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www.cqzfgjj.com,最快更新南亚征服史 !
许进臣再次醒来是在第二天的中午,奥德贵族不敢得罪他,将饭菜准备了一茬又一茬,摆放在桌子上。他身下的女孩不见了,身上盖着的是一床绵软的锦被,不知道这些落难贵族从哪里找来的。
摇摇昏昏yù睡的脑袋,许进臣从床上爬起来,在肮脏的地板上爬行了半米,探出手抓了些糕饼吃起来,“嘿,如果不是围城的rì子锻炼了我的胃,这些东西还真吃不下去!”
“来人!”随着一声大喊,米拉莱尔急忙跑进房间。
“这些东西就是你们吃的?”许进臣指着泥土一样堆积在食盘里的东西,他刚才吃掉了不少,但他忽然想呕吐。
“这些——”少女嗫嚅半天,却没有回答,眼睛望着桌上的东西,闪闪发光。
“吃,吃完了,去提醒一下你们的头,他应该知道一个明国将军要吃什么,不要随便敷衍。”
“唔~”少女忙着往嘴里塞东西,含糊地答应了。
许进臣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就算他不至于**到只吃本土运来的东西,他也绝对不会吃土著的所谓美食,偶尔吃点土著的“粗粮”他倒能接受,穷人吃的东西,往往都是最原始的烹饪,看上去没什么地域区别。每年,从本土运来的食材是最畅销的,不仅移民们急需,部分仰慕明国文化的土著贵族也争相购买,据说,光是酱油进口,孟加拉每年输入明国的银两就高达数百万两,尽管如此,部分移民仍然吃不到本土的调料,因为太昂贵了,能否“打酱油”成为区分移民贫贱的重要标志。
作为落难之人,许进臣是没有资格挑剔自己的食物的,但他很清楚一件事情:他越能让贵族们危难,他越有谈判的筹码,如果他想活下去,只能依靠这些土著的力量,哪怕他们的力量微不足道。
不过,看少女狼吞虎咽的样子,许进臣不得不摇头,露出厌恶的表情,“天啊,这些贵族太没有礼仪了?”
少女一口气吃光了许进臣以为能够吃半年的东西,然后,意犹未尽地咋咋着嘴,眼睛看向许进臣充满了感激。
许进臣转过头,实在看不下去了,一些流质的,也许是nǎi油或者土著的什么古怪调料油沾了土著少女满脸,上面或深或浅地挂着深褐sè,淡黄sè,各种让人呕心的颜sè,想想刚吃下的东西就是少女脸上挂着的东西,他终于忍不住呕吐出来。
少女有些惊慌地掏出脏兮兮的手帕,探手过来帮许进臣擦嘴,把许进臣吓的够呛,一把将她推开了。
“该死!该死!简直是群魔乱舞!”
少女似乎明白过来,下意识地将手帕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却不小心将脸上的东西涂抹上去,脸上的东西也因为手帕的抹擦,不那么均衡地画出道道沟壑。
“滚出去!!”许进臣有种开枪打死眼前人的冲动,他勉强忍住了。
“将军!将军!!”几个贵族急忙跑进房间,看见许进臣正朝着少女大发雷霆,他们露出猥琐,恶心的笑容,其中一个贵族趁机摸了少女一把,然后将她赶了出去。
少女委屈地回头看了看许进臣,不明白这个本来对她好,给东西她吃的天朝将军怎么突然对她发怒了。
“你们希望我带你们与明军会合?”许进臣失去耐心,决定今天将所有的事情解决了,他从来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
贵族们互相看看,然后脸上露出狂喜的表情——法扎巴德公爵没有过来,天朝将军跟他们商量这件事情,是不是意味着将军要罢免公爵的领导地位了?
