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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他们耍诈!”岑敬轩在山门下看得清清楚楚,那碧落派弟子一剑飞出,被师父一拧破去,可就在那剑旋飞之际,电光火石之间竟然一个掉转,变做剑柄朝前,一个细小淡金色影子在剑柄上昂然扬起,啪地在师父手上咬了一口!情急之下,他一声尖啸,就要出剑。众弟子也都惊骇,忙纷纷出剑,却都已经来不及了。
邱清池手上一疼,转头一看,不禁大惊失色。只见左方那被他指拧的飞剑已经转身飞回,剑柄上一个淡金色细影迎风而长,转瞬间化作一条丈二长蛇,虚如透明般,嘶一声张开大口,露出长牙,闪电般咬了过来。而这时右方一剑也已飞临,剑锷上赤芒一闪,一个斗大的蝎子精魂自剑上腾起,双钳一开,身子一弓,利锥般的尾巴直点了过来!
叮!青螭上又架上了一把月盈,与此同时,寒光一闪,落星剑自虚空中闪现,奔着邱清池的左肋刺了过去,而一道耀眼金芒也直奔他的后背打来!碧落四子见计谋得逞,都知道此乃千载难逢的良机,谁肯手下留情?当下各尽全力,务要把邱清池一击而毙。眼看着邱清池身陷绝境,却陡地一声长啸,震得众人耳中嗡的一声。青螭寒光暴涨,仙雷月盈二剑压之不住,相继崩开。但见场中一道青霞炸起,邱清池的身体顿时被青光吞没,那青光足有丈许粗细,冲天炸开,范围内的各柄仙剑一触即溃,碰上便被弹飞。那一蛇一蝎离得尤其的近,还未等有何反应便撞上了那光幕,顷刻间嘶嘶怪叫,好似虫子碰到了烧红的烙铁般,弹身便退,化作金红两道细芒,嗖地飞了回去。那两把栖身的飞剑却没那么好命,一震之下全都断为两截,不知崩飞到哪里去了。不过眨眼之间,形势反复剧变,真如迅雷不及掩耳,两边弟子都看呆了。岑敬轩等人见邱清池安然无恙,心跳之余才又松了一口气。
青光敛去,烈风消散,青螭飘于身前,邱清池寒着脸站在场中。周围七人远远围成一圈,俱都是面色阴沉,不知在想些什么。众人这才注意起那施放蛇蝎二剑的两人,只见他二人俱是粗布道袍着身,差不多身高,面目平庸,实在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蛇蝎二魂归于两人身上,也再不见踪影。
邱清池面沉似水,花白胡须微微颤动,眼睛一眯,岔开了一步,沉声道:“鸠巢山蛇蝎双煞?”脸一扭微转向紫修,“想不到堂堂剑盟一盟之主,竟与这些旁门左道、阴邪妖人勾结连环,还设下这等下作之计,难道真是我盟气数将至,以至妖邪丛生?如此看来,栖霞之事又何须再审?紫修匹夫,想不到你道貌岸然几十年,今日方才显出原形,我真替碧落派各前辈祖师感到羞耻!”说罢身躯却又微微一晃。
紫修堪堪一笑,金光一闪,收剑回匣,捻须道:“邱掌门此言差矣。姚家兄弟早已入了云界仙宫为差,论地位比之你我亦丝毫不差,焉能说是旁门左道?况且我等事先又未说明是何阵势,邱掌门自己轻敌,又何能怪得我们?”话音刚落,那边役蛇之人哈哈一笑,也接住话锋道:“旁门左道也好,玄门正宗也好,只要能破敌伤人,又有什么区别?想不到在下兄弟二人这样的小小名气,邱神龙竟也知晓,真是荣幸之至,荣幸之至啊。”说罢嘻嘻一笑,他人看着有四十上下年纪,声音却尖利宛若**岁的孩童,听起来真是别扭之极。
邱清池闻言怒道:“云界仙宫?我剑盟之内务,何时又有劳云界仙宫来横插一手?”
