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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鹤潜抬首看向首位上的圣人。
他看着眼前这些食物,最后挑了最冷硬胜克的切鲙(kuai)放入口中。
不消片刻,周鹤潜的脸色便有些发白,他站起来,向圣人拱手,“父皇儿臣有些不适,想下去稍做休息。”
圣人听到他的话,看周鹤潜,他脸色的确白得很。
湖岸多风,周鹤潜身体不好已不是一日两日,他便摆摆手,“去休息吧。”
“儿臣告退。”
他直起身,偶尔捂着喉咙咳嗽,仿佛当真是受到了什么风寒。
易凤栖从月涵楼下来没多久,便运转内力打算快速回易国公府。
方才小厮说易随误拿了练武场的兵器,一柄刀不小心砸到他的身体,流血了。
易凤栖一旦遇到易随的事情就会变得失去理智,更别说小厮提的是易随受伤。
扑通!
易凤栖刚刚运转内力,心脏便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了一下!
刹那间,一股说不出的热意流入四肢百骸。
让她脚下发软到几乎要一头往下栽去!
她及时扶住了一旁的围栏,方才控制住了要往下栽的冲动。
就在这时,一只手忽然拉住她,那股热意冲上大脑,冲下小腹,让她难以克制地感到了热。
太热了!
她下意识地感到了危险,抬手将其挥开,声音粗暴之中透着冷意,“滚开!”
“易凤栖,要怪就怪你惹了不该惹的人。”景少光看到易凤栖吃瘪,心里比谁都得意。
当初他败给易凤栖了多少次,这次总算是能报复过来了。
他身后还有好几个人,景少光被她推开也没有多少生气,而是摆摆手,让其他人把易凤栖抓住。
虽然易凤栖身体发软,呼吸粗重,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但中招的念头让她模样有些粗暴的愤怒,内力用不了,她手脚功夫还在,哪怕手脚发软,揍在人身上也是一样的疼。
这几个大汉也许是听过交代,避着她的拳头并未对她动手。
景少光看着易凤栖完全没有太多力道的动作,更是得意了几分。
若不是为了计划,他怕是要直接让人先把易凤栖教训一番!
“别磨蹭,赶紧把她抓起来!”
“是。”
他们也不敢怠慢,连忙抓住易凤栖的手就要将她给抓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有个人过来,速度飞快地将他们全部解决。
景少光傻眼了,他刚说出一句,“大胆——”整个人同样被人一刀砍在后脖颈上,直接昏了过去!
周鹤潜铁青着脸,快步走到即将跌倒的易凤栖身边,将她接了个满怀。
一片干净清冽的香味传来。
易凤栖眼底狰狞着猩红的血丝,冷冷的看着他,“放开。”
周鹤潜清晰地感受到她不断升高的体温,就像是一个火炉,不,比火炉的温度还要高。
他心中感觉有一丝的不对劲,只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一只手捂住她的眼睛,低声说道,“易凤栖,是我。”
似乎是察觉到了熟悉的味道,易凤栖有片刻的沉寂,并没有再呵斥周鹤潜,让他滚开。
“这里不安全,我带你先离开。”
话落,他抱着易凤栖对身边跟着的两人说道,“看看在哪里搞的鬼,把景少光扔过去。”
“这些人……”周鹤潜眼底是说不出的戾气,声音冷酷,“扔进水里,喂鱼。”
“是。”
素谙素江飞快的应声,各自将这些人给处置了。
而周鹤潜则抱着易凤栖前往后面那些三进的院子里。
大长公主的寿辰是礼部操持的,周鹤潜作为礼部侍郎,自然知道院子哪些有用,哪些没用。
他得让易凤栖先躲避一下,然后回去继续应付那些私自对易凤栖下手的人。
哪知易凤栖并没有那么老实。
她浑身热得发慌,从喉间溢出的甜腻到极致的呻吟,让周鹤潜喉咙发紧,他紧紧抱着易凤栖,不让她从自己手中跌落。
这种模样并不像软骨散的作用。
更像是……
某种让人陷入情欲之中的药。
易凤栖已经重新睁开眼睛了,她那双桃花眼在此时显得无比摄人心魂,可爬满眼球的红血丝,又让她看上去有几分的隐忍。
“周鹤潜……”她沙哑到极致的声音中透着难以言喻的勾人。
就像是在他心尖跳舞一样。
周鹤潜眼眸发暗,步履又加快了几分。
如今所有人都在宴会上,他避着人走,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安静无人的房间,他迅速打开门,然后用后背用力将其关上。
易凤栖的呼吸粗重至极,在周鹤潜停下的那一刻,攀上了他的脖子。
对上那双暗涌的双眸,易凤栖按住他的唇,嘶哑着声音说道,“我们这般做过好几次,是不是?”
