每一个遗留的痕迹。
黄元度似乎也有心将这件事情闹大,不管是黄家之人还是府上的家丁,都纷纷抛出了各种愤怒版本,一时间,整个江宁百姓的目光都被牵扯到了相府之中。而不久之后,全国各地都出现了更多的版本。
宋铮闻听后,对黄元度的手段十分赞扬。有了这一事件的缓冲,各种针对蒋魁事件的关注不会越来越深,大体算是缓了一口气。
再接下来,黄元度会逐渐发力,用自己的话来影响着各级官员。如何对对待蒋魁家眷,黄元度早就准备好了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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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相府遇刺案传得越来越广的时候,两辆不起眼的大车驶出了大金中都。坐在第一辆车上的是两个道士,一个浓眉大眼,脸寒如雪,另一个年龄要大得多,笑呵呵地挥着马鞭,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逄将军,你看,我这么大年龄,好不容易跟你来中都一趟,你不拿幅字儿啊画儿呀啥的,给我一副,当作我的酬劳?”笑脸道士一说话,便禁不自禁的舔一下嘴唇。
“这事儿我做不了主。”浓眉大汉轻哼了一声,“你想要的话,去问宋小郎。”
“小郎是本门弟子,还是在下的师弟,我拿从后面的东西中,只一副东坡先生的字儿,不算违规吧?”笑脸道士三言两语就解释开了。
“姓郝的,别在这里装象了。我可是知道,小郎也不是什么全真道士。人家手里可是有骄妻美妾,不出家,咋就成了你的师弟?”
“这你别管了,你给不给?”笑脸道士瞪着双眼道。
“我可能会给吗?真是做梦!到时候要是少了东西,影响了小郎的大计,我还不被英大哥披层皮。?”
原来,这两个道士一个是真一个是假。真的道士,自然是全真教的郝大通,而假的那位,则是逄震。
自从奉命来到大金后,逄震亲自来到完颜章宗的府上,把宋铮的信递给他。完颜章宗大感意外,拆开一看,便知道宋铮的意思:宋铮要向大金索要的,赫然是掠夺自前宋的那些古玩字画。
宋铮自然少不了把过往的事搬出来,甚至有点挟恩图报的意思。
章宗看完信,心里直打鼓:宋铮好端端的,要那些古玩字画作什么?而且要的数量也太多,一张口就是两车——谁家的古玩字画论车卖?
宋铮与完颜玉生虽然没结拜过,却认了完颜玉生的母亲当过干娘,无论如何,宋铮也算是大金的御弟了。完颜章宗作不了主,只好上奏完颜玉生。
令章宗意外的是,完颜玉生大笔一挥就同意了自己的上奏。当章宗提出异议时,完颜玉生只用了一句话:现在给他们,到时候再抢回来就是了。
章宗因这句话感到热自沸腾,在见到逄震时,也是一副自我得意的样子。可惜,章宗的表情再丰富多采,也不如那两车的古玩字画。
自从赶着两辆车出中都大门后,逄震就开始估算这批字画的价钱。可惜,逄震从大金借来的“东西”,有不少是孤本,实在难以算价钱。
可惜,算来算去,逄震也算不明白。
逄震要运走这批古玩字画,需要通过另一种途径才算保险。所以,他按着宋铮的指示,先找到了郝大通,想要走的自然是全真道士们的路子。
令逄震郁闷的是,郝大通竟然也是这方面的爱好者,在得知自己身后竟然藏着这么多宝贝后,说什么也要弄个珍本看看。逄震自然咬死一个字,不答应。这才有了两人逗嘴的一幕。
道家是方外之人,在齐金之间渡口十分好说话,而且关卡也简单。
十数天后,这批古玩字画就到了嵩山脚下。
而在他们之前,密州守备杨仝,也带着一批价值更高的东西出现在这里,统一集中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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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嵩对李元震来找自己大吃了一惊。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李元震竟然要和他做买卖。堂堂的“狂驼",无论走到哪里,武林中的人都会给几分面子,混吃混喝没什么问题。哪会落到做买卖糊口的地步。
经李元震再三解释,黄嵩才算明白,狂驼不但要做买卖,而且做的是大买卖。
按李元震的话讲,西夏在大金和大齐的进攻之下亡国了,连都城西京也被占了。作为党项皇族,李元震护送着几个宗室人员跑到了蜀国成都府。逃亡之时,从宫城里带出了不少金银财货、古玩字画啥的。现在就是要想法出手,换成现银。
黄嵩虽然还有些不太相信,不过还是追问了东西的多寡和质量。李元震对此不甚精通,只是含糊地说了几个名字,黄嵩的眼睛立即睁大了。
黄嵩是堂堂的进士,虽然未入三甲,但也是赫赫有名的,其文化修养很高,特别是书画方面的造诣,也是很深的。他立即对号入座,找到了历史上同名的几个名篇。
当李元震最终把一张唐代吴道子的真迹拿出来后,黄嵩立即震惊了。他双手轻轻抚摸着画面,两眼放光。
李元震表示,像这样的字画有很多,甚至还有许多金银玉器,黄嵩再也控制不住了,激动得差点跪下。
至此,他对李元震再无怀疑,当即询问如何做买卖。
李元震说得也简单,全部折算成银子,只要现银,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