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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阴差说,要在这里接受判官的审判,采菊满是惶恐不安,因为她自己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
“大人,新近女鬼张采菊带到!”
须臾,着三个阴差进了一‘公堂’中,领头的阴差对上首坐着的‘大人’行礼交差。
那‘判官大人’微微点头:
“你们退下。”
“张采菊,你可知罪?”
采菊吓了一跳,也不敢看上首的‘判官大人’,立马跪下求饶:
“大人,小女子知罪,还请大人明鉴,小女子一生从未做错事,只是临死前做了一件不得已的恶事,求大人宽恕。”
那‘判官’冷哼:
“不得已?世间不得已的人多了,倘若都用这个理由,那岂不是都是好人?”
“既然做了,就得认,哪怕你再怎么不得已,也得认!”
采菊满脸苍白,接着求饶:
“大人,小女子真是迫不得已,我若不这么做,我的家人,就得死,我那小弟才五岁,他是无辜的啊。”
那‘判官’冷然质疑:
“现在才说这些已经晚了,你可知,为恶害人,做了就得认。”
采菊听了,顿时泪如雨下,泣不成声了。
她虽做好赴死的准备,可后面的事情她可没多想,一想到自己要下地狱,要投胎成为畜生,岂能甘心,也很不安,同时也很伤心难过。
见她如此,那‘判官’眉头一皱,冷喝:
“念在你确实有苦衷,本官给你一次辩解的机会,你且将你做的全部说出来。”
采菊听到还有一次辩解的机会,当即如捣蒜一般连连点头:
“我说……我都说……”
“大约是三月前,二太太找到我……”
听到这里,那‘判官’便打断了:
“说清楚,哪个二太太,哪个府上的,姓氏如何?年龄如何?”
采菊愣了一下,抬头一看,才发现那‘判官’身边还有一个小鬼,正拿着纸笔记着什么。
当即明白了过来,将所有情况都详细说明。
就如刚刚提到的二太太,就是荣国公府二房的大太太王氏。
原来,三个月前,王夫人找到了她,拿她的家人威胁她,让她帮着做事。
面对家人的性命安危,她不得不答应。
谁知王夫人竟然安排了一个男子和她同房,直到大夫诊断出她有了身孕,方才作罢。
听到这里时,那‘判官’皱眉问道:
“你可知那男子是谁?”
采菊低沉回道:
“小女子不知,不过,倒也记住了他的容貌。”
‘判官’追问:
“这么说,只要那男子站在你面前,你肯定能认出来对吗?”
采菊点头:“当然,我的贞洁都是被他夺去的,化生灰我也认得他。”
‘判官’听她这么说,便让她说一说那男子的相貌特征。
一旁有小鬼按照她说的,将男子的画像画了个大概出来。
再和采菊几次确认修改后,一个年轻男子的画像出现在了纸上。
盯着这画像上的年轻男子看了看后,‘判官’眯了眯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半晌,将画像放下,提醒道:
“继续说吧。”
采菊不敢迟疑,接着说:
“……就在五天前,那男子给了我一幅画,说是让我将画放进环…宁国府三爷贾环房中。”
“因我是贾环房里的大丫鬟,进出他的房间很容易。”
“放好后,王氏便跟我说,如果有人来问我,就说这话,是贾环让我放进去的,同时,说贾环他……强暴了我,致我怀孕。”
听到这里,‘判官’语气变得阴冷:
“哼!你可知,拿自己的贞洁来诬陷别人,是多么可恶的一件事情?”
采菊失魂落魄地回道:
“我知道…可是,贾环他对我从来就没正眼看过,甚至十分轻视和鄙夷。”
“加之王氏拿我的家人来要挟我,我…没办法,只能这么做。”
话音刚落,只听她身后传来一个斥责的声音:
“丫头,你糊涂啊!你怎么可以帮着别人去做这样的恶事?”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采菊愣住了,缓缓转头,就看到她年迈的双亲和弟弟,竟然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背后。
“爹娘,小弟……你们,你们怎么在这?”
当即朝着三人走过去。
却被阴差给拦住了。
又听上首‘判官’说道:
“本官特批,让他们来送你一程,不过,你们阴阳相隔,不能接触,只能隔空说话。”
听了这话,采菊当即跪在地上,哭着给自己爹娘磕头:
“爹娘,女儿不孝,再不能侍奉你们,你们要好好过下去。”
她爹痛心疾首地说道:
“你都要死了,我们还有什么心思过得好?当初送你进那府里去,没想到你落得如此下场,还不如不送你进府了。”
采菊哭着说:
“那是你们过不下去,说是将我卖了,还能值一点银子,你们就当我那时候就死了罢。”
她娘跟着哭道:
“丫头,这些年我们也知道错了,正想着攒些银子,将你赎回来,跟你兄弟做个伴也好。”
“没想到,你竟出了这样的事……”
说话间,她那小弟也跟着哭喊姐姐。
采菊是越发不舍和不甘心了,她自然想和家人团聚,可事已至此,她还有回头路吗?
这时,上首的‘判官’突说道:
“张采菊,你若早些悔悟,何至于此?”
采菊哭着说:
“我没办法啊,王太太说了,只要我办成此事,便会给我父母他们一笔银子,此后一生不愁吃穿。”
话音刚落,她爹便反驳:
“丫头,哪来什么银子,倒是来了几个人,将我们给抓走了。”
采菊闻言,惊愕地看着他们:
“爹,您说什么?你们被人抓起来了?”
她爹满脸不忿:
“正是这样,我们还要骗你么?这两天,他们就送了一次饭菜来,我和你娘还有你兄弟,都饿得双腿发软了。”
“今夜,突见阴差来找我们,说是你要死了,跟他们来见你一面。”
听了这话,采菊满脸惨白,跌落在地上,嘴上重复着‘不可能’。
那‘判官’见状,提醒道:
“没什么不可能,那王夫人如此阴毒之人,事情没办成之前,又岂能让你亲人过得好?”
“另外,以她的性子,事后不杀人灭口,都是仁慈了,怎么还可能安置好你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