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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雄楼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前的剑柄,鲜血汩汩流出却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他有些疑惑,“三……弟?”他嘴里跳出了两个字。
章雄烈手握仙剑,嘴角露出残酷的笑容,他的胡须由于离得太近也沾上了迸出的鲜血,整张脸在剑光的照耀下分外的诡异。
“大哥!”震惊之下章雄卓大叫一声,纵剑扑了过来,却忘了背后的紫杀神。伴着一声鬼嚎,一道触目惊醒的紫岚过后,他那圆睁二目的头颅已经离体而去。一道血箭自腔中喷出,随着那仍不瞑目的头颅坠了下去,仙剑没了他的把持,无主的盘旋在空中,不知何去何从。章雄烈转过头去,脸上抽搐了一下,却没有任何表情。
轰隆一声,地上的一座房屋烧得塌了下去,却没有人在意,也没有人听到那夹在倒塌声中的一声悲哭。
章雄楼急剧地喘着粗气,伸手向下像想要抓住二弟那飞坠的身子,可是胸前那剑正一寸一寸地拔了出去,好像连他的力气也一并拔出了一样,他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什么都模糊了起来。
耳边传来了沙哑而遥远的声音:“章老三,杀了他,就可以证明你对圣主的忠心。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剑完全拔了出去,章雄楼的血争先恐后地向外流着,章雄烈一松手,他人一栽,往下坠去。
“为什么……”空中的两人渐渐离他远去,隐隐约约中三弟似乎又举起了剑。
那剑式该是‘霞过无痕’吧?他模糊想起紫霞诀有云:“霞过无痕,剑过非血,身未死时,剑已远去……”这一式用来杀人最是迅捷不过,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死在自家招法之下,想当年,这招好像还是自己教给他的吧?
一瞬间,从前的一幕幕竟一下子冲上了眼前,父亲临死前将家主传给自己时三弟那愤恨的眼神,还有自己大婚时他那忌恨的双眸,自己成为剑盟盟主时他那言不由衷的道贺……一切的一切,他都曾以为自己能够化解。可是现在呢?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黄泉剑派进出栖霞庄竟如入无人之境、周天衍生阵为什么会失效、为什么琴神离开栖霞庄萧天南竟然会知道……他就任自己那么坠了下去,双目中早已没了当初的神光。
半空中一道紫光劈下,丝毫不留一丝余地。
“当”一声巨响,章雄楼眼前终于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无尽的黑暗越来越浓重,自己似乎在不住地下落着,落向不知名的深处……可是一声声呼唤也不断地清晰起来,“章伯伯、章伯伯……”
章雄楼终于醒了过来,勉力撑起那沉重的眼皮,寻找那声音的来源。他发现狭小的空间里漆黑一团,也不知是身在何所,身旁正有一个人轻轻地摇着自己的肩膀。
“白……羽?”他虚弱道。
宁羽白连忙点头,一个没忍住,泪水刷地涌了出来,哽咽道:“章伯伯是我,您,您千万要撑住!等到剑盟援军来到,就会没事了……”
章雄楼一把握住宁羽白的手,哑声道:“好,好……总算你还没有事,我也不至愧对恩公,左前辈他,他就你这么……”宁羽白忙阻住他说话,道:“伯伯不要说了,你的伤很重,我方才偷去丹室偷了些丹药回来,已经帮您敷上了。可别乱动弄坏了伤口。”
章雄楼却不止住,继续道:“我……怎么会在这?”
宁羽白擦掉眼泪道:“您中剑下落,我趁他们不备,挡了三伯一剑,在您落地之时用土遁把您带到这的。”顿了一顿又道:“这里是一座假山之内,想来他们一半时还找不到,我本想土遁带您离开这里,可是萧天南祭出七杀锁魂盘在空中,整个庄院围墙地下的土地都变得硬比精钢,土遁是出不去了。现在我们只有等,只要剑盟援军一到,他们一定会逃走的!”
