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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禁之前,孟淮景终于又从外头回来了。
如今的孟宅可比不得从前的大宅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院子。
现在这个,甚至分不了什么内院外院了。
虽然也是两进的院子,但外头的院子都收拾出来给剩下的下人们居住的。
而孟淮景身为主子,自持身份,自然不能跟那些人挤在一个院子睡,只能住在里头,跟陆老太太等人挤在一起。
巴掌大的地方,稍微大点儿动静,整个院子的人都能吵起来。
孟淮景蹑手蹑脚的回了自己屋里,关上了门,才算松了口气。
也不点灯,抬脚便往里头的卧室走。谁知一抬头,冷不丁看到里头的床上坐着个漆黑的人影,顿时被吓得脚下一绊!
“谁在那里?!”
孟淮景一边问,一边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起来,哆嗦着手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上了蜡烛。
蜡烛一亮,卿清幽怨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松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火折子盖上,‘啪’的一下丢在桌子上,带着怒气问道:
“你不在自己的屋里歇着,在这里做什么?”
两人离的有些距离,卿清却清晰的闻到那边传来的酒气。
想到自己在他母亲的手底下受委屈,他却出去喝酒玩乐,卿清越发委屈,看向他的目光里满是哀怨。
“你明明说过,绝不将我的出身告诉别人。怎么老太太竟知道了呢?
不仅知道,她还跟我说,要是那点心铺子再不挣银子,便叫我做回老本行——什么意思?!
我好歹也是她孙子的生母,是你的女人,还打量着叫我去接客,养你们不成?”
孟淮景的眉头在她的哭诉声中越皱越紧,听到最后,忍不住一拍桌子。
原本不显什么,可是深夜里,这声音无异于一声巨响。
卿清被吓了一跳。
外头也很快传来一个声音,是赵嬷嬷。
“大爷,老太太让我来问问,这边出什么事儿了,这么大动静?”
“无事!”
孟淮景强压着怒气回了一句,待赵嬷嬷走后,方才压着声音,低声怒斥道:
“你将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孟淮景还没有没用到要一个女人养我的地步!”
然而话说出口,他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影,原本的气势便弱了几分。
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他忙转移话题,回答卿清方才的指控:
“我知道母亲的脾性,既想要你入府,怎么可能去同她说这些?”
卿清闻言,还是不信:“那她是怎么知道的?”
“你以为我能查到的事情,母亲就查不到?”
“那还有别的么?”
“别的?”孟淮景狐疑的看着她,反问道:“还有什么?”
卿清眸光微闪,忍着心虚,咬着嘴唇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那老太太难道就没有查出来,我那都是迫不得已么?要不是我那赌鬼爹,我也不会进那种地方!
但即便进了那种地方,我也没有自甘堕落,无论他们再怎么逼我,我都没有接客,一直都是卖艺不卖身的。
要不是遇见景哥哥你,被你端方君子打动,我也不会交出自己的身子。”
在她的哭诉声中,孟淮景也回想起当初自己与她初遇时。
当时的他被母亲压抑得太过,故意想做一些离经叛道的事情,索性去了青楼。
而在青楼,又听到那楼里居然有一个卖艺不卖身的奇女子。
而同别的姑娘不同,别的姑娘即便是卖艺不卖身,卖的艺也多是吹拉弹唱,仍旧是抱着取悦男人为目的。
卿清则不一样。
她既不唱曲儿,也不扭着腰肢跳舞,每次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吟自己作的诗,便能成为楼里的头牌!
只是因为她作出来的诗,实在是太惊才绝艳了!
加之她自己本身的外貌原本也不差,站在那里吟着诗,便吸引了许多书生才子前去捧场,大家都对这个流落青楼的才女爱慕不已。
不知道多少人想拿千金,邀她一度春宵,她都不为所动。
正是如此,当那个清冷又有才气的女子,居然青睐于他时,作为男人,孟淮景只觉得无限的满足。
即便去青楼用的是化名,但是当初卿清同意自己为她赎身时,众人艳羡的目光,还是叫他飘飘然。
而自己,也因为卿清这种美好的品格而倾心不已。
在听了她悲惨的遭遇后,更是下了决心要护她一生一世……
回忆起过往,孟淮景仿佛回到了当初还是侯爷的时候,看向面前的女子,心里也被唤起了一点儿怜惜。
他叹了一口气,起身过去,坐在了床上,将旁边的人往怀里一搂,低声宽慰道:
“我知道你的清白给了我,我也同母亲说过了,但是她……算了,不说这个。
母亲说的只是一时的气话,你别跟她计较。明日我再陪你一起去铺子里,咱们想想办法。”
他一过来,卿清越发依偎在他怀里:“我其实已经有法子了。”
又将她今日同陆老太太说的话,同他也说了一遍。
孟淮景听了,赞同道:“清儿,你真是太聪明了!可不就是?状元坊卖的点心贵,咱们就卖便宜些,总有那嫌贵的会来买咱们的。
等他们吃了,发现状元坊也不过如此,咱们的焙心阁不就盘活了吗?”
卿清打的正是这个主意,这也是下午还在铺子里时,那对母子给她的想法。
她脑子里还有许多的甜品做法,待将人都拉过来了,生意还愁没得做?
她心中得意,孟淮景也是越想越高兴,捧着她的脸,狠狠地亲了一口。
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过了,卿清一愣,竟有些害羞。
孟淮景看着面前人娇羞的脸,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初见时之事,竟也十分意动,低下头去,将她的嘴含在嘴里。
卿清嘤咛一声,身子越发软成了一摊水一般,紧紧的攀在他的身上。
情深之时,她一遍一遍的在他耳边诉说着自己的‘爱意’。
“景哥哥……景哥哥,清儿只有你了,你……嗯~你还疼清儿吗?”
孟淮景汗如雨下,原本便躁动的身子,被她这一撩拨更觉燥热。
身上的动作不停,还低头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说话间,嘴里喷吐着热气:
“我这不是正在疼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