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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好一会儿,钟灵才放过云傲宇。不过没有完全的放过云傲宇,不理他,跑到段誉旁边跟段誉聊了起来。
钟灵道:“我叫钟灵,你叫段誉是吧,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来无量山的?”
段誉道:“我从云兄弟口中知道你叫钟灵了,你的名字很美,取得很好。我是从家里逃出来的,四处游荡,到普洱时身边没钱了,听人说那位马五德马五爷很是好客,就到他家里吃闲饭去,然后遇到云兄弟也在那里。云兄弟和妈五爷正要上无量山来,我早听说无量山风景清幽,便跟着来游山玩水。”
钟灵点了点头,问道:“你干么要从家里逃出来?”
段誉道:“爹爹要教我练武功,我不肯练。他逼得紧了,我只得逃走。”
钟灵睁着一对圆圆的大眼,向他上下打量,甚是好奇,问道:“你为甚么不肯学武,怕辛苦么?”
段誉道:“辛苦我才不怕呢。我只是想来想去想不通,不听爹爹的话。爹爹生气了,他和妈妈又吵了起来……”
钟灵微笑道:“你妈总是护着你,跟你爹爹吵,是不是?”
段誉道:“是啊。”
钟灵叹了口气道:“我妈也是这样。”眼望西方远处,出了一会神,又问:“你甚么事想来想去想不通?”
段誉道:“我从小受了佛戒。爹爹请了一位老师教我念四书五经、诗词歌赋,请了一位高僧教我念佛经。十多年来,我学的都是儒家的仁人之心,推己及人,佛家的戒杀戒嗔,慈悲为怀,忽然爹爹教我练武,学打人杀人的法子,我自然觉得不对头。爹爹跟我接连辩了三天,我始终不服。他把许多佛经的句子都背错了,解得也不对。”
钟灵道:“于是你爹爹大怒,就打了你一顿,是不是?”
云傲宇看着两人坐在石头上聊天甚是无趣,自己也找一块干净的大石头,躺在上面睡觉起来。
“喂,大坏蛋流氓哥哥,起来了,你是只猪啊,这样也能睡,没有睡过觉吗?现在就睡觉,这荒郊野岭的你也敢睡,说你是胆小鬼了,怎么胆子又这么大。”
“什么事啊?”云傲宇睁开眼睛,一张天真可爱的绝美脸蛋出现在眼前。好美!好可爱!我一定要将你变成我的老婆。
“段誉这个傻呆子要去见神农帮帮主,晓谕一番,不许他们这样胡乱杀人,我劝他不去,他硬要去,你去劝劝他。”钟灵道。
“劝他干什么啊,他这个家伙不给他一点教训他是不会上心的。”云傲宇淡淡道。
“你这个坏蛋,流氓,心肠怎么这么冷。”钟灵气道。
“好好,不过我能不能说服他就不管我的事情了,我去劝劝。”看到钟灵生气了,云傲宇不忍,只好去劝段誉,不过他没有打算劝回段誉,他可要让他受点教训的。
云傲宇站起来,走到段誉旁边道:“段兄弟,你真要去?”
段誉道:“孟子曰:‘恻隐之心,仁之端也。’佛家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刚才我没有去向左掌门说明闪电貂毒一事,已经感觉到万分的惭愧,太不应该了。我自幼学习孔孟之道,学习佛学,我去劝说他们,要是化解一场恩怨,将会免去很多人死,这可是大功德一件,我怎能不去。”
云傲宇对钟灵耸耸肩,道:“你也看到了,段兄弟心意已决,我再怎么说也是徒劳。”
东边山腰里冒起一条条的袅袅青烟,共有十余丛之多,这些青烟是神农帮在煮炼毒药,用来对付无量剑的。
段誉道:“钟姑娘还有云兄弟,你们两位不愿意去,我去,你们在这里等我就是了。”说着站起身来,向东走去。
云傲宇道:“段兄弟未免太小看我云某了。灵儿,我们三人一起去吧,好歹我们三人也是在一起吃过鸡腿的。”
钟灵道:“好吧,这个傻子,江湖上的事你一点儿也不懂,这一去犯了人家忌讳,我们也就去帮帮忙。”
段誉笑道:“云兄弟,谢谢你了。”说着大踏步便向青烟升起处走去。
段誉一个人走在前面,钟灵和云傲宇并着走在后面,这一次钟灵没有挽着云傲宇的手臂,想必是这个小妮子害羞。
三人走不到一盏茶时分,只见两个黄衣汉子快步迎上,左首一个年纪较老的喝道:“甚么人?来干甚么?”
