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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手头项目中期评估,每天晚上写材料到半夜,是在没有空更新,非常对不住各位书友。我这本是买断,一个月12w的稿子最少,所以不要担心我太监,也不要急,都会补上来的,抱拳!)
郑晟抬头看看外面的蓝天,“听说蒙古人在草原上征战时会放过没有车轴高的孩子,我们不能比蒙古人更残忍。”
于少泽道:“是啊。”
明明是大胜,他心里怎么有一点沉重。如张宽仁一样,他自幼生长在豪强之家,受的教育不同,屠杀百姓这种事情实在不是什么荣耀。
王文才道:“广州东路的田地还在豪强手里,他们都早早来向义军投降了,但不肯出半点钱财和粮食。”
“这就没有办法了?”郑晟回过头,“我们是圣教弟子,这天下是穷人多还是富人多?乱世来了,有些人还以为只靠站队就能维系住财富。邹普胜都能喊出‘均贫富’的口号,那我们来均田产。”
这下连于少泽都被吓坏了,“均田产”毫无疑问会引发无数暴动,红巾军才进入广州东路,一着不慎便会陷入战争的泥潭。这里的宗族势力非常强大,各村子的豪强地主能毫不费力的拉起几百人的队伍。如果村村合流,那势力比红巾军要强大的多。人在维护自己的财富爆发出来的战斗力是无法想象的,就像广州城里的色目商人有些能捐出一半的家产来募集守城的勇士。
“宗主,万万不可!”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
郑晟忽然笑了:“我只是随口一说,先处理完南昌城里的事情再说吧。”
“遵命!”
郑晟道:“不光是色目人,还有汉人,那些曾经为蒙古人为虎作伥的汉人也不能放过。”
圣教宗主的到来给刚刚从战争中解脱出来的广州城带来新的灾难。次日清晨,红巾军开始在城内行动,他们首先抓了二十多个明确曾经出钱募兵与红巾军为敌的色目商人,掀起了这场风暴的起源。
王文才立刻对这些商人进行审讯,鞭子和棍棒下没人能不说实话,天黑之前,红巾军又抓了两百多人,城里的色目商人知道他们成了待宰的羔羊,但这时候他们已经没有了反抗能力。
经过三天的审讯后,红巾军在街头斩杀了第一批从前官府的余孽和色目人,共两百二十三人。
满城挂满了红纸黑字书写的标语和圣教的主张。“汉人土地归汉人所有!”“宁可战死,不可饿死。”等等铺天盖地。圣教的传教士在城内各处开阔的地方大声宣扬圣教的教义,蛊惑人心的言语如*。
城内多数汉人麻木的心慢慢活络起来,就像长久呆在一个沉闷浑浊的屋子里忽然嗅到了外面清新的空气。但是他们也只是听听,只有那些平日游手好闲的人见有机可乘才会加入圣教的队伍。
在菜市口被斩杀的色目人的尸体很快被拉走,相比较过去的官府,红巾军要仁慈的多。按照郑晟的吩咐,那些尸骨都被拖到城外掩埋,没有把人头挂在城墙头。
四日后,郑晟召集随行的周光和王文才都一干圣教骨干传令:“圣教弟子要下乡村传教,凡是没有圣教教士走到的地方,就无法沐浴圣教的光辉。”
七日后就,红巾军再次在广州街头斩杀了四百多色目人,没收所有曾经参加对红巾军战争的色目商人的家产。
随后,宗主府张贴告示,募集广州东路的儒生和工匠加入圣教。
商人受到了惊吓,让整个广州城陷入一片沉寂。许多店铺都关上门,以求避祸。王文才立刻下令,凡闭门的商户一律以通鞑的罪名处置。半个月的雷霆手段过后,广州城看上去才像个红巾军的城池。
半个月后,红巾军斩杀了最后一批作恶的小吏和色目人后,宣布审判到此为止。但这座城里所有的商人都与蒙古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城内紧张气氛还没有完全平息下来。
圣教的“招贤纳士”榜贴到广州东路、赣州各个地方。红巾军取消了朝廷原本对匠人的匠籍限制,宣布所有圣教的弟子都是自由的。各地豪强无论汉人还是色目人,杀人者死;盗窃者脊杖。
于少泽每天早晨进兵营晚上才离开,城里的事情都是王文才在掌管。
他只去拜见了一次姐姐,再也没去见过于凤聪。
天气渐渐凉爽,红巾军今年的战果辉煌,将士们早早发了夹袄。傍晚时分,他从兵营中返回府邸,一个身穿白色夹衣的年轻人候在门口。
“将军,你可回来了!”那人见亲兵牵着战马走进院子,不等管家上前通报,抢先站出来道:“夫人让我来请你。”
“姐姐找我?”于少泽回屋子卸盔甲。
那人就候在门口。等于少泽出来,他笑着问:“将军不认识我了吗?”
于少泽仔细凝视他好生想了想,一点印象也没有,“你是何人?”
“在下于少杰,以前就是夫人的随从。”
于少泽恍然大悟,“你也是于家人?从前于家是姐姐当家,他只知道玩耍,家里的仆从也认不全。”
那年轻人见于少泽真的不认识他,不免有些尴尬,道:“于家许多人都来广州城了,大老爷和二老爷前日都到了,夫人让我请将军。”
二老爷和大老爷就是他的两个叔叔,在温汤镇一家人闹的不可开交,现在则成了血浓于水的家族。听说家里人都来了,于少泽的兴致稍微好了点。
两人说着出门而去,八个亲兵紧紧跟随。广州城里人最复杂,红巾军杀了这么多人,不免结下仇家,作为红巾军南路军的主帅,理当要注意安全。
城里的街道干干净净,每一片地方都有圣教弟子专门负责。
宗主的地方很偏僻,路上要经过一道林荫小道。于少杰说起好几桩在温汤镇发生的趣事,都是有于少泽在里面的,可谓是煞费苦心。但于少泽完全没在意。
过了林荫小路,路边有身披盔甲的护教武士站立,于少杰不敢再胡乱说话。
两人进了宗主府,天已经黑了,郑晟不在府内。
正中的屋子里点着油灯,侍立着几个仆从和丫鬟。
见于少泽到了,一个侍女往里面通报,于少杰笑着打了个招呼,悄然隐退。于少泽这才想起来,他忘了问他这个族兄到底在做什么,看起来很神秘的样子。
侍女引着他走进一座宽敞的房子,里面烛火通明。
宗主生活非常简朴,但在两个地方从来不吝啬。宗主喜欢晚上点许多油灯和蜡烛,把屋子照的亮堂堂的;还有宗主喜欢吃肉。
吃肉不是什么毛病,但圣教的根基弥勒教倡导信徒吃素,明尊弟子也以素食为主。但宗主每顿饭都是无肉不欢,圣教弟子心里即使有些想法,也不敢在圣教中推广。
郑晟虽然爱吃肉,但没到每顿都要吃的地步,他的每一步都有深意。如这种以宗教起家的义军,如果不世俗化很可能会走向极端,强迫信徒守各种清规戒律。但如果世俗化太厉害,又会很容易失去战斗力,他只能取中间的道路,树立规矩,但又用自己亲身经历表面有些规矩不能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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