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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我倒也没别的意思,”阮潋讥诮的一笑,异常平静的开口,“只不过你口中的阮潋是我,而被你救的是我的三妹妹阮玉。”
“这……”何恒一头雾水,合着他这是被耍了不成?
阮潋道:“难道你都认不清谁是阮潋吗,又哪来的自信说与我有私情!”
何恒这下算是彻底晕乎了,当时不是说好的阮潋落水,他英雄救美趁机抖出与阮潋的私情。在场这么多人面前,阮潋定然是百口莫辩。
而他则能攀上阮府这根高枝,顺风顺水,此后仕途一帆风顺。
怎么面前这眉清目秀的少女才是阮潋吗?那他岂不是救错了人?
何恒思极甚恐,方才他信誓旦旦道阮潋与之有私情,偏生都认不出阮潋的相貌。
一看便是有诈,他微不可闻的往后挪了几步,再也没了先前胸有成竹的模样。
一旁那些贵女公子哥们哪个不是人精?稍加一想便是察觉端倪。这大宅门后院里就是是非恩怨多。
想来是阮潋招惹了仇家,有人寻来这男子欲想毁了阮潋的清白,不巧误打误撞阮玉中了靶子。
何恒脑袋直冒冷汗,他有些畏缩的看着阮潋,没想到从头到尾阮潋都在做戏给他看。这是何等的冷静,她不动声色设下圈套等他来钻。
并且还故意引导自己坚定错误的想法,这样的少女心机深沉,城府太深,不可小觑。
阮玉听了阮潋的话,却并未感到一丝轻松,反而担忧更深。阮潋这话无形是让人浮想联翩,阮府她的仇敌便只有蒋姨娘了,这不是让人猜疑是蒋姨娘下的毒手吗!
阮潋瞧了眼神色不善的何恒,复又将目光投向一脸复杂神色的阮玉身上,她微微弯下身来,轻声道:“三妹妹且放心,这登徒子敢污蔑你我的清白,我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一定会查出事情真相。”
“三妹妹莫不是吓坏了吧?”阮潋的轻声细语传入阮玉耳中宛若魔咒,分明是温和的语气,在她听来,倒像是一种威胁与冷嘲。
阮玉强迫自己定了定心神,勉强扯唇一笑,附和道:“二姐姐说的是,这样的人,早就该抓去牢房,严刑拷打,才能解我心头之屈。”
何恒用余光瞥了眼身后的河水,大有一副见事不妙就要逃路的打算。
总不能坐以待毙,等着被抓吧?他细皮嫩肉的,可经受不住那些牢房酷刑。
阮潋正色道:“这位壮士,此事关乎我与三妹妹的清白,仅凭你我几人之言,不足为据。你还是同官府好好说请这事,也好还我一个清白。”
何恒面如死灰,他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呐!这笔买卖,委实不划算。指不定还会葬送了小命!
他见势不对,就想纵身跃进河中逃跑。然陆怀安眼疾手快抓住他,一面笑意浓浓的道:“欸,想跑啊?可没那么容易!”
说着他又看向阮潋,挤眉弄眼道:“阮二小姐,这人本少爷给你抓住了!”
阮玉心慌意乱,她方才是希望何恒趁机逃脱,那今日的事也不过是个意外罢了。但若何恒进了牢房,酷刑逼迫之下,许会把蒋姨娘供了出来!
届时,她们母女又该如何?
何恒被柔嘉郡主的随行侍卫制服,只能喘着粗气狠狠的瞪着阮潋。
见状,阮潋只不紧不慢的走至他身旁,小声又慢条斯理的开口:“你可要想清楚,去了牢房还是不说实话的话那可真是自寻死路。那地方可是有无数的法子让你开的了口!我想你也不愿吃那苦罢!”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我想你应该会懂!”
这番话说的阮玉面色由青转白,又不敢多言惹来众人怀疑,只好垂着头。心中思忖着回府与蒋姨娘商量后宜。
柔嘉郡主看了浑身湿淋淋的阮玉一眼,“这阮三小姐莫要受了风寒呐,依本郡主看,还是先去换身衣裳罢。”
阮玉自是又泪雨梨花,哽咽着谢过柔嘉郡主,她自然也不想被人瞧见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殊不知她的形象在众人心中早就是一落千丈,沦为笑柄。
人群散去,阮潋也打算离开,身后有人道:“二小姐且慢。”
阮潋回过头去,瞧见一脸笑意的蒋信之。
蒋信之的笑容给人的感觉便是充满了浓浓的算计,教人看了也觉着不舒服。如同一条毒蛇注视着你,还吐着信子,满满的恶意。
阮潋挑了挑眉。
“二小姐与玉儿到底是亲姐妹,还望平素多担待些。我作为她的表哥也帮不上什么,还望二小姐切勿与她计较。”蒋信之温然一笑,说出的话倒是并不友善,甚至有些指责阮潋冷情的意味。
阮潋笑了笑,“今日的事,若是论直接的受害者是三妹妹,可那男子口中的却是我。难道蒋少爷的意思是,我自编自导的一场戏?”
