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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人心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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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深沉﹐天空突然被一片乌云摭盖﹐地面一片漆黑﹐昏黄的路灯引导着汽车缓缓驶入庄院﹐一整天的活动让水蓦和遥步绯都显得十分疲惫。

    「小姐!」

    「怎么了﹖」遥步绯抬起疲惫的眼睛看了看﹐女管家杜莎一脸表容地站在门口﹐神色哀伤﹐似乎还哭过﹐一看就知道发生了大事。

    杜莎用略带沙哑的声音缓缓说道﹕「小姐﹐昨天香月市发生了特大爆炸案。」

    「白天我听说了﹐好像死了不少人。」

    「爆炸案的位置就在老爷所在的街道。」

    水蓦和遥步绯的脸色同时变了﹐一个死灰﹐一个煞白。

    「老爷子他……」

    「过世了!」杜莎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外公死了……」听到噩耗的遥步绯眼睛一翻﹐直挺挺地向后倒入水蓦的怀中。

    「小姐!」杜莎惊呼地冲了上去。

    「她没事﹐刺激过渡晕了﹐我送她回房﹐你们休息吧!有甚么事情先告诉我。」水蓦的吃惊并不于任何人﹐只是没有表现出来﹐毕竟不像遥步绯有血亲关系。

    「是!」杜莎应了一声低着头走了。

    想不到啊!那么聪明的一位老人﹐真的太可惜了!水蓦低头看着昏厥的遥步绯﹐苦笑着摇了摇头﹐一把抱着起无力的娇躯﹐平托在怀里送到她的房间﹐放置在床上。

    压在头顶的剑突然消失了﹐他本该感到轻松﹐然而不知为何突然又怀念起那位老人﹐秃发老人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像那种精明的人居然也会死于这种意外﹐实在难以相信。

    真的会是意外吗﹖

    水蓦安顿好遥步绯﹐走到二楼起居室的沙发上坐下﹐随手打开电视﹐新闻还是今天他和遥步绯四处拜访的消息﹐直到最后一刻才有一小段不起眼的报道﹐香月市发生巨大的爆炸事件﹐一共八条街被受到波及。

    窗外吹来一阵劲风﹐婆娑的树影把他带入了沉思。

    电视新闻中把爆炸案说成是地上煤气管道堵塞﹐煤气过份凝聚后产生的大爆炸﹐从科学上说似乎没有甚么破绽﹐是一件因人为疏忽而造成的悲剧。

    事情是不是太巧了!偏偏在那个地方﹐又偏偏死的是那位老人﹐但如果为了杀一个人而让几千人陪葬﹐这些人就太没有人性了﹐是我多心了﹐还是……

    他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一阵恶心的寒意从心底深处升起﹐冷得他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颤栗的身躯好不容易才平定下来﹐双手抱着自己脑袋﹐指尖深深插入头发。

    太可怕了﹐我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只不过刚到首都两天就变得这么敏感﹐事情无论有关无关都第一时间与阴谋扯上关系﹐这就是权力和政治对人心的毒化吗﹖实在太可怕了!是我变了﹐还是昨天舞会受到刺激再深了﹖

    「你……在干甚么事﹖」

    幽冥一般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水蓦打了个寒噤﹐脸色刷的白了﹐回头呆呆地望着同样面无血色的遥步绯。

    遥步绯有些吃惊﹐自打认识水蓦开始就没见过他这副模样﹐失魂落魄﹐仿佛失了最宝贵的东西﹐然而她已经没有精神去猜测别人的苦恼﹐因为她自己就被哀伤和忧紧紧缠绕着﹐就像是落入了一个棘荆洞中﹐不挣扎只有死路﹐挣扎却要承受浑身上下的刺痛。

    「外公死了﹐家里一个人也没有了﹐都不见了!」

    水蓦整理一下紊乱的思绪﹐走到遥步绯身边轻轻拍了拍肩头﹐用想温柔的声音劝慰道﹕「节哀!」

    「我好像哭﹐为甚么哭不出来呢﹖告诉我为甚么﹖」遥步绯抬头哀求般看着他﹐眼里再也没有高高再上的女王气质﹐一夕间就变成了柔弱无力的少女。

    「会哭的﹐还没到时候﹐等等吧!」水蓦叹了口气﹐目光在大厅内来回游荡﹐不知该放在哪里﹐半晌﹐怹感觉静的太久了﹐低头一看﹐遥步绯歪着沙发上又昏过去了﹐然而眼泪却在不断地往流。

    梦中的哭泣也许更难受吧!

