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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柔嘉郡主便先起了头,她选的的是作画,不过须臾,她便搁下手中的毛笔,丫鬟举起宣纸,柔嘉郡主便微笑道:“诸位,我是献丑了。”
她说的谦虚,但这画绝非称得上是献丑,那含苞欲放的寒梅,铮铮傲骨长存。不畏凌寒独自开,偏生又带了几分女儿家独有的婉约之息。
这幅画的画工极深,并非一朝一夕可练成的,可见柔嘉郡主暗地里没少花功夫,自然众人评价极高。
舫上男席女席皆是分开而座,用以屏风相隔,然男席处传来道道赞许之声,称赞柔嘉郡主不亏是当之无愧才女。
陆怀安也看见那副画,便转头与身侧的傅云琛道:“这柔嘉郡主的画倒是不错,只是不怎么大气,有些闺阁气息。”
傅云琛不以为然,抄起一杯美酒一饮而尽,这才淡淡道:“是吗,我倒是觉得不过如此。”
有了柔嘉郡主的珠玉在前,贵女们皆都是轮番上阵,各有春秋,期盼能入了男席那几位青年才俊的眼。
阮潋正是作壁上观时,便听得大厅中传来阮玉娇羞的声音,她站起身,怯怯道:“诸位,阮玉也想献个丑。”
柔嘉郡主也是一愣,她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正在专心致志品茶的阮潋,唇边笑意淡了淡,点头道:“不知阮小姐想展示什么才艺呢?”
阮玉咬了咬唇,她最为拿手的便是静心筹备许久的曲子《惊鸿曲》了。
丫鬟下人摆放好古筝,她便素手轻抚那弦,顿时入了状态,“铮”的一声,指尖飞扬,良久一曲终了众人尚且回过神来。
柔嘉郡主欣然拍掌,目光含着几分赞许,点头给予肯定:“阮小姐这曲子弹得很好,想来也是花了不少心思。”
阮玉忙谦虚道不敢当,眼中却是得意满满,她满含期待的看向男席,期盼能引起那些才俊的注意。
不出所料,有人眸光满是惊艳,看向了阮玉,见她生的貌美,便是心中更对她高看了几分。
这曲子她练习了许久,阮玉自信不会出丑也不会抢了柔嘉郡主的风头。
可是谁也没有察觉,方才当她们一心一意沉浸在阮玉高超的琴音中时,却又一人从头到尾都是一副不受干扰,置身事外的模样。
阮潋神情淡淡,似乎并不为这空谷幽兰的琴音所感染,反而转头透过半开的窗户去看那黑夜流水。
“阮小姐真是才艺双全呐,样貌也是齐整。”破天荒的,柳慧竟然开口夸阮玉,只是好景不长,她话锋一转,“阮府的三小姐尚且是个庶女都多才多艺,我想二小姐更是出类拔萃罢!”
满堂寂静,便是发愣中的阮潋也缓过神来,她转过头,定定的看着柳慧,轻声道:“要我来展示才艺吗?”
“噗……这阮潋真不是个傻子罢。”有贵女窃窃私语说道。
“指不定是不知所措呢。”另一位黄衣贵女嗤笑不已,她们可都是心知肚明,阮潋素来没露出什么才艺来,恐怕是身无长物呢。
偏偏柳慧就是故意针对阮潋,当下就一本正经的点点头,“不错,我想阮二小姐的才艺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罢?”她眨巴眨巴双眼,笑的不怀好意。
很明显对方来者不善,可阮潋素来也不是软弱的性子,既然对方欺上头来点名道姓。她亦没有退缩的道理。虽然她的确是不擅才艺。
男席处,陆怀安瞪大了双眼,他搓了搓手掌,兀自嘟囔:“虽说上次静安王府阮潋露了一手,可那是射箭,总不能今日还射箭罢?”
傅云琛看着他道:“你怎知她只会射箭呢?”
陆怀安翻了个白眼,“这阮二小姐是有名的草包啊,我可没听说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柳慧也是小肚鸡肠,明显针对阮潋。”
“那可未必。”
傅云琛可不觉得阮潋是那种会坐以待毙的人,这少女身上有太多的秘密,就好比她会射箭还不生疏。面对追杀却还能临危不乱,他倒是等着,今日阮潋带给他的惊奇。
阮潋就那般看着柳慧,目光不悲不喜,亦是无比平静,只是那眸光似乎看透了柳慧心中龌蹉的想法。教她浑身不舒坦。
就在柳慧承受不住这样的目光洗礼时,阮潋移开眼,轻描淡写的道:“好,既然柳小姐想看,我也就献丑了,还望各位多多包涵。”
众贵女自是掩唇偷笑,阮潋又来出糗了。她们便又是来看闹剧了,谁人不知阮潋以往的宴会展露才艺时都是弄巧成拙收场,最后沦为笑柄。
男席上有人鄙夷道:“愚蠢呐,愚蠢,看这阮潋生的一副灵秀模样,倒是脑子不好使。”
莫承轩肩膀微不可闻的一颤,他捏了捏双拳,却是满眼怒火,不悦道:“阮潋才不是个愚蠢的女子!”
