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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那神秘老人都不行,羽白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让那剑与剑魄合一的?”习剑之人自然对剑有着无比兴趣,谢青阳细听宁羽白讲述,此时不禁也出言问道。
宁羽白道:“仙剑之修炼,可分各种方法。有以天火炼者,有以地火炼者,有以人自身真火炼者。以火炼则剑可成形,加以玄术使有灵气,久则生华,大抵仙剑可观其剑华糟粹来识好坏。而剑中至极者,更能由华生魄,怀四方之秀,通天地之灵,绝为难得。然而我虽知此,却也从未听说过有剑魄可离体者,不知如何应对,开始只是大致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宁羽白道:“不破不立,欲要剑魄重合剑体之中,恐怕只好把那当初铸剑之过程,再演一遍了。”
“啊?”秀儿与谢青阳同时惊讶,“你还能铸剑?”两人真是有些不相信。不过三年不见,这小子怎么就变化这么大了呢?却不知当年宁羽白跟着蒋五爷学习铸剑之术的时候,蒋五爷不欲人知其身份,宁羽白不欲人知其偷师,故此都不曾张扬过,是以谢青阳也是不知。那时候他还一直当宁羽白只是个连剑都不会用的冤屈师弟呢。
宁羽白一笑,也不跟他们解释,只是道:“有那轩辕老人相助,自是事半功倍。所幸那图里最不缺的便是火力,而也只有那太清烈炎方能熔动此等神剑。我们就借那太清烈炎,锻炼此剑三日三夜,费了好一番气力,最后才终于得成。”他只这样大略一带,却没有再细说。
“想不到你竟连这个都会了!”谢青阳道,一边拍了拍身后的剑,“这样以后如果是剑有了什么毛病,倒是不愁了,哈哈哈哈。”
宁羽白摇头笑了一笑,心道:“有了这次的经验,莫说修补,如有时间材料,就算重炼几把又有何难?”他口中没有说出,心中却在思考从前读过的各种神金仙铁的性质以及所在方位,有了再炼仙剑的打算。正在回忆,忽地心底神识一动,抬头道:“今日便说到这里吧。有人来了。”
夕阳已经坠下,天变得黑了下来。猎户已经归家,茅屋顶上正升起着徐徐炊烟。
山上忽地光芒乍现,几道玄光转眼而至,落至茅屋之前。公孙博带着两名随从,落地无声。他心中略略一算,便知人之方位,转了个圈,来到了屋后。望着那草帘遮掩的门户一打量,他刚要迈步,却见那帘子一掀,谢青阳当先,宁羽白最后,三个人走了出来。
公孙博面上呵呵笑着,上前一礼道:“老朽公孙博,为公孙家总管。奉我家阳公子之命特来请恩人宁公子与两位小友共至洞中一晤。阳公子亟待再见宁公子一面,只不过伤未尽复,不能亲自前来,还望宁公子海涵。”
宁羽白未说什么,谢青阳先和秀儿对望一眼,心道:“这老儿此时倒这么有礼了,前倨而后恭,莫不是看上了羽白的本事?看他可不像多关心他家公子的样子,竟肯亲自来请人。”一边目视宁羽白,看他如何应答。
宁羽白心内本就对什么夺宝争名没什么兴趣,他如今自己的事情一大堆要去查清,更不想卷入这些大派争斗之中,故此推脱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竟有劳公孙总管跑这一趟。只是在下顺手之功竟被如此看重,实在是愧不敢当,这一次,就不必再去了吧。”公孙博一笑,只当他是客套,便再又请,宁羽白又欲推辞。
忽听一旁谢青阳道:“羽白你也毕竟是救了公孙兄,公孙世家要请你一叙也是常情,你就不要拒绝了吧?”说罢大有深意地望了他一眼。
“正是,”公孙博见谢青阳这样说,便也道,“不过咫尺之遥,宁公子万勿推脱。”
宁羽白听谢青阳也说了这样的话,虽然心中奇怪,却也知他定有隐意,迟疑了一下,便只好答应道:“既然青阳兄也这么说,那好吧,小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公孙博转喜,“好!”他道,“老朽这便前面带路,几位跟来便是。”说完带着两名随从之人转身起步,望空化道虹光而去。
宁羽白望着那虹光飞起,双眉一皱对谢青阳道:“你为何也要我去?看你刚才的样子,好像还有别意?”
谢青阳笑了笑道:“我知道你不想去,不过去自有去的好处便是了。公孙家无极老人年近二百,当年之事知道的定然不少,而其族内藏书之处‘无涯阁’更是以典藏天下轶事闻名,这两点对帮助你找到那轩辕老人要你找的人,说不定会大有裨益,你为何不去?”
这两句话一经说出,宁羽白顿时明白了过来。原来他要查到谁是晁玄,最好的线索便是查出那金霞图的来历,那样谁是晁玄便容易查得多了。而虽说摄他的那小图是在玄天宗周显平手里,可是摄入轩辕野的主图在哪却还未可知。即便现在是在玄天宗内,近二百年前也不知是在哪人手中。通天真人又不是随便就能见到的,要查起来确是困难。谢青阳这一说倒提醒了他,何不借机向公孙无极问问?就算不能见到,若能一入那无涯阁查阅,说不定也能找到些线索。一想到此,宁羽白豁然道:“对呀,却忘了这点,青阳兄你真提醒了我。好,咱们这就去那里走上一遭!”