    突然间﹐他觉得自己更深地认识了这个美丽的少女﹐还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可怜的女孩!睡醒也会舒服些。

    他抱起遥步绯又把她送回了房间。

    清晨的阳光洒入窗前﹐带来了生机勃勃的一天﹐水蓦睁在眼睛看了看窗外﹐又转头去看床头的闹钟﹐时针和分针都指向了正午十二点。

    「一觉睡到中午﹐还真奢侈!」甩了甩昏沉的脑袋﹐他从床上爬了起来﹐打开门想去看看遥步绯﹐忽然发现女管事杜莎急急忙忙走了过来。

    「杜莎姐﹐有事吗﹖」

    「来客人了﹐已经在门口等了快一个小时了﹐小姐还在昏睡﹐我不敢打扰她。」

    「别打扰小姐﹐我去见客﹐妳先把他们叫进客厅﹐端茶上点心﹐我换好衣服就下去。」水蓦返衣走回卧房﹐急急忙忙地梳洗了一遍﹐换了一套西服﹐整理好头发﹐然后才带着微笑走下了一楼大厅。

    厅里坐着四个陌生人﹐穿得都很简单﹐不像是正式拜访﹐再加上又是星期天﹐水蓦感到有些困惑﹐边走边笑着问道﹕「四位早上好啊!」

    「水先生﹐他们是安全局的人。」

    「安全局﹖」水蓦乌黑的瞳孔微微一缩﹐脑海中随即浮现出博海的面孔﹐脸上的笑容顿时不见了﹐淡淡地问道﹕「安全局的人星期天跑到我的寓所有甚么事吗﹖」

    「您是重要人物﹐平时公务繁忙﹐不敢多打扰您﹐只能在星期天来拜会了。事情是这样﹐昨天安全局接到监管局的一份报告……」

    水蓦一听监管局三个字顿时有了兴致﹐注意力也集中了。

    「监管局在秘境大陆发现了生产毒品的基地﹐根据监管局局长的调查﹐幕后操纵者是副局长海亚德﹐报告中提到了您的名字﹐是您亲手摧毁了毒品基地和大批毒品﹐所以我们想希望您有时间到安全局去做个笔录﹐提供些足够的数据。」

    「这么快就行动了!伯父的举动真是雷霆万钧啊!」水蓦离开长鲸群岛的时候就一再希望琴伯对海亚德动手﹐没想到一个月时间就把报告送到了首都安全局﹐有些喜出望外﹐追问道﹕「海亚德抓住了没有﹖」

    「海亚德已经带着他的党羽畏罪遣逃了﹐管监局正在追捕之中﹐相信很快就能抓捕归案。」

    「逃了﹖」水蓦略略有些失望﹐他担心海亚德会逃到剩下的几个基地﹐这样会使长鲸群岛变得岌岌可危﹐琴氏父女都会有危险。

    「由于事情突然﹐打扰您很抱歉﹐甚么时候去安全局您自己决定﹐不过最好在一个星期之内﹐方便我们下达文件。」

    「好的!」水蓦笑着与四人握了握手﹐并把他们送到门口﹐没有理会记者们的叫问又回到了宅内。

    「水先生﹐没甚么事吧﹖」

    「没甚么﹐妳去休息吧!今天我们不会出去了。」水蓦朝二楼看了一眼﹐嘴角露出阵阵苦笑﹐突然失了智囊﹐不但整个计划需要重新整理﹐就连自由阵线的内部恐怕也将会有一场不小的地震﹐结果如何还是一个迷﹐这种时候坐观变化远比盲目行动更加安全。