段誉见这两人都是肩悬药囊,手执一柄刃身极阔的短刀,便道:“在下段誉,有事求见贵帮司空帮主。”
那老汉道:“有甚么事?”
段誉道:“待见到贵帮主后,自会陈说。”
那老汉道:“阁下属何门派?尊师上下如何称呼?”
段誉道:“我没门派。我受业师父姓孟,名讳上述下圣,字继儒。我师父专研易理,于说卦、系辞之学有颇深的造诣。”
云傲宇知道段誉所谓的师父,是教他读经作文的师父。
可是那老汉斗字不识一个,听到甚么“易理”、“说卦、系辞”,还道是两门特异的武功,又见段誉折扇轻摇,颇似身负绝艺、深藏不露之辈,倒也不敢怠慢了,虽想不起武林中有哪一号叫做“孟述圣”的人物,但对方既说他“有颇深的造诣”,想来也不见得是信口胡吹,便道:“既是如此,段少侠请稍候,我去通报。”
钟灵见老汉匆匆而去,转过了山坡,问道:“傻呆子,你骗他易理、难理的,那是甚么功夫?待会司空玄要是考较起来,只怕不易搪塞得过,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段誉道:“周易我是读得很熟的,其中的微言大义,司空玄若要考较,未必便难得到我。”钟灵瞠目不知所对。云傲宇早知道答案是这样,还是免不了奇异的看着段誉,心道这天龙第一出场的猪脚果然不凡啊。
不一会儿,老汉铁青着脸回来,说道:“你胡说八道甚么?帮主叫你去!”瞧他模样,显是受了司空玄的申斥。
段誉点点头,和云傲宇、钟灵随他而行。
三人片刻间转过山坳,只见一大堆乱石之中团团坐着二十余人。三人走近前去,见人丛中一个瘦小的老者坐在一块高岩之上,高出旁人,颏下一把山羊胡子,神态甚是倨傲,料来便是神农帮的帮主司空玄了。
段誉拱手一揖,说道:“司空帮主请了,在下段誉有礼。”
司空玄点点头,却不站起,问道:“阁下到此何事?”
段誉道:“听说贵帮跟无量剑结下了冤仇,在下适才眼见无量剑中二人惨死,心下甚是不忍,特来劝解。要知冤家宜解不宜结,何况凶殴斗杀,有违国法,若教官府知道,大大的不便。请司空帮主悬崖勒马,急速归去,不可再向无量剑寻仇了。”
云傲宇心道以前看电视的时候看到段誉那个傻样不相信,现在亲身体会,真是感慨不已啊,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出现一个这样的傻子又有什么好惊奇的。
司空玄冷冷的听他说话,待他说完,始终默不作声,只是斜眼侧睨,不置可否。
段誉又道:“在下这番是金玉良言,还望帮主三思。”
司空玄仍是好奇地瞧着他,突然间仰天打个哈哈,说道:“你这小子是谁,却来寻老夫的消遣?是谁叫你来的?”
段誉道:“有谁教我来么?我自己来跟你说的。”
司空玄哼了一声,道:“老夫行走江湖四十年,从没见过你这等胆大妄为的胡闹小子。阿胜,将这三个小男女拿下了。”
旁边一条大汉应声而出,伸手抓住了段誉右臂。
钟灵叫道:“且慢!司空帮主,这位段相公好言相劝,你不允那也罢了,何必动蛮?”转头向段誉道:“傻呆子,神农帮不听你的话,咱们不用管人家的闲事了,走罢!”
那阿胜伸出大手,早将段誉的双手反在背后,紧紧握住,瞧着司空玄,只待他示下。司空玄冷冷的道:“神农帮最不喜人家多管闲事。三个小娃娃来向我罗里罗唆,这中间多半另有蹊跷。阿洪,把这剩下的两个娃娃也绑了起来。”
另一名大汉应道:“是!”伸手来抓钟灵。
“慢!”云傲宇道,“司空帮主,在下云傲宇,久闻司空帮主英明神武,侠名远播,义薄云天,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同反响。
司空帮主,我和这两个人没有关系,我们是在路上碰到一起知道大家都是为司空帮主而来便同路了。我是久仰司空帮主威名,欲一瞻司空帮主威容而来的,他们是为了劝说司空帮主与无量剑恩怨而来的,他们说是劝说我看不太可信,他们是寻司空帮主乐子还差不多。
司空帮主一向恩怨分明,铁面无私,相信司空帮主会秉公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