“不然!”那人接道,“剑盟内务我云宫自不当插手,不过此事却牵扯黄泉剑派。紫杀为祸天下久矣,我云宫身为玄门之首,自当为天下除此大害。邱掌门誓不交出宁羽白,莫非与紫杀有什么秘密不成?既然如此,便已不再是剑盟内部之事,我云宫自不能袖手旁观。”
“哈哈哈哈……”邱清池怒极反笑,忽地眉头一皱,笑声戛然而止,喘了口气道:“好一个冠冕堂皇的额理由,看来今日你们是志在必得,将我北溟视作板上鱼肉了?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凭什么……”话未说完,忽然身子一震,话竟然再说不下去,脸色立刻变得苍白如纸,青螭剑也在空中忽明忽暗,摇摆不定起来。
“哈哈哈,”那出赤蝎之人笑道,“凭什么?邱掌门此时若能再使出一剑,便算我兄弟六十年研修通通都喂了狗去!你方才已经中了我大哥‘金线鬼牙’的毒煞还不自知,现如今毒已发作,该轮到我想看看邱掌门凭什么能抵得住我云宫之威!”
“金线鬼牙……”邱清池勉力控着青螭,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只见左手食指之上有针眼大的两个小孔,隐隐有两丝清水流出,却是一丝血色也没有。感觉左半边身子越来越麻,仿佛就要不受控制了一般,他不想这毒竟然如此之剧烈,脑海中仿佛有一千个雷在炸响,渐渐的视听也模糊了起来。“师父!”岑敬轩大叫一声,飞剑腾空,人剑合一化作青光一道扑向了邱清池,随后剑光纷纷,山门下众弟子见掌门受创,齐齐御剑,如一阵剑雨般往场中落去。对面三派弟子一看,碧落凌霄两派也忙都掣出飞剑,念起诀法,纵剑相向!一时间百多道各色剑光齐奔场内,带起呼呼风响,轰隆噼啪乱斗了起来。只剩下栖霞章氏一门孤零零站着未动,齐齐望着前面的少掌门章季玄。
章季玄虽随着两派前来,却是半点也没预料到会是如此情况,一时间愣住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各方大打出手。
岑敬轩第一时间抢到师父近前,忽地旁边一道红光霹雳豁然劈来,他不及多想一催仙剑挡去,轰一声架住那剑,却见那剑陡然一分,化作五道剑影,分包而来!“嘿!”他猛一吐气,青剑退后猛地一旋,化成一面剑轮,噗噗几声破去幻影,又当一声抵住那红剑。青剑光芒丝毫不见减弱,这一剑竟是平分秋色。此时他已经站在邱清池身旁,身后众师弟也都各自纵着仙剑,与对方斗将起来,他一伸手扶住师父,却猛地见师父双目一亮,青螭猛地跃了过来!他陡然一惊,青螭擦脸而过,只听背后当一声脆响,一道纯白剑光已被击飞。
嘘了一口气,岑敬轩猛地收回仙剑,大叫一声“大家保护师父!撤到派中去!”说完带起邱清池,身剑合一化作一道青光,奔后疾射而去。众弟子闻言秩序一整,且战且走,缓缓退了过去。
“呔!休得逃跑!”紫修高声叫道,甩剑腾空脱开众人乱战,咻咻咻几声连射七道金芒,直奔岑敬轩而去。猛地,北溟派一名弟子御剑腾空而起,青光连闪挡掉三道金芒,那四道却怎也挡不过去,只听噗噗几声,通通打在了他的身上,登时穿出四个血洞,那弟子飞剑光灭,人也一个翻身,洒着血花坠了下去。紫修狠一咬牙,正要再发,下方数道剑光纵来,却逼得他不得不回剑相抵。
地上众人已经战作一团,但各派弟子优劣却是一目了然。碧落三派弟子一窝蜂地冲了上来,飞剑四射,光芒耀眼,好不灿烂,可是半点条理却也没有;那边北溟派弟子虽然边战边退,却是三五把飞剑结成剑阵共同御敌,虽退而不乱。不断有人在后退出战团,往派内飞去,但抵在第一线的弟子却是个个拼死催剑,不肯退后一步。两派派弟子杂乱,修为又比不上北溟,一时间根本无法前进一步。幸好还有碧落四子和赵苍茫等人,北溟众弟子修为再深也比不过一众师叔级的人物,不时有人飞剑被毁,坠成凡铁,人也便被一剑了断。虽然如此,却也没有一个人因此后退半步,反而个个争先,拼起命来。紫修一边催动仙剑一边直皱眉头,这北溟剑派的强悍远超出了他的预料,想不到自己三派人马齐至,对方又是群龙无首,却仍然推进得如此缓慢。余光一瞥,见鸠巢山姚氏兄弟却在一边优哉游哉地看热闹,根本不曾动手,一副与己无关的样子,他不敢对其说什么,却见章季玄等也仍是在那傻站着,不禁大怒,高喝道:“章少掌门,还不动手更待何时?难道你要等那宁羽白自己走出来吗?”
