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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过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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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陈杉刚一经过城门就被希.吉兰特以半胁迫的方式带走的纳兰欣怡正信誓旦旦地发着闷气,跟在这个保镖头子的身后。寂夜缓步走在她的身侧,任由她的小手轻抚在自己的头顶,而玲珑此时正庸懒地爬在寂夜的背脊上,舒舒服服地补觉。

    她们刚刚离开陈杉,走在林海之城的大道上。

    “小姐,”希.吉兰特在前面带路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少女,那一脸的不满和不甘立刻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不由的一笑:“真的变了,会生气了,在以前,这种表情可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也不会出现的。”

    纳兰欣怡只是没好气地别过头去,不让希.吉兰特看到自己的面容。但听这么一说,她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没错,自己以前喜怒都是藏在心里的,从来都不会表露出来,今天是怎么了?想到这,就又想起了陈杉,脸上立刻又平添了一层红晕。

    希.吉兰特欣慰地默叹一声,继续着自己带路的任务。

    走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跨越了大半个林海之城,拐过第N个街角之后,在纳兰欣怡的面前出现了一条冷清的大道,大道两旁是无窗无门的碧青色墙壁。这条街道在玩家的眼里也是异常怪异的,因为在街口两侧站立着数名全副武装的精灵战士与巡游者,他们会排查询问所有经过街口,被认为陌生的人,包括NPC。

    在没有被盘查的情况下,两人两兽自己转进了这条守卫森严的诡异街道,而这条街道对外的有一个名字——‘降临之路’。

    如果有人有缘可以通过层层守卫,然后穿过这条街道直达尽头,就会有幸看到一副在别处少见,但在在林海绿地之中却是唯一的景色。

    此时,纳兰欣怡、寂夜、睡醒的玲珑与希.吉兰特正站在降临之路的尽头,这副林海之中唯一的景色正展现在他们的面前。

    一座绿意盎然,被鸟语花香所包围的富丽庄园,这栋人类风格的居所居然会坐落于精灵的城市之中,不禁让见过它的人诧异和感叹。

    对称的园林绿化,独立的花园,花园正中央摆立着一尊精雕细琢的挥剑天使雕像,装束与十英雄圣殿中的天使弗罗那亚.阿达尼尔完全相同,其身形相貌仅有寥寥数人见过,完全可以称的上是惊世的容颜正是属于‘晨光’安吉贝丽。

    雕像屹立在一座大型水景喷泉的中央,在喷射而起的鳞波水光中,雕像被映衬的更显神韵,活灵活现展现了降世天使的一瞬。

    随后是一栋眼熟的建筑。其架构、外形、布局完全是模仿位于DA-0000岛南部的那栋豪华别墅,现实里纳兰欣怡所栖身的那座建筑。

    “我就送到这里了。”希.吉兰特停住了脚步。

    “怎么?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么?”纳兰欣怡随意地一问。

    希.吉兰特浅浅地一笑:“算是吧,换班的时间到了,轮到我休息了。”

    随后,在纳兰大小姐的面前出现了一道下线特有的光芒。纳兰欣怡一努嘴,径直向庄园中央的建筑走去。

    对于希.吉兰特下线的真正原因纳兰欣怡是知道的,虽然现在她的真身在保卫森严的DA-0000岛上,但对于保护她的保镖们来说,保证她身体的安全绝对是对于身为保镖的头等大事,依然必须尽心尽力,但这个任务比起在‘虚度’里的经历来说,完全可以算得上是休息了。此次下线则是他与诺特去同在现实世界待了一天时间的达克与拉兹换班。

    在别墅门前有两个身影,守候在那里的正是这些天一直跟在纳兰欣怡身后,却没有起到保护作用的游侠郇凌与精灵祭祀娣娅。纳兰欣怡缓步走到门前,与他们相互问候一声之后,二人为她推开了别墅的大门。

    “主神在二楼主厅等您。”开口说话的是娣娅。

    纳兰欣怡则是转身对着身后的寂夜和玲珑问道:“你们是在这里玩呢,还是同我一起进去?”与寂夜和玲珑呆久了,自然知道它们完全听的懂自己所说的话,而且还知道了寂夜会说人话。