三人相视俱是一笑,曹谢二人便捏各自暗中起剑诀,御起飞剑望空而去,往三大世家驻扎之处便走。宁羽白看好方位,也不掐诀也不作法,只肩头一晃,秋水神剑随心而动化作一道澄澈水光罩住了他,腾地一下也破空而去。
那山洞并不遥远,几人片刻只见便已到达。外面与谢青阳与秀儿上次来此那次并无变化,脚下仍是一片青黑色的大石台,寸草也无。山壁内深深凹进一角,内中一广口深洞,两边两块大石。只是不见了那赤青二鸾。三人一落地,便见公孙博领着数人站在洞口处相迎,连忙上前见过。两边略打招呼,公孙博便将三人领入洞内。
三人随着公孙博入洞而去,宁羽白在前,心中闪念连连。他一路走来早已觉出这洞口往内藏有数处禁制,虽不知具体情形,却也定都是厉害非常。他有意一试自己所修成果,便再将神念一展,心神一瞬间向着四面八方“看”了过去。这下可好,就在瞬息之间周天千百种景象,洞内或人或物、洞壁或曲或直、内室各分几个、花草何种颜色,统统直往心间印去,宁羽白一眨眼之间,一幅深洞详图已经刷地展现在了心中。眼中看着前面公孙博等人并无异状,他的嘴边悄悄浮起了一丝笑容。
洞穴数拐,豁然开朗,竟是一个广达百丈的大厅。内中修竹茂林齐伟,奇花异草竞放,比之外面还要有百倍春意。另还有流水小桥,临溪亭台,楼阁处处,令谢青阳与秀儿看了不禁咂舌,暗道若是这一两个月内便能将一荒洞做出此等景致,真不愧是有世家大族的实力。而宁羽白面上始终微笑,却不怎么惊异,只因他现在目中所见,方才心中早已都知晓了。此时他心中又是一动,似乎又“看”到迎面走过几人走来,眉目清晰如在眼前。稍一辨认,却识得当中有一老人曾在阳真峰见过,却不知便是宋家长老宋无缺。
公孙博不知身后宁羽白所想,正领几人在林中小路穿过,忽见前方一堵矮墙门口处步出几个人来。一白须者领先,正是宁羽白心中所见的宋无缺。宋无缺当先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宁小友日中大显身手,技惊四座,当真是后生可畏啊。老朽蜀中宋无缺,定要来此一迎。”
宁羽白一惊,心知此为宋家长老,忙上前见礼道:“晚辈等轻贱,怎劳前辈来迎?”他一方面奇于两方首脑皆出相迎,一方又怪那秦家秦鲁阳却不见面,因为宋无缺这长辈都已出来,秦鲁阳这晚辈定无不出之理。说起来定是因为之前秦家曾与他宁羽白有过龃龉,在此便避过了吧?便也不说破,只随着两人相请往里走去。再过不远,转过一处长廊,终来至一间客厅之内。
这客厅却是间宽敞石室,内中石桌石椅,石地石床。上有明珠照亮,亮光中坐定了两人,见门开人进,连忙站起相迎。宁羽白望去,认出正是公孙阳公孙滢兄妹。公孙阳看起来面色好了许多,当先便与宁羽白见礼。宁羽白连忙回礼,众人一一见过,便分宾主落座,有小厮上茶,大家开始寒暄起来。
壁上明珠明晕幽幽,光华流转,大家数语方过,只听公孙阳道:“公孙阳此次身受宁贤弟大恩,不知当如何报答。宁贤弟可有什么要求,尽可提出来,只要我公孙某人能够办到,绝不推辞。”
宁羽白一皱眉头,心想既然人家提出,自己也不要拐弯抹角了,便开门建山道:“公孙兄这么说来,在下倒真有一事相求。”
公孙阳一听甚是高兴。“哦?到底何事,且说且说!”
“这个……”宁羽白略一迟疑,“若有可能的话,在下想要见一见贵族无极老人,有件百多年前的旧事,想向他老人家打听一下。”
“什么?”场中众人皆是一愣,显然没有想到他竟是这种要求。
“这个嘛……”沉默了一会,一旁的公孙博一拈胡须,徐徐道:“老祖宗早已不见凡尘多年,所在之处无人知晓,就是鄙族之主霸大人,终岁也不一定能见到他老人家一面,只怕……”
宁羽白闻言一笑,道:“我也知这有些强人所难了,既然如此羽白便收回成命,希望没有让诸位为难才好。”
公孙阳也知这事真是非常之难,不敢擅自答应,心中便觉得过意不去,对宁羽白道:“这件事却是有些不易,只有老祖宗主动驾临,却没有我们这些晚辈主动找到他的可能。宁贤弟若有其他要求,不如再换一个吧。”
宁羽白沉吟了一下,看了看谢青阳,随即转过目光道:“既然见不到无极老人,可否允许在下一入贵派无涯阁?在下目前正有件事需要查清,风闻公孙世家无涯阁典藏天下奇书,想必能有些线索。”
公孙阳听到这里点了点头,欣然道:“这个要求定能满足于你。那无涯阁内所藏奇功秘法甚是稀少,不过若说天下奇闻、风物大观、往来见识之书确是多如牛毛,只要我等回到兰陵,立刻便可满足贤弟。不过这样说来倒恐怕要些时日了,而此处便有人曾流连无涯阁整年,内中藏书大抵看了个遍,贤弟有什么问题,不若先问问她?”
“哦?是谁?”宁羽白奇道。
“是我。”公孙小妹脸上微微泛红,起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