“哟哟哟,莫世子这是还护起了未婚妻,哦,呸,”那人言语尽是不屑,转了转眼珠,嗤道:“据我所知,你与阮潋早就取消了婚约,如今一副护妻情深的模样,这是几个意思?”
莫承轩脸蓦地红了,又气又羞,他何尝不知自己现在的身份与阮潋并无一分干系。
可是他也容不得有人非议阮潋,毕竟阮潋是那样纯净的女子,她可是他的人,才不是蠢货。
而众人并未发觉,一旁的傅云琛唇边笑意更浓,似乎是在等着一场好戏的开始。
阮潋起身来到大厅中央,微微颔首,“敢问有萧吗?我愿以一萧曲赠与柳小姐。”
柔嘉郡主点点头,便有丫鬟捧了一支碧玉萧,阮潋接过来,用手摩挲了下箫身,尔后红唇抵上后,发出一道清越的萧音。
起先平平淡淡,就宛若她本人一般平静的不起一丝波澜,在场的诸位贵女便是都露出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这阮潋还真自告奋勇出糗呢。
便是连阮玉都露出嘲讽的神情,她原先以为阮潋大言不惭提出要吹箫,还当她真有准备而来,如今看来,不过又是笑话一场。
柔嘉郡主倒是沉住了气,好整以暇的看着阮潋,她相信阮潋并非那般简单。恐怕重头戏还在后面才是。
然随着阮潋的渐入佳音,众人这才听出她是吹奏的曲子是《寒江残雪》。
“寒江残雪”,亦名“春思”。整首乐曲的曲调都是宛转细腻,曲子的大致意思为,初春时节,寂静的江南笼罩着浓重的皑皑白雪,然残冬即将远去,而春即来临的景象
隔了屏风,仿佛都能听得幽幽扬扬,此起彼伏的悦耳箫声,在舫中缭绕不绝,亦在河面上久久回荡,《寒江残雪》的意境很美。
只是这曲子由阮潋演绎出来,不知怎的油生出一股悲凉的意味。她时而激昂时而婉约,给人的感觉箫音多变,令人摸不透少女心中所想。
起先是前世的悲苦哀凉,母亲早逝,她不辨黑白,被蒋姨娘玩弄于鼓掌之中,成了阮玉的垫脚石。而她心中高大威严的父亲,却将自己当做玩物送给公孙止。
她心心念念以为的良人不过是个豺狼,他与阮玉谋划毒害自己。可念有半分情义?
上辈子的阮潋是可悲的,可怜的,可笑的。她怒其不争,怨其不慧。
而那箫声倏而急促,那冤死的人儿,怨气冲天难以平复,苍凉与凄苦华化为刻骨铭心的仇恨。
上天垂怜赐以重生。于是她踏着地狱万千骸骨,携带怨气从地狱爬了出来,她是恶鬼前来索那些狼心狗肺之人的命!
前世之恨,今生十倍百倍奉还。
纵使是下阿鼻地狱,那也要同归于尽!
少女面上星点笑意全无,眸子里也隐约可见冷意丛生。全身竟散发出一股悲怆的怨意,双眸明亮的惊人。
曲罢,众人犹自还沉浸在阮潋独特的萧音中,满座讶然无声,直到阮潋轻声打破了这份寂静,她道:“献丑了。”
可这哪里是献丑,分明是惊艳。
她犹自还站在原地,仿佛这世界一分为二,将她与众人分割开来。她的世界,众人是不懂也不能体会的。
是极,怎能体会一个死过一次的人的心境?世人都道,没有什么比死过一次更教人害怕的了,那么死过一次的阮潋,大抵就是无所畏惧了。
她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复仇,哪怕玉石俱焚,也要亲手送蒋姨娘等人下地狱。
傅云琛高深莫测的看着她,手指敲击着面前的桌面,目光闪过一丝深意与探究。
柔嘉郡主半晌也才缓过神来,她看着阮潋的眼神,满是不可置信,“阮潋,你的《寒江残雪》演奏的很好!”
阮潋落落大方倒是应承下来,莞尔一笑,“郡主谬赞了,阮潋献丑了。”
阮玉大抵猜不到自己又一次弄巧成拙,平白成全了阮潋,暗自咬碎了一口银牙。可是纵使再多的不甘不情愿又能如何呢?
结局已定,再无回转的余地。
陆怀安张大了嘴,“没想到阮潋真的是深藏不露,那《寒江残雪》可是有些难度的,可她演绎出来,倒是有……有……”他苦思冥想,也是说不出心中那震撼的感觉。
“有些悲凉怨恨,又有一些快意恩仇。”傅云琛蓦然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