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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怀若撇了撇嘴,没有反驳。
在吃了解毒丹药后,潘越很快平复了下来。他不再声嘶力竭的大笑,也不再肆意地流淌眼泪,只是面容有些呆滞,就像被欺负了的小媳妇一样。
“说吧。”木森看了潘越一眼,淡淡地说道。
似乎被木森的话所惊,潘越猛地回过神来,他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眸一直盯着木森。片刻后,“你到底是谁?”他说。
木森叹了一口气,“到现在你还没搞清我是谁。”
“我叫木森。”
潘越一脸茫然。
这让木森暗自忖量,难道我木大祭酒已经过气了吗?“现在忝为青阳学院讲武系负责人。”
潘越的双眸蓦地放大,虽然刚踏入青阳地界,对木森的往事并不了解。但‘青阳学院讲武系负责人’这几个字就足够了。
是的,足够碾压他无数次。
见潘越终于开始震惊,木森默默舒了口气,还好我没有过气,他想到。然后他继续说道,“这支队伍是我训练的。”
顺着木森的目光,潘越看了看衣甲鲜明的甲子班。片刻后,他问道,“那熊渠营?”
“有我一半的功劳吧。”木森轻描淡写地说道,很有装逼范。
“嘿……”潘越嘴中发出一道意味难明的声音,但还未等木森发问,他又接着说道,“木祭酒,你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找熊渠营的麻烦吗?”
木森点头,心道,废话,要不是为了这个,我能在这里陪你叽歪?毕竟一分钟上百万的人。
“这个人我怕你惹不起。”潘越嘴角流露出一丝嘲讽。
听到潘越的话,赵明皱眉。潘越已经知道木森的身份,背靠青阳学院这个庞然大物,不说在整个蛮荒横着走,至少在方圆几座主城都算脸面人物,很少有势力敢招惹。但现在,潘越竟然说木森惹不起?
那来者到底是何方神圣?
相对于赵明的惊讶,木森就显得平静地多。他只是流露出了一个饶有兴趣的眼神,“说来听听,我保证不把他打出屎。”
潘越深深地打量了木森一眼,“木祭酒,好魄力!”
木森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快说!我赶时间。”木森的确无所谓,债多了不压身,反正连星河府这样的巨无霸都得罪了,哪还在乎其他?
潘越继续盯着木森,似乎想看清他是真镇定,还是假轻松。片刻后,潘越收回目光,他已经确定,木森的确没有任何慌乱,连一丝忐忑都没有。于是,他张嘴说道……
“苏公子!”
赵明皱眉,努力地回想着青阳、连源几座主城范围内的苏姓势力。能让潘越这样冠冕堂皇地说出来,至少也是主城级势力。
就在赵明冥思苦想的时候,木森挑了挑眉,“苏牧那个王八蛋?”
赵明一愣,继而满脸狐疑地看着木森。
而潘越则是大惊,双目骇然,“你、你……”
“你什么你?”木森打断了潘越的结巴,“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搅屎棍,阴魂不散啊。”
说完这句话后,木森也没有继续问潘越关于苏牧的消息,而是对着赵明打了一个招呼,“赵公子,走了啊。”
“这就走了?”赵明下意识地问道。
“不走还留下来吃饭啊。”木森转身,向着甲子班走去,一步踏出,缩地成寸。与此同时,他轻轻打了一个手势。随着这个手势,甲子班刀剑归鞘,弩箭下弦,并在三息之间完成了队形的转换。
“我的征途是……”木森举了举手。
没等众人回答,他自顾自说道,“瘴气沼泽。”
“喏!”杀气冲云霄,荡气常回肠。
……
当木森率甲子班冲去瘴气沼泽后,赵明看着依旧瘫在地上的潘越说道,“苏牧是谁?”
潘越抬眼,“少城主,虽然我不知道木祭酒为何不怕苏公子,但苏公子绝对不是你能招惹的。”
“放肆。”赵明目光变冷。
潘越语气淡漠,“是吗?”
这次赵明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变得更加森寒,森寒到潘越不受控制地打了一个冷颤。潘越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你今天非要知道一个结果。”
赵明不语,衣衫猎猎。
潘越轻笑一声,用极小的声音说道,“星河府。”
赵明仿遭雷击,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作为连源城少城主,他对十八家王级势力知之甚深。可以这样说,如果在人族战盟不干预的情况下,王级势力想灭掉一个主城级势力不过抬手而已。
“你说的是真的?”赵明的声音有些干涩,但眼眸却锐利如鹰。
“我何必说谎?”潘越道。
赵明看了潘越片刻,然后深呼一口气,他挥手,“走!”
