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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震慑

作者:七世相思劫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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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官兵听了,齐齐吓的面色一白,忙向阮潋求饶道:“二小姐,小的们也是无意冒犯,还望二小姐海涵啊!”

    蒋姨娘没想到这些平日里耀武扬威自带威严的官兵们此刻却对阮潋这般忌惮。她咬了咬牙,顿觉大事不妙。

    阮潋尚且对这些旁观看戏的官兵如此,待人走后,作为始作俑者的她们,阮潋岂不是要对玉儿与她更要咄咄逼人。

    蒋姨娘眯了眯眼,阮玉俨然内心浓烈的不安,她现在是感到后怕了。

    阮潋根本就是一只惹不得的野兽,她安静的伏在地上露出乖顺的模样不过是假象,倘若威胁到了她,她便会露出锋利的爪牙,教对方始料不及,造成重伤。

    面对官兵们的哀求,阮潋淡淡一笑,“官爷们不必向我致歉,你们本就是秉公办事。阮潋能理解,你们放心,今天的事,我会一一细说上告府知府大人,不会错怪任何的好人。”

    没人瞧见在一旁的阮元术脸色渐渐转黑,阮潋这是指桑骂槐吗?虽是口口声声为自己讨个公道,可却实则是无视了他这个父亲的存在。

    她宁愿去官府让知府还她一个公道却也不愿求助自己,这代表什么?在她心里自己还不如一个外人!

    阮元术深觉被人狠狠的抽了脸,自身的虚荣心在作祟,他的官级比什么劳什子知府高了几倍,阮潋这是诚心膈应他!

    可他从不会反省自己,他可曾有一分露出要相信阮潋的意思?从始至终他更像是个冷静的旁观者,甚至默许阮玉与那些官兵胡作非为,这样自私自利又冷酷无情的人如何称得上是位父亲!

    在他心里只有权势,其他都为浮云,之所以恼羞成怒也不过是因被阮潋无视的怒意,并不是为阮潋受的冤屈的愧疚与痛心。

    “好了,阮潋也不打扰各位官爷继续搜寻犯人,我也知道今个的事乃是误会一场。不过各位官爷今日之事,到底过于莽撞。又在阮府耽搁了时间,怕那犯人早就逃之夭夭了。”

    官兵们听得阮潋语气稍许轻快了些,这才松了口气,可随即便又苦着脸,阮潋所言极是。他们平白无故在阮府耽搁了时辰不说还一无所获,这可不是鸡飞蛋打吗!

    再顺着阮潋的话一想,这事有些蹊跷呀。若不是因为蒋姨娘母女的阻拦以及阮玉提出要去搜查祠堂,便也没这么多事了。联想起来,这蒋姨娘母女才是别有用心,又害得他们弟兄们无功而返的罪魁祸首!

    本来这事早就能解决,都是她们从中作梗。还好这阮府的二小姐深明大义放他们一马。这事搁在哪位千金小姐身上,他们能轻易脱身呢?思极甚恐,官兵们越发觉得阮潋仁慈大度。

    而蒋姨娘母女在他们看来,便是扰乱他们办公的愚民了。

    听这阮二小姐方才的怨艾,想来平素里也与蒋姨娘母女不对盘,倘若他们能稍微为其出口恶气,也是对她宽容的一点回报。

    思及此,官兵便清咳一声,对蒋姨娘与阮玉怒目而视,“两位扰乱我等办公事,导致犯人逃窜,若是依据魏国明律,应当是要被关入府衙一日,以此惩戒。”

    “什么?”阮玉惊呼出声,登时花容失色,指着自己的脸,“你们要抓我?”

    那官兵本就对其有气,又见其不过是个庶女,便有了点底气,冷硬的道:“若不是阮小姐误导我们搜查祠堂,二小姐也不必遭此大罪。更是耽搁了我们追查罪犯的最佳时辰,将你关入大牢一日算宽厚的惩罚了!”

    “这,官爷,玉儿她还小不懂事。再说她也是想为官府追查逃犯出一份力。”蒋姨娘极力的开脱,一边向阮元术投去求救的目光。

    阮元术一言不发,嘴唇紧抿着,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阮大人,可否行个方便呢?”官兵懒得与蒋姨娘周旋,干脆直截了当问阮元术。妨碍公事本就是大罪,倘若阮元术还包庇蒋姨娘母女,这是公然与官府抗衡,传出去了,怕是对其也不利。

    阮元术岂能不懂这个道理。他为官多年,自然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失了威信。故而他无视蒋姨娘哀求的眼神,只挥了挥手,端起了官腔,“嗯,你们处理的恰当,本官并无异议。但念在其都为女眷,还望诸位多多照顾一二。”

    官兵自然也听出阮元术这是叮嘱他们不能怠慢蒋姨娘母女,他们也不过是做做样子,自然不能不给阮元术这个颜面。

    “老爷!救救我们啊!”蒋姨娘犹自反抗着,要是她与玉儿被官兵关入大牢,传出去了,以后如何能在阮府立足呢?她以后又怎样服众!

