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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十天时间,许进臣完成对卫队、驻军、数千土着指挥权的控制和整编,工作量甚至超过了远征军刚征服孟加拉时担任参谋,至少那时候还有十几个同僚分担资料整理、分析、谋划的辛劳,而此刻,他不仅要单独完成全部谋划,还要dú lì身体力行!
他唯一能够依靠的是剑兰,土匪和移民并不具备谋划能力,而他无法信任前卫队的卫兵,从他以往的经验,他也铁下心要组建一支完全只属于他的军队,免得到时候像蒙奇一样,每次辛劳的成果被一纸调令夺走,总是为人作嫁!达卡城发生的一切更让许进臣很难相信身边的人,对剑兰的信任,如果深究他的内心深处,则最大的可能是因为剑兰终究是个女人,不可能对他造成实质xìng的威胁。
许进臣不否认历史上有一个武则天,但他始终认为,对付女人的方法最简单并且总是最有效。他的眼睛里燃烧的是痴狂的火焰,比英雄的信仰坚定,比枭雄的狂傲直接,他的心里只燃烧着一个执念:死亡,或者重生!
许进臣的变化让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士兵,移民,甚至他身边的女人都感觉到了恐惧。四丫在他面前回复了多少年前战战兢兢的女仆身份,肖凤芷感觉身边的男人成为嗜血的陌生人,许进臣偶尔用搂抱表现他的亲密,她感觉他的双手就像是两条毒蛇,冰冷而邪气,她从他的眼睛里,几乎看不到一点人气,漆黑,空洞,没有光泽,没有任何感情的因素!
“你不想这样的,不是吗?”某天,肖凤芷鼓足勇气说,“除了战争,还有点别的。”
“我只有一个想法,我不会认输,就算不能打败眼前的敌人,我也要让他们记住,我是他们的噩梦!这里,除了你和四丫,所有人,为了这个目的,我都可以让他们去死!”
“你已经是我的噩梦了。”肖凤芷心里说,她忽然感觉到更大的恐惧,战栗几乎让她一把推开身边的人。她想起了历史上很多的名人,为了为了保住城防,对抗北方蛮族的残酷入侵,粮草用尽,这些名人首先牺牲自己的妻女,给自己的部下充饥!许进臣那句“除了她和四丫都可以牺牲”的话,她无心倾听也无心理解,现在许进臣给她的感觉就是那样的名人!
许进臣搂着肖凤芷,眼睛却看向乌沉沉的天空,他没有发觉怀抱中的人脸sè苍白,身体在瑟瑟发抖。
剑兰几乎成为许进臣的刽子手,土着的散漫作风和胆小怕事根本不适合训练成为军人,许进臣现在已经将他所知道的所有最残酷的练兵方式用上了,每天死于训练和因“消极训练”被处死的土着超过了一百人!
她进来是要报告土着兵的训练已经完成预期目的,却意外发现了眼前几乎诡异的画面:瑟瑟发抖的女人和眼神空洞的男人,虽然他们看上去面容俊秀,却怪异地让她想起了土着神话中某个画面:凶残的阿修罗搂着贡献给他的牺牲!
努力忍住心中的不适,她轻声咳嗽了一声,直到让她都无法直面的眼眸盯着她,许久,她才听到一个yīn沉的声音:“准备好了?”