十几道身影如灵猿飞渡,几个闪烁,便突入瘴气沼泽,消失不见。
……
此时,在杨仁的命令下,熊渠营开始简单的打扫战场,那伙阴极残兵已经差不多被赶绝,只留下几个零星的漏网之鱼向着远方奔逃。但是……
“跑的掉吗?”杨仁冷语。
下一刻,锋矢破空。几声惨叫响起,杨仁目光深远,而后说,“继续推进。”
“喏!”
……
“给我杀!”朱志杰怒吼。
“杀!”
“杀!”
……
众多龙骧士兵的吼声直接震碎瘴气,令沼泽都在晃动。眼前这波负隅顽抗的百族,已经是龙骧营遇到的第六波队伍。再被虎贲和鹰扬拖吊了几天后,他们的状态明显差强人意,就像一群蔫了吧唧的萝卜。
龙骧营上前,刀剑吐出,利箭呼啸,不断有尸体倒下,殷红的鲜血把沼泽都染得一片鲜红。但朱志杰的面色并没有因此变好。因为到现在为止,他依旧没有碰到虎贲和鹰扬的士兵,一个都没有!
“速战速决!”他再次吼道。
“喏!”
……
“鹰扬、虎贲、龙骧、熊渠,那些青阳武者推崇备至的三营一团果然都非浪得虚名。”这已经是白彦第三次叹到。
“是啊。”赵十三难得没和白彦对着干,而是点头表示附和。
在熊渠营进入瘴气沼泽没多久,他们便紧随而至。甫一进入,扑鼻的难闻瘴气和不时冒着气泡的沼泽让他们眉头一皱。
都说人定胜天,但在某些环境中,大自然依然操控着生死。
为了避免出现意外,白彦几人走的很慢,他们不仅没有如愿追上熊渠营,甚至两者的距离越拉越远。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宗磊皱着眉头说道。
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一棵不知死了多少年的枯木之上,在这棵枯木周围的沼泽中,无数残缺的兵器就像是插在蛋糕上的蜡烛,密密麻麻。还有一些百族的尸体不知为何,没有沉入沼泽深处,而是在那彰显着残酷。
几人沉默。
他们单是赶路就举步维艰,而刚刚过去的熊渠营竟然完成一场又一场的战斗,并以一种摧枯拉朽的姿态向前推进。简直……
“不可思议。”水凝儿如秋水的眼眸中满是惊叹。“我现在对那些青阳武者口中的木祭酒很是好奇。”
“我也是。”赵十三说道。“等此间事了,我定要去青阳学院拜访一番。能调教出如此战团的人,该是何等风姿?”
这时候,一直绷着脸,像谁欠了他八百万贯的玄溪哂笑,“也有可能是浪得虚名。”
“难道那些青阳武者说的都是假话不成?”宗磊反驳道。
“沽名钓誉。”玄溪道。
未等宗磊接话,玄溪再次说道,“从那些青阳武者口中,我想你们都听到了这个所谓木祭酒的年龄。”
“十六岁。”玄溪把有些挑衅的目光投向宗磊。
虽然玄溪没有具体说明什么,宗磊却一时语噎。十六岁啊,这是一个多么年轻的字眼,就像刚刚抽出的嫩芽,未开的花蕾。
但把这个字眼放到所谓的木祭酒身上,却是嫩芽变粗枝,花蕾成奇葩,这可能吗?
一般来说,是不可能的。如果青阳武者哄传的是木祭酒的战力和天赋,倒也说得过去,毕竟江山代有才人出。可是,他们宣扬的是他讲兵、练兵的手段。
人有生而知之乎?
“天下很大。”宗磊深吸一口气说道。
“但也有边。”玄溪应道。
“别吵了。”似乎被宗磊和玄溪争论的有些心烦,白彦皱眉道,“是与不是,到时候一看就知。”
见白彦如此说,宗磊和玄溪同时禁言。
“我倒想相信这个木祭酒是真的有真才实学。”这时,赵十三忽然插声道。
“我也是。”水凝儿跟着点头。
白彦眉头皱的更加浓重。片刻后,他说,“此事争论无益,我们还是赶路要紧。现在我等几人连一直地方上的战团都赶不上,传出去的话……”
话未说完,白彦便一个纵步向远处掠去。而赵十三、水凝儿几人对视一眼,也运转灵力向着远处掠去。
白彦这句话说得对,两个诛天榜高手,再加上三个王级势力传人,竟然连只能跟在一直平均修为不过筑基的战团后面吃土。真要传出去的话……
呵呵,脸都要不成咧。
当白彦几人离去后,这个地方重新恢复死寂,那些百族尸体和残兵以各种姿势静静待立。是时,瘴气重新弥漫,犹如浓雾般遮盖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