章雄楼慢慢地摇了摇头道:“七杀,锁魂盘……白羽你赶快自己走吧,不要管我……”
宁羽白一摇头:“不,要走一起走!”章雄楼木然道:“章家已败,孟玄、仲玄和二弟都已身亡,三弟背叛了章家,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宁羽白这才知道原来章二哥也已战死,正愣间章雄楼哗的一口血又吐了出来,他慌忙扶住章雄楼,一手导引处灵息源源不断向其体内涌入进去。章雄楼摇了摇头道:“不要白费力气了,我,撑不了多久了……白羽,我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宁羽白双目又再度湿润起来,颤声道:“章伯伯,你说。”
章雄楼深喘一口气,费力地说道:“季玄还在飞瀑城他姑姑那里,他是我章家唯一的希望,万一……万一我死了,就烦你去那里告诉他,今天所……发生的一切……老三这么做,所图非浅,我章家不能……万万不能落入邪魔外道手中……”
“章伯伯你不会死的!”宁羽白颤道:“再过几个时辰,援军也许就会到了……”章雄楼一把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膊,挤出几个字:“答应我……”
宁羽白紧咬下唇,用力地点了点头,章雄楼这才放松了下来。黑暗的空间内一时只剩下章雄楼那虚弱的喘息声……
栖霞庄内,大火已经基本熄灭,只剩下零星火苗还在垂死挣扎着,到处是断壁残垣,黑烟处处,从前的鳞次栉一夜之间尽化灰烬。
中心处一座大堂的废墟外,石头人一般站着萧天南。他双手拢在袖中,宽大的紫袍随着晨风轻轻飘荡。天已经亮了起来,阳光终于照清了他的脸孔:仿佛一张老树皮似的脸上满是皱纹,深得仿佛刀刻的一般;淡灰色的双眉长得直达颧骨,双目微瞑动也不动,好像站了几千年一样,在他头顶上丈许高的地方正悬着一个七角飞盘慢慢地旋转着。
庄内废墟里时不时便有人影掠过,好像在搜寻着什么。过了半晌,一个干瘦的身影迅捷地闪了过来,站在了萧天南身后。
“萧老,庄内各处都找遍了,密室之内也没有,他们会不会仍在地下?”来人正是章雄烈,他恭敬问道。
萧天南睁开了双目,嘶哑的声音响起:“敌人会土遁术,且造诣非浅,想要逃避我们不难。我的锁魂盘虽能困住他,但却没办法逼出他来,栖霞庄这么大,要找到还真不容易。”
章雄烈慌忙道:“那怎么办?那个小子肯定已经在旁边窥伺已久,章雄楼受那一剑也未必会要了他的命,若不抓住他们,那我、我……”言下之意自己的阴谋必将败露无疑。
萧天南冷哼一声道:“哼,这么点小事就慌了手脚?”章雄烈赶忙噤声。
“那个小子无足轻重,只要章雄楼死掉,那就是死无对证,人家是会相信你这个栖霞庄三庄主,还是会信一个人微言轻的外人?”
“是、是,萧老说得对。可是……”章雄烈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
“可是昨晚他们已将求救飞剑发往望剑峰紫修盟主那里,恐怕过不多久碧落派援军就会到了,若是那时候让他们见到了那两个人,可就……”
萧天南满是银发的头换换转了一下,往远处略略一瞧,面无表情道:“不用多久,他们已经来了。”
“啊?”章雄烈大惊失色,忙往四周张望,可却什么也没看到。
“你那点目力还看不到。”萧天南缓缓道。说罢将右手在袖中伸出,手中拿了一个小铜铃。他轻轻一晃,“叮铃”一声脆响传了开来。
“嗖嗖嗖”数声,数十个人自不同的方向纷纷纵了过来,纷纷围在萧天南身前站好,其中便包括昨晚被宁羽白打晕的二人。
“不必搜了,我们走。”萧天南道。
“啊?萧老,那我怎么办?”章雄烈慌道。
“按原计划行事。”萧天南道,说着转过头来盯了章雄烈一眼,又冷冷道:“章雄楼一定会死。你只要做好你的事就行了。”说罢收了七杀锁魂盘,大袖一卷,人已化作一道紫飚腾空而去。
章雄烈惊疑地望着远去的萧天南,还没缓过神来,那黄泉剑派徒子徒孙也都一个个嗖嗖地驾剑光而去,整个废墟中顿时只剩下了他一个人。片刻之后,他再一抬头,天边几道华光已经现了出来。他一咬牙,似乎决定了什么一样,身形一闪也不见了踪影。
天边光华由远及近,须臾落下地来,当先一老者身着八卦道装,干枯瘦小,正是碧落剑派落雷鸣剑紫霆。他身后又跟上飞星剑沈从龙和霜月剑紫寒,其后又是十数个弟子,俱是身背飞剑。他三人走上前来,看见那满目疮痍,都是暗自心惊。沈从龙讶道:“这……怎么会这样?栖霞庄几百口人难道竟一人不剩?”
