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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何不请冠医侯夫人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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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起此事,元安郡主的双眸蓦然红了。

    “不曾好。御医们都来看过了。便是素来有神医之名的孟侯爷,也不是没有请过。可还是……”

    想到每个御医把脉后摇着头叹气的模样,元安郡主心中越发难受,声音都有些哽咽起来。

    谢司珩想到从小对他极好的姑母如今病情沉重,亦是眉头紧皱:“到底是什么病,都不知道么?”

    元安郡主苦笑道:“我母亲的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

    说到一半,才想起这些女人之间的事儿,到底不好说,便摇摇头转移话题:

    “没事,她现在也吃着药调理身子,说不定哪日就好了呢?六哥哥,你自己身子骨也不好,我母亲那里有我照料,你切不可为她费神,伤了己身。”

    谢司珩怎么看不出来她是担心他伤神,所以故作轻松?

    姑母的性子他也知道,其实即便不是他姑母,换作其他人,这种女人间的病,也很难向身为男子的大夫描述详细。

    虽然他清楚,孟淮景看病都是做做表面功夫,实际上都是江揽月出手。

    她的医术毋庸置疑。

    但纵使是神医,若是病人不如实描述病情,影响判断,那么对病症亦是束手无策。

    唯有亲自看过,或许姑母能对同为女人的江揽月敞开心扉。

    想了想,他提起今日在梅花楼发生的事情:

    “今日要不是那位夫人,外祖母危矣。”

    元安郡主闻言倒是暂时放下了担心,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她虽然被拉着出来散心,但还是一心挂念着卧病不起的母亲,因而根本没注意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看见谢司珩站在窗边出神,而好奇的凑过去的时候,只来得及看见老太君被抬走的画面。

    这会儿听他这样说,分明还有她不知道的事情,连忙问个究竟。

    谢司珩便将今日江揽月在镇国公府,如何救下老太君,轻松化解一场死局的事情说给她听。

    明明发生的事情看似简单,经过他这一描述,却变得惊心动魄起来,听得元安郡主一愣一愣的。

    听到最后太医都叹服的向江揽月行礼时,元安郡主忍不住惊呼:

    “我就说,那位夫人虽然尊贵,但也不能担当太医的如此大礼!原来竟然是这么回事?”

    太医虽然跟御医不一样,御医是专为皇室看病,太医则供这些官宦之家所用。

    但一来这是圣上的恩典,二来太医虽然为他们看病,但是跟府上养府医可不一样,他们都是有品级的。

    所以不论是哪个人家,对待太医都是十分礼遇的。

    太医亦是自重身份,虽然出入权贵之家,但也有一副傲骨。

    因而在她看见太医向那位夫人行大礼的时候,才会感到诧异。

    如今听了缘由,倒是十分能理解了。

    “传道授惑无论多寡,亦是有了半师之情谊,如此,这大礼倒是应该的。”

    这话,是她说的这个道理。

    但谢司珩跟她说这些,可不只是为了说闲话。

    见她还没有转过弯来,不得不再次提点。

    “太医都佩服,可见她医术高明。姑母讳疾忌医,不过是因为男女有别。既然如此,为何不请这位冠医侯夫人一试?”

    此言一出,元安郡主先是一愣,随即便是眼睛一亮。

    “我怎么没有想到!”

    仔细想来,自己也曾因为母亲的执拗,不知道多少次遗憾为何没有女人做大夫的?

    如今便来一个。

    虽然她未曾亲眼见证那位夫人出手救人,但六哥哥说话,自然不会有虚言。

    “六哥哥,你说的不错!我这便去冠医侯府一趟!”

    见她这样急躁的模样,谢司珩忙将人拦住。看见她不解的表情,他无奈一笑:“你且看看如今什么时候了?”

    元安郡主果然掀开帘子去看。

    在镇国公府待了这么一会儿,出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这会儿马车行驶才至半路,天已经擦黑了。

    秋日的晚风一吹,元安郡主打了个冷颤,才想起,六哥哥身子也不好,他今日也累了一天,可不能叫他再陪自己奔波了!

    她连忙放下帘子,还不忘用手压得紧紧的,转头看向身后的人,一脸歉意:

    “六哥哥,对不住,咱们还是先回王府吧,你先回去歇着,再叫下人送我回去就是了。”

    谢司珩却不同意:“我将你带出来,自然要亲自送你回去才能安心。”

    又道:“况且,我身子近来多了,陪你走一遭也没有什么。但是今日天色已晚,没有这么晚还请人家出门的道理。”

    的确,若是拐个弯去冠医侯府,只怕到了那里,天已经黑透了。

    若是请的冠医侯还罢了,但是请的是女眷,万不好让人家这个时候出门的。

    “是我心急了。”元安郡主低着头叹了口气,很是不好意思。

    谢司珩十分能理解她。当年母后……

    他心中一痛,却掩饰得很好,温声道:“为人子女,看见父母受苦,哪里有不急的?

    但是急也不在一时,你且回去,同姑母好好商量一番,再用公主府的名义下帖子去请,只要你们以礼相待,冠医侯夫人会感觉到你们的诚心的。”

    “我知道了。”元安郡主使劲儿点头,又见他低着头闷闷的咳嗽,心疼的去给他拍背,又道:

    “六哥哥,你别操心我母亲的事儿了,先顾好自己的身子才是要紧。”

    谢司珩却摇摇头:“无碍。”

    虽然这样说,但接下来却并不怎么说话了。

    直到看着她下了马车,被奴仆们簇拥着进了公主府,马车上才爆发出一阵隐忍已久的咳嗽声。

    方才元安郡主在,蒋不悔为了避嫌并未在马车上。如今她既已下了马车,他便也过来伺候了。

    看见主子咳得厉害,连忙从怀里掏出一直备着的药, 倒出一粒喂给他,又帮着他拍背顺气。

    好一会儿,咳嗽止歇,蒋不悔看着自家主子脸上那病态的潮红,心疼的抱怨:

    “王爷纵使想报恩,但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