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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还是有些贵女趋之若鹜。
柳慧咬了咬牙,勉强一笑,故作轻松道:“傅小侯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小女倒是听不懂了。”
傅云琛淡淡的瞥了柳慧一眼,勾唇道:“什么意思?柳小姐大约还不知晓因为你,本侯大概赚了有千两白银罢!”
这话从傅云琛口中说出来,竟是无比的讽刺。
在场知情人都知晓,男席那边竟是临时开了个赌局,便是押谁赢了。
当时众人都看好柳慧,纷纷押柳慧胜。
如今却是默默无闻的草包阮潋胜了,而押阮潋胜的偏生只有傅云琛和陆怀安。
如今傅云琛口中看似感谢的话,可不是讽刺柳慧的失败,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她是个败者!
柳慧捏紧手心,从小到大,她何尝受此侮辱,更何况对方还是她一向看不起的草包阮潋。
这口气,如何咽的下?
面对柳慧的难堪神色,傅云琛置若罔闻。他目光看似无意的落在一旁的微微垂首的阮潋身上,挑唇一笑,“阮二小姐好箭法,倒是教本侯眼前一亮。”
少年的嗓音夹杂的几许低沉的暗哑,颇有种撩人的心悸。
阮潋抬起头去,却望进一双满是玩味的墨玉瞳中。
面对来人的审视目光,她不卑不亢,淡然与之对视。
“傅小侯爷,谬赞了!”
阮潋看不透傅云琛眼中复杂的情绪,这个传闻中喜怒无常的傅小侯爷,此刻正用他那双锐利的眸子,试图窥探她心中的秘密。
阮潋不喜这种含有侵略性的审视,她别开视线。
而傅云琛也恰到好处的收回目光,两个人之间风轻云淡,就好像,方才什么都不曾发生。
柳慧倒是心急如焚,骑虎难下,她真的做不到给阮潋下跪。
可是愿赌服输,她更不想被人看扁!
堂堂柳国公府千金,岂能说话不算数?
她的纠结与苦闷已然表露出来,没有人可以帮自己,柔嘉郡主似乎也因傅云琛的到来,换为旁观态度。
毕竟,是自己主动要和阮潋比试,也是自己技不如人输了,她完全占不得理。
就在傅云琛好整以暇,众人翘首以待时,阮潋又开口了,她微笑道:“柳小姐不必过多纠结了,我本是玩笑话,若是真叫你给我下跪,我可真是担当不起。”
她含笑看着满脸铁青的柳慧,继续道:“这场赌注就此作罢吧,瞧着柳小姐为此神烦的模样,我倒是心中有愧了。”
“什么,赌约取消?”人群中发出一道难以置信的质疑声。
就连傅云琛也觉得有些意外,他原先以为阮潋会狠狠羞辱柳慧,那知她就这么轻描淡写放过柳慧,就此不提?
柳慧却是愤恨的抬起猩红的双眼,攥紧拳头,怒视着阮潋,吼道:“你是故意的,你分明是故意羞辱我的!”
不错,阮潋肯定是故意的,先是摆出一副必须履行赌注的强硬态度,看着自己着急无助,愤恨,不甘。
当她终于孤立无援,近乎崩溃的时候,再说这只是个玩笑,此事带过不提。好深的心机!
“故意?”阮潋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唇角笑意更深,“看来我好心办错事了?或许柳小姐是想下跪道歉的?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你!”柳慧从未发觉阮潋竟是如此伶牙俐齿,她怎么可能下跪道歉。
“柳慧,你就适可而止罢。”身旁的贵女轻轻扯了扯柳慧的衣袖,示意她顺坡而下。再这样纠缠下去,与她并无好处。
难道她还能真向阮潋下跪道歉?逞口舌之快的后果想必柳慧也清楚!
柳慧自然懂得这道理,她只是咽不下这口气。阮潋分明是把她当猴耍!
柳慧捏紧拳头,倔强的盯着阮潋,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之生吞活剥了,才解心头之气。
“嘁,看不出原来阮二小姐还是个心善之人。”傅云琛看似风轻云淡的一句话,却饱含莫名的揶揄意味。
阮潋也是一笑,不紧不慢的回了句,“傅小侯爷谬赞了。”
傅云琛挑了挑眉,顿觉无趣,看来这戏也落幕了。
他也没继续留下来看这些女子的心思,只是这个阮二,骨子是有股狠劲的,与那些弱不禁风的贵女们不大相同。
柔嘉郡主走至柳慧身旁,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作安慰。
柳慧双眼通红,又气又怒,顾不得在场众多贵女,竟转身就小跑了去。
“欸?柳慧……”
柔嘉郡主也是猝不及防,没料到柳慧使了小性子,便也叹息一声。好端端的宴会,怎么变成这样了?
傅云琛与陆怀安走后,莫承轩内心复杂的看了阮潋好几眼,欲言又止。
但碍着众人在场,只得忍耐着,便也与钱仲玉一齐离开。
阮潋胜了,贵女们多少有些惊讶,毕竟在她们的认知中,阮潋分明就是个愚笨少女,赫赫有名的草包。
如今摇身一变,竟将平素自负自视高傲的柳慧比了下去。
而她们最为疑惑的便是阮潋突然变了个性子,赢了柳慧却未让她履行赌注。
分明先前还是做出一副必须不可的态度,为何前后转变如此之大?
同样疑惑的还有阮玉,她面带笑容走到阮潋身旁,略带深意的开口:“二姐姐,没想到你箭法竟如此精湛。只是我却不知道,白捏着一颗心,原来二姐姐你是深藏不露啊。”
阮潋何时学的射箭?如何这般精准,这决计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成的。
“三妹妹,我外祖父是镇国大将军,我会些射箭有何稀奇?再说……”阮潋莞尔一笑,端的是意味深长,“再说,妹妹不知道事多了去了。”
阮玉扯了扯嘴,眼珠转了转,又道:“只是我不解,你为何要放过柳慧?赌注为何要取消,莫不是二姐姐你怕了吗?”
她略微提高了声音,不大不小,尚且能让周围人听见。众贵女原本就好奇阮潋为何取消赌注,听了阮玉这话,当下就齐齐盯着阮潋,等候下言。
阮潋笑了笑,目光十分平和,整个人看起来柔柔和和,她道:“这本就是场玩笑,若是当真了,岂不是伤了阮尚书府与柳国公府的情谊?再说了三妹妹,你可知,得饶人处且饶人?”
柔嘉郡主张了张嘴,这话她当时也与阮潋说过,但是当时阮潋分明没有一丝动容。如今她说出这番话来,怎么有种彰显出她自己的大度了。
阮玉撇了撇嘴,她不可信阮潋的漂亮话,她认识的阮潋决计是眦睚必报,哪里会这么大度?
阮潋突的凑近阮玉耳旁,“方才那些话,自然是假的。真正的原因,那赌注根本不可能成真。且不说柳国公会寻个由头让这事作罢,柳慧的性格也不会向我下跪。我不过是故意唬她罢了,教她知道我亦不是好欺负的。”
阮玉蓦地睁大了双眼,唇角微扬就要开口,然而阮潋又徐徐道:“三妹妹可要记清,这是什么地方。你我同姓阮,可是荣辱与共。莫要做了糊涂事,教人平白看笑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