其后重弟子见这惨象更是个个震惊。大伙一阵缄默,若是真如沈从龙所说,这可真是自剑盟成立以来从未有过的重大损失!半晌后紫寒才道:“早知道萧天南心黑手毒,却也想不到竟然狠到如此程度。”
紫霆的老脸宛若千丈深湖一样,不见任何表情道:“众弟子听令!”十数个弟子忙一振心神,齐声答是。
“两人一组,分开搜寻,不许放过一寸土地,不管死活,把每一个人都给我找出来!”众弟子得令,旋即散去各处搜寻起来,剩下三人一起举步向内走去。
太阳已经高高地升了起来,更显得废墟里断梁残屋,处处焦黑。三人走在里面,紫寒道姑道:“昨夜掌门收到信剑即命我等立即前来,他再随后传剑令召集各派齐至。想不到还是晚了一步。萧天南本领再大,又怎能倾日之间灭掉六大剑派之一的章家?此事有些蹊跷。”
紫霆道:“勿须多言,盟内各派掌门想必不久即到,在这之前,不管死活先找到章雄楼再说。”说罢淡淡扫了两人一眼。三人眼光一触即分,继续默默向内走去。忽地一名短须弟子奔来,高叫道:“三位师叔,快来看看,有个地窖里面好多人那!”
三人互看一眼,不约而同飞身纵去。
到了跟前一看,只见地面一堆乱土之下,一个石制地窖口现了出来。紫霆当先一跃,跳了下去,随后沈从龙与紫寒也入内而去。
窖口虽小,窖里却是宽大,也不知是章家贮藏什么东西的。此时里面空气污浊,横七竖八地堆了遍地的人。
里面虽暗,对于紫霆等来说却是不啻天光一般,紫霆跃下后便摸着一人,略一辨认便道:“他们中了毒。”沈从龙与紫寒忙各自下去寻人观察,不大会都回来道:“不错,这些人只是昏迷不醒,生命却都没问题,显然是中了毒。”
沈从龙奇道:“紫杀竟然用毒,却是第一次听说,而且留这么多活口,颇不似他作风啊。”紫霆截道:“这个日后再说,先看看里面有没有章雄楼!”三人方要继续找寻,忽地窖口一名弟子奔来,向内喊道:“禀三位师叔,找到章庄主了!”
“嗖嗖嗖”三条人影自窖中窜了出来,紫霆当先道:“在哪里?”那弟子用手一指道:“就在那边的一座假山中。”三人一听更不答话,闪身而去。
到了那假山边上,只见周围也尽是烧毁的草树,那假山也焦黑一片。假山上开了个口子,两个弟子正搀扶着一个人走出来,那人身材高大,长衫上满是泥血,神情萎顿,正是章雄楼!三人惊诧,对望一眼,紫霆与沈从龙忙上前去,替下了那两名弟子。
“章庄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沈从龙作关切状道。
章雄楼缓缓抬头,看到是他们几人,长叹了一口气,却没有说话。紫霆两人将他慢慢放在地上靠假山坐下,回头一瞥几名身后的弟子道:“章庄主伤势极其严重,你们出去,不要打扰我们为他疗伤,没有我们号令不许进来!”几个弟子一听便纷纷离去,空空的花园内又只剩下了他们四人。
章雄楼倚山坐好,双目紧闭,似是一点力气也都没有,胸前被几块残布包着,还不住地在渗血。三人对视一眼,紫霆将身一蹲,低声道:“章庄主,吾等来迟累你们受罪了。不过来之前盟主倒是有句话托我问问你。”
章雄楼睁开双目,急促地喘着气,疑问道:“什么话?”
