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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遥继续躺回木长椅上:“演!继续演!敢明儿把你弄到曲大公子那里当个演员,绝逼的一夜爆红,萧唯那什么的渣都得靠边站!”
“我也不想在你这免费飙我的绝世大演技啊,谁让你出口就骂我,姑奶奶恶心死你!”
“不仅骂,劳资还想揍人,好不容易数到四百多了。”
“什么数到四百多了?”
“知了!劳资正在红荔公园帮那些逛公园的爷爷奶奶数知了,他们说太吵了肯定得有上万只,劳资不能让他们活得太糊涂,所以正在这数呢,多伟大的事业就被你们这些不解风情的货给打断了!”
米锐风中凌乱:“真特么闲得蛋疼!说正事,晚上的事冯老头跟你说了吧?你现在在哪?我正好买了两件衣服,送一件给你。”
“打住,我还是穿我的粗布旧衣安全。”上次被她刷走的那笔礼服款子,到如今想起来都禁不住肉痛心痛全身哪儿都痛。
“上次是借,这次是送,别废话了,赶紧给我死回来!”
“现在才中午,海吃海喝不是晚上吗?”
“我买衣服得了两张美容卡,一起去做个SPA,再有时间去美发店剪个头发。”
“夸张了吧?”
“送的,不用白不用!”
夜幕下的富来酒店更加金碧辉煌、富丽堂皇。
宴会厅里,金黄的地毯,金红的布帘,金紫的桌布,到处都亮闪闪的刺人眼。
“我嘞个去,难怪冯老头能睡到小年轻,看这排场是个舍本的货啊,离个婚还搞这么奢侈。”清遥的脚上被米锐一哭二闹三上吊地硬是套了双高跟凉鞋,目测至少得有八公分,这会儿走路都是飘的。
米锐大惊:“冯老头离婚?谁说的?”
“不是锡婚宴会吗?”
“对呀。”
“那不就是熄火的婚姻!”
米锐在清遥手臂内侧狠掐了一记:“你是不是蠢?金银锡铂的锡!是说他们结婚十周年的意思!不是熄火的熄好不?出去千万别说你是我朋友,我没你这么没见识的朋友!”
清遥揉被她掐疼的地儿,不满:“冯老头外头彩旗都飘得那么欢畅了,咱们老板娘还不跟他熄啊?”
米锐刷地伸手掩住她越来越大的声音,小声:“祖宗,你都说了那是咱老板老板娘,那就代表是别人的事,咱们只管张嘴吃饭,别乱说话行么?”
清遥扯下她的手:“瞎担心什么,我心里有数,这不就跟你说说,公道不能伸张,还不准人八卦八卦了?”
话说她又有什么资格谈公道二字。
跟了冯老头三年,一年前知道他和办公室小张搞暧昧再到搞上床,自己不也照样在这种人手下面干到现在。
比如那陆绍秋,身边美女左进右出,明知她是已婚妇女,救了回落水的她,便恨不得她以身相报。
这世界,谁好谁坏又还有谁分得清,道德底线到底划在哪,已经没人在乎这个问题。
金钱至上,利益至上!
像她们这种走卒小民,只能保证自己不犯这些毛病,谁也管不了,便装聋作哑过一世得了。
冯明、冯太太两人在宴厅正门外迎客,均红光满面,穿着昂贵的奢侈品牌,同样的富态,同样的白白胖胖,连高矮都一致,要有多夫妻相就有多夫妻相,此刻双双迎宾客的样子像极了新婚夫妇。
“主编、主编太太,祝贺二位锡婚纪念日快乐幸福,愿二位永远恩恩爱爱,共牵手到福禄寿年!”米锐拉着清遥上前道贺。
清遥也跟着随便说了两句场面子话。
冯明笑得眼睛都成了一条缝:“谢谢谢谢!小米这张嘴一直可是我们刊的名嘴,还有小云,你们二位可都是我们刊的骨干大美女,你看你们一到,现场气氛马上热烈起来了。”
冯太太拉上米锐的手,一幅和蔼慈笑的样:“可不是,要我说还是年轻好,我这一把年纪,穿再漂亮都及不上小米和小云的一分精神。”
米锐笑着应和:“主编太太说这话我今儿晚上可高兴得睡不着了,不过今儿全场可是所有人都在夸主编太太越活越年轻,越活越漂亮呢。”
清遥也扯着嘴跟着他们笑。
冯太太亲呢点米锐的额头:“小米这张小嘴哟,谁家要娶了你这样的媳妇,那他家当婆婆的可要享福了。”
“谢您夸奖!那您和主编忙,我们先进去帮忙招呼着,不打扰你们再迎别的客人,我们都是自家人。”
“好好好!”