眼前的许进臣像漆黑的山峰压在阿加塔拉每个人的心上,所有人的神经被他的那空洞的眼神,yīn沉的言语绷的紧紧的,所有人都在卖力地完成他的每一个任务,与其说是出于爱戴或者荣誉,倒不如说,他们仅仅不希望在许进臣身边多呆一分钟,哪怕只是接受他的一番教导。
土着训练好了,只用了五天。五天时间,剑兰和她领导的驻兵营几乎将恐惧的种子种入了土着的潜意识,剑兰甚至怀疑,如果此时有人命令这些土着集体自杀,这些人也会懵懂地全部照搬。
恐惧磨掉了灵魂,现在,剩下的一千多个土着不过是一群受人cāo控的杀戮木偶。
“训练第四天发生土着暴乱,暴乱被及时镇压,一百七十人死亡,依照你的吩咐,为首的三百四十二人被钉在十字架上。”
剑兰斟酌一番言辞,“我们得到了一千多个死士。”
许进臣点点头,将肖凤芷推在一边,跟着剑兰检阅自己的仆从军,沿途见到的几个孟加拉王侯的鞠躬几乎将自己匍匐在地。剑兰看向他们的眼神有一丝怜悯,但许进臣视而不见。
剑兰吹响哨子,不到一分钟,一千多人聚集起来,参差不齐地排列好,校场四面,荷枪实弹的卫兵和驻兵随时做好shè杀的准备。
“出列一百人。”许进臣命令。
土着人群中sāo动了一番,但没有任何人声,仿佛两千人不存在一样。
半分钟,土着群落前站出了一小群人。
“统计人数。”
剑兰将马鞭在手上颠了颠,立刻有几个驻兵跑过去,用手上的荆棘抽打站出来的人,让他们二十人一排站好。
多出来二十六个人。
许进臣命令选出来的一百人将钉在十字架上的人取下来,这些人被钉了一天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夜,但还没有断气,只有下意识地抽搐,每次抽搐伴随全身肌肉的抖动,正合他们呼吸的频率。
“你们每个人都应该被杀死!”许进臣走过去,拔出剑随便砍死了一个人,“但我给你们三个选择:要么被莫卧尔人抓住,像这些人一样被钉死;要么被我抓住,像这些人一样被钉死;要么,砍死一个莫卧尔人,拿他的人头请求我的宽恕。”
翻译将许进臣的话说出来,土着麻木恐惧苍白的脸sè出现了一点希望的红晕。
许进臣回到台上,示意两个移民抬上来两口箱子,用剑把箱子劈开,他抓起箱子里的东西向土着人群扔过去。
金块,银块将不少土着砸的鼻青脸肿,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敢动,这几天,明军给他们的其中一个训练项目是:站好,动一下立刻处死。明军给他们吃的很好,他们一辈子估计都没有吃的这么好过,所以,现在,他们站的很稳了,像木桩一样。
驻兵在剑兰的交代下会经常在土着行列中穿行,他们其实不管土着有没有动过,他们真实的任务是将病弱的人选出来,以“动了”的罪名处死——这是这个训练的主要目的,也更大地震慑了这些懦弱的土着。
土着大约三十个人一个监管,监管也是土着中死的最快的,只有六个幸运的家伙被许进臣亲自召见,然后,他们成为了土着头子。土着的历史对许进臣的眼光很是赞赏,因为这六个人最后有两个人活下来,都成为土着军的“名将”,尤其是,他们的后代有三个人成为南亚dú lì后三个国家的国王。
实际上,许进臣根本没有花费任何jīng力挑选仆从军的指挥官,土兵在他眼里仅仅是“可再生消耗品”而已。
这六个人在后来的战争中取得的名声,此时的许进臣当然不知道,这六个人他也不指望他们有什么能耐,他们的任务就是站在许进臣安排给他们的位置上,带领一群土着让人屠杀——能够拉几个垫背的当然更好。
“这些金子,银子,以后都是你们的,砍下一个莫卧尔人的脑袋,你们的未来就改变了,你们不用死,你们能发财。”
许进臣挥挥手,不一会儿,十几个卫兵押解着六个孟加拉国王的嫔妃上来。
指着几个不幸的王妃,许进臣命令多出来的二十六个人“你们,把她们的衣服扒了,谁手上最后没有他们身上的布料,立刻处死!”
孟加拉的等级制度虽不如其它地方,但是,等级制度仍然深入人心,二十六个人都犹豫起来。
“处死!”