    他们虽然没有继续即定的行程﹐却还是得不到安全﹐电话一个接着一个﹐除了记者就是自由阵线内的一些核心成员﹐所有的电话都由水蓦接听﹐他很快就察觉到电话里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宽厚与客气﹐有的匆匆说了两个字「节哀」就把电挂了﹐仿佛有人后面用鎗指着他似的。

    人生冷暖﹐世态炎凉﹐这就是最好的写照吧!小绯不知道能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表现的冷漠无情﹐然而比例上的差距非常大﹐巨大的寒潮让那点点暖光变得微不足道了。

    下午﹐遥步绯还是没有起床﹐睡醒的她无神地躺在床上动也不动﹐像是植物人似的﹐只有水蓦进出房间才偶然看他几眼﹐其余的时间都在发呆﹐不哭不闹﹐样子让水蓦很担心﹐却也没有办法。为了了躲开越来越多的电话﹐他决定先去一趟安全局﹐那里的情况虽然也不好﹐却比这无休止的电话舒服多了。

    接到水蓦的电话﹐安全局很快就派来了车辆﹐水蓦在几个安全局工作人员的陪同上坐进了车﹐很快就消失在记者们的注视中﹐中间一句话也没有说﹐但他脸上凝重的表情﹐安全局的车人和人员﹐两个特别景像组合在一起﹐让记者们浮现连篇﹐开始怀疑水蓦是不是出了甚么问题。一时间消息满天飞﹐安全局门口又成了记者们等待的地点。

    相比起门外的吵杂﹐安全局大楼里却显得十分宁静﹐因为是星期天﹐来上班的少之又少﹐若大的大楼里空空荡荡﹐脚步声显得十常清晰。

    穿膀长走廊﹐水蓦被请到了一间很大的会客室﹐博海早已等在里面了。

    「助理部长阁下﹐星期天还请你过来﹐实在麻烦了。」博海神采飞扬地坐在办公桌后﹐刚刚升任副局长﹐因此心情极好。

    水蓦明显感觉到俊目中充满了敌意﹐淡淡地一笑﹐甩身在沙发上坐下﹐摆出一轻松的表情﹐笑着道﹕「这好宁静啊!比在家应付那些记者舒服多了﹐博海﹐我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不用那么客气。」

    「好﹐我就说正题了。」博海朝坐在一边的记录员点点头﹐然后回望水蓦﹐问道﹕「事情相信你也知道了﹐我就不重复了﹐能不能请你说一下毒品基地的事情。」

    「那是偶然发现……」水蓦也希造海亚德被绳之以法﹐因此仔细地说明了烧毁基地的情况﹐当然﹐他没有提起六煞的名字﹐也没有让甲未卷入事件﹐只说是为阎阻止胡嘉把毒品运出海﹐不得不放火烧田烧镇。

    博海并没有问旁事情﹐一问一答﹐两人很默契地完成了这次笔录﹐几乎没有片刻停顿。

    书记员整理好抄录的对话交到了博海手里﹐博海看了一遍﹐又递给水蓦﹐道﹕「看看﹐还有没有甚么补充的。」

    「嗯……应该没了﹐以后想到甚么再说吧!」水蓦随手签了名字。

    笔记拿着文件走出了房间﹐房间内只剩下了两个人﹐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而凝重。

    「小若好吗﹖那天没机会和她多聊﹐有空我再去找她。」

    水蓦带有排舋意味地望着博海﹐从政治到感情﹐两人都处在完全对立的位置﹐这种火花早已注定了。博海眼睛一挑﹐脸上煞气十足。

    「小若没空见妳﹐你的好意心领了。」

    「你又不是她﹐凭甚么你替她说心领了﹐我倒觉得她有话要对我说。」

    博海啪的一拍桌子﹐指着鼻子喝道﹕「水蓦﹐不要太肆了﹐这是我的地方。」

    水蓦满不在乎地耸耸肩﹐笑道﹕「哦!我倒忘了﹐安全局是秘密处理事情的地方﹐大概有不少见不得光的手段吧﹖其实我早就该想到﹐小若被妳们劫走﹐你却跑我那里去要人﹐我还真够笨的﹐居然被你骗了﹐不亏了安全局的处长﹐佩服啊!」

