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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是带着怒下的朝,没多久,大理寺,刑部,督查院四品以上的官员皆被喊去御书房议事。
大理寺少卿乃从四品官员,季敛与陆知尧皆为大理寺少卿,听完了圣人要求后,便立刻行动起来。
离开时,刑部侍郎拦住他们,“这次你们大理寺可不能与我们刑部抢人和证据了。”
“大人说笑了,我们去彻查大长公主府,你们去查大长公主所有的产业,并不互相矛盾。”季敛扬着眉说道,“我们大理寺如何要去你们刑部抢证据。”
“最好如此。”刑部侍郎冷笑了一声,“但愿不要再发生清阳侯相同之事。”
说完,刑部侍郎便甩袖离开了。
季敛看着他的背影,短促笑了一声,“不就是在他前面拿到了关键性证据吗?至于这么斤斤计较?”
“对于你来说不至于,对于他来说要计较的地方可多了去了。”陆知尧一身朝服,对季敛说道,“别说了,办正事要紧。”
季敛收了笑,和陆知尧出了皇宫,翻身上马,喊了大理寺的人,朝大长公主府而去。
易凤栖自然不会放弃这个凑热闹的机会。
她与周鹤潜的婚事因为周鹤潜要出征而往后推迟,准备起来便愈发的慢与精致,她在家也无事,听到齐先生传来的消息后,便简装出行,朝大长公主府而去。
大长公主府内极尽奢华,白玉铺就而成的台阶,宝石镶嵌的把手,翡翠串成的珠帘,西域进贡的金丝珐琅,寻常人千金难买的碧海纱缎,在她府上就是挂在床前的纱帘。
易凤栖早就听说过大长公主府内养了不少面首,她鬼鬼祟祟地蹲在无人能瞧见的角落,看着大理寺的人将那些个面首赶到院子里。
她微微扬起了眉头。
要不说大长公主喜欢颜色漂亮年轻的男子,这院子里头站着的男子神态不一,却个顶个的好,硬朗的,文静的,柔弱的,儒雅的,冷淡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就跟集邮似的,一连串站了二十来个。
大长公主面上带着怒色,“好你个季敛,本公主看你脑袋在身上呆的时间长了,想挪位置了不是?竟敢搜查本公主的府邸?!”
“谁给你的胆子!”
她声音透着一股穿透性,易凤栖隔了那么远都能听清楚。
季敛淡定说道,“大长公主,臣是奉命行事,程序正当,若是大长公主觉得委屈,可进宫向圣人说理去。”
“圣命难为,都给本官搜仔细了。”季敛不再去看大长公主,双手放在身后,严厉扫过负责搜查的官员,“若是遗漏了什么东西,本官就让他尝尝大理寺内刑罚的滋味!”
“是!”
一众人谨慎回答,搜查得更加仔细了几分。
大长公主脸都被气绿了,左右看了看,看到一柄挂剑,她眼底浮现一丝狠毒之色,想也没想地朝挂剑而去,直接抽了出来,往季敛刺去。
彼时众多人都在仔细搜查,陆知尧则去了另外一处院落查验账本,根本没和季敛站在一起。
除了大长公主的那些男宠们,底下其他人都没有瞧见这一幕。
易凤栖看到季敛转过身,警惕地要去往后看,她直接抓了旁边的瓦片,朝大长公主扔去。
大长公主手腕一疼,尖叫出声,手中的长剑跌落在地。
季敛见状,低头看着那长剑,不着痕迹的抬头看了一眼,易凤栖方才所在的位置,如今连个影子都没有。
收回目光,季敛厉声喝道,“大长公主要刺杀朝廷命官吗?”
“谁若是再敢搜查大长公主府,本公主必定摘了他的脑袋!给本公主停下!听见没有!”大长公主声音略显沙哑的怒喊道,压根没有听季敛在说什么。
“大理寺奉命行事,大长公主想抗旨不尊吗?”
