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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悄磨磨唧唧的吃着,阎澄就目不转睛地看着,等到纪悄终于吃完,慢慢地擦了擦嘴后,阎澄的目光仍是没有收回。
纪悄把那些外卖盒归拢归拢,打算一会儿带走,阎澄却一把拽住了他,将人扯到面前。
“你忘了今儿个是什么日子啦?”
纪悄淡淡的看着他。
阎澄道,“你干嘛来了?“
纪悄:“你让我来的。”
“你要每次都这么听我话就好了。”阎澄小声嘟囔,见纪悄斜眼,忙道,“那你总该……有点什么表示吧?喏,那样的……“他朝写字台上努了努嘴,就见那儿堆了一堆包装精美的礼物,”不用那么考究,随便什么都好。“哪怕是根草,是块石头,只要是纪悄亲手送的就行。
在阎澄一脸期待的目光里,纪悄面不改色,片刻道,“没有……“
阎澄也不算意外,但仍是微感失望,不过他很快就振作了起来,把人直往身上揽。
“既然如此,那你就拿别的来换好了。”
纪悄又不傻,看他那副色迷心窍的模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说,“撒手。”
阎澄哪里愿意,厚着脸皮,“你看看外头,已经快十一点了,我们这儿到学校的末班车也要没了。”
“撒手……”纪悄还是那句话。
阎澄知道他脾气倔,纪悄要真想离开,哪怕没车他走也要走回去的,于是把声儿放的更软更可怜了,“你知道我今天生日许的啥愿望么?“
纪悄:“……“
“就是和你一起过,所以,我心急火燎地也要赶回来“
纪悄:“……“
“到头来你也没送我礼物,我从上礼拜就开始等了“
纪悄:“……”
“而且你还要走,你说你忍心么?”
三句话那么一说,阎澄明显感觉到纪悄挺直着的背微微松垮了下来,他克制着嘴角的笑意,继续添砖加瓦道,“我晓得你担心什么,我前面答应了后头就不会再犯,你还不信我么。”
纪悄心道:我还真不信。
不过嘴里却没反驳。
阎澄就这么抱着他往浴室走,“好了,明天还要上学,我们就早点儿睡吧,你是不是要洗澡?进去好了,我给你拿衣服。”
纪悄皱眉,阎澄立刻补充,“拿了就放外头,你伸手一够就到。”
纪悄想了想,到底还是没有坚持,推开阎澄进了浴室。
阎澄在外头露出了一个胜利的笑容。
为了能够有更多的福利,阎澄还是努力遵守了自己的诺言,一直等到纪悄穿戴好从浴室出来。
阎澄给他的是自己的衣服,他没有穿睡衣的习惯,在家里也常是下半、身套条运动裤,上半身裸着就睡了,所以纪悄现在穿的是他的t恤和家居服,纪悄身形明显单薄不少,阎澄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松垮的厉害,但是阎澄怎么看怎么觉得心痒。
他狗腿地拿了毛巾凑上去道,“擦擦头发,不会着凉。”
纪悄伸手想自己来,阎澄却不给,捧着大浴巾盖他头上小心翼翼地揉着,纪悄倒没反抗,任阎澄折腾满意了才放手。
阎澄去洗澡,出来后纪悄已经睡了,偌大的床上隆起一个鼓鼓的小包,被昏黄的床头灯一照,让阎澄莫名觉得格外温暖。
他慢慢走过去,掀开被子躺在了纪悄身边,两人都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了,比起酒店和纪悄寝室那小的半死的床,阎澄家的显然更注重生活质量,并排睡三个人都是足够的,不过阎澄一倒下,仍是能听得见自己咚咚咚的兴奋心跳声。
他关上灯,在黑暗里转头看着纪悄的后脑勺,鼻尖都是洗发水的香味,明明是自己惯用的那种,但从纪悄身上闻到,就说不出的让人心猿意马。还没一分钟呢,咸猪手就探了过去。
纪悄怎么可能睡着,而且他才补过眠,对于阎澄的死性不改也算是了然于胸,只要不是太过分,他觉得都已经习惯了。
腰先是被环住,阎澄想是还怕纪悄不快,那动作做的小心翼翼地,见纪悄没挣扎才又收紧了手,然后整个人也跟着贴了上去,头直接埋进了他的后颈里,深深的吸了口气。
不过保持了这个姿势没一会儿,某人就又不满足了,手不老实的摸着纪悄的t恤下摆,找到缝隙后就不动声色的就往里钻,温热的手指碰到纪悄冷冷的小腹上,柔软滑腻的触感让阎澄几乎爱不释手。
纪悄被摸的不怎么好受,阎澄深知他的敏感点,就算不需要直捣黄龙也能惹得纪悄燥热渐起,后颈在此时被湿热的舌头再轻轻舔过,纪悄直直就打了个战栗,然后忍不住给了阎澄一脚。
被窝就那么点地方,姿势也比较别扭,所以纪悄没怎么使上力,阎澄的动作也并没有停,直到纪悄说,“你还想来一次?”