    「哼!让小若留在你这种手里太危裣了﹐不知甚么时候就会对她下黑手﹐我不能不有所行动。」

    随着梨若与博海一同出现﹐一同成为牧罗的人﹐许多藏在水蓦心里的问题都迎刃而解﹐然而他还是不明白﹐像梨若这种讨厌政治讨厌官僚的人怎么会与牧罗站在同一在线。

    「你们到底用了甚么手段威胁小若﹖」

    「威胁﹖这个用词不太恰当吧﹖我在哪里﹐她当然就应该出现在哪里﹐天经地义的事情!用不着威胁吧﹖」水蓦忽然笑了﹐笑得让博海心里发寒﹐斜眼看着他问道﹕「笑甚么﹖有甚么可笑的﹖」

    「笑你一点也不了解小若﹐她要是那种为了男人放弃事务和原则的人﹐我早就把她拐走了!秘境大陆是她最大的目标﹐就算结了婚生了孩子﹐以她的性格也不会放弃自己的理想﹐这才是小若﹐一个永不屈从现实的女孩﹐你……还是算了吧!」

    博海张口欲言﹐但搜刮了整个脑袋也找不出辩驳的话﹐人忽然沉静了下来﹐不服的眼神狠狠地盯着水蓦﹐眼角不经意地朝左侧的瞥了一眼﹐两人争辩的那个女子就站在墙壁房间的墙边﹐静静地听着。

    「没事我先走了﹐哎﹐我还真羡慕你﹐不用应付那些狡猾的记者!」水蓦笑了笑﹐一脸轻松站了起来﹐「对了﹐有一句话我要提醒你﹐如果你不肯放弃自己的官运前程﹐你就永远也得不到她。」

    博海愣住了﹐等他再想说话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而他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软软地坐回椅子上﹐望着桌上梨若的相片发呆﹐几秒过后﹐他突然又弹了起来﹐飞快冲出房间﹐闯入了梨若所呆的房间﹐却发梨若站着窗边呆呆地望着下方。

    他不用看也知道下面有甚么﹐脸色又沉了。

    「他真是死灵吗﹖我实在不敢相信。」梨若像是在发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小若……相信我!我不会输给他﹐不会输给一个死人!」

    沉默!

    梨若望着窗外﹐远处的夕阳﹐昏黄的街灯﹐随风飘零的残叶﹐组成了秋天黄昏时分最美丽的画面﹐然而画中那个斜长的人影才是真正的主题。

    宝贝般的双瞳突然一缩。

    「他……他剪了头发!」

    「怎么这么多车﹖」回到住所门外﹐车还没进院子水蓦就看到大路两侧都停满了车﹐大约都二三十几辆﹐其中还有许多价值不菲的名车﹐还有不少司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闭聊。

    记者的人数有增无减﹐采访车的数目也增加﹐把这片原本清静的高尚别墅区弄得十分吵杂﹐周围的人无不侧目以对﹐可惜怎么叫也没有。水蓦没有响应任何问题﹐和以前一样直接坐车进入宅院﹐然而叫喊的问题中也开始涉及到达龙的死讯﹐他不禁担心起遥步绯﹐那个突然失去唯一亲人的可怜少女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接近他的是杜莎﹐脸色有些不悦﹐似乎受了甚么气﹐水蓦好奇地朝大厅方向看了一眼﹐问道﹕「杜莎姐﹐来了很多客人﹖」