章季玄本站在后面正在犹豫不决。他见如今场面已经成了这个样子,才知道碧落派今次来此绝没有只是要拿宁羽白那么简单,正不知道是该劝开双方还是该一起攻进北溟派去,听紫修这一喊,跺了跺脚,暗道罢了,拿住宁羽白,报得大仇才是紧要!当下一指,鞘中剑化作紫光一道,也攻了过去。章氏众人这才参加到战团之中。章家一加入,北溟顿时又劣势不少。战线已经一步一步延伸到了山门之内,百级石阶也已过半,留守弟子已经所剩无几,不时有三派弟子御剑越过上方往内飞去,只留下一路二三十具尸体。
紫修随手金芒解决掉一名北溟弟子,收剑鞘中,也不管那几个还犹自苦战的,领了紫霆等几个人,一路向内走去。经过北溟大门,越过一间庙堂,来到一处广场之前。只见广场对面一处屋宇,门前数十北溟弟子正盘膝跌坐,严阵以待。而己方也有许多弟子,或在房上,或在场中,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紫修落于房脊之上,耳中听得山下喊杀剑击声渐渐消停,而剑光也终于不见,知道那几个残余弟子也被消灭,望着对面那间厅堂,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
那厅堂之内,一间斗室之中,邱清池跌坐在地,双目紧闭,面色死灰,青螭剑躺在一旁,一把淡淡青色火焰在他头顶燃起,无风自飘,若有若无。岑敬轩和其他几名弟子蹲跪在一旁,焦急地盯着他的师父,地上遍撒了十数个各式药瓶。
“北溟弟子听着!”沈从龙的声音从外传来,“邱清池窝藏剑盟叛逆宁羽白,勾结黄泉剑派萧天南,居心叵测图谋不轨,实不配为我剑盟中一门之长!汝等弟子不过一时为他所迷,又慑于其淫威,罪本不大,此时若能纳剑投降,则盟主必将既往不咎。如果一意孤行,那就是自取灭亡!有欲弃暗投明者,这便过来!”岑敬轩闻言剑眉倒竖,起身出门,将肩上剑匣一拍,身随剑起,哗啦冲破屋顶而出,立在半空之上。
沈从龙站在紫修身边,高声喊喝了一遍,可是那边众北溟弟子却都是置若罔闻,一个个仍然低眉打坐,动也不动一下。“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他双眼一眯,恨恨地嘀咕了一声。却见对面厅堂屋顶哗啦一声瓦砾四飞,;一道青光冲出,岑敬轩闯了出来。
仙剑立于背后,岑敬轩凌空虚踏,望向对面屋顶的紫修众人,怒喝道:“尤那卑鄙无耻之辈,欺世盗名之徒,不必在那里惺惺作态!若想要我等性命,凭本事过来拿便是,谁若皱一下眉头,便不是我北溟男儿!但若想我堂堂北溟剑派卑躬屈膝,奴颜事贼,作尔等之走狗,除非等到北海成山,明月变日!尔等便做梦去罢!”
“哼!”紫修嗤出一声,低道一句:“冥顽不灵!”脸上浮上一丝狠色,一扫左右,高声道:“好!既然北溟派是铁了心死不回头,便当付出应有之代价!”转首对身边众人道:“呆会听我一声令下,便请赵掌门领你凌霄剑派由左,章少掌门领栖霞章氏由右,我碧落自在中间,一齐杀将过去,将这伙通敌邪派灭个干净,算汝两派在我新剑盟中之头等大功!”赵苍茫当即应是,章季玄犹豫了一下,不禁也的下头来,小声应是。紫修捻须一笑,又对后面姚氏兄弟道:“若是待会邱清池那厮仍能出来,还少不得请贤昆仲略施援手。”
“那是那是,”姚老大尖声道,“不过我那金线鬼牙已炼魂六十年,别说他邱清池,就是穆少游重生,也禁不起它一咬。紫修盟主只管放一万个心,放手施为便是。”
紫修闻言心中大定,转身昂首,将手一指,正对前方道:“剑盟弟子听令!诛歼除邪,成就大功,便在今日!与我杀!”