她心口燃着一股火,不断叫嚣让她对他做些什么。
那般畅快淋漓的事。
“做过什么?”周鹤潜喉咙滚动。
他现在可以肯定,易凤栖中的药绝对不是软骨散。
周鹤潜还没有继续说话,易凤栖便已然按住了他的后脑,强势又不容他拒绝地亲了上去。
浓郁清香在他鼻翼间,周鹤潜身体有一刹那的酥麻,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跌坐在地上,他紧紧扣着她的背,摸索着她的肩胛骨,唇微启,任由易凤栖侵入其中,与她侵入的舌头交融在一起。
越来越热了。
易凤栖直觉自己要被热化了一样。
她迫切需要有什么东西能够帮她降一降火。
直至摸到如玉一样细腻冰凉的皮肤,落在手中,触之升起的温度,是最恰当的。
望梅止渴,这还不够。
在易凤栖的手落在他小腹上时,周鹤潜猛然惊醒,抓住了她的手,隐忍的汗水细细密密遍布在他的额头。
“不行。”他唇瓣樱红得厉害,两颊透着不正常的红,却仍旧克制地说道。
易凤栖就这么盯着他看,接着,反抓住他的手,落在自己身上。
周鹤潜呼吸一滞。
“易凤栖。”
他勉励让自己冷静下来,“你现在中了药,外面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闯进人来。”
他将衣服重新拉好,把易凤栖抱起来,放到床榻之上,耳根发红,神情却是极为严肃镇静,“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
周鹤潜不知从哪儿找了一根发带,遮住了她那勾人心魂的眼眸,贴着她的唇,“别看我。”
索索布料摩擦的声音在易凤栖耳边响起,下一秒,她被蒙住的眼睛陡然睁大。
“周……”
口中甚至喊不出他完整的名字。
指尖黏腻。
周鹤潜眼睛红得要命,低低吐出一口浊气,并未停止。
“易凤栖……”他伏下身,亲在她被蒙住的眼眸之上,向来清冽的声音此刻多了几分浑浊,“我真想你尽快嫁给我。”
易凤栖抓住了他的衣襟,似乎是在摸索他脸颊所在的地方,她看不到周鹤潜的目光有多么深邃,宛若深海一般令人难以捉摸。
“你这般聪慧,怎么就不明白?”
易凤栖终于摸到了他的脸颊,扣着他的脖子,仰头亲了上去。
她大脑混沌一片,如今做的什么都没有经过太多思考,仅以念头行事。
周鹤潜失神于她的亲吻,后者情欲浓烈,他的怔愣,很快便引起了易凤栖的注意。
她不满地抓住他的手。
周鹤潜不知该笑还是该做出什么表情,只能专注帮助她。
他看着她身体颤抖,情潮渐渐平复。
从怀中抽出帕子,帮她擦拭干净,为她放好漂亮的花鸟裙。
周鹤潜看着蝴蝶停在娇嫩花朵心上采集着鲜美的花蜜,只觉自己方才所做之事,与蝴蝶并无两样。
他紧紧抱住了易凤栖,亲了亲她的额头,“你现在这儿休息,等我解决完事情之后,便过来带你离开。”
他站起身,将帕子收好,深深看了一眼面容潮红,呼吸还有些不匀称的易凤栖,他闭上眼睛,迫使自己不再多看易凤栖一眼,转身离开了房间。
素谙与素江已经将周鹤潜说的事情办好了。
他看了一眼素江,说道,“在此处守着,不许任何人进去。”
“是。”
“你跟我走。”
素谙跟上周鹤潜的脚步,很快就离开了这座三进的院子。
还没走多远,周鹤潜便看到了为首的圣人带着众多人朝另外一栋三进院子走去,其中大长公主的脸色最为难看。
他慢慢整理了衣襟,掸去上面被易凤栖抓出来的痕迹,这才抬步走了上去。
“发生何事了?”他走进人群之中,问陆知尧。
“方才有侍女匆忙打翻了一坛酒,大长公主便呵斥了她,侍女惊慌马乱之中说她是瞧见了淮南郡主与大长公主极为宠爱的一位面首纠缠不休。”
那位面首生的极为风流,一身软弱无骨的模样,深受大长公主的喜爱,淮南郡主公然与她最爱的面首纠缠,她如何能不生气。
周鹤潜没什么表情。
单单看大长公主那般生气的模样,便知此事不是她主谋。
与景少光一起给易凤栖下套的人是谁?
