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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还点着琉璃灯,散发着幽幽暗暗的光芒。
这竟然是青楼!
姬凤离带着她来逛青楼?
倒是看不出,姬凤离也会来这种地方!
小侍女通报了一声,便知趣地从房里退了出去。
屏风后面传来一声软腻的答应声,隔开内室的一道屏风便被推开了,一个坐在妆台前的女子便出现在花著雨面前。她显然刚刚从床榻上起身,浑身上下透着懒懒的风情。这青楼女子都是白日睡觉,整个楼里也都是静悄悄的。她正在对镜梳妆,云鬟低挽,罗衫半披,葱白的玉指正拿着一支发钗向松松的发髻上簪去。
姬凤离负手缓步踱了过去,斜倚在妆台上,伸手托起红衣女子的下巴,淡淡一笑,柔声道:“阿鸳是越来越漂亮了!”
玉鸳娇憨地横了姬凤离一眼,嘟起嘴道:“相爷总是取笑人家,既然阿鸳越来越漂亮了,相爷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阿鸳?若非阿鸳要人送信给相爷,说是有重要消息,相爷是不是还不来?”
“本相这不是来了吗?阿鸳要本相来,做什么呢?”姬凤离勾唇浅笑道,狭长的黑眸被室内的琉璃灯映照,闪着波光潋滟的光芒。
“相爷,阿鸳要什么,相爷难道不知么?”玉鸳扬起脖颈,媚眼如丝地问道。
“阿鸳真的想要?”姬凤离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却丝毫听不出任何感情。他伸手抚上玉鸳的脸庞,玉鸳立刻伸出双臂如蛇一般缠绕住姬凤离的脖颈。
姬凤离低眸看着怀中佳人,朦胧灯光浅浅投在他脸上,勾勒出完美的下颌曲线。他长睫下垂,掩住了眸中的神色,唯有唇角勾着魅惑的笑意,他修长的手指伸出,轻轻将玉鸳刚刚簪上的发钗拔了下来。一瞬间,云鬟松开,墨发散落而下。姬凤离的手指再慢慢滑下,伸手轻轻一扯,玉鸳身上的嫣红罗衫便褪落而下,露出了里面绣着片片桃花的粉红肚兜。
姬凤离目光魅惑地从肚兜上扫过,他微笑着俯身,优雅的唇落在玉鸳的脖颈上,引得她全身一阵战栗。玉鸳喘息着伸手轻轻一扯肚兜的带子,肚兜落地,她紧紧贴在姬凤离身上,用胸前的白嫩在姬凤离身上轻轻摩擦,那双看向姬凤离的迷蒙秋波荡漾出无限的风情。
姬凤离勾唇浅笑,那笑容如此蛊惑,竟是夺人心魄。
花著雨看得目瞪口呆,姬凤离不会要当着她的面和玉鸳卿卿我我吧,真是太不要脸了。青楼女子也真是的,这里还有外人呢,竟然旁若无人?
他们不要脸,她还要脸呢。
花著雨转身就要出去,何不趁着这个机会逃之夭夭?谁知道刚打开门,门外竟立着一尊门神,铜手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严阵以待地站在门前。
花著雨笑吟吟地说道:“铜大人,我们换换位置?”
铜手不愧名叫铜手,整个人就似是铜铸的,看都不看花著雨一眼,显然对花著雨极是厌恶。他也不吭声,一把将花著雨推进去,砰地一声关上门。
花著雨只得慢慢地走回屋内,在一侧的椅子上坐下,托着腮望向屋内。
玉鸳上半身已经脱光了,此时她正伸出手,去解姬凤离的衣衫。青楼女子解衣衫真是驾轻就熟,轻轻一弹,便将姬凤离衣衫扯开了。
姬凤离凤眸一眯,大手在玉鸳腰间狠狠一捏,玉鸳吃痛一声惊呼,带着哭声道:“相爷你真坏!”