“吾六大剑派并盟一事,不知章庄主是否已经改变主意了?”
章雄楼听了心中大怒,值此时节,他们不说赶快救人疗伤,反而问出这等浑话来,怎叫人不怒?遂立眉道:“章某不才,但是说过的话,还没有过反悔的时候!”说罢顿了一顿,大口吸了几口气,又道:“这件事情不必再谈,章某仍是不同意!你们趁此发问,难道是想要挟我章家不成?”
紫霆慢慢站起身来,肃道:“岂敢岂敢,我们剑盟之内俱是兄弟,岂会做出此等下作的事来!”说罢目视沈从龙道:“沈师弟,快给章庄主疗伤,吾二人给你护法!”沈从龙沉着脸点了点头,将章雄楼扳起,坐于他背后准备疗伤。几人忙活起来,却没注意不远的池塘中一片荷叶地下露出一个脑袋,暗暗地注视着一切。
原来宁羽白与章雄楼在假山之内藏了许久,果等到碧落剑派援军来到,黄泉剑派顷刻间走个干净,宁羽白在暗处瞧了瞧,认出是紫霆、紫寒、沈从龙三人来到,他与几人有仇不欲相见,便在假山之内做出响声惊动几个碧落弟子,然后土遁走开藏在了池塘内,欲待看到章雄楼完全安全了再行离开。这下看到碧落弟子剑破假山,那三人赶来,又欲给章雄楼疗伤,方安下心来,心道:“以后之事自有剑盟处理,那几人修为高深,还是赶紧走吧,莫待久了让他们发现。”才想离去,想不到竟异变陡生!
宁羽白远远看去,却见那边行功之处沈从龙忽地一掌拍在章雄楼背后,章雄楼哗一口血便喷了出来,宁羽白惊得呼吸一下子窒住,只见章雄楼哗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狂吼一声:“你们!”只这两个字后就突地没了下文,双目圆睁,头低了下去……
宁羽白仓促间接受不了这巨大变化,傻在了水内。
紫霆与紫寒两人正背对沈章二人站着,看起来像在护法的样子,紫寒略回头扫了一眼,紫霆却连眉都没有抬,只听后面沈从龙道:“唉呀不好,章庄主受伤太重,好像是救不得了!”两人这才转身,紫霆低眉一扫,淡淡道:“章庄主与紫杀萧天南拼杀,受伤太重,我等到时已晚而针石无效,致章庄主辞世,实为我等之罪过。”说罢念了声道号打了个辑手,复低眉默念起经文来。沈从龙也站起身来叹道:“唉,想不到章庄主竟然英年早逝,令我剑盟痛失英才,又不知章家将何去何从,真是……唉……”
三人正在假作哀悼,忽猛听哗啦一声水声,不禁同时回头,只见一道淡紫光华破水而出,疾电般直射过来。三人皆心中一惊。有道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这三人刚偷害了章雄楼却不想有人窥伺在旁,哪有不惊之理?措手不及之下忙纷纷闪了开去。剑光纵到章雄楼身前落下,三人厉目看时,竟是个十六七岁的长衫少年,身高五尺,怒目圆睁。手中提着一把紫剑,背后背了个长囊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三人只觉得眼熟。紫霆忽地一震,喝声道:“宁羽白!?”