    玲珑是首次进城,之前一直爬在寂夜背上睡觉,什么都没看,什么都没注意。而现在已经稍微清醒的它在听纳兰欣怡这么一问之后,立刻一脸兴奋状,从寂夜的背脊上腾空而起,扇动着它那对独特的彩色肉翼在花园的上空兜着圈子,飞来飞去。

    寂夜则舔了舔狗嘴,一声不吭地从娣娅与郇凌身旁走过,独自进入别墅,就跟回到自己家一般,尾巴一摇一晃地向厨房走去。

    “在这里玩玩就可以了,不要飞出去,听到了没有,玲珑。”纳兰欣怡稍微叮嘱了一句随着寂夜进入别墅。

    郇凌看着上下翻飞,满面幸喜的玲珑愣神地问了一句:“这个是龙么?”先前,他刚收拾完那支马队,娣娅就回来报了一声平安,然后二人就直接赶着马队返回林海之城了。因此,他自然是首次见到这头精灵龙,对于拥有那么娇小的形态的玲珑抱有疑问。

    “当然是,只不过你不要妄想用箭射它,否则后果自负。对了,娣娅姐姐可以用魔法打它,它会很高兴的。”纳兰欣怡的声音由门内传出,留下两个一脸愕然的人呆立在别墅门前。

    纳兰欣怡没有去管寂夜,自己直接上了二楼,来到二楼楼梯口正对着的拥有金丝门框的乳黄色双开门前,展臂推开,毫不迟疑地跨步进入。

    二楼主厅,与楼梯口相对,内部布置结合了不同时期,不同区域的风格进行装潢装饰,集百家之长却又不显拼凑的杂乱,华丽之中更着重地体现了典雅。与厅门相对的则是一处欧式观景阳台,由门口直观阳台外的景色是铺满绿装的山脊,如果站在阳台上则会看到刚从朝阳之中沐浴而出的巅峰洛林,而那绿装则是她山脊裙摆的一角。

    阳台上摆着木制圆脚桌及四把木椅,圆桌之上摆设有插满金色郁金香的琉璃花瓶,花瓶旁则是一套镶嵌有粉色与金色花纹的陶瓷茶具。而在圆桌旁的一位金发的少女背对着纳兰欣怡坐着,身上披着一层不透明的白纱,金色的长发恰到好处的卷曲披散,白芷的皮肤,纤细的双臂外露着自然平举在腹前,手上端着半杯红茶,银亮的双眸正在欣赏着沐浴之后逐渐散发生机的洛林。

    银色的双眼证明了金发少女的身份,正是‘晨光’安吉贝丽。

    而这个房间,也有些眼熟的感觉。

    纳兰欣怡一声不吭地走到安吉贝丽的身旁,随意拽了一把椅子坐下,端起茶壶为自己倒了杯茶水,一口灌下,看样子随着希.吉兰特走了这么多路,实在渴的不行了。

    安吉贝丽微微一笑,将手中的茶杯放在圆桌上,一双银眸转向了纳兰欣怡:“才几天的时间,就失了淑女的风范,记得以前,无论怎样你可都是抿,是品的。”

    “不说这个,为什么把我叫回来?”纳兰欣怡耍着小脾气,与安吉贝丽对视。

    安吉贝丽嘴角微翘,又是一声轻笑:“再不把叫你回来,纳兰小姐可就会完全变了。一个陈杉对你的影响真是不可思议,而且也是不可能的……”说到这,话锋一转,语气中尽是不满:“他那个臭小子居然在你面前口无遮拦,什么话都感讲,连‘**’这个词都会随随便便地就脱口而出,何况是对一个才认识一天还不到的漂亮女孩,真是没有任何顾忌!”

    纳兰欣怡的脸上立刻感到一阵烧红,当初陈杉在树屋房顶之上的一席话她是字字记在心里,却唯独没有在意‘**’两字的意思。现在猛然想到,心不住地暗自嘀咕:“臭陈杉,说什么不好,非说这么露骨的词语,我……当时在想什么?”

