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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师叔看我一眼,竟有些隐隐的笑意,十分难得。却也没答我的话。
本意是要问个究竟来的,却不想碰了软钉子,讨了个没趣,我也不好再如何多问。
从池子出来,已讲了太多的闲话,竟有些倦了。将太上师叔送回房后我便去了院子中散步,这太上师叔向来喜爱花草,老早变种满了这太极阁,加上日日熏着那草药香,想不成仙都难。这些花仙树童的,白日就以原形在花园中娇娇地开着,到了夜晚,化作人形打扫庭院,打水浇地备土。细细想还有些骇人,若是种在我家庭院,是定会睡不着了的。
看着时间差不多,我便到了观月台等着二位师叔,本想叫应龙接了公玉来的,毕竟是他的师傅...但考虑到方才太上师叔的态度,也只好作罢了。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这天上尽是些人间所谓的奇迹,我却也看厌烦了。不多时,见二位师叔携着一众童子从云阶向这边走来,我便俯身恭敬道:“二位师叔,有劳了!”
待那些童子将酒菜摆好后便纷纷退下了,所以说天界最本分的仙童都出自太极阁。我望眼将桌上的菜挨个瞧了一遍,竟与我小时候所书的《珍食录》上一般无二;换句话说,全是我最爱最爱的菜品。我心中大悦,直直端起酒杯对着二位师叔就连连敬了三杯,之后才想起方才并未给二位师叔斟酒。
我猛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哎呀!您看,我只顾自己欢心了,却忘了给二位师叔倒酒了。”说完连忙抱过酒坛斟酒。
见我如此欢喜,太上师叔对着灵宝师叔笑了几声,却见灵宝师叔肃着眉目,只得尴尬地摇摇头收了笑脸。
吃酒几碗,开心归开心,但既然当初太上师叔将那公玉托付在我身边,身世不清不楚是肯定不行的。先前直接问他他也并未说,如今吃酒开了怀,总是要想个法子将这事引出来的。
我这不灵光的脑子今日也难得转开了一回,便又给两位师叔斟了酒,漫不经心状地说:“师叔您们说,师尊当初归入混沌,这须臾山上我的一众师兄弟也各自高就,位列仙班...只有玄昊一人一事无成守着那东荒勉强过活。若我当年是拜入太上师叔门下做了弟子,就算不功成名就至少也还有个师父可以伺候着不是。如今思来好奇,不知师叔门下各位弟子都是何来历,可也有如玄昊这般来历不清不明的?”
我也舍下时间听太上师叔挨个讲他那一众弟子了,好在公玉排在第九,不算太靠后。却万万没想到灵宝师叔坏我好事。
“哼!就你这顽劣之徒,拜在谁门下都是一样的没出息。当初你没拜入我门下也算于你我积德,也免得我活生生将你打死了。”
这灵宝师叔耍酒疯未免也太会挑时间,之前不论我们谈论什么他都一言不语,只管喝酒作乐,怎得如今聊到正经话上他却很积极地捣了个大乱。
我晕了一晕,想着这事算是永远成谜了...却不曾想太上师叔主动开了口:“玄昊啊,你是想问公玉的事情吧?”我点头。
接着他吞了一杯酒,眼中迷离的很:
“七亿年前,你的师尊也就是我们的师兄在一场大战后身归混沌,我由于太过于思念师兄便去了一趟须臾山,想着寻些他的遗物收起来,还有些期望他有一日能只身归来。
可是师兄的一切物件,包括他所书写的经文竹录都随他一并飞灰湮灭了。唯有一把折扇,一面空白的折扇躺在桌子上。当时我便知道这把折扇是存在灵体的,而有灵体的物件都有心中认定了的主人。我施法震醒了它的灵体,打开房门,拿扇子便飞了出去,绕了几周顺着须臾山的天绝崖直直地冲下去。
我本是想着它会落在你们须臾哪位弟子的手中,而它却偏偏在一棵梧桐木前停了下来不肯离去。那梧桐粗大笔直,想也有万年的年龄了。见此状,我也之后将那梧桐与扇子一并带回了太极阁中种下。后来那折扇日日伴着梧桐木,用自身的灵气养着梧桐木。一日,终于那梧桐化作了人形,我看着那孩子身上虽气息杂异,却也都是至阳至刚的正气,便将其收做九弟子,赐名公玉。
