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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贼好生凶恶,斗了一会老爷这边就有两人躺下了,奴婢也没看清。老爷取出小刀子掷那贼,掷中了两下,那贼却一跃上前斩去老爷一只手臂,将老爷擒住了,两边这才罢手不打。那贼说‘好你个吕道贵,怎知老子要来?’说话时声音也不见小,好象并未受伤。老爷说:‘阁下是哪条道上的英雄?吕某江湖上一向守规守矩,自忖并未得罪了英雄……’说的话奴婢记不得了,有些话奴婢也听不大懂。”
“那贼道:‘你怎知老子要来的?快说快说!老子不过来借几两银子,你伏下这许多人做甚?’一边说,一边叫边上的两人给老爷拿药止血,他自己也用了药。我家老爷甚是硬气,扎布带时没吭一声,血止住了才和那贼说话。我家老爷说:‘阁下日间在门首乞讨,不是太原乡音,老夫就觉奇怪。大雪天的不去寻地方避寒,反来雪地卧着,要饭的声音底气又足,似乎不惧冻饿,不是蹊跷是甚么?进门时老夫略看了看,见好汉两手粗大,掌中一层老茧,却是个练家子。好汉,吕道贵混迹……混迹江湖二十余年,甚么人物未曾见过?只没料到好汉身手这般了得……’”说到这里,话语已极流畅。
“又说起官府,好象老爷犯了甚么事,恐怕那贼是官府中人,因此安排下许多人手。老爷为甚么要怕官府,奴婢就不知道了。那贼道:‘姜还是老的辣……老子此来只要钱不要命,吕道贵你拿三千两银子出来,老子拍一拍……拍一拍屁股就走。’这贼说话忑也不讲理,在院中已杀了许多人,还说甚么‘只要钱不要命’。”
“老爷答应了,便领那贼去拿钱。奴婢想三千两银子这般多,要几个人才拿的动罢,以为他几人就这么去了……不想老爷此言是计,为的诱那贼转身,那贼中计,一转身,背后两个拿伤药的汉子举刀便砍……”
列娃又是一声惊叫:“怎……怎样了?”
那女子露出恐惧神色,道:“原来姑娘真和那贼人……那好汉是……一处的……老爷敢是犯了大事,官府来拿人的么?奴婢是个下人,姑娘饶命……”
列娃忧急不已,连催:“快说快说,不来罚你。”
那女子道:“那贼……那好汉不及遮挡,背上中了两刀,奴婢以为他……以为这事就算完了,想不到他转过身来一刀,将两个偷袭他的汉子砍去了头颅。奴婢,奴婢胆小,又晕过去……再醒来就看见院中,院中那个,那位爷。他将府中的人捉了几个来,瞪眼睛威吓,威吓过了就又捅又咬的,更加,更加怕人。奴婢吓的傻了……姑娘饶命。”
列娃听了,略略放心。孟庆受伤不假,却一定性命尚在,只不知现下去了哪里?问那女子:“你府中藏银藏粮的地方在哪里?地窖在哪里?”
那女子是吕道贵女儿的贴身婢女,倒也知晓家中秘地,当下絮絮叨叨地答应了,说:“饶命。”
列娃按所说寻着入口,便将她交在昆仑奴手上。这女子见了卷眉毛绿眼睛的就要尖叫,被昆仑奴摁住了,捏喉咙拖着下去地窖,可怜身娇体弱,一会便没了气。那昆仑奴见不出声,也就扔了。列娃心中虽然歉疚,却也顾不得了。
下到地底,见有血迹,地窖中藏的满是谷米与酒水,却未见银钱,也听不到人声。列娃一时傻眼,不知怎么办。昆仑奴将酒坛乱踢乱踹,坛坛罐罐的打破数十,窖中酒香扑鼻。
过得一会,正自无计,却见地面上并未结出冰凝,那酒水滴滴答答地,不知流去了哪里。列娃犹如抓着了救命茅草,忙西下里翻寻起来。顺着水迹,南墙底终于看见关节——那里一处酒渍,有三步宽,正是一扇门扉的尺寸,敲一敲,咚咚地响,里头显然是空的。列娃欢喜不禁,忙唤昆仑奴过来帮手,把墙壁上涂的泥土牛粪刮去。
一会,门扉现出模样,却只是一扇木门,门板略厚实些罢了。当下也不用寻机关锁匙,昆仑奴奋力撞了四五下,“轰”地一声响,跌将进去。
又是一条向下的隧道,旁边土壁上火烛尚是燃的,底下有人。
列娃抢在昆仑奴前头,急步行走。转过一个弯,来到一间小室之前,眼泪忽然流将出来——里头孟庆说:“老贼,呵呵老子与你赌一赌,来人是谁?你若说中了,老子这条命便给你;若说不中,你的狗命老子也不要,这七只箱笼便是老子的了,也不来占你便宜。如何?”
列娃不由得略略停脚,一面流泪,一面又笑出来,这黑厮能说能笑,能听见隧道中声响,自然无碍。抹去眼泪正跨进去,听里头一人涩声说道:“来的自然是你好汉的人。老夫若猜中,你……”忍不住接口:“你猜中了。虽猜的对,我家相公的性命却不能交了给你……”猛然看见孟庆背靠土墙坐在地下,一手持刀搁在身前那人的颈边,另一只手却抚在右胸——那里一柄小刀扎的稳稳当当,刀柄的尾穗兀自摇晃。便说不下去,又有些哽咽。身后昆仑奴跟进来,就是一个猛扑,手中尖刀不由分说送进那人胸膛。
孟庆道:“罢了罢了。昆兄你怎地只会杀人?这吕道贵……”叹了口气,叫列娃:“小娘子,这厮积年的贼王,房中必备有各类药物,快去寻些来。老夫一个大意,着这厮打的不善,再多过些时只怕便要归天……”说着,指了臂上伤处给列娃看:“这样的,黑色的膏药,能止血。”
列娃顾不得别的,生恐迟了些儿,便叫昆仑奴一同上去,书房中果然翻出不少黑膏,拿去给孟庆敷上,启出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