立刻一个小队的卫兵走过去,用匕首将这二十六个人的喉管割开,鲜血狂飙中,这些人捂着喉咙满场乱蹦,不到一分钟就倒在地上抽搐。
“现在轮到你们决定了。”许进臣指着一百个人。
这些人没有再犹豫了,校场上立刻回荡着女人的尖叫,不仅女人的衣服被他们扒光了,十几个土着男人的衣服都被扒光了,混乱中,他们几乎是碰到衣服就连抢带撕,恐惧让他们根本不懂得分别目标了。
十分钟后,剑兰吹口哨,但她没能把口哨吹响,只好请锁欢代劳,锁欢拿到哨子一阵干呕,连忙交给旁边的一个土匪,土匪捧着哨子发呆。
许进臣的脸sè更yīn沉了,旁边一个卫兵(新)营官急忙抢过去吹起来,土着立刻停下追逐,只有少数几个人哭号着去抢夺别人手上的衣服。
地上,六个王妃已经被一百个抢夺衣服的土着踩的肠穿肚烂,一个急疯的土着还趴在某具尸体上扣人皮,仿佛那也是一件衣服似的,另外也就十几个土兵在激烈的抢夺中被疯狂的同伙打死。
场面的血腥土着们已经习惯了,最大的反应也仅仅是嘴巴哆嗦了一阵,他们仍然保持着站姿,虽然佝偻驼背的样子一大堆。
许进臣将抢衣服剩下的八十四个土着编为军法队,并指派了十个卫兵担任他们的长官,他们具体的职责就是在rì后担任土兵的督战队。
剩下的近千土兵也被分成组建成六个营,指派给六个土着监管带领,许进臣还耐心地从每个土兵营挑选了十个士兵,这十个士兵不仅是监管(管带)的卫兵,也负责保管他们战后将要分到的金银。
“你们六个,我给予你们大明帝国公民权,从此,你们的地位和明军士兵均等,战胜莫卧尔人,我保证你们会得到你们梦想不到的权利。不仅你们现在指挥的土兵将永久属于你,以后,我将给予你们更多的土兵。”解散队伍,许进臣特别召集六个监管,给他们配发了明军的制服和佩剑,大是勉励一番,并做出了若干保证。
“该做的准备已经做完了。”许进臣当晚召集自己的追随者,以及驻兵和卫兵的营官们。现在,他手上共有四支武装力量:作为消耗品的一千土兵;作为主力的五百驻兵;作为突击力量的八百卫兵;以及作为全军后备力量的移民武装。
没有征求任何人的意见,许进臣对着地图描出了攻击路线和进军路线,他斩钉截铁的坚定让所有人都认为他已经成竹在胸。
“谁能知道,其实我一点信心都没有?”许进臣站在堡垒顶上,遥望连绵数里的莫卧尔大营的火光,心底没有澎湃的热血,没有陌路的凄凉,他觉得,人活着有时候真是无趣。
留下三十几个石珠乡民看守堡垒和上百个孟加拉王侯贵族,许进臣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上天裁决,如果明军战败,堡垒里的孟加拉人会被全部处死,而他的妻妾则会被他委托的族人带回家乡——这是他设定的唯一退路。
大军撤退的那段时间里,思维上的狂热和混乱让他的心思完全不在家庭问题上,以至于他忘记将自己的妻妾送离城市了,肖凤芷和四丫则觉得许进臣的状况需要照顾,送走了孩子后她们都毫不犹豫地选择留下。
她们的存在让许进臣感到了很大的压力,他到底不愿意自己的妻妾落入莫卧尔人之手,也不愿意让她们看到自己惨死在战场上,这大约也是他奋战下去的jīng神寄托,否则,他宁愿选择率领剩下的士兵像莽夫一样地战死。
这里是大片的山区,连绵的土山在持续的暴雨下处处泥泞,这样的情形让三王子完全没有勇气发起进攻,他将一万莫卧尔军分成两部分驻扎在互为犄角的两座小山上,就像螃蟹的两只大螯,隐隐对着十里之外的明军堡垒。其它两万大军铺开在两山之间的山坡上,哨岗,据点修建了一大堆。
王子相信,如果他不主动进攻,最先沉不住气的也是明国人。阿尔塔拉的明军堡垒坐落在一片平地上,明军不可能有勇气在这样易攻难守的地形上防守;如果明军选择避战,撤离堡垒,则他们将不可避免地将他们的侧翼暴露在莫卧尔军的进攻之下;他不认为明军会向东面进军,茫茫丛林的疾病和虫豸足够吞没他们,明军撤退到这里也绝对不是为了逃进丛林。
