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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温水煮青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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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显然,祁渊这句意有所指,却又不清不楚的话,击碎了赵瑞晴的侥幸心理。

    实际上,赵瑞晴早就有意招供了。至少在吐出这么多线索之后,她也应该清楚,自己再负隅顽抗,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之所以依旧保持沉默,不过是做姿态而已。

    又或者说,这次审讯,已经有了点“谈判”的味道。她想以自己手中掌握的线索和证据为筹码来获得利益。

    这份利益,自然就是减刑、立功的机会了。

    可苏平很清楚,除非是诱供,否则他能给出的职权范围内的承诺,绝对无法满足赵瑞晴的胃口。

    所以就只能想法子击碎她的侥幸心,让她自以为手中的筹码早已失去了价值。

    最好的方法,不外乎就是让她认为警方早已掌握一切。

    这是他审讯之前,就已经制定好的审讯策略。只不过,这种伪装本身也太容易被揪穿,所以只好先给她施压,让她无法保持冷静,影响她的判断力,再通过抛出虽然关键但极其有限的线索,让她自行脑补。

    在她吼出招供的时候,祁渊才瞬间想明白这一切。

    但苏平却似不为所动,依旧在往前走。等她说完的时候,都已经走到门口了,审讯室的门也被拉开一半。

    这下姿态做的更足了。

    赵瑞晴被成功套路,跟着吼道:“他叫卞诚朱!是他把我拉进坑里,又绑着我设套杀死坤哥的!”

    “变成猪?”苏平嘴角一抽,拉门的动作也顿了顿。

    赵瑞晴跟着解释:“我和他小学的时候就是同学,这是他本名,但因为被人笑话的多了,初中时候软磨硬泡的让他爸妈给他改名,改成了卞诚峰,汴京的汴去掉三点水,诚实的诚,山峰的峰。”

    苏平关上门,踱回栅栏边。

    事已至此,再玩套路也没什么意义了。

    如果赵瑞晴还在撒谎,再套路她也只能得到虚假线索;而如果她说的是实话,另一名嫌疑人身份已经获知,哪怕她翻供否认,也没什么影响。

    “说说看吧。”见苏平不开口,赵瑞晴又沉默下去,似乎陷于回忆总,祁渊无奈,只能开口问道:“你们俩,怎么回事?”

    苏平斜了他一眼,却没说什么。

    嫌疑人将招未招的时候,心理状态最是复杂,没有把握的话,审讯员最好别贸然开口,这是常识,也是经验。但显然,祁渊没注意到这点。

    好在这会儿影响不大。

    赵瑞晴被拉回思绪,轻叹口气,说:“刚说过了吧?我和他是小学同学,当时感情倒也不错,但初中时没在同个学校,爸妈也都搬家了,联系就少了许多。

    等高中时,因为高考的缘故那时候还不能在非户籍所在省份高考我就和爸妈一块回了老家,他应该也一样的。

    后来,我考上了余桥大学播音主持专业,学播音,配音。也亏得学了点东西,这些年在宠物店打工之余,兼职当了声优,接点配音的活赚些钱,否则靠那点工资早就撑不下去了。”

    祁渊立刻翻开调查报告。

    这份报告里,确实也囊括了赵瑞晴的求学记录,不过当时并没有注意,只是觉得,如果她是播音专业,主学播音配音的话,拥有模仿他人音色语调说话的能力倒也说得过去。

    只是,身为女生,想模仿另一个男性,还要学到这种程度,就算是声优恐怕也并不容易,需要长期的勤学苦练。

    她男友恰好也是段坤“男友”的话,这个条件倒也算达成了。而且只需要通过卞诚峰的“审核”,其他人自然也听不大出来。

    或许,这就是苏平猜测她男友与段坤“男友”是同一人的依据?

    这也太大胆了吧?万一猜错了怎么办?

    与此同时,赵瑞晴也终于将自己的过往,以及大学期间,和卞诚峰在这座城市重逢,并被他追求的故事讲完了。

    苏平又问:“你是怎么被他坑进吸独的深渊的?”

    “因为我抽烟。”赵瑞晴苦笑道,说:“我高中时就抽烟了,大学里,老师也和我谈过,如果真要走配音这条路,最好把烟戒掉,也别喝酒,否则伤了嗓子,路就不好走了。

    但我没听,依旧我行我素。这些年,我也后悔过,如果我不抽烟,他就该没机会把面儿掺进靠烟嘴那儿让我抽,我也就不会染上毒了。”

    “香烟掺毒么……”苏平皱眉,接着又问:“怎么发现自己有瘾的?”

    “就是觉得烟抽着不得劲了。”她老实交代:“那段时间总觉得心情烦闷的很,浑身不自在。但感觉也不太强烈,过一阵子就没事了。

    奇怪的是,抽了他给我的烟之后,不但难受的感觉没了,而且全身上下都非常轻松。

    那时候我就怀疑,他给我的烟里是不是有东西。但一开始他还不承认,直到后来我又问了好几次,他才跟我招了,说烟里确实掺了毒。他挑的时机好,是在我瘾上来了,最难受的时候和我说的。

    可能也是有点心理作用吧,本来还只是觉得难受,忍一忍就过去了,但窗户纸一被捅开,立马就觉得抓心挠肝,只能跟他妥协。

    刚开始我很排斥,瘾头一下去,就想拉他去戒毒所,然后被拦住……这样反复几次,瘾越来越大,我也就认命了,彻底堕落了。

    他做的也越来越过分,这两年,甚至直接不干活了,就跟个寄生虫一样,趴在我身上,拿我的钱。”

    祁渊有些感慨,卞诚峰也不是什么简单货色,深谙温水煮青蛙的道理,就这么一步步的瓦解了赵瑞晴的反抗,直到今天这个地步。

    当然,独品的侵害,在其中作用不小。

    苏平又问:“他是怎么和段坤扯上关系的?”

    “不知道。”赵瑞晴摇头,说:“只记得去年的时候,我和他吵了一架,他情急下透露出,自己重新找到了一张‘饭票’,还想把我一脚踢开。

    我当时也很生气,就把他赶出门了。但后来,他又拿着面上来找我,我俩各自妥协,知道他和坤哥好上了。

    不过想来,坤哥虽然有钱,但不可能无限度的给他。他瘾可比我大多了,所以只能继续赖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