“轰!”还未等他手指放下,风和日丽中一声炸雷猛地凭空响起!空中众人只觉得耳朵一麻,都险些给震掉得了下去。整个龙旋岛也紧跟着晃了三晃,仿佛地震一般。
“怎么回事?”双方众人全都大惊失色,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却见广场后面不远处的那处石塔陡然一亮,仿佛中间有烈日升起一般,门窗户牖无不透出万丈赤红豪光,映得整个北溟剑派都快红透了一半。
“那不是我制住羽白的地方?”岑敬轩在空中回头一看,吓了一大跳,又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心中顿时又急了三分。正在此时,整座山峰又嗡嗡轻震起来,只见以那石塔为中心,北溟剑派四周八方,如五星之状,在五点之上缓缓升起了了五道赤红云气,形如巨大长剑,中有霞光四射,不知为何物,众人皆如中了定身法一般,一个个呆呆望着那些云气,不知该如何是好。
“师兄,这该不会是……北溟派的什么法宝罢?”沈从龙惊讶着道。
紫修紧紧盯着五道云气,看它们缓缓升至高高半空之中,开始绕着圆圈,首位相顾地转了起来,双眉紧锁,一句话也说不出。
“众弟子小心,严加防范!恐怕不是什么好惹的东西!”紫霆再旁忽出声道,三派弟子一听,心中更是一紧。再看那五道云气,转过一周,猛地红霞大盛,映得下方人人面孔皆赤,只见空中五气围绕的最中间之处,一个白亮光球夹杂着噼啪电芒闪现,未等人回过味来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只见一道曲折霹雳咔嚓一声裂过长空,直往下方屋顶紫修等人所立之处劈去!轰隆一声!原本能纳几百人的大厅,登时如同纸糊的灯笼一般,半边屋顶都给砸了下去。一个焦黑的大窟窿现在房顶,宽广得都能塞下两棵大树下去!霹雳的响声和房顶塌下的声音早已掩盖了人的惨叫声,屋顶十数名各派弟子反应不及,早给那霹雳劈的尸骨无存。
瞬间飘飞躲过一劫的紫修等人四散空中,惊得目瞪口呆,怎也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幕,全然不顾被扬起的烟尘扬洒了一身,姚氏兄弟也傻得大眼瞪小眼,愣愣地望着那屋顶大洞。不想一击方毕,那光球一闪,又是咔嚓一击劈了下来!
“啊——”一声惨叫扬起,霜月剑紫寒一时失神,又不料那霹雳劈向自己,躲闪不及,被那霹雳当胸穿过,立刻化为一团灰炭迸裂四方,死无全尸。月盈仙剑被那霹雳一击,便如同柴棍一般,啪地碎成不知多少片,只剩下一个剑柄,梆一声掉在了地上。
这一下只惊得三派众人魂不附体!“快跑!”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蹭蹭蹭剑光纷纷飞起,拼了命的往北溟派之外射去。又是咔嚓一声巨响,一名逃跑不及的凌霄弟子被霹雳击中,惨叫都没来得及便已化作齑粉。紫修等人见状哪敢再做停留?蓬地剑光横飞,疾似闪电般通通冲出了北溟剑派。
原本剑拔弩张的广场上,顷刻之间战意烟消云散,只剩下半座崩塌的大堂,和地上两个焦黑的大坑,证明着刚才的一切绝不是梦……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岑敬轩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刚才眼见的一切。大敌当前,兵临城下,北溟剑派之存亡只悬于一线,岑敬轩早已打算做猛虎濒死一击,宁可全派玉碎,也不要给本派留下一点污名。谁却想闪展腾挪之间,形势竟然急转直下,转眼之间攻守逆转,胜败易主,又有谁能逆料?
