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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淮景鲜少来熙和院,更别说刚刚还在寿安堂对着她大发雷霆,却在这个时候过来……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
南星说的果然不错,这侯府是一刻清静也没有的!
江揽月心情烦躁,对于孟淮景,她是一眼也不想多看。然而现在不行,他到底还是她名义上的丈夫。
她无奈起身,恰好看见软榻对面的铜镜。
镜中的女人身上穿着普通的家常衣裳,半新不旧。
“不用再换衣裳了。”
她才懒得为那种人折腾。
“走吧,出去看看他们到底又想做什么。”
***
孟淮景正在前厅坐着,一眼便看见款款走来的江揽月。
她穿了一件鹅黄的罗裙,上穿月牙白的袄子,如今天气凉了,她又在外头穿了一件淡紫的半袖。
一眼能看出是家常穿的衣裳,虽然穿在她身上有种出水芙蓉的清雅感,但孟淮景私心觉得,还是今日去赴宴时那样华丽的打扮,更适合她。
端庄尊贵,恍若天人。
想起母亲陆老夫人说的话,待她走近,他忍不住说道:
“府中是不是该做秋裳了?等回头你好好挑挑,多做几身。”
这样的话题开头,江揽月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却是拒绝。
“多谢侯爷,不过府中各项都有定例,不好轻易更改。”
她公事公办,极其疏远的模样,惹得孟淮景心中不舒服:“你是我侯府的主母,难道几身衣裳也做不得了?”
江揽月面露嘲讽:“侯爷还不知道吧?昨日因为一支我嫁妆里的簪子,母亲已经误会我借执掌中馈之便,行中饱私囊之事。
我尚且什么都没有做呢,便担了这样的恶名。若是真的做了,岂不是罪该万死?恕我头小,着实戴不下这么大一顶帽子。”
孟淮景闻言,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眸中还隐隐有些心虚。
江揽月嫁妆的事情,陆老夫人自然跟他说了,他亦十分惊讶,为了弄清楚江揽月当初的嫁妆到底有多少,便特意翻出了嫁妆单子来看。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江揽月的嫁妆居然如此之巨!
他们当日没看出来,是因为当初抬进来的嫁妆也就几十个箱笼。
他们原本就觉得江家清贫,看见那些嫁妆箱子,觉得是江家费劲巴拉凑来的破烂东西。
却是没有想到,那些箱笼里装着的,除了名贵的金银珠宝,便是铺面、庄子、田地的契纸!
江揽月那个神医外祖能有多厉害?在这一刻越发有了实质。
光是一半的财产,便是他们冠医侯府所有财产加起来的两倍之多!
全部得有多少?
从前孟淮景只是觉得,江揽月的医术能够助他结交贵人,获得名声。
但是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意识到,除此之外,还能利用江揽月的医术来获得其他的、跟这两个同样重要的东西——那便是财富。
太子想要成事,圣上的宠爱当然十分要紧,但是下属的拥护亦不可或缺。
然而达到这些,光靠嘴说是不行的。上次去太子府的时候,便听闻太子正为了银钱的事情烦恼。
如今他虽然也在为太子办事,却只是在边缘游走。
若是江揽月的那些嫁妆能为他所用,他便能用这些解太子燃眉之急,甚至能利用江揽月,源源不断的为太子敛财。
如此一来,还怕不得太子看重?
将来太子登基,他便有从龙之功,哪怕到时不用江揽月的医术,也能保冠医侯府百年无虞!
禁锢在冠医侯府身上的枷锁,从此便能挣脱了。
想到这些,心里因为江揽月的态度而生起的怒火,又悄无声息的熄灭了下去。
他眉头一皱,不赞同的道:“母亲老糊涂了,有些话你莫要放在心上。你身为侯府主母,穿得体面些,难道不是给我侯府挣面子?”
他自觉这番话贴心,若是清儿,此时早就感动得眼泪汪汪的贴上来了……
面前的人虽然没有,但是脸上的表情也变了。
孟淮景心中暗想,她嫁进侯府多年,自己的确鲜少关心她。如今这样,是受宠若惊吧?
江揽月的确吃惊,她看了眼孟淮景,怀疑他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
以她对孟淮景的了解,此人自私自负,若不是有利可图,绝不会如此放下身段。
而让他如此反常的原因,多半跟昨日那支钗子有关……想必母子二人已经翻出她的嫁妆单子,仔细研究了。
想到这里,江揽月眼中的嘲讽之色越浓——果然上钩了。
嫁妆自古便属于女子的私产,甚至成亲之时嫁妆单子一式几份,其中一份是要拿去官府备案的,受律法保护。
特别是像侯府这样的人家,强夺是不可能的,只能靠哄骗。
想必孟淮景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儿,因而今日才这样小意温存。
当然,她‘露富’的目的不是为了让孟淮景来哄她,而是另有打算。
想到这里,她笑而不语,对于孟淮景的提议没有再否决,淡淡道:“侯爷说的也不无道理。”
孟淮景敏锐的察觉到她态度的软化,心中暗道——果然,江揽月之前那些变化,不过都是为了引起自己注意的手段。
他有意讨好,如今自觉看穿了江揽月的心意,越发使出浑身解数,温言软语,笑脸相待,如同一个爱护妻子的丈夫。
却不知道江揽月心中满是腻烦。
原本从镇国公府回来的时候就已经不早了,又去了一趟寿安堂,再一耽搁,便到了吃晚膳的时间。
她看着坐得稳稳的、一点儿要走的意思都没有的孟淮景,忍不住皱了眉头。
“侯爷,天色已经不早了。”
“我知道。”孟淮景点点头,理所当然道:“摆饭吧。”
今日在镇国公府赴宴,原本便没吃什么东西,这一下午,他早就饿了。
一下午的折腾,江揽月可以忍。
可是想到就连吃饭的时候也要对着这个人,她忍不了了!
“侯爷,我从小因着身子弱,口味也养得淡了,恐怕您吃不惯。况且,您从未在熙和院留饭,因而厨娘一向便是做我一人的,怕是不够吃。”
孟淮景根本不曾想过自己主动垂怜会被拒绝这件事儿,因而没听出来她的言外之意,而是理所当然的以为她是真的担心他吃不惯,从而惹他怪罪。
想到这里,他大方一笑,善解人意的道:“无妨,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
江揽月忍无可忍的看向孟淮景,却见他也正在看着自己,还一副懵懂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怎么了?
江揽月冷笑:“我嫁进侯府五年,侯爷从未在熙和院用过饭。如今为了太后的病,如此纡尊降贵,倒是难得。”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话,孟淮景不由得想起那些为了生计卖笑的妓子!
而此刻在江揽月的眼中,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