随着我日日传授道法于他,教会他牵引法器,发动法器的灵力,他与那扇子间的默契已经达到浑然一体的境界。日子久了,那孩子慧根深得很,我也没什么能够教会他的了,便让他去游历四方自我顿悟这世间的道。临行前一天,他找到我,说希望我可以在那扇子上书上一个名字,混元扇。”
我的思绪开始有些飘渺了,忽而想起三十万年前太上师叔托付了一根梧桐木于我,还千万嘱咐要我好生养护着,莫不就是那公玉的仙身?想着便问了,也得到了太上师叔的承认。
还不及我思量清楚这诡异的事件何故何由,那太上师叔便挪了挪石凳又开始讲了:
“后来有一日,神魔之井炸裂开来---魔界举兵攻打天界造反。那时来犯的是刑天率领的五支魔族的附属部族,这叛军异常凶猛,一路便打到了三重天,并且又向着四重天攻了去。眼看着天界快要抵挡不住,天帝找来众神仙议论对策。忽而西天门的守卫来报,说是四重天来了一位尊仙,手持一面玄光折扇只一人便将刑天叛军一众打回了三重天。天帝瞬间龙颜大悦,如得稻草一般叫上我们一众前去看明。
一到四重天,见得果真是公玉回来了,依旧是一身纯白的蟒袍,此刻正持着他的混元扇与叛军对峙。眼看着那叛军所剩不足十万,看来是快要降了,我便叫公玉过来。但谁料到那魔族叛军不知用何手段竟驯化了炼妖壶,趁着公玉转身飞来,那炼妖壶也从刑天手中一并飞出,于万尺之上张大了壶口...随后先是天兵神将,后又是些修为尚浅的神仙被一并收入了壶中,化作一股股血水喷泻而下,硬生生将瑶池染得猩红一片。
眼看着这炼妖壶法力越来越高强,我们这些上层阶品的神仙也开始站不稳步伐。万般无奈之下,灵宝天尊只得祭了神农鼎出来。这神农鼎年久,也支撑不住一两次使用了,如今为了天界安慰,也只能试着将这炼妖壶与刑天叛军一众一并锁在鼎中,只待那炼妖壶灵气散开了再作打算。
正当灵宝天尊捏咒施展术法之时,那混元扇被公玉甩了过来将我们击退了几米开外,随后化了一道仙障出来将我们隔开。回过神见得那边公玉生生舍了一半的修为使神农鼎倒转开来,将刑天叛军、炼妖壶与他自己一并倒扣了进去。
霎时间天云变色,阴云密布阴出丝丝红光,天雷滚滚震荡九州四方。这天雷足足打了三天三夜,我们也于这仙障外守了三天三夜。终于,仙障消失,神农鼎炸碎开来,现出了满地的叛军尸身,而那头领刑天也散尽了修为于那如山般的尸体堆上奄奄一息。
众人各显神通,将这四海八荒寻了个遍却也寻不见公玉的下落,只是于那须臾山下找到了他所持的混元扇。
就这样,无奈之下我悲痛地收了混元扇回了太极阁。那扇子就在公玉曾经住的房中足足睡了一亿年也从未有过任何响应。
是日,我如往常般地去花园打理花草,却忽而发现那园子正中央,曾经梧桐木生长的地方又生出一棵梧桐,一样地不开枝、不散叶。
蓦然间突然回过头,见得如公玉长相一般无二的女子竟然直直的从他的屋子里昏昏沉沉走了出来,经过了仔细的勘探元神,才确认了那女子乃是混元扇思主成郁,执念所化的仿冒品。
自此,那扇子便从心里认定自己便是先主公玉本人,日日做着公玉生前做的事情,连口味习惯都一般无二。后来他不知为何,主动向我们申请去南泽镇守神魔之井最大的碎片所化成的雷峰塔,之后便遇见了夜叉的事情,我心里想着正好是个历练,便将她托付于你了......”
听罢了这一个故事,感叹之余只觉得之前对公玉太过于苛刻。但那之前是因为他一介女扇仙非要生生的假冒成公玉,即变态又引人怀疑。如今知道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打心底里便决定了日后好好待他。
思量着,右手边竟传来了几声响亮的打鼾声,再回头看去,灵宝天尊师叔竟已睡熟了。便想着也是时候告辞早些回去人间,却又被太上师叔叫住了。
他举着头,若有所思道:“玄昊,那刑天在覆灭时曾经对我们说过,三亿年后他便会聚土成兵卷土重来。我从那以后便日日算着日子,怕就是在这几年了,你在人间一定要小心,如有任何的不对劲的事情,一定要及时的告知我们。”随后又意味深长的盯着瑶池瞧。
如此看来,魔界邪神和公玉,都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