    “蒋姨娘此言差矣,彼时三妹妹让我露出伤口给各位看,便也是道为阮府为祖母好。如今蒋姨娘与三妹妹扰乱官府办事,便是为了阮府的名声,你们随着他们走一趟又有何妨呢?”阮潋静静的道。

    蒋姨娘与阮玉面容扭曲,愤恨的瞪着阮潋,但阮潋并不为之所动,她垂眸盯着自己血淋淋的胳膊,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

    丁氏忙道:“老夫人,潋儿都伤成这样了,就不必还待在祠堂了罢,怕是对她伤势不利。”

    老夫人本就对阮潋受伤一事心存愧疚,闻得丁氏主动开口,自然是欣然答应。

    阮元术不自然的瞥了阮潋几眼,见她神色平静,便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既然如此,事情都弄清楚了大家都早些歇息罢。”

    方嬷嬷搀扶着老夫人离开,阮元术也紧跟其后,丁氏本欲去潇湘院陪伴阮潋,但阮潋却投了一记安慰的笑容,“母亲身体稍有好转,应当回去休息才是。待我将这些经书收拾好便会回潇湘院的,母亲不必担忧。”

    “那好,那我明日再来潇湘院看你。”

    待人都走尽了,躲在屋梁上的男子早就是百感交集了。阮潋这个小姑娘果真是不一般,阮府里的人际关系也是错综复杂,看她那模样,怕是早就习以为常了。

    他略带感叹的摇了摇头,却听见下方的阮潋冷冷的道:“阁下看足了好戏,也可以离开了。”

    他思考了片刻,飞身下了房梁,目光落在阮潋的胳膊上,“你这伤……”

    “与你无关。”阮潋目光未动。

    男子被噎了一下,虽心中恼怒但念在阮潋方才犯险救了自己一命,便按捺住了,冷声道:“姑娘家身上不该有伤疤,今日你救我的恩情,我会回报的。”

    “不必了,”阮潋道:“你本身就是个麻烦,只要今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就好。”

    男子似乎没料想到阮潋竟会如此说,俨然是将自己当做个大麻烦,他长这般大从未被一个姑娘家嫌弃过。隔着黑面巾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登时有些不悦,“你放心我不是那白眼狼,倘若以后有缘,我会还你这个恩情的。”

    说完,他便站在窗旁,临走前丢下一句,“你是我见过最奇特的姑娘。”说罢,人影微闪,祠堂里便只余阮潋以及两个丫鬟。

    见他走了,采雪这才深深的吐了口气,“小姐方才那惊险的情况可是吓死奴婢了,还好小姐机智,躲过一劫。”

    采月却是担忧阮潋的伤势,叹气道:“都怪那个刺客,若不是因他,小姐的伤势也不会因此恶化。咱们还是快回潇湘院罢,我要再给小姐上药。”

    采雪点头,“不错,上回老夫人分给咱们潇湘院的不是有瓶玉肌膏,听说宫里的娘娘也是用这药膏,祛疤无痕呢,是顶顶的好东西,”

    “咱们走罢。”阮潋收回看窗外的目光,淡淡一笑。

    今夜之事过于凶险,而最令她琢磨不透的便是那刺客的身份,见他言行举止以及身上散发的气息,并不若那些江湖中人。只盼自己救他不要惹来麻烦。

    …………

    深夜被官兵带来大牢关押一夜对于蒋姨母女而言是莫大的耻辱。虽阮元术叮嘱不得怠慢她们,可周边牢房里那些鬼哭狼嚎的声音,在阴森潮湿里的牢房里,显得格外的渗人。

    阮玉躲在蒋姨娘怀里,这不是阮府,她自然是肆无忌惮,张口便道:“姨娘,咱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鬼地方!我一时一刻也不愿待在这。”

    蒋姨娘安抚着她,“方才那狱卒不是说了,明个一早咱们便能离开了。玉儿放心,咱们便在这委屈一晚上就好。”

    “这哪里是人待的地方!”阮玉满眼的鄙夷,尤其隔壁牢房里关押的是个疯婆子,蓬头垢面,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们母女俩,十分吓人。

    “玉儿,你放心,待为娘出去,决计饶不了阮潋那个贱蹄子,竟然敢反过来算计我们!”

    “姨娘得了吧,你几次失手,”阮玉嗤道:“便是父亲对你的态度也不若以往那般热络了。竟然还去了贺姨娘那,难不成你要眼睁睁看着嫁出去的阮敏过得比我还好吗!”

    “自然不会!”蒋姨娘像是被戳中痛脚,“贺姨娘不过是个下贱的蹄子,她所出的阮敏也是小家子气,抢了你的婚事。不然莫侯世子妃的位置何以轮到她?”

    一提这事阮玉心中更是郁闷难平,要是当时她不那般矜持,莫侯夫人退阮潋亲事的时候,她能勇敢一点,哪怕是被祖母不喜,也不会沦落至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