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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贾环的提议,贾元春记在心上,同时,也对贾环更多了几分认同和期待。
见过贾环林黛玉后,贾元春又单独见了三春姐妹、贾宝玉、薛宝钗她们。
直到傍晚,这才启驾回宫去。
贾家众人皆是长松一口气,各自回院子中休息去了。
贾环也和林黛玉回到了自己住的院子中,二人说着一些私房话。
“环弟,贵妃娘娘也省亲完了,看样子,接下来,会有人要闹腾了。”
见林黛玉看着贾环说道。
贾环拉起她的手,笑着说:
“无妨,让她们闹,就是要辛苦姐姐了。”
林黛玉微微娇嗔他一眼,又说:
“其他人我倒不怕,就是担心,外祖母她会…”
贾环握了握她的手,笑着安抚:
“不用担心,此前她都没说什么,这之后,她再想说,也来不及了。”
林黛玉闻言,再不多言,二人又说起别的轻松事情来,既温馨又甜蜜。
数日之后。
正如林黛玉猜测的那样,有人已经坐不住了,开始闹腾起来。
要么就不乐意做事,要么就推三阻四,要么就故意说一些风凉话。
虽然不知是谁起的头,但很显然,这是一件针对性的事情。
目的也很明显,给赵姨娘施压。
“我说你们是不是想造反啊?交代下去的事情,一个个都推三阻四,阳奉阴违,当真我不敢罚你们不成?”
这日,理尺堂内,赵姨娘端坐上首,瞪着眼睛,怒视下面的众多婆子丫鬟。
周瑞家的站出来说道:
“太太息怒,不是大家不愿意去做,而是大家伙心里实在做不动啊。”
“前头为了贵妃娘娘省亲,大家都是绷紧一根筋,丝毫不敢松懈。”
“如今贵妃娘娘也省完亲了,太太您也该体谅体谅大家才是,让大家伙歇一歇也罢。”
“再者说,就这么一点月钱,让我们办这么多的事情,实在是很为难啊。”
这话一出,赵姨娘气呼呼地看着她,眼底闪过狠厉之色。
一旁的林黛玉见状,顺势接话:
“周嫂子,你这话就不对吧?以前大家都是一样干活,和月钱多少又有什么关系?”
“倘若你们觉得月钱少了,现在就可以提出来,正巧,如今府上的情况你们也知道,养不起太多了人了。”
这话一出,众多婆子丫鬟们,皆是低下头来。
贾环去年在东府的举动,她们可都清楚得很,一旦换人,你后悔都没机会。
倒是周瑞家的,似乎很有底气,接话道:
“林姑娘可别这么说,以前二奶奶当家,也不见少了大家的,反倒如今,又是削减月钱,又是裁撤人员?”
“我想着,莫不是有人将公中的银两私吞了,揣进自己的包裹中去了吧?”
虽然没有点明是谁,可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这话是针对赵姨娘的。
赵姨娘自然也听得出来,当即怒道:
“周瑞家的,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我私吞公中银子?”
周瑞家的微微低头:
“太太恕罪,我只是就事论事,并未针对任何人。”
“虽说如今是太太你当家,随时可以裁减,可终究是得让人服气不是。”
“再者,若能让人服气,对太太你的名声也好。”
赵姨娘冷笑:
“我有什么名声,用得着你来指手画脚?”
周瑞家的背后是谁,赵姨娘自然一清二楚,这时候,自然没必要给周瑞家的什么好脸色。
林黛玉见状,劝慰赵姨娘:
“太太莫生气,待我问问她是何意。”
说着,看着周瑞家的问:“周嫂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周瑞家的回道:
“回姑娘,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公中银子一直都是这么用,如今却不够了,又是裁减开支,又是要裁减人员。”
“不如将公中银两彻底公开,也好让大家伙看个清楚明白,也免得说有人将公中银子私吞了。”
这话一出,其余的婆子都跟着附和起来。
林黛玉冷然说道:
“这公中银两,向来都是机密,岂有随意公之于众的道理。”
周瑞家的接话:
“姑娘,非是我们不讲规矩,而是如今逼得我们如此,无缘无故就被裁减月钱,现在甚至还不要用我们了,即便是死,也得死个明白吧?”
其余众人也都纷纷表示支持。
林黛玉如何不知,她们这么做,和逼宫没什么区别。
公中银子的开支,对外向来是保密的,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晓。
一旦公开,就会被置于阳光下,一钱一厘都会被人察觉,外人也会知道,荣国府如今的虚实。
此后,若是哪里的银钱出现了差错,没有做好,她们就会立马提出来质疑。
虽说管家权在贾环赵姨娘手中,可一旦公信力没了,权力也就没了。
而如果选择不公开,慢慢的人心涣散,依旧会失去人心。
和东府不同,西府里主子多,不是换一些人就能解决问题。
林黛玉不由佩服这次背后之人的手段,不论是公开还是不公开,对于贾环赵姨娘来说,都是不大不小的危机。
迟疑片刻,林黛玉看着周瑞家的说:
“好,你们想知道公中银两,到底是用在哪些地方,可以给你们机会。”
“不过,只能你们其中几个人知道,并且只能单独查看,如果事后谁敢泄露出去,严惩不贷!”
这个举措,既能让这些人死心,又能保证公共开支的隐秘性。
而且只能单独了解,就避免她们勾连串供。
“还有,你们看过之后,确实没问题,那么,请你们自己此后乖乖闭上嘴巴,谁还敢乱嚼舌头,直接扭送官府,想必你们也知道,去年东府里那些管事是什么个下场!”
林黛玉如今也越发有威严了,或许是因为有县主身份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逐渐代入主母身份有关。
众多婆子丫鬟们傻眼了,这个情况,出乎了她们的意料。
林黛玉既给了她们机会,却又将她们继续闹腾下去的理由给封锁了。
本来她们就只是奴仆,没有资格查看主家开支如何,若不是有人在背后替她们撑腰,她们也不敢提出这样的要求来。
林黛玉破格同意,已经是给足了她们的面子,这时候若再闹下去,就是她们无理取闹,不知好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