如果不是吃过许进臣的苦头,王子绝对会认为这是许进臣出昏招将明军带进死路,从缴获的部分文件,以及审问战俘得知,这里没有任何目标值得许进臣行军数百里。唯一的价值就是,他能在这里布置一个致莫卧尔军于死地的圈套,但王子怎么也想不到,依靠不到一千多人的明军,用什么办法击败他的三万大军。
莫卧尔王朝连遭败绩,王朝免不了从各方面了解自己的对手,反而是不将莫卧尔放在眼里的南亚远征军很少关心莫卧尔的现状,他们甚至不知道莫卧尔到底有多少军队!明军在南亚的活动,考虑最多的不是军事问题,因为莫卧尔从来没有被明国看成是一个对手。
三王子熟悉明军在南亚的全部活动,包括边军和拓荒者的存在,这些边缘的明国势力,莫卧尔王朝内部已经决定选择xìng漠视,莫卧尔王朝真正控制的地域实际上也仅止于印度河和恒河流域,德干高原还有大片土地有待他们征服。莫卧尔人也不认为这些隶属明国的边缘势力足够威胁到他们的安全。
如果不是许进臣在达卡城外的突袭狠狠羞辱了三王子一番,三王子已经不打算将这场战争进行下去了,孟加拉已经重新占领,明国的大军已经撤离,他们已经大获全胜。即使没有孟加拉国王的投降,要接管没有任何实质xìng反抗力量的孟加拉,也只是多费一点时间和jīng力而已。
三王子的谋臣提出建议说,莫卧尔应该派人与这支残存明军和谈,如果明军交出国王,割让一块领土也算不了什么,反正孟加拉的jīng华部分都已经在莫卧尔的掌控之下。
“我们绝不能放过眼前的敌人,一时的贪图省事往往会让人觉得软弱可欺,即使最后我们还是要划出一块地方收留他们,也必须在彻底击败他们之后。”回想了这支军队的怪异之处,三王子忍不住给出自己的评价,“不能放过他们,不仅是为了表明我们的态度,也是因为,他们是一支攻击xìng的军队,对抗不仅仅是为了自保。”
王子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明军撤退至此是为了表明一个态度:奋战到底。阿尔塔拉的地理环境决定了,明军要获得生机只有拼死作战,撤退到其它任何地方,不论是南方还是北方,明军都会因为有了退路而可能临阵退缩,但这里,他们别无选择。
“破釜沉舟?”三王子想起来这个成语。
“加强戒备!”想到这个可能,王子命令自己的部将,“也许,这几天明军就会发起反攻。”
“恶劣的环境对训练有素的军队有利。”王子喃喃说,忽然有些后悔自己追的太急了。
王子驻兵阵线上有一个小小的突出部,那是一个略微靠前的山坡,山坡面向明军堡垒的一面平缓,并逐步延伸至莫卧尔军左翼。山坡的其它面,则是陡峭的土壁,不利于右翼的支援。但地利优势并不明显,因为山坡坡面太小,只够展开两三百人,从这里一直延伸的山脊狭长,不利于任何一方集中兵力,双方唯有将军队不断填入,属于“狭路相逢”的地形。
以明军的骁勇,“狭路相逢”的地形对明军有利,他们有很大可能冲上山坡,并沿着山脊攻击他的左翼,以明军的战力,也能够不断推进,并且有一定可能击溃莫卧尔左翼。这样,他们有三成机会赢得全面胜利,八成机会成功脱困——一切取决于明军在进攻中付出的代价。
但时间对莫卧尔军有利,王子有意把山坡布置成陷阱,中部散兵大多布置在山坡后面而不是前面,在明军进攻他的左翼的同时,他的右翼和中线兵力将从其它三面完成对明军的包围,两头夹击,全歼对手,一劳永逸。
所以,对于明军来说,突出的山坡既是个机会,也是个陷阱。
王子认为明军将领能看出他的意图,他的王子大旗飘扬在左翼的山顶,他相信,明军一定会压上全部赌本,因为明军不赌这次,就没有机会再赌了。
“明军将领会鼓励他的士兵发起决死突击,那个词叫什么?豕突狼奔?”
=============再次声明:不保证定期更新,保证全本(第七卷没有战争,只有政治斗争,省略,和已发大纲不同,不用担心透局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