“本相如何坏了?”姬凤离推开玉鸳,慢慢地靠在身后的椅子上,懒洋洋问道。
“就知道你在逗着我玩,我为相爷办了这么多事,别无所求,只求相爷片刻恩爱都不行。”玉鸳委屈地捡起地上散落的衣衫,一件件穿在身上。
“阿鸳,并非本相逗着你玩,实在是,”姬凤离转首朝花著雨往来,那样勾唇含笑情意绵绵的样子,几乎让人刹那间屏住了呼吸。任是再低调内敛的玄色袍服,也掩不住这个男人倾城一笑的魅惑。
花著雨心中抖了抖,姬凤离要干什么?
玉鸳的脸色却在刹那间变得惨白!
“相爷,难道你,你喜欢他?”玉鸳玉指从红袖中探出,朝着花著雨指了过来。
姬凤离没有答话,只是用那双绝色凤眸深情款款地望着花著雨,幽深的黑眸好似要将花著雨整颗心吸附进去。若非早知道他是装的,花著雨怀疑自己会不会真得被他迷惑。
玉鸳抖着手指,几乎站不稳脚跟。她扶住身侧的妆台,原本还是媚眼如丝情意绵绵,此时却是眉目清明,凄笑连连:“怪不得啊,怪不得!”
花著雨不动声色地坐在椅子上冷笑,她反正名声早坏了,断袖什么的,估计早在南朝朝堂传遍了。如今姬凤离来这么一出,却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怕有损他堂堂左相的清名?
花著雨真头疼,莫非扮成一个男子,她还要让帝都女子们咬牙切齿恨不得掐死她?姬凤离今日这戏,又是唱的哪一出?
花著雨也算和姬凤离斗了好几个回合了,而且,为了对付他,她还派人特意去探查过这个人。若是一般人,她早就将他的弱点找出来了。偏生姬凤离此人,却没有弱点可寻。
他家世背景极其简单,父亲是私塾先生,母亲是山野村妇,如今都已经过世。姬凤离少年及第,彼时不少官员用吃喝玩乐,酒色财气引诱过他,但是他都不为所动。及至后来做了左相,他依然洁身自好,府中连一个姬妾也没有。
对于这样一个丝毫不良嗜好都没有的左相,其实是让所有官员深感恐惧的。
今夜,姬凤离却在一个青楼女子面前,爆出了好男色这么大一个恶习,或者说弱点,这究竟是何用意?若是别人或许会相信,但是花著雨不会忘记,当初姬凤离说自己是断袖时,眸中那深深的厌恶之色。所以,他绝对不会是断袖,更不会喜欢自己。
按理说,交手这么多回合,又特意调查过他,应该知己知彼了,但,花著雨就是琢磨不透这个人。对于这样一个深不可测的敌人,花著雨感到非常被动。可是,要让别人牵着鼻子走,还不是她的作风。
她冷冷一笑道:“左相真会开玩笑,左相哪里喜欢奴才了。我怎么看不出来,左相若真的喜欢奴才,怎会当着奴才的面和玉鸳姑娘卿卿我我!”
姬凤离一点也不恼,相反却修眉一挑,唇角漾出一抹愉悦的浅笑,指着花著雨对玉鸳道:“这是生气了!”声音里却含着说不出的宠溺。
? 花著雨闻言抖了抖,几乎可以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正在向外冒。
“阿鸳既然没什么事,本相就告辞了!”姬凤离优雅起身,微笑着说道。
“相爷,玉鸳有话和相爷说,昨个儿夜里……”玉鸳走上前去,掂着脚勾住了姬凤离的脖颈,在他耳畔悄声说着什么,花著雨站得比较远,只隐约听到聂相,下人,什么的,很显然是聂远桥府里有下人来这青楼买醉,其间被玉鸳探出了些消息。
姬凤离凝眉听着,凤眸微眯,在昏暗的屋内,灼灼生辉。玉鸳说完,眸带幽怨地瞥了一眼姬凤离,犹自不舍地将朱唇送了上去,凄然道:“相爷既然不能给阿鸳片刻温存,便给阿鸳一个吻如何?”
