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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母亲不可置信的眼神,元安郡主点了点头:“正如您所见。”
永乐长公主瞳孔一缩,不可置信道:“你早就知道了?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元安郡主苦笑一声:“若不是亲眼所见,哪怕是我跟您说了,您会信吗?”
永乐长公主一愣,果真想了想……若是突然得知这个消息,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信,但是她定然会第一时间去问丈夫。
丈夫会说实话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他不会说实话,但是会第一时间掩饰所有真相。
到那时,哪怕自己不相信,再去查,但也已经失了先机。
她又惊又气,元安郡主看着母亲痛苦的表情,却再次丢出了一个足以让她疯狂的事实。
“父亲怀中抱着的,是他的儿子。”
永乐长公主眼前一黑,但脑子却异常的清明起来。
从前的一幕幕在她脑海中重演,从前想不通,或者说不愿意想的事情,在这一刻好似有了答案!
比如说丈夫不顾一切,一次次的求欢……明明在那种事情上,他已经许久不曾那样热情。
却在沁香的再三提醒下,仍旧……
原先,她只恨自己没有坚持,却不曾想过,原来这一切都是枕边人的蓄谋。
原本因为他久违的热情而高兴不已的她,在真相揭露之后,只有难堪!
一股郁气在胸口横冲直撞,急于找到一个发泄口。
原本握在手中的茶杯,被猛的丢出去,撞在墙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后,四分五裂的摔落在地上。
同时伴随的还有一声痛彻心扉的质问:“他为什么这么对我?!”
包房中,一片沉默。
除了永乐长公主粗重的呼吸声在回荡着,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良久,江揽月轻轻上前,抬起长公主的手,掰开她的掌心,却见里头已是猩红一片。
元安郡主通红的眼眶,在看到这一幕时,再也忍不住落下泪来,颤抖着叫道:“母亲!”
永乐长公主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揽月掏出随身携带的药粉跟纱布,将她手中的血擦干净。
包扎好后,她终于是忍不住叹息一声:
“君既无情我便休——您是大宣朝最尊贵的长公主,何苦因为别人的错误,而为难自己?”
“君既无情……我便休?”永乐长公主呆滞眼睛终于有了动静。
她转头看向江揽月,目光有些复杂:“你对孟淮景便是这样么?”
江揽月笑了笑——相对于长公主,她其实要好些,毕竟她从未爱上过孟淮景。
但是这世间并不是只有于情爱上被辜负才算是伤心事。
前世她那些出于对孟府的道义、出于对孟元的怜惜,为了孟家呕心沥血是真的,被辜负也是真的。
因而她此时很能理解长公主这种被辜负的伤心。
她点点头:“人生在世,或许我们不是怕被辜负,而是怕没有重头再来的勇气。”
“重头再来……”
永乐长公主喃喃着,低下头,不知道想着什么。
许久。
元安郡主担心不已的看着她:“母亲……”
长公主却在此时抬起了头:“元安,你故意让我看到这些,想必关于你父亲的事情,你已经查清了吧?”
元安郡主闻言,犹豫的点点头。
“带本宫过去!”
“啊?”
“揽月说的不错,君既无情我便休!本宫贵为大宣朝的长公主,若是就此倒下,岂不是给皇兄跟母后丢人?”
永乐长公主冷笑着道:“本宫要让他知道,本宫没了他,照样是大宣朝最尊贵的长公主。而他没了本宫——屁都不是!”
她眸光奇亮,透着狠厉,尤其是最后一句一字一顿,更是咬牙切齿。
是彻骨的恨意。
元安郡主看着这样的母亲,却是心疼不已,艰难道:“他们的住处,便在这不远处。”
长公主闻言,哪里还等得?
她豁然起身,沉声道:“让雪雁带路。”
母亲怎么知道?
江揽月看着元安郡主惊讶的模样,心里偷笑——即便一开始不知道,如今得知了实情,再想起她方才跟雪雁鬼鬼祟祟的模样,哪里还有猜不透的?
正如方才,看到驸马怀里抱着的孩子,稍一点拨,永乐长公主便自己想通了之前的事情。
不被情爱所蒙蔽的长公主,实则是个最聪慧不过的女子。
元安郡主还没有想通雪雁是怎么暴露的,不过这一点儿也不耽误她招呼雪雁。
“带路。”
她言简意赅,雪雁也一点儿也不含糊。看见长公主一脸怒气,她果断转身带路。
小二带着热气腾腾的菜肴上来,然而还没敲门,里头的门便打开了。
他连忙换上笑脸:“客官,您的菜好啦——欸欸欸,客官?!”
他看着那头也不回的往楼下走的客人们,一头雾水,不过马上反应过来,连忙追上去。
直到看到那最后一位走出大门的侍女打扮的人,丢过来一锭金光闪闪的东西……他连忙捧住一看,嘿,一锭金元宝!
他就说嘛,那些客人怎么看也不像要吃霸王餐的人啊!
虽然她们还没吃……
不过这么一想,又更奇怪了,给了钱,却不吃饭,也不知是有什么要紧事。
当然,他想什么,永乐长公主就并不在意了。
此时此刻,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件事,便是弄死那对奸夫淫妇!
据雪雁所说,那宅子便在这条街的街尾,索性一路走了过去。
走在这条狭窄的街上,看着方才还心生向往的景致,长公主却再也没有闲逛的心情,一路脚步匆匆,跟着雪雁,来到一座宅子前。
看门的老头看着一行人气势汹汹,心里有些忌惮,但职责所在,他不得不壮着胆子上前,呵斥道:
“你们是什么人?”
永乐长公主冷冷的看着他:“不想死的,就让开。”
她久居上位,此时又正是心情激荡之时,光是一个眼神,便带着寻常人难以抵抗的威严。
老头儿腿一软,忍不住缩了脖子,别说是拦了,便是嘴都不敢再张,眼睁睁的看着她们闯了进去。
宅子不大,雪雁早就偷偷将里头摸透了,一进门,跟进了自己家似的,带着长公主等人一路往内院走去,路上来阻拦的人都被她一脚一个,收拾的干干净净。
里头的人正在用饭,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却在此时听到外头不断传来的痛呼声,也发现了不对,妇人抱着儿子,缩到了驸马的身后。
驸马心里亦有些打鼓,但是想起自己的身份,又有了胆气,皱眉起身,怒叱道:
“是谁敢来这里撒野,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