许进臣不理解贵族们的表情,他是明国人,在明国,如果一个领导者遭到集体厌弃,领袖地位就要不保,不会出现法扎巴德这样,靠着出身地位,哪怕天怒人怨也不会有人反对——等级制度的产物,哪怕一头猪,如果是领主夫人生养的,也是永远的高贵血统,永远的领导者。他的确有避开法扎巴德的意图,因为他需要这支孱弱的土著军队。
问清楚土著军的情况,许进臣耐心地告诉这些贵族,天朝的军队已经渡过恒河,以他们这点力量,根本追不上明军,也不可能通过莫卧尔军控制的区域。
贵族们脸sè瞬间煞白,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地绝望下去,仿佛一堵泥墙在纷纷倒塌,很jīng彩的表情。
“不过,你们也不用太担心。”发现自己的语言造成的杀伤太大,许进臣放弃了一点点地引导,“几个月前,蒙奇军已经向孟加拉发布了征集令,孟加拉军队很快就会过来。”
“是孟加拉的军队?”一个贵族冒失地问,贵族们的耳朵都竖起来,如果只是孟加拉王国的军队,当年阿克巴大帝只用了几千人就征服了整个孟加拉。
“当然不是了,是天朝驻孟加拉的军队。”许进臣大概也能猜到贵族们对孟加拉军队不放心,孟加拉是佛教在南亚的最后根据地,并且还是“割肉喂鹰”那种,也许,孟加拉士兵会勇敢地站在战场上引颈就戮,但他们没有勇气对抗敌人。
贵族们长嘘一口气,“是天朝大军吗?全部?”
“如果我军全部动员,孟加拉可以集结五万人。”许进臣骄傲地说。的确有五万人,包括驻守各地的殖民军,以及私属的护卫部队,至于动员令能不能征集三万人,是个问题,殖民军不可能放弃全部据点,移民们也不可能放弃自己的团体利益(注)。
“五万人?”贵族们有些不放心这个数字,像奥德这样的“小”王国,在抵抗莫卧尔入侵期间征召了近百万大军哪,才坚持了不到三个月就亡国了(注)。
许进臣对于土著关心士兵数字习以为常,“这个世界上,没有可以阻挡五万明军的力量。”他傲慢地说,“第二次南亚战争,我们只有三万人,两万人镇守地方,一万人,我们只用了一万人就击败了莫卧尔皇帝亲帅的十万所谓无敌近卫军。”
“是,当然!”奥德贵族们无奈地奉承,心中想,那一万人可是天朝的国防军,整个天朝才十几万(不到三百个营)。
“这里是奥德的土地,你们是贵族,保护领民是你们义不容辞的责任。再看你们现在的可怜样,难道你们只是想投靠天朝,指望天朝养活你们?”许进臣讥笑,然后吼道,“天朝不养废物!!”
贵族们被许进臣的大吼吓坏了,许久没有人说话。
“既然我来到这里了,那么,我给你们一个机会。”许进臣仰着头,藐视众人,“你们的军队将由我接管,我们就在这里作战,等待天朝大军的到来,到时候,我会向天朝推荐你们,荣华富贵,还是成为天朝的国民,有了协助天朝作战的功绩,你们都会得到。”
“可是,这里的莫卧尔军——”贵族们心动了,不过,理智告诉他们,就他们这点人,不要说配合天朝作战,就是自保也不够。
“你们尽管放心,莫卧尔军现在忙着防备天朝的反攻,根本无暇顾忌这里。”许进臣保证,然后以高傲的姿态说,“现在,你们的指挥官不是那个窝囊废,而是我,一个天朝的将军!难道你们会怀疑我的能力?!”
“如果你很强,又怎么会被我们救了?”贵族们腹诽,不过,口头上,他们大拍马屁,仿佛许进臣是岳飞再世。
“好了,通知你们的公爵,还有,将你们的士兵集结起来,我要亲自cāo练他们。”
贵族们轰然答应,急急忙忙地出去办事了,哪怕怀疑许进臣的能力,他们也为许进臣语气中的自信感染了,何况他们没有其它的出路。
仅仅从贵族嘴里得到的信息是远远不够的,许进臣第一眼看到他们所谓的是士兵,脑海里就冒出疑问:这是士兵?