他跟在圣人后面,一行浩浩汤汤的人很快就抵达了不远处的院落里。
“皇兄,易凤栖刚到国都便胆大妄为,毫无遵纪可言,如今还敢在我寿辰之上闹事,此次决不可再放过她!”大长公主的眼底盛着怒火,一字一句仿佛是从牙缝之中挤出来地一般。
“是啊,皇舅舅,易凤栖搅乱我娘的寿辰,还企图霸占我娘的男人,她行径不仅大胆,还放荡不羁,决不能留在国都继续祸害人。”月娴也在一旁说道。
季国公府人的脸已经黑到了极致。
季轻然白着脸说,“不是,陛下,表姐方才分明与我说是有事要提前回去,她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此处是什么场合,岂容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插嘴?”大长公主眯着眼冷酷看着她。
国公夫人不乐意了,她将自己女儿护在身后,“大长公主,尚未见到凤栖便认定了此事是我那外甥女所做,是不是不大妥当?”
“侍女难不成在说谎?”
“眼见为实。”国公夫人态度十分坚硬的说道。
“够了。”圣人沉着脸,站在门口,确实听见里面有难以抑制的喘息声。
他看向黄掌监。
黄掌监当即走过去,将门推开。
周鹤潜审视着不远处的月娴,只见她脸上划过肉眼可见的得逞快意。
却听进入门中的黄掌监忽然说了一句,“我的娘唉!”
说完,便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陛下,陛下,此等污秽,陛下还是不要看了才是。”
“易凤栖做出这等事来,竟还觉得污秽?”大长公主冷笑,“黄掌监,你可莫要袒护易凤栖。”
黄掌监一脸为难,“这这……可里面的人……”
“里面的人果然是易凤栖?!”
“绝不可能!”国公夫人笃定说道。
那呻吟声分明是男子的,半点女子的声音都没有传出来,国公夫人握紧了拳头。
要么是易凤栖被人下了药,昏迷了过去,要么就是里面之人并非易凤栖。
“是与不是进去一看便知!”月娴心中十分激动,她终于能把易凤栖从国都给撵出去了!
大长公主脸色铁青,当即三步做两步走的进入房中。
其他人也陆续走了进去想看清楚里面到底是何景象。
黄掌监很是为难的对还未进去的圣人说道,“那里面,那里面的人是景世子!”
景安侯夫人听到这话,傻眼了。
片刻后,匆匆忙忙跑了进去,看到里面的景象,嗷了一声,直接昏了过去。
“侯夫人!侯夫人!”
“快传太医!”
原本做壁上观的皇后也愣了片刻,抬着脚步走进去,就看到大长公主的那个面首,竟要对景少光做不轨之事!
“大胆!”皇后怒斥,“还不赶紧将这个男人拿下!”
已经进去的人早就看得满眼震惊,不敢相信极了。
而周鹤潜,则扫到了不远处的宁明珠,面上划过不可置信与慌乱。
他微微凝眸。
此事还有户部侍郎家动手脚?
他微微思索,很快便得到了结论。
一旁的陆知尧淡淡吐槽,“这不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自作自受罢了。”周鹤潜回了一句,但眼底的冷冽之意并未减少。
圣人看到被抬出来的景少光,脸色更难看了。
他扫向大长公主,“这就是你所说的,与你的面首厮混之人?”
大长公主面色发白,眼眸狠厉看向不远处的那名侍女,“你为何假传消息!”
景少光竟然与她的面首在一起,皇后怕是要直接记恨上她了。
“奴婢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奴婢……奴婢当真看到易凤栖与大长公主您的面首牵扯不清……”
“你说你看到我与谁牵扯不清?”
远处,一道冰凉的声音传来。
周鹤潜身体一震,扭头看过去,只见本应该躺在床上休息的易凤栖,脸色冷白,眼眸之中结着冰霜。
侍女的脸顿时白了。
易凤栖衣服上的褶皱没能来得及打理好,看上去显得有些凌乱,但丝毫不减她身上足以摄人的气势。
“你来说一说,你在哪儿看到我育人纠缠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