    “还有!你居然那么容易的……那么轻易的就与他缔结了晨光契约,嗨,是陈杉太幸运了么?还是我做错了?”安吉贝丽仰视着洛林之巅,寻思了一会,说道:“你对他很上心,而他也一样,继续这么发展下去,后果你是应该知道的,但你做好准备了么?”

    此时,纳兰欣怡没有经过任何思考,眼神坚定地看着安吉贝丽,直接就想说出自己的决定。

    破口而出的决定却被安吉贝丽抬手制止住,虚拟的少女,‘虚度’的主宰款款起身,渡步走到阳台的护栏前:“看来你需要了解更多关于‘虚度’的东西了,如今,林海已经不适合你继续生活了,陈杉明早就会离开林海之城,而你的决定直接告诉我的两位客人就可以了。其他的,一切好说。”

    说道这,安吉贝丽转身向厅门走去,将纳兰欣怡一个人撂在阳台上,话语却依然不断:“幸亏那个小子比较关心你,把弗若塞斯兽留在你身旁了……只是精灵龙为什么……”说到这,安吉贝丽人已经消失在门外,声音也中断了。

    纳兰欣怡纳闷地站起身,想看个究竟,但厅门前又出现了两个新身影,而纳兰欣怡看到这两个人之后,立刻忍不住热泪盈眶,唤道。

    “爸爸……妈妈……”

    ……

    陈杉所在的马队正面对着朝阳由荧湖的北侧通路离开林海之城。

    跨越过昨天遥望林海之城的山丘后,队伍逐渐活跃起来,除了佑臣杰一个人颤颤巍巍地弓身坐在自己的坐骑上一言不发以外,其余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甚欢。

    对于陈杉来说,已经感觉到一些味道了,与纳兰欣怡在一起所感觉不到的味道。

    拽足兴致满满地引发了新的话题:“日耀是什么样子的?与林海比起来是好是坏?”

    这个话题,应该算是问题,对于陈杉来说也是他一直想要知道的,他自然无从插话,直接看向一旁并骑而行的精灵彤翔海。

    “这个……很难说,单论好与坏……之间是很难作出评价的,整个日耀之地自身本就会聚了众多不同的风光景色,地势山貌,甚至有的地方同样也是森林密布与林海无二,只是……”彤翔海回味了一下,继续说道:“在日耀是多种生活,在林海只是一种生活。日耀现在是玩家的发展中心,除了我们精灵,其他的玩家全都在日耀之地上生存。”

    说道这,彤翔海与拽足同时鄙夷地瞟了一眼位于身侧一脸无辜相的陈杉。

    “他是个例外中的例外。”鄙夷之后,彤翔海如此结论道。

    小插曲过后,彤翔海接着先前的话题继续说道:“喧嚣与安逸、热闹与宁静、斗争与和谐,但凡在现实里你可以遇见到的在日耀都可以遇见,还有,‘虚度’所在的时代并非现代,因此专政专权也就自然而然地产生了。”

    “专政……专权?”拽足侧目看着彤翔海,他有些疑惑。

    “现在还未显露这种现象,只是种子早已埋下。”在马背上颤颤巍巍的佑臣杰本不想加入,但彤翔海的话还是勾引了一下他,便开口解释道:“如今在‘虚度’里,完全是无政府状态的,没有集中的约束力,人类自然会返朴归真,权势之欲自然会盛行,只是不知会落入英雄的手中,还是奸雄的囊内。等到货币兑换开放之后,就会真正的有所归属了,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还有……小翔!这个是我无聊的时候讲给你听的,你凭什么随便发表,啊?!”

    彤翔海只是呵呵一笑,没有辩解什么。

    陈杉则努了努嘴,哼笑了一下,说道:“只要我跑一趟日耀之城,大家就都有的玩了,争权夺利……去跟兽人说去吧!哈哈哈哈。”

    “看来想要分出专政专权还需要很长的时间,嗨~!”佑臣杰则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说话,继续享受着马背上的煎熬。

    彤翔海则是会意的一笑,只有后来的拽足一头雾水地不断审视着没个人,想要通过他们的表情多明白一些,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玩家争夺权利与兽人……与系统怪物有什么关系?”

    彤翔海在一旁解释道:“绝对的关系,如果系统怪物集团化地进攻日耀和林海,你说说看,还会有几个人在意内部矛盾呢?”