上空光球仍是噼啪作响,失却了目标,却是一道霹雳也不出现了。良久无敌,啪地一闪,化作莹光一点,归于无际。五道赤红剑气周转也慢了下来,渐渐淡入云气之中,最后终于消失不见。
岑敬轩收剑落于地上,望向那处石塔,猛地一撩衣摆,跪倒在地,往那石塔处叩首道:“天佑我北溟剑派,定是太师祖剑宗显灵,退却强敌,保我北溟无恙!”说罢虎目中已是泪光隐隐。身后众弟子齐齐转向,随之跪倒下拜,齐道太师祖保佑不止,隐约间泣声四起。原来那石塔不是别处,正是剑宗穆少游仙去之地,第七层宝塔之上便是剑宗坐化之处,因此岑敬轩才会有这样一番言辞。方自拜定起身,却听半空中远远传来那姚老大的声音道:“北溟妖道,莫以为有些妖法便以为我们奈何不得你们!我告诉你,邱清池中了我‘金线鬼牙’之毒,若无我解药,只要过了一个时辰,便是大罗金仙也救他不回!我也知你北溟派一诺千金,答应了的事从不更改!若想他活命,便老老实实答应从此不再插手半点剑盟中事,一百年不得踏出龙旋岛一步!我便给你解药,否则的话,哼哼!”
岑敬轩闻言一惊,霍然想起师父还在屋中,身形电转,直奔屋内而去。三两转到了那间斗室,只见一切都没有变化,唯一不同的只有邱清池头顶那一蓬淡青火焰,已经比刚才又弱下许多,只剩下细如烛影的一豆,摇摇晃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熄灭。守护在旁的弟子刚要起身,便见岑敬轩冲了进来,不禁失声道:“大师兄!掌门他的本命真火就快灭了,这可怎么办呀!”说罢便大哭起来。
岑敬轩盯着师父那已经灰败了的脸,还有头顶上那一豆青焰,双拳紧握,牙关紧咬,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内心在激烈地斗争着。
“北溟妖道,快些决定!若是晚了,便救回来也是废人一个!你们可想清楚了!”姚老大的声音又起。岑敬轩猛一跺脚,转身冲出屋外,高声喊道:“好!我答应你!我北溟派从此一百年内绝不踏出龙旋岛半步,也不参与剑盟之事!速将解药拿来!”
“哈哈哈哈!”空中一阵大笑传来,“好!既有此诺,便给你解药!”不片刻,一道细光闪过,岑敬轩接在手中,一看却是晶莹白皙一枚雪丸,心中一喜,忙持之入户,来到师父身旁,耳边仍传来那逐渐远去的声音:“记得你的诺言!日后若是有一名北溟弟子出现中原,你北溟派便是无义无耻,卑鄙下流的天下第一剑派!哈哈哈哈……”岑敬轩没功夫管那些闲言碎语,忙将那雪丸给师父服下,一边紧张观察着。
邱清池服下雪丸,不过片刻,头顶青焰便炽烈起来,渐渐越燃越旺,虽仍没有鼎盛时期之势,比之方才却是强太多了。终于他不自觉散功收式,头顶青焰消失不见,人却随之而倒,昏昏睡去。岑敬轩见此,终于松出一口气。“吓!宁兄弟!”他猛地想起一事,忙吩咐师弟看护好师父,转身出屋,直奔那石塔而去。
石塔寂然,完全看不出与之前到底有些什么分别,岑敬轩施咒开门,打开秘道,腾腾迈下石阶,终于赶到下面石室,却惊讶地发现,石室之中,早已空无一人,只有一个玉匣,孤零零摆在石台之上。三步并作两步他赶到石台之旁,赫然发现原本平滑的石台之上,此时已被人以剑刻下数行字来,他心知不妙,趋前一看,只见上面写到:“不祥之人宁羽白顿首,敬轩吾兄明鉴,余以不祥之体,祸水之身致害数次而不自知,懵懂之下,害人害己。如今因我再致北溟此劫,令我一刻顿悟,势不能以招灾引煞之人,再致北溟大祸,故与吾兄吾伯不辞而别,万望勿怪!方才雷击之密,视此玉匣中物,破此石台,视其下密室便知分晓……”洋洋洒洒千字之文,笔迹凌乱,看似仓促之间完成,半刻读完,岑敬轩不禁仰头向天,失声喟叹道:“羽白啊,你怎么就这么傻……”
茫茫大海中,一道细小水线隐于波中,向南疾射而去。
(本卷终,敬请期待下卷“龙腾”,哈哈,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