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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展一回到他们的客房,就被躲在门后的段飞、壮子、云婴给扑倒在地上,叠了罗汉,又是挖苦又是讽刺。
卓展这才知道,自己刚才那私密的举动被他们几个棒槌给瞧见了,登时从脸红到了脚指头。卓展自知理亏,也不跟他们辩解,愣是老老实实地被他们三个呼来使去,做了半日的龟孙。
到了晚上,几人更是兴奋得睡不着觉,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了喜欢的姑娘,个个像未出栏的种马一样,浑身热血沸腾,满腔热情无处挥洒。愣是聊到了鸡鸣,才耐不住困意,小睡了一会儿。
晨起,晴空万里,暖阳高照。
卓展他们刚吃过早饭,就有小侍过来请他们,说是麒王殿下已在演武场设下擂台,兑现昨天斗勇斗法的承诺,邀请卓展他们共同前往。
卓展很是头大,但事已至此,再不情愿也得去了,但愿一会儿自己能及时收住手,别伤了这位矜贵的天之骄子。
不过他们刚出了东殿,就看到了殿门前停放着的三辆夸张的六马青铜轺车,硕大的伞盖下云纱飘飘,卷起上面串起的金玉珠帘,灿烂的阳光下,一片璀璨。
按说这宫城里救有小型的练剑场、靶场,或者随便挑个空地,比试一番、点到为止,也就可以了。但麒王重视,非得去那个正儿八经的演武场。
这演武场距宫城不近,得出了城一路往北,走上了半个时辰才能到那三山环绕的演武场。
不过就算去演武场,倒也没什么,地方大嘛,施展的开。但弄个几辆寻常的厢式马车也就过去了,麒王却非得搞出这么大的排场。六马轺车,还是三架,奢华程度好比国主嫁娶、大将军凯旋、祭天祭祖。
众人无奈,跟着天之骄子,不知不觉也有了一种天生矜贵的错觉,只是这种感觉着实不舒服,让人有种羞愧难当的灼烧感。
麒王含征井和濩彩国国主共乘一辆轺车,走在队列的最前面;卓展、段飞、壮子、云婴四人共乘一辆,列在其后;姚依依、赤妘、段越乘坐一辆,跟在最后。侍卫、阉寺、丫鬟、宫嬷更是跟了长长一列,一直排到了50米开外。
前头的金靴侍卫一声高亢嘹亮的“起驾”,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出发了,出了那气派的飞角朱紫大门,过了天街,一路来到了王城的中街。
这濩彩国的中街本就热闹非凡,虽说八轮辐的青石板路很是宽阔,但这六马大轺车一上路,还是让整条中街看起来狭促不堪,就连在中街两旁支起来的小摊,都被迫向沿街的商铺门口挪去。若是平常,他们这么做,肯定会被商铺的人驱赶的。但今天不怕,因为今天是麒王殿下和国主出行,天大的事都得让路。
然而令卓展他们错愕惊叹的还在后面。
中街之上人多口杂,麒王殿下出行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不多时,便全引起了全城的重视。他们的车队在中街上行进还未过半,便引来了一群女子的蜂拥团簇,老幼皆有,把原本就不算宽敞中街堵了个水泄不通。
“麒王殿下看看我!”
“麒王殿下您太英俊了!”
“麒王殿下您什么时候回来!”
……
女子们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一浪盖过一浪,飞起的手帕、绢花不停地抛过来,却都被华盖下面垂落的云纱珠帘挡在了外面、掉落在地上,被前行的马蹄、脚印踩过,就像她们滚烫又柔弱的心一样。
卓展看不到前面纱帐中含征井的表情,只能看到一个一丝不苟的后脑勺。不过凭想象也知道,一定是高昂的头颅,冷漠的脸,一双长在额头上的眼睛高贵而傲睨。
不过这含征井也真够有先见之明的,弄这么个云纱珠帘,不仅能挡下那些手帕、绢花什么的,还能让外面的人透过薄如蝉翼的云纱看清楚他的样子,让他既不被任何东西干扰到,又能享受着芸芸粉丝的瞻仰和追捧。
哎,自恋、自傲、自大到这种程度,真是望尘莫及啊,也不知道他的心脏是什么做的,竟然这么强大,一点儿都没觉得羞臊的。
不过回想起昨天他思辨连输三场的情景,又觉得这颗心脏实在太脆弱,玻璃一样,一碰就碎。
看来一会儿到了演武场,自己务必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好好表演,输得漂亮些,万万不能再伤到那颗强大又脆弱的小心脏了。
众人此时只得寄希望于那个看起来狠厉又能干的金靴侍卫了,只见他跟同僚们冲在队伍最前端,手持金鞘长剑,奋力挥舞着,却得保证不能伤着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一只受惊冲过来的狗。
那圆瞪的眼睛、涨红的脸颊、脖子上暴起的青筋,以及喊得嘶哑难耐濒临破音、却还是被淹没在鼎沸呼唤中的声音,都让轺车上的人觉得,能做麒王含征井侍卫的人,都不是善茬,这还真是个技术活。
足足延宕了两个多时辰,这浩浩荡荡的队伍才冲破重重阻碍,疲惫不堪地出了城门,正式向着演武场进发。
眼看已临近中午饭时,可他们还没到演武场,这让饥肠辘辘的壮子叫苦不迭,靠在轺车上哼哼唧唧,惹得前面的含征井不禁皱起了眉头。
卓展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早麒王殿下就摆驾出城,原来在这儿等着呢。即便在演武场那边能速战速决,这回去也得一番折腾,看来这午饭是甭想了,晚饭能不能吃都是两说,哎,直接等着吃夜宵吧。
由于耳朵在嘈杂喧闹声中沉浸时间太久,此时四周突然安静下来,便变得异常敏感,不仅车轮隆隆、鸟啼蝉鸣,就连清风过耳的声音都变得十分清晰。
卓展闭上眼睛,向后仰着头,静静地听着这些来自大自然的美妙音符。虽然没做什么,但浑身的疲累还是在身心骤然放松的刹那一股脑袭来,让他有些莫名的难受。
卓展静静地听着,却突然皱眉,因为,远远的树林中,那杂乱却有章法脚步声,明明是向他们包围而来。
卓展大惊,陡然睁眼,后方却已传来了段越尖锐的惊呼声:“有埋伏!”
惊叫声划破了这安然的静谧,霎时间,两侧的树林瑟瑟抖动,细密的脚步声如雨点般骤然而至,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树林中突然暴起二十几个黑衣人,寒光森森的长剑如羽箭般刺向为首的轺车。
只听一声金石脆响,硕大的华盖顶轰然碎裂,掀起纤柔的云纱,露出那个端正得一丝不苟的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