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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的表情没有想象中的愤怒不开心之类的，反而一脸嫌弃地看着他，“你就可劲的挑拨离间吧，认真算我输。”
每次和她谈论祭祢都是这样，不论他说了什么，她总会理所当然不顾一切的相信那个人，即使她被人绑架，生死不定，而那个她所期待的人却一直没来救她，也没看到她露出失望或者是愤懑的表情。
“你就这么相信他？”声音听不出情绪。
百里兮先是对他嘿嘿一笑，转而表情恢复正经，说出的话让之言气结，“我只是不相信你。”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总是乐此不疲的在她面前说祭老师的坏话，哪还有信誉可言？
“话说你和我祭老师是到底什么关系啊？你这么看不惯他？”
话落，百里兮明显察觉到身边的男人气息变得有些阴沉。
她看着他，眸光湛湛正要说些什么，楼梯上下来一人。
“之言大人，你来了啊。”
潺潺如流水的声音让百里兮一开始就被吸引过去，她看着对方那玲珑有致的身段，温婉舒适的长相，还有当她看到之言那一刻，眸子里出现的碎光，以及掩藏不住的雀跃与羞赧，完完全全是看到心上人的反应。
百里兮瞟了下之言，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至少他的气息要比方才柔和些，看样子应该是老相好。
其实她挺好奇对方面具下的尊荣，见过了祭老师，奈笙，还有恶灵王，一个个都是天人之姿，按理说他长相应该也不差吧。
之言淡淡的嗯了一声。
百里兮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在老相好面前还这么高冷，老天没让你注孤生真是他的错。
女子的视线划过一旁的百里兮，尤其是在看到对方身上披着那件紫袍时愣了片刻，但很快又恢复平静，“这位是？”
之言偏头看向百里兮。
百里兮眨巴了两下眼睛，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之言好像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她赶紧伸手自我介绍道，“百里兮，很高兴认识你。”
女子伸手回握，笑意柔和，“舞阳。”
此时旁边有人经过，一女子扭动着腰肢走着走着又突然退了回去，在百里兮旁边嗅了嗅，咦了一声，“凡人？”
百里兮注意到这女子衣服后面还摇晃着尾巴，而这大堂里面皆是这样，各色各样的妖都有，他们暴露着本性，而与之相比她这幅打扮的确显得有些突兀。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看着舞阳却见对方方才还面色柔和的表情突然就冷了下来，盯着那个女子眼神带着不悦和威胁。
而之言的气息也不太好，对着大堂里频频看过来的视线，寒光一扫，若有若无的威严压迫着他们赶紧缩回头，一点都不敢往这边分神。
女子捂着嘴，缩着脖子赶紧离开了。
舞阳歉意地对百里兮笑了笑，做出请的姿势，“先上楼吧。”
百里兮跟在之言后面往楼上走。
房间里，舞阳请他们先坐下，自己要去拿些吃的喝的，不过被之言拦下了。
“先不急。”他看了一眼百里兮，似乎在斟酌着该怎么开口。
百里兮给了他一个真费事的眼神，坦然道，“舞阳姐姐，我大姨妈……噢，不，就每个月都应该来的那啥来了，衣服脏了，又没东西处理，所以嘿嘿……”
舞阳大概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直白的说这些，表情有些不自然，
之言咳了咳嗓子，面具遮盖下两人没看见他的脸黑成什么样，“你就不能矜持点，凡界的女人是不是都跟你这样的？”
更为奇怪的是祭祢那样人居然会看上她！
这是对方第二次说她不矜持了，百里兮又是一个白眼扫过去，“矜持又不能当饭吃，矜持又不能解决我现在的痛苦，还有别以偏概全，我这样的是那些人能比的吗？独一无二，世间珍品，真是的，你一个大男人，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没有谈过恋爱，不懂我们女性的痛苦还不让说了是吧。”
在斗嘴这方面之言根本就不是百里兮的对手。