    「嗯!来了三十几个﹐大厅都坐不下了﹐等了差不到一个下午﹐你看﹐天都黑了﹐他们还没走。」

    「都是些甚么人﹖」

    「自由阵线的中央党部的人。」

    水蓦点点头﹐达龙突然死了﹐自由阵线必然会有地震﹐来找到遥步绯也是情理之中﹐但想到电话中那些冷淡的声音﹐他还是感到深深地不安。也许是出于对遥步绯的同情﹐其实他心里对自由阵反感已经减少了许多﹐现在又倒退了回去。

    走入大厅﹐原本吵杂的大厅突然变得极其宁静﹐仿佛声音在瞬间被抽空了﹐六十几道目光像利剑般射向水蓦。

    奇怪的气氛让水蓦心生警惕﹐目光从各人的脸上横着扫过来﹐大部份面孔都有印象﹐像明世嘉等议员都赫然在坐﹐连正在生病的党主席蓬那都到了﹐一个个脸色阴沉﹐如果说他们是为吊丧悼念死者而来﹐可几乎没有一个人的脸上有哀容。

    面对压力﹐他也展露出个人的智慧﹐以轻松地语气做了开场白﹕「怎么了﹖各位不会饥火难耐要吃我吧﹖」

    人群传来几声轻笑﹐气氛顿时缓和了些﹐但依然让人紧张地喘不过气来﹐连杜莎都匆匆离开了。

    「看来不是要吃我﹐呵呵!」水蓦本想找到个座位﹐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地方可坐﹐眉头微皱﹐用手捏了捏眉尖﹐一方面让疲劳的眼睛轻松些﹐一方面借这个工夫暗自嘀咕。

    这群人一来就摆出架子﹐虽说我不是主人﹐可多少也算半个主人﹐这些人见我回来居然连个位子都不让﹐分明已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说不定连小绯都没有放在眼里﹐估计都把自己当成了长辈﹐这些家伙。

    水蓦越想越觉得不舒服﹐态度也变得冷漠了﹐而且一句话也不话﹐悠然地站在大厅中央。

    「水蓦﹐遥小姐怎么样﹖」蓬那率先打破了僵局。

    「杜莎姐﹐小绯呢﹖」水蓦望向已走到墙角的杜莎。

    「她哭晕了几次﹐正在睡着。」杜莎明显领悟了水蓦的用意﹐一下就封死了遥步绯出现的可能﹐而且说话转身就走﹐不给其它人追问的机会。

    水蓦淡淡地道﹕「老爷子去了﹐小绯的心情相信大家都应该理解﹐就别打扰她了。」

    蓬那轻咳了一声﹐端着长辈的架子正色道﹕「水蓦﹐事情关乎自由阵线将来的发展﹐你不是自由阵线的人﹐许多事情不知道﹐老爷子走的快﹐许多事情没有交代﹐因此我们需要问一问小绯。」

    「那也不必一定要今天吧﹖」

    副主席安田武一本正经地道﹕「本来是不必﹐只是现在是关键的时刻﹐分秒必争﹐老爷子的丧礼固然要风风光光﹐但自由阵线这些年所花费的时间和精力也不能白费﹐不然我们这些在生的也对不起九泉之下的老爷子。」

    「是嘛!」水蓦好不容易从嘴角挤出点笑容﹐心里早已厌烦极了﹐要不是担心遥步绯日后的处境﹐早就把群人轰出去了﹐「你们到底要问甚么﹖甚么事这么着急﹖不能告诉我吗﹖我们现在也算是风雨同舟吧﹖」

    「这……」安田武有些犹豫﹐连忙询问的目光望向蓬那。

    蓬那迟疑了一阵﹐不耐烦地说道﹕「外人最好不要知道太多﹐对你没甚么好处。」

    「是嘛!那我就回房了﹐你们慢慢等吧!我不知道小绯要伤心多久。」水蓦的耐性早就磨光了﹐心里恨不得一人给一巴掌﹐语气像冰一样冷。

    「世侄别走!」明世嘉还算是有良心的人﹐见局面僵了﹐连忙出言劝慰﹐「主席﹐水蓦是老爷子认定的人﹐告诉他也没甚么﹐说不定东西就是他手上。」

    「好吧!」蓬那勉强点了点头﹐不情愿地道﹕「这些年党产的目录以及自由阵线的总帐全在老爷子手里﹐老爷子不在了﹐这些东西应该转交我们保管﹐这样才符合规矩﹐何况你们留着也没有用。」