    “不能说死了,一旦玩家抵御住了怪物的侵袭,在王座上必然会产生个把个集威望、战功、权势为一体的角色,到时候就不是群雄割据而是一二三的较量了。”陈杉补充了一句。

    漫漫路途中,几个有些无聊的人为了打发时间开始讨论起‘虚度’未来的格局变化。在旁人看来,这些都是那些坐拥一城半地的盟主或者帮主才需要深思的问题怎么也轮不到这几个人来指手画脚,马队中的四人,唯一的资本只是名气,更何况还不是全部,但纵观整个‘虚度’,陈杉可能决定了玩家的一部分命运,因为他接了一个任务,一个系统任务。

    说到这就不得不说说陈杉成为佣兵的经历了,对此,陈杉也是记忆犹新,毕竟是第一次嘛。

    ……

    在陈杉,彤翔海、佑臣杰三人还未到酒馆讨论带些什么东西离开林海之前,陈杉就被二人带到林海之城的一栋建筑前面。

    “这里是?”陈杉仰视着面前建筑上高挂的招牌询问身旁的二人。

    在他面前是一栋大门敞开的三层建筑,由门外就可以看到宽敞的厅堂,而在敞开的大门上方则悬挂着一面圆形的招牌。招牌上刻画着一面塔盾,塔盾上浮雕着一支血红的羽毛,一柄金色的锋利长剑与一柄刃有豁口的短把战斧成十字摆放在盾牌的下方。

    “佣兵公会,林海之城的佣兵公会。”彤翔海解释着:“在‘虚度’接任务需要身份,而身份则有两种,一是冒险者,二便是佣兵了。”

    陈杉眼前的那面招牌自然就是佣兵公会的会标,代表着奋斗、坚韧、血的契约。

    宿舍已经成立了佣兵团,陈杉自然也要成为佣兵才算是配套。

    “我一个人进去?”陈杉回首看了看将自己带来这里的两个人。

    彤翔海与佑臣杰同时重重地点了点头。

    陈杉默叹一声,跨过佣兵公会的门槛,独自进入。

    佣兵公会的大厅内,正对门的方向是一处围台,里面端坐着一位男性精灵,正在处理着什么。左手侧被一人多高的木栅栏横挡着,有一处转门连通,木栅栏后面则摆立着成排成列的木柜。右手侧是几排坐椅,坐椅面向的墙壁上则有一大块告示牌。坐椅上闲散地坐着几人,由于诸多原因,陈杉看不出他们是玩家还是NPC。

    下面该怎么办?就在陈杉扫视完整个厅堂低头犹豫的时候,身后传来彤翔海的一声提示:“直走就可以了。”

    看了一眼围台里端坐的那位精灵,而那个精灵也在此时不失时机地抬起头来正好与陈杉对视。

    没有再多的思考准备,陈杉来到围台前。

    “人类?”围台里的精灵首先开口说话。

    NPC的废话越来越多了,一看就知道的事情还要问出来?陈杉心里想着对精灵点头说道:“是人类。”

    但短短的两句话却立刻引来坐椅上那几个人的侧目,当然他们都是精灵,性别不一,从他们观察陈杉的眼神中就可以发现,这几个人不是NPC,而是身为精灵的玩家。

    这些,陈杉自然是注意不到的,可是站在门外的彤翔海却看到了,他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会有玩家聚集在佣兵公会。在林海的精灵玩家在‘虚度’的白天都会在野外(战斗玩家)或者工房(生活玩家,林海还没有玩家开设的店铺),只有晚上,才会有人出现在酒馆、旅馆、冒险者行会和佣兵公会的。而现在,这批人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在佣兵公会里呢?报着这样的疑问,彤翔海他入佣兵公会,佑臣杰没有多问也跟了进来。

    “抱歉,第一次看见你们人类,只是想确认一下。欢迎来到林海佣兵公会,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围台后面的精灵满面微笑地看着陈杉:“是要发布任务么?还是来递交任务?”

    陈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我是来当佣兵的。”

    精灵接待员愣了愣神,最后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取出一张表格递到陈杉面前,笑容已经在脸上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