姬凤离头微微一倾,玉鸳的吻便落在他唇角。姬凤离微笑着侧头,伸手抚了抚玉鸳的脸颊,勾唇笑道:“阿鸳,这些日子委屈你了,什么时候你不想做了,本相一定为你寻一个夫家。好了,本相要走了。”
三人依然从后门出去,上了马车。马车内两个卧榻,花著雨和姬凤离各据一个,铜手坐在前面的车辕上。
姬凤离坐在马车上,再不是青楼内慵懒风流的样子,似乎有些疲惫。花著雨有些疑惑,姬凤离在青楼中明明什么也没干,怎么看上去好似累到了一般。
铜手掀开车帘向车厢内望了一眼,沉声问道:“相爷,这个玉鸳?”欲言又止地看了花著雨一眼。
姬凤离斜靠在卧榻上,伸指按了一下额头,含笑瞥了一眼花著雨,道:“有话就说,不用防着宝儿!”
花著雨颦眉,姬凤离对她的称呼是越来越亲昵了,真当她是他的男宠啊!
“这个玉鸳胆子越来越大了,不可再留了!”铜手压低声音说道。
“不用。我们有些消息还需要她传出去,而且,这事也不用我们动手!”姬凤离云淡风轻地说道。
花著雨凝眉,原来这个玉鸳明里为姬凤离做事,实际上却是别人的人。她毫不怀疑,姬凤离口中要玉鸳传出去的事情有可能涉及到自己。她凝眉问道:“姬凤离,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姬凤离却并不答花著雨的话,而是勾唇笑道:“本相累得很,先睡一会儿,有话一会儿再说。”说着,他单手支着下颌,歪靠在卧榻上,阖住了眼。他的姿态相当慵懒,不一会儿便似乎睡着了,墨发从额前披下,半掩着俊美的脸庞,露在外面的修眉流畅如墨画,密而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两道阴影。
花著雨冷眼旁观,发现姬凤离的脸色竟有几分苍白,不禁心内疑惑万分。方才还那般风流自在,一转眼的工夫,竟然就如此疲累?
花著雨百思不得其解,就这样一路想着。姬凤离也睡了一路,一直到了相府,他才醒了过来。睁眼看到花著雨,唇角微扬。
“相爷,你睡得可好?方才为何那么累?”花著雨淡笑着问道。她想从姬凤离口中套出来他沉睡的原因,她对这个非常好奇。
姬凤离修眉一挑,目光柔和地凝视着花著雨,慵懒不羁地说道:“宝儿何时这么关心本相了。宝儿不会真的对本相感兴趣,要做本相的男宠吧?”
花著雨闻言神色一僵,转瞬便笑靥如花地说道:“相爷,您可是说了喜欢我的,怎么这一转眼就要赖账了不成?相爷喜欢我,我自然受宠若惊了。”不是要演戏吗,那便演吧,看一看到底是谁能演得过谁。反正,她知道,姬凤离是绝对不会喜欢男子的。
“本相怎么会赖账!本相还怕宝儿不喜欢本相呢!如此便好。”姬凤离轻声说道,那声音说不出的柔和优雅。只是,幽深的凤眸中,却划过一丝讥诮。
他负手下了马车,花著雨紧随其后快步跟了上去。
天色渐渐暗沉,凤园的桂花树下,姬凤离斜倚在一把竹椅上,正在品茶。面前的几案上,摆着几样清淡小菜。
蓝冰急匆匆走入园内,坐到姬凤离面前的椅子上,小心翼翼地问道:“相爷,铜手说的是真的?”
“铜手说什么了?”姬凤离放下茶盏,慢条斯理地问道。
蓝冰脸上神色变幻,良久神色凝重地问道:“他说相爷喜欢那个元宝。”
姬凤离挑了挑眉,淡淡问道:“你以为呢?”
蓝冰沉吟了良久,半晌方说道:“属下不知道,不过,连温小姐和三公主相爷都不喜欢,属下真得有点怀疑相爷有龙阳之好!”
姬凤离正伸指从盘子里慢悠悠捏了一粒花生,闻言动作一顿,凤眸眯了眯,道:“放心好了,本相是正常的男人!”
“属下听铜手说,醉乡楼的玉鸳,今日竟对相爷用了媚术?相爷若是个正常的男人,怎么没有被她迷惑?”蓝冰疑惑不解地问道。
姬凤离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凤眸微眯,眼神冷丽,“区区媚术而已,还不能奈我何。只要运起内力凝神敛气便可抵抗媚术。”
蓝冰咂舌,笑吟吟道:“那岂不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