宁羽白看见章雄楼似乎已经被害,脑中嗡的一声,再也不想打不打得过便一剑冲出水来直至跟前,将章雄楼扶过一看,气息皆无脉象停顿,已是死了。登时浑身发抖,手将剑柄握得咯吱直响,猛大喊道:“一群禽兽不如的东西!”虎目中已是泪光隐隐。
人影无声地一闪,三人已经品字形将宁羽白围在当中。宁羽白若无知觉,他单手拄剑,紧咬牙关抚合了章雄楼的双目。旦夕之间,多少个至亲之人死不瞑目,教他如何承受?禁不住冲天一声虎啸,身形暴起,淡紫光芒过处,剑影如山绞向三人。
宁羽白虽只出一剑,三人却觉得都是对着自己所出,此谓月华诀之“幻月天阁式”。不过那三人都是碧落七子中人,哪会将这一招放在眼里?可是三人却齐齐避而不敌,中间顿时空出不少场地来。他们都不知道这宁羽白何时竟出了望剑峰玉灵洞,又如何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怎么会修为尽复,心中惊讶之下自然避开。宁羽白可不管,剑光纵横舞在空中,拼了命地向三人攻去。一时激得道姑紫寒大怒,喝道:“粒米之光也敢与皓月争辉?”袖中寒光一闪,放剑飞出,叮叮当当将宁羽白剑光接下,斗在一起。
霜月子紫寒浸淫月华诀数十年,哪里是宁羽白数年修炼就能比的?宁羽白那剑又不是自己修炼之剑仓促间运用不灵,因此紫寒剑光一出手便将宁羽白飞剑压下,处于完全优势之中。紫寒含怒出手自不容情,仙剑灵动飞舞,场中顿时光华大盛,宁羽白之剑虽已是光华黯淡,眼看着不时便要落败,却仍是倔强舞动,不肯认输。
旁边沈从龙冷笑一声道:“这小子怕是傻了吧?几年不见本以为厉害到什么程度,竟敢捋我等虎须,原来也不过如此。莫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便叫你为栖霞庄陪葬!”说罢肩上“落星剑”已缓缓出鞘。
一句话猛地惊醒了宁羽白,他暗道一声“好傻”,心道:“我死不要紧,章家这惊天冤案如何昭雪?章伯伯千万让我提醒季玄三弟,我若死了,有何脸面见那地下的章伯伯?还有恩师救我性命收我为徒却不是让我来送死的,若死去又怎么对得起恩师栽培之恩?”想罢不禁有些暗悔起来,那边三人却不容他再多思考,只听紫霆道:“夜长梦多,无论如何先拿下他再说!”“呛”一声背后“仙雷”跳了出来,红光掠过便奔宁羽白而去,沈从龙也将剑一指,白光一道奔将而来。那紫寒一人宁羽白已是吃不消,再加两个更厉害的结果不想而知。那红、白、银三光剑色齐齐刺到,宁羽白一咬牙,将那紫剑收到掌中,通运起全身功力,属金相之手太阴肺经内灵息电转,中府、云门、天府、列缺、经渠、太渊诸穴狂跳,白芒一道自手臂处刷地入了那紫剑去,然后拼了命一剑挥了出去!
花园内咔嚓一道霹雳电光闪过,几里外都看得清楚。栖霞庄中各处的碧落弟子纷纷一愣,暗道好大的闪电!大白天的难道竟会下雨不成?随后轰隆一声巨响滚过,道行差点的都捂上了耳朵,又是好大的雷!众人皆不知园内发生了什么,却有师叔命令在先谁也不敢入内观看。
园内,碧落三子纷纷诧目相对,谁也没想到刚才那三人齐力一剑竟然被那小子抵过!此时宁羽白已被崩得翻了几个跟头坐在了几丈外的地上,口中喘着粗气,握在手中的仙剑竟已成了半截断剑,神光全失,俨然已是废铁一块!
沈从龙踏前一步怒道:“臭小子,倒有点邪门!这下没了剑,我看你还怎么办!师兄师姐,我们结果了他!”那两人也不言语,三人同一捏决,三柄飞剑同时又跃上空中,就要疾射而出!
“哈哈哈哈哈……”宁羽白仰天一阵长笑,“碧落三子一起欺负一个后辈少年,真是越老越没羞臊,哈哈哈哈……”
紫霆老脸看不出半点表情,沈从龙与紫寒却是气得衣袖都轻抖不已!大喝一声,三把仙剑再度暴射而出!
宁羽白收去笑容,动作好似行云流水,一探手背后琴囊脱去,一张焦尾古琴已经摆在膝上。他无视疾来的三剑,目光越过面前的三人、假山、废墟、直上半天云里,将指轻抚在了弦上。
万籁俱寂,三剑已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