阮潋扯唇道:“可惜啊,我并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蒋信之冷笑一声,语气也强硬了几分,“照理说我也算是二小姐的表哥,我有句话想要奉劝二小姐,那就是切勿自作聪明。”
“哦?是吗,那多谢蒋少爷的忠告了。”阮潋轻笑,“还有一点,我的表哥是镇国大将军府的大少爷,不知你这位表哥是……”
她笑意清浅,完全看不出有一丝取笑蒋信之身份的神情,然蒋信之仍旧是面色铁青,紧抿着唇。
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很快又隐匿不见,“是极,倒是我高攀了。”说罢,拂袖而去。
这个阮潋不是个简单角色,不然姑母不可能栽倒她手中,阮玉也险些清白被毁。蒋信之目光一沉,或许他也要帮衬蒋姨娘一把,助她早些当上贵妾!
阮潋目送蒋信之离去,面上笑意也消失殆尽,转而为沉思。
很显然蒋信之来意不善,他不比蒋姨娘母女只能在后宅里折腾。女儿家的弯弯绕绕的陷害怎能与男子的无形算计相比?
阮潋只怕会防不胜防。
“怎么,你方才那副自信满满的模样哪去了?”冷不丁的柳慧冒出一句,她可是一直在旁偷听阮潋与蒋信之的对话。
趁着蒋信之离开,她迫不及待就想讥讽阮潋。所谓的落井下石罢。
趁着蒋信之离开,她迫不及待就想讥讽阮潋。所谓的落井下石罢。
阮潋回头看了柳慧一眼,却是勾唇浅浅一笑,对她的话置之不理。
“你……”柳慧怒气冲冲指着她,却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好。
阮潋并不打算搭理她,总归回阮府后还有事等着自己,没必要与柳慧争气。
出了阮玉这事,柔嘉郡主也便早早结束这场诗会。阮玉早就羞于见人,忙不迭的上了马车,阮敏也是紧跟其后。
阮潋要上马车的时候,柔嘉郡主唤住她,蹙眉道:“想来三小姐如今心中也不舒坦,还望阮二小姐多多开导了。若不是本郡主提议举行诗会便也没这么多的事。”
阮潋颔首,微微一笑,“郡主多虑了,今日之事,阮府定然会查个水落石出,郡主一番好意,又何须自责呢。”
有时候,聪明人之间的对话便是一点就透。柔嘉郡主笑了笑,便没多说什么,只是打心底也高看了阮潋几眼。
她就知道,阮潋决计不是个简单角色。
阮潋上马车后,阮玉拢紧披风,目光怨毒的盯着她,就怕没忍住冲上来。阮潋岿然不动,只坐在一旁。
阮敏则是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眼中那时不时闪过的精光,满满的算计。然面上还是一副乖巧温顺的模样。
马车上的三人各有所思,随着马车摇摇晃晃中,终于到达阮府。
阮玉下车的时候便是满脸的憋屈之色,眼中含泪,那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教谁看了不心生疑惑?
一路走进府邸不知引起多少下人的好奇视线,然阮玉就是咬着唇一言不发,便是直奔自个的院子。
恰巧方嬷嬷瞥见了,很是不解,便问阮潋道:“二小姐,这三小姐是怎的了?”
阮潋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嬷嬷有所不知,今日的诗会上,有人无缘无故污蔑三妹妹的清白,她落水被人搭救,偏生那人纠缠不清。好在柔嘉郡主已经派人将那人抓去了官府,这事还需父亲定夺才是。”
方嬷嬷冷不丁的听见“清白”“落水”“男子”几个词,心中猛然一个咯噔。顿觉大事不妙,这可得好紧报知老夫人才是!
“哎,老奴知晓了。恐怕今日二小姐也是受了惊吓,还是早些回去歇息罢。”方嬷嬷说完后便是火急火燎的回松鹤院,这事关乎阮府的颜面,不容小觑。
方才阮潋说的声音并不小,是以在场的奴婢都听的一清二楚的。都是竖着耳朵听着的,当下就露出八卦神情来,迫不及待的分享这个惊人的消息。
且说阮潋回了潇湘院,采月便忧心忡忡道:“今日出了个蒋信之搅局,不然三小姐绝无翻身机会。她们母女害小姐在先,难道这事就那么算了?”
采雪道:“当然不能算了,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分明蒋姨娘母女作恶多端,偏生还能每次化险为夷。难道世道就不公平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