他们最近的所谓“一次”是什么时候自不必说,纪悄的语气里明明没什么威胁,阎澄却只觉xia身一麻,那晚硬生生从天堂被抛到到地狱的生不如死一下子又充斥在了眼前,让他浑身上下的流氓因子在这一句话里飞速疲软了下来。
阎澄嘿嘿一笑,把手从纪悄的衣服里慢慢地拿了出来,又放回了他的腰上,只是头还是凑在他的耳边吹气道,“闹着玩的,说好了不做就不做,说话算话,说话算话。”
纪悄回以一声冷哼,也懒得和他计较。
阎澄忽然问,“纪悄,你什么时候生日?”
纪悄一愣,说,“我不过生日。”
阎澄的眼前又浮起之前在饭店时巧遇那个女人的画面,不过圣诞节,不过年,也不过生日,这是什么样的人生……
“还记得我上次给你说的我家的事儿么,你还要听不?”
纪悄以为他必定要在那个话题上绕一阵,谁知这么快就被转移了,他不知道阎澄什么意思,不过对于阎家这样的家庭,纪悄和许多平民一样,到底有些小小的好奇心。
“你说吧……”
“上次说到我妈对吧,”阎澄笑了笑,略作思索还是问道,“你觉得妈妈该是什么样儿的呢?”
这句话过后,纪悄很久都没有回答,阎澄以为自己怕是又说错了话,正暗自后悔着怎么岔过去,就听纪悄道,“温柔的吧,漂亮,温柔,对你好……”
阎澄“呵”了一声,纪悄却敏感地窒了下,竟然反问,“不对吗?那我……不知道了。”
阎澄忙道,“不,应该是对的吧,人家都这么说,好吧,其实……我也不知道。”
纪悄倒是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明显也呆了呆,就听阎澄道,“反正……我母亲不是这样的。”
阎澄紧挨着纪悄,瞪着眼睛望着高高的天花板,目光却慢慢空茫起来。
“先说说我爸妈怎么认识的吧……我爷爷很年轻就当了兵,也上过很多战场,大大小小战功无数,我小时候最爱听他给我讲那时候的故事,多么刺激了不起啊,不过后来我才知道,那听来威风凛凛的岁月其实很苦也很危险。”
“战后,我爷爷也风光了不少时日,家里借着这个因头越来越好,但你也知道,那个年代有多乱,一个不察就有可能身败名裂。我爸爸高中毕业正赶上了那时候,他这人稳重低调,但其实野心不小,本想一路继续求学然后靠着我爷爷的人脉顺当的进了那个圈,接着再各凭本事一点点往上爬,这其实很自然,也是最方便最稳妥的一条路,可偏偏在那时候,家里出了事。”
“具体缘由我爷爷没有告诉我,他只说最苦的时候天天有人来砸我们家的门,把他拖出去打,打完了又来扫荡家里的东西,一天可以扫十几遍,连个空碗都不放过。如果不是我奶奶变着法子求了几个还算有交情的人来疏通疏通,我爷爷和我爸爸一定早就被打死了。不过我奶奶到底没有撑太久,不过两三年,她就因为心力交瘁积劳成疾去世了。“
“自此的十几年里,阎家一直过着没有光明的日子,哪怕那时代已经过去了,但辉煌早就不在,我爷爷只能到处托人给我爸爸勉强找了个工作,在车间流水线上做柴油机,但是就这样的艰难度日都过不了几天,他又被人打压陷害的丢了本就不美好的前途。”
“我爷爷实在没办法就希望二伯和小叔能拿出点钱来,至少帮家里渡过难关,他知道他们在之前捞了不少,也没被抄了去,二伯藏在他媳妇儿娘家那里,小叔则是全给换成金银托人送出国了,只是……”说到这里阎澄又笑了声,那结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我爸爸也算硬气,他谁都不求,那时候他在部里的师傅把他介绍给了一个炼钢的老师傅,因为国家需要大力发展钢铁企业,务必落实涉及到每个区域每个点,所以他竟然不远千里去了边疆,我爷爷说,他也不知道我爸那时候究竟是抱着自暴自弃自我放逐的想法,还是真的想博一次,釜底抽薪的意思,边疆没有熟人,没有亲友,只有渺茫的前路和恶劣的天气。我爸走得那天,我爷爷觉得他应该是最后一次看见这个三子了……”
听得入神的纪悄不由慢慢转过身,黑暗里就见阎澄眼眸澄亮,熠熠生光。
察觉到纪悄的目光,阎澄伸手又把揽得更紧。
纪悄忍不住追问了一句,“后来呢?”
阎澄眯起眼,“后来……大概是阎家命不该绝吧,我爸爸遇见了我妈妈。”而谈莺的出现,也让阎鸿佐的人生从那一刻开始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作者有话要说:这样的仕途经历能卡的上位的几十几百个都有~所以只是小说,表对号入座哈~
谢谢破千钧姑娘的地雷~~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