大长公主被气得浑身发抖,颤着手指着季敛,“好,你好得很。”
“本宫这就去找皇兄,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大长公主的手微微发抖,眼底又是闪过细碎的神色。
她怒气冲冲地离开了男宠们所在的院子。
向季敛发怒时,大长公主说要去找圣人,可走到一半,大长公主的脚步一停,转而又去往其他地方走去。
易凤栖拿东西砸了大长公主后,便躲了起来,瞧见她离开后,就跟了她半天,只瞧见大长公主来到一栋还没被查的院落之中,脚步飞快。
易凤栖哪会错过这么一个好机会,很快就跟了上去。
她从左边进,易凤栖就从右边翻窗进去。
里面是一个看上去像是书房的大地方,放置着各色的书籍。
易凤栖随便抽了一本看上一眼,立刻将它扔在一旁,又飞速掠过其他书册。
里面放的全都是男女情爱的话本。
难不成大长公主过来,还要拿几本这种话本离开?
易凤栖想完之后,又觉得不可能,竖起耳根听了听,最后轻脚跟了上去。
只瞧见大长公主将其中一个书架的三层上放着的书掀开看了看,然后放入自己怀里,又重复了两遍,这才停手。
易凤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离开的方向,随后再次跟了上去。
大长公主放着那些人搜东西的动作没有管,反而上了马车往其他地方去了。
易凤栖看了她所去的方向,并非皇宫,而是其他地方。
紧接着,易凤栖看到有人从暗处走了出来,然后跟了上去。
易凤栖眉头一扬,便知道已经有人跟了上去,压根不用她来。
反而是大长公主,自以为将东西都从大长公主府里拿走,就能万事大吉,却不知道,有人就等着她送上门来。
大长公主的事情查办速度极快,朝堂上御史一日一日参大长公主,骂了一遍又一遍,圣人作为大长公主的兄长,脸上无光,自然催得紧。
不出五日,一堆证据便呈了上来。
清河府平阳府两府的布政使是大长公主提拔上来的人,这些年来在两府当了许久的布政使。
按理来说本该到了去其他地方任职或升入国都做京官的年龄了,但他们并没有走的打算,反而在两府做得愈发久了起来。
这时间一长,两个布政使就成了地头蛇,在两府境内用大长公主的命令行事,搜刮民脂民膏,占领田地不说,还为大长公主寻找各种美男。
久而久之,整个清河府,平阳府都只知大长公主,不知圣人。
只知大长公主,不知圣人。
这句话几乎是往圣人心口上戳。
圣人看完了送上来的厚厚奏折,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隐忍着怒意,一字一句道,“把长荣叫过来!”
黄掌监不敢多说什么,立刻去让人将大长公主给找了过来。
圣人驱散了所有人,与大长公主在殿内密谈,黄掌监站在殿外,很快就听见了里面传来圣人怒吼与大长公主不甘心的喊叫声。
紧接着又是噼里啪啦的瓷器摔碎的声音。
没多久,太后也赶了过来,直接推了门走进去。
“圣人,你想干什么!”太后看到自己女儿脸上红肿一片,心疼得不行,连忙走过去将她抱在怀中。
“母后!”大长公主哭得更厉害了,“皇兄他要将我贬为庶民,母后,您救救女儿!”
“圣人!她可是你亲妹妹,你怎么能将她贬为庶民!你疯了吗!”
“母后!”圣人沉声说道,“你知不知道她在清河府和平阳府都做了什么?”
“她都没出过国都,如何在清河府,平阳府干坏事?”太后立刻说道。
“她让人在两府利用搜刮的民脂民膏,见了两座望星楼!”圣人冷冷看着大长公主,“母后可还想听听那望星楼是望向哪儿的吗?”
方才看向圣人还满脸愤怒的太后,神情变得僵硬起来,低头看向大长公主。
她仍旧在太后怀中呜呜地哭着,甚至没有辩解一句。
“荣儿,你当真做了那般糊涂事,不是那两个布政使私自做的决定?”
“母后如今问她还有什么用?那两个布政使与朕的亲妹妹早有通信!”圣人怒道,“是她在信中直言让他们建那两座望星楼!是她让他们搜刮民脂民膏!”
“朕若是不发落她,母后是要让朕拱手将帝位让给她吗?!”
圣人掐住大长公主躲在太后怀中的脸,“长荣,朕的亲妹妹,朕哪里对不住你,竟让你起了逆反之心!”