她把脸撇过去，不想再看她那副没皮没脸却自以为很骄傲的样子。
舞阳忍着笑意，她握着百里兮的手，“你等会跟我来。”
百里兮万分感激，“谢谢你啊。”
“没事。”舞阳转身对之言道，“之言大人，你先在这里坐一会，我带她下去处理。”
“嗯。”
舞阳带百里兮来到洗浴的地方，“你先在这里清洗一下，我去帮你拿衣服。”
“麻烦你了。”
舞阳笑了笑，“百里姑娘不用那么客气。里面东西都准备好了，我去去就来。”
舞阳拿着两套衣服走进了之言所待的房间，她将最上面的那件衣袍递了过去，“给大人做了件衣服，看正好大人需要，穿上吧。”
颜色也是紫色的，样式和之言原先所穿的那件差不多，但做工就要精致些，一看就知是用了心的。
想着披在百里兮身上的那件衣袍，之言也没打算再穿回去，当下没做犹豫，接过去立马穿在身上，“费心了。”
大小正好，舞阳眸光晃了晃，声音柔腻，“大人不嫌弃就好。”
之言看着她手里那套女士的衣服，“给她的？”
“嗯。百里姑娘的衣服脏了，正好我这边也有新的，就是不知道她穿的习惯不习惯。”
“她不挑。”那熟稔的语气仿佛他对她很了解似的，其实之言心里想的是她要挑就别穿，难不成去弄一套和她身上那件一模一样的来？真的美的她。
舞阳抚弄的衣服的手指一顿，眼帘微垂，掩去那道黯然的光芒，她若无其事的道，“那我先去给百里姑娘送衣服去了，大人若有需要唤人便可。”
之言点了点头，让她先去。
因为顾虑着生理期，百里兮就是简单的冲洗了一下，就是这样也让她感觉舒服的不行，天知道在山洞的那段时间她过的跟个野人似的。
舞阳来的时间正好，“我这里没有你们凡界那种衣服，这是我新做的，不知道你穿的习惯不习惯。”
舞阳拿来的衣服类似于襦裙，百里兮看着眼睛直冒星星，“习惯，习惯，有穿的就行，哇塞！好漂亮啊！舞阳姐姐，这是你做的？你也太有才了！”
舞阳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就是一些手艺活，算不得什么。”
百里兮摸着衣服有些为难，“这该怎么穿呢？”
“我帮你。”
舞阳先帮她把里衣穿上，状似不经意的问道，“我还是头一次看见之言大人和别人斗嘴的样子，看来百里姑娘和之言的大人的关系一定很好。”
怕对方误会自己的意思，她赶紧解释道，“百里兮姑娘不要误会，只是总见之言大人沉默寡言，没想过他还会和人斗嘴。”
关键都不过他也不生气。
心思活络如百里兮哪能不知道舞阳话中之意，她冲舞阳眨了眨眼，一脸暧昧，“我懂，我懂，我和之言关系才不好呢，仇人才差不多。”
“仇人？”
百里兮将自己被绑和之言的恶行说了一遍，“总是污蔑我家祭老师，老子信了她的邪。”
舞阳捂着嘴低低的笑了起来，笑意放松了许多，“没想到百里姑娘和祭祢大人会有关系，我虽然没见过那位祭祢大人，但关于那位的传说听了不少，没想到他会动了凡心，不过以百里姑娘这么有趣的人物想不喜欢也很难。”
百里兮难为情的嘿嘿在笑，“舞阳姐姐，别总我叫我百里姑娘的，叫我格格就好。”
“好的，格格。”
“对了，舞阳姐姐，你和之言是怎么认识的啊？”
舞阳细长的睫毛扇动了一下，思绪回到了那晚的凶险，“那时我正被族人追杀，我以为我就这样死了，很绝望，我闭着眼睛，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睁眼的时候就看到了他，是他出现救了我，后来族里我回不去，就在这里开了间店，偶尔他过会来。”
“舞阳姐姐看到他的时候，他就这样带着面具吗？”
“嗯，认识这么长，我从来没见过他面具下面的样子，他每次过来，就会一个人喝酒，就在窗边的那个位子，他话很少，也从来没说过他的身份，所以刚才看见他带你过来的时候我还很惊讶。”
英雄救美，少女芳心暗许，啧啧啧，多么美好的故事。
百里兮问，“舞阳姐姐不好奇吗？”
舞阳看着她，却又不像是看着她，那双眼柔淡清和，不会过多的窥探一分，恰到好处的温柔，“我知道他有故事，如果他愿意说我会听，可我也知道有些伤疤是需要一个人慢慢砥舔的。”
其实这样也很好，我能看见他，接近他，偶尔与他说上两句话。
“好了。”舞阳把腰带系上，退了两步上下打量着百里兮，“很好看。”
“真的吗？”百里兮伸着手转了两圈，“我还是头一次穿这样的衣服，要是祭老师在就好了，好想让他看看。”
那样的明媚张扬正是舞阳所羡慕的，不拘泥于言辞，不矜持于表面，喜欢就说，可是有些感情注定只能悄悄藏于心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