眼前的人的确颠覆了他心中的士兵形象:从十二岁到五十岁也就罢了,木棍草叉生锈的武器也没关系,jīng神萎靡,面黄肌瘦他能接受,眼神茫然站成一团没有生机他也能忍受,但是,他们穿的衣服,那是能打仗的么?
穿裤衩的还好,虽然没有防御,起码活动灵活,但是,将长达四五米的布带缠在身上,迎风而立,布带飘飞,这是什么玩意儿?
“那些是贱民,打仗是不能指望他们的。”一个贵族怕许进臣不明白,指着裤衩男说。
“那他们呢?”许进臣指着布带男。
“他们是我们最强的战士,出身惯战的刹帝利种族。”贵族终于将胸脯抬起来,扬眉吐气地说。
许进臣要疯了。
注:
南亚移民的土地分配问题,早期非常宽厚,任何移民都有一百亩土地的无偿分配;后期,随着移民增多,以及大地主集团的介入,可分配土地越来越少;殖民zhèng fǔ为了保持移民的流入,硬xìng规定百亩土地分配权绝不动摇,但无法控制土地分配中的人为cāo作,移民得到的土地越来越贫瘠荒凉,甚至很多移民得到的份地处于野蛮人活动区域,这些野蛮人虽然不像印第安人一样喜欢剥人头皮,却喜欢砍人脑袋当装饰品。
为了对抗野蛮人,移民们要么依附于大地主大商人,要么依附于其它移民家族,部分移民也组成dú lì的移民联合体,决策系统大致相当于长老制度或者共和制度。
不论是地主商人集团还是移民集团,他们在某种程度上都是dú lì的存在,拥有私人武装,有时候也会与周边的土著开战,殖民zhèng fǔ不得不向土著发放明国国旗,证明这些土著是受明国保护的,但这并不能遏制部分利益集团的铤而走险。因为利益关系,殖民zhèng fǔ和各利益集团的关系虽然谈不上恶劣,但也谈不上友好,互相牵制而已。
殖民zhèng fǔ的主要收入是附属地区的朝贡,而不是来自移民的税收,为了维持与莫卧尔长期作战的经费,殖民zhèng fǔ不断加强对附属地区(包括孟加拉王国)的压榨,导致殖民zhèng fǔ控制地区反抗不断,殖民军力量大量损耗在各地的防御上。另一方面,移民(集团)为了得到更多利益,在殖民zhèng fǔ中贿赂安插代理人,影响殖民zhèng fǔ的决策。明军作为移民(集团)和殖民zhèng fǔ的中间力量,同时又受到双方的控制(军饷和兵员),移民(集团),明军,殖民zhèng fǔ,三者因为利益的关系,形成了一个复杂的关系网。
关于奥德百万大军的问题,奥德当时的人口大约是五百万到八百万,理论上是不可能征集百万人的,但是,贵族制度的一个优点体现出来了:贵族们为了保家卫国,将自己领地的农民全部武装起来,虽然垃圾了些,但总能当炮灰。中世纪的欧洲(直到殖民时代),一个王国能够征集十万大军是很恐怖的事情(包括法国),但是,如果把贵族全部动员起来(当然,这是不可能的,贵族只在理论上服从国王,帮国王打仗,国王要掏钱的),入侵者就会明白什么叫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中世纪时期,几乎每个稍大的村子都有骑士和城堡!当年蒙古大军进入多瑙河地区,拔都(?)眼见满地的堡垒(贵族骑士修建堡垒除了气派,也为了跟国王叫板),头晕了,只好转向攻打俄罗斯。
奥德王国的贵族武装没能抗住莫卧尔的进攻,主要原因是奥德的封建制度太短暂,贵族还没有形成城堡时代的城堡意识,另外,欧洲中世纪的贵族制度是深入人心的,而奥德王国的贵族的威信还不足以让领地内的人民(家将?侍从?)为他们拼死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