冯明在后头喊:“进去吧,敞开吃敞开喝。”
米锐对他挥挥手,拉着清遥进了宴厅。
清遥嘀咕:“丫从头到尾就这句能听!”
米锐嘻嘻一笑,表示赞同。
结果,一入宴厅,完全还没开场。
桌上尽是些瓜子花生开心果巴旦木水果糖之类。
清遥有些泄气:“看那架势,开餐遥遥无期啊。”
“不管了,先找地方坐下再说。”
周刊里的人基本上已经都到齐了,有男同事招呼二人过去坐。
米锐白他们一眼:“我们两个骨干大美女要过去,还不便宜了你们这帮臭小子!”
拉着清遥在一张无人的桌子坐了。
清遥把开心果盘拉过来,尽捡这一盘吃。
桌上饮料也有好几种,她和米锐也捡时下最贵的喝。
正吃喝得起劲,周刊另一实习女记者圆圆不知从何处蹿出,凑到两人面前:“云姐米姐,紧急情况,赶紧出来一下!”
清遥嘴里嚼着,手里还在剥着:“等下,再吃完这颗!”
圆圆跺脚:“快点呀!”
米锐把清遥手上的开心果一把抢走,扔回盘里,问圆圆:“到底出什么事了?”
“要出人命了!”圆圆一边说,一边拉上米锐的手臂就往外走。
清遥又被米锐脱上。
三人呈斜线从走廊去宴厅门口。
一出门就听到道熟悉的女人嗓音,哭得淅里哗啦:“冯明你太无情了,你骗了我的人,骗了我的感情,现在你玩腻了,就要把我一脚踢开。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痛快。今天我要让所有的人知道你就是个玩弄女人的臭流氓……”
冯明恶狠狠的声音:“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这边骗我的钱,那边去养小白脸,我什么都知道,我不找你算帐就是好的了,你还要找我算帐,要闹是吗?滚出去闹去,大街上闹去,我倒要看看,最后丢人的会是谁!”
“冯明你个混帐王八蛋!你用我娘家的钱开杂志社,吃我的喝我的,上这个骚货的床,你不是东西!……你们别拉我,放开,我要去弄死这对狗男女!……放开……不要脸的臭!贱蹄子!自己骚里骚气还好意思在这里丢人现眼,我要是你,就不从我娘肚子里爬出来!我今天一定要打死你个狐狸精!”
“卧槽,什么情况?”清遥将嘴里的开心果咽下,惊呼出声。
米锐掐她一把,小小声:“这还不明白?冯老头跟冯老太办锡婚,刺激到小张了呗,跑上门来闹。”
清遥叹气:“这傻女人,结果从一开始就摆在那,有什么想不通的。”
圆圆也加入小小声的八卦普及队伍:“小道消息,冯老太把老头财政收入给控制了,老头没钱花,就跑小张那去要,应该是之前给了她不少,小张哪会乐意,两人就吵吵,冯老头烦了,就要把小张一脚踹了,小张要青春损失费,张口五十万,冯老头索性就躲她,还让人事找了个由头把她开了……”
清遥:“这么绝?”
米锐撇嘴:“男人嘛。”
一句话,清遥默住。
她看看缩到一边墙根处边哭边在打电话蓬头散发的小张,又看向被两名亲戚以及冯明死命拽住又哭又喊同样蓬头散发的冯太太,突然心里涌起深深的怜悯。
虽然旁人看来,这真是一场不堪的闹剧,但冯老头无论是和冯太太还是小张相识之初,应该也是曾有过真心时刻吧?
如果这件事发生在顾景城回国之前,清遥也许只是个暗地里疯笑他们的看客,但这件事发生在今天,竟让她有了感同身受的同情。
爱情这玩意儿,也许从来就只存在于女人的幻想里。
而冷血冷情只贪新鲜的男人正因为懂得了女人这份不切实际的幻想,才会如此肆无惮地伤害。
冯太太被冯明及两位男亲戚快要拖进宴厅门时,后面再次传来小张哗啦哗的哭声:“豪哥,你终于来了!就是他,就是他骗了我!”
众人齐齐回头。
只见从电梯里刷啦出来好几个年轻男人。
为首一人剃着泛青的板寸,只着黑背心的上身肌肉发达。
小张已经扑到他们那里,双手抓着那个板寸哭诉:“他看我年纪轻,骗我说跟老婆感情不好,会离婚娶我,让我当他周刊的老板娘,结果我等了他一年,前前后后流了两次产,他现在厌倦我了,就想把我一脚踢开,豪哥,我可是你亲妹妹,你不能看亲妹妹这么被欺负吧?”
板寸拍拍她的头:“你放心,在哥在,哥一定替你讨回公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