    水蓦心里突然生起一阵恶寒﹐暗暗冷笑道﹕原来是要帐来了﹐难怪这么急﹐老爷子刚死﹐他们不想着调查事件﹐不想着抚恤后人﹐也不想着为死者准备丧事﹐脑子里居然只想到钱﹐简直连禽兽都不如。

    这一刻﹐他对自由阵线已经到了极度厌恶的地步﹐这种人根本不配站在国会大厅内。

    冰冷的目光狠狠地扫视了一圈﹐不少有良心的人例如明世嘉等人都露出羞愧的表情﹐人数虽然不多﹐却也存在﹐这让他的心情稍稍舒服了些﹐至少还有有良心的政客﹐并非所有人都像蓬那这样冷漠和绝情。

    面对质问般的目光﹐蓬那等人无动于衷﹐反而露出凶狠而贪婪的目光﹐就像是看到猎物的野犬﹐根本没有仁义道德可言。

    「我是外人﹐不知道甚么账册党产﹐也不是自由阵线的人﹐全是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上才答应帮忙﹐所以帮不了你们﹐小绯现在精神不好﹐我看事情还是等老爷子的后事办完再说吧!」

    「这……」蓬那也觉得不能催逼得太急﹐否则面子不太好看﹐但那两份东西关系到他们的利益﹐居然恬不知耻地笑道﹕「既然小绯生病了﹐不如我们一起上去看看﹐怎么说我们也是从小看她长大的﹐也该去安慰安慰。」

    安田武笑着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们早该上去了﹐就是怕打扰﹐现在天都黑了﹐她也应该醒了吧!」

    一群人自说自话﹐竟真的起身要往二楼走去﹐脸上居然还带着笑容﹐水蓦气得肺都要炸了﹐眼珠通红仿佛要烧起来。

    「杜莎姐!」

    「水先生﹐有甚么吩咐!」溜走的杜莎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也是一脸愤然地看着蓬那等人﹐等待水蓦逐客的命令。

    水蓦忽然笑了﹐走到蓬那原来的位置上坐下﹐慢悠悠地道﹕「外面那几百个记者朋友等了几天了﹐实在辛苦﹐让他们进来喝杯茶吧!我现在有空﹐情绪也不错﹐可以回答问题。」

    「别!」蓬那吓得身子一哆嗦﹐差点从楼梯上滑下来。

    杜莎乐得几乎笑出声﹐故意大声应道﹕「是﹐我把他们全都请进来。」说完就往外冲﹐几个人吓得立即冲过来把他拦住。

    蓬那扶着栏杆涎着脸走回地面﹐笑道﹕「水蓦﹐你这是干甚么﹐现在不是见记者的时候﹐何况我们都在这里﹐没办法说正事。」

    「无所谓啊!你们的正事我又不懂﹐甚么账册党产﹐根本就与我无关﹐你们去办你们的事﹐不必在我﹐我也就是闲着无聊﹐小绯又不能陪我﹐找几个记者来解解闷――杜莎姐﹐还站着干甚么﹐快去呀!」

    明世嘉看不过去了﹐走出来缓和气氛﹐劝道﹕「主席﹐天太黑了﹐我们还是回去吧!有甚么事明天再说。」

    「这个……」蓬那等人实在心有不甘﹐奈何水蓦的手段太毒辣﹐要是把这个事情传到记者的耳朵里去﹐明天的自由阵线恐怕就会面临崩溃的命运﹐他们谁也不敢冒这个险。

    「走吧!明天再说吧!」几个有良心的政客率先走出了大厅﹐他们一动﹐其它人的决心自然也就没有了﹐都跟着走了出去

    「杜莎姐﹐送客。」水蓦随着拿起一份报纸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