大长公主呜呜流着泪,“我没有……皇兄,我没有……”
太后如今就算是想为大长公主留情,却也不知要说什么,她只得垂泪,将大长公主推开,声音之中带着失望,“你如何能做这么些忤逆之事!”
圣人将大长公主的脸松开,从殿中走了出去。
黄掌监看到圣人,立刻走过去,“陛下,陛下消消气。”
“闪开!”圣人怒道。
黄掌监只好跟在他的身后,与他一起往御书房走。
到了御书房之后,圣人便快笔写下一道圣旨,扔给黄掌监,“张榜宣告!”
“陛下,陛下您现在还在气头上,大长公主是您的亲妹妹,您先冷静冷静。”黄掌监看到圣旨上的内容后,脸都白了,连忙劝告。
“不必了。”圣人眼底还透着阴鸷,沉声说道,“她胆敢在平阳府做下那等事,就应当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让你去宣旨,你还愣着干什么?”圣人厉眼扫过黄掌监。
黄掌监没法子,只能拿着圣旨出去,广而告之。
帝制:大长公主长荣私德败坏,有损国颜,即日起贬为庶民,送往岭南,永不可再入国都。
此召一出,满国都哗然。
大长公主是谁?
她可是圣人的亲妹妹,大燕的大长公主,竟然被贬为庶民了……
这诏书动荡极大,不少人都议论纷纷,不知到底是为何。
百姓不知,高门大户内的家眷却得到了消息。
其中最为高兴的是景安侯府的侯夫人,她先前还因着大长公主,对月娴郡主还有些忌惮,如今大长公主都被贬为庶民了,那她还有什么忌惮的?
侯夫人几乎不用多想,便找出了一堆法子去整治月娴郡主,月娴郡主在景安侯府过得苦不堪言。
大长公主被贬,季家一家人都出了一口恶气。
季敛查出的姑姑之死的真相没敢让家里人知道,生怕他们听了之后会怒发冲冠。
既然大长公主离开了国都,那日后去了岭南之后,远在外做府尹的季四爷有的是法子对付她。
这日季敛拎了好酒去找易凤栖庆祝,哪知刚刚走进正厅,就瞧见易凤栖身边还站着一个周鹤潜。
季敛:?
以为自己走错了府,季敛下意识退回去又看了看正厅上方的匾额。
没错,就是他表妹家中的匾额。
那一定是周鹤潜走错了!
季敛当即就要过去催促周鹤潜离开。
“你进进出出的,干嘛呢?”
易凤栖已经和周鹤潜一起坐在了椅子上,离得不远,就紧挨着的两张椅子。
季敛幽幽看了一眼周鹤潜,“王爷怎么在这儿?”
“自然是来看我了。”易凤栖回答道。
季敛:我又没有问你。
季敛狠狠瞪了一眼易凤栖,又一本正经的对周鹤潜说道,“王爷,未婚夫妻不能提前见面,王爷这般多少有些不符规矩了。”
易凤栖抬脚踹季敛。
周鹤潜淡淡一笑,“找她商量婚事推迟一事,不算太过。”
还想说什么,季敛忽然想起他夫人说的话。
周鹤潜与易凤栖之间并非他想象中的不合。
季敛视线锐利的在他们二人身上看了看去,也没看出什么东西来。
“你来到底什么事儿?要是不说就赶紧走。”易凤栖啧了一声,对他说道。
“大长公主被贬,我自然是来找你喝酒庆祝来了。”
季敛摆了摆手中的酒坛,他觑了一眼周鹤潜,“王爷明日就要启程,不需要在回去收拾收拾了吗?”
“不着急。”周鹤潜淡定回答,看向易凤栖,“这般喜事,不知我能否参与一场?”
易凤栖就让人准备了一些下酒的好菜,去往暖房花厅处喝酒去。
正好易随也读完了书,屁颠屁颠的过来找易凤栖,他瞧见好吃的,便走不动路,撅着小嘴不满的说道,“娘亲与表大舅,叔叔一起吃好吃的,不带岁岁!”
季敛好笑的将他抱起来,“来,你说想吃什么,表大舅给你夹。”
易随立刻大声说道,“肉!”
周鹤潜看着易随兴奋又等着被投喂的模样,唇角不自觉挂起了笑。
思起自己要离开,他唇角的笑容又往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