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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癌是一种十分常见的恶性肿瘤之一, 死亡率高, 当临床症状明显时, 病变多已属晚期。
陆父就是这种情况,他之前一段时间就经常胃疼没食欲, 但因为年轻时应酬喝酒喝到胃出血,所以对一些胃癌的前兆只以为是此前落下的病根, 并没有太放在心上。直到一个月前胃疼了几天都没好, 连带着两腿也又酸又胀,在家庭医生的建议下进医院检查,才查出了胃癌晚期,并且癌细胞已经扩散了。
陆父在医院捱了将近两个月, 他撑过了手术,为了陆丹青而极尽所能地坚持着。但一个晚上时陆丹青被挣扎的陆父吵醒, 他第一时间按铃叫来了医生护士, 却没能挽救他的生命。
最后的弥留之际, 陆父戴着氧气罩, 身上连接着各种仪器,他握着陆丹青的手,骨瘦如柴的手指在上面掐出白痕,他煞白的嘴唇抖动着,却只能发出‘赫赫’的吸气声, 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很疼, 腹部的剧烈疼痛让陆父浑身都跟着痉挛起来, 陆丹青感觉得出来他的痛苦。
“爸, 我在,我在这里。”陆丹青用力地反握住他的手,“你放心,我会好好的,陆氏也会好好的。爸你放心。”
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声响,陆丹青偏头看了眼屏幕上直线,站起身,走出了病房。
方才给他们让出独处空间的医护人员再次潮水般涌入,主治医生记录下时间,宣告死亡。
陆父的葬礼在三天后。
陆丹青搬回了陆家,先前在医院时严凛一直陪着他,但回家后陆沉是肯定不可能让他进家门的,所以两人只能分开。
严凛很担心他,现在偌大个陆宅就剩陆沉和陆丹青,真要出点什么事谁也帮不上忙。
“不会的,阿凛。”陆丹青抱着他,“父亲刚刚去世,所有人都盯着陆家,哥不敢做什么的。”
严凛低头吻他的唇,紧紧地抱住陆丹青。
“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每天短信联系,知道吗?”
陆丹青点头。
严凛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没了陆父和他在,陆沉俨然把陆家当做了自己的地盘,若不是陆丹青在他面前强势惯了,估计这秒变狼犬的吉娃娃非得给他圈禁在家里不可。
原本保姆是住在陆家的,现在陆沉让她晚上洗碗完后就回去,整天除了工作就是腻着陆丹青。
后来陆怪物烦了,闲得无聊地在家在外作天作地惹是生非,陆沉竟也乖乖跟在他屁股后头收拾残局。
而到了晚上,不管陆丹青去不去他房里都会把自己里里外外洗干净躺床上等艹;有时候陆丹青心情好一些,陆沉就变着法地去勾引他,成功的时候自然爽歪歪,不成功就是被塞上跳.蛋扔房间里自生自灭。
只是他虽然对陆丹青容忍度极高——高到没有上限,但只要陆丹青一去见严凛他就会炸。而且严凛并不是像陆怪物那样孤家寡人一个,他虽然父母早逝,但却有个已经成家了的哥哥。都说长兄如父,严凛父母去世后就剩哥俩相依为命,虽然严凛自己没提过这件事,但陆丹青却知道这是个棘手的问题,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原因而使得无关的人遭殃。
于是他给严凛发了条短信。
【我和陆沉在一起了,不要再来找我。再见,祝好。】
然后拉黑了严凛的手机号和一切社交账号。
做完这些后,陆怪物扔开手机靠在床头,身边趴着小茶和魏燃。他微微阖眼,想着这个闹剧也是时候该收场了。
魏燃问他要带谁走,陆丹青想了想,说:“严凛。”
“为什么?我觉得……陆沉也挺符合要求。”
陆怪物摇头,青葱般的指尖轻轻揉捏着小茶的耳朵,舒服得它拉长了声音喵呜喵呜地叫着。
“佛说人间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恨,求不得,五阴炽盛。”
“严凛这孩子,乖得惹人心疼。陆沉……我倒是喜欢他的性格,喜欢并且兴趣,他擅蛰伏擅隐藏,该是有大成就的,他的人生不该拴死在我身上。”
魏燃一愣:“大人,您是想……”
“爱别离,怨憎恨,求不得。人间至苦。”
“我很好奇,他能熬到第几重。”
******
严凛是个实心眼的,在收到短信的隔天就避过门口的保安翻墙进了陆家大门,然后用抓钩扣住窗沿攀上陆丹青房间的窗口,撬开锁头溜进房间。
彼时陆丹青刚洗完澡披着浴袍出来,腰带都还没系上,房间里突然出现的人把他吓了一跳。
“阿凛?”陆丹青睁圆了眼,“你怎么进来的?你……”他往窗户看了一眼,发现了被破坏的锁头。
严凛怔怔地看着他,陆丹青衣襟大敞,光洁白皙的胸膛上赫然是几枚显眼的吻痕,蔷薇色的暧昧痕迹顺着小腹蔓延至敏感的大腿内侧。陆丹青注意到他的目光,便低头拢了拢浴袍,系上腰带。
“丹青,”严凛走到他面前,声音涩然,“我很想你。”
“我……”陆丹青抿唇,“我要说的,都在那条短信里说清楚了。”
严凛不信,他问:“是不是陆沉和你说了什么?”
“没有。”
严凛执拗道:“不可能。”他望着陆丹青,忽然便笑了,“知道吗,你现在的表情就和之前和我说‘这是最后一个冰淇淋’的时候一模一样。”
陆丹青一懵,而后很快想起来自己仗着妖魔体质没那么容易生病——真生病了也是他故意的——所以每次吃冰淇淋都是三个打底。
严凛抬手摸他的脸,声音温柔:“你每次撒谎的时候,总是不爱看我的眼睛。”
陆丹青闷闷地别过脸,严凛拉着他到床上坐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丹青,你不能就用那么个理由把我推开。”
陆丹青叹气:“真的没什么。我只是……有些担心,阿凛,你不该再牵扯进来。”
“牵扯进什么,你和陆沉?”严凛说,“你是不是怕他用我哥哥一家人来威胁我?”
陆丹青不说话,严凛知道自己说中了,他凑过去亲吻陆丹青的嘴唇,将他抱在怀里。
“这些是我该考虑的事情,丹青,你不用想那么多。”
“我……阿凛,我只是不想给你添麻烦。”陆丹青小声说。
“我知道。”
严凛拥紧他,心疼得无以复加。
“这不是添麻烦,阿青,所有有关你的事情,对我来说都不是麻烦。”他退开稍许,看着陆丹青的眼睛,“我们出国去,好不好?或者去远一些的省份,离开这里,就我们两个人。”
“可是你哥哥……”
“我也是有朋友的,别担心。”严凛听出他话里的软意,心中顿时放松不少,亲昵地捏捏他的鼻尖,“我的伤因为救一个战友才留下的,那次是场边境任务,他也是第一次面对那种环境,心理素质不过关差点出事,被我救下来了。他叫王挺,爷爷曾做过首长,你应该有些印象。”
陆丹青确实记得这人,上层圈子的公子哥愿意当兵吃苦的可不多,更不用说熬到特种部队了,王挺是独一份儿的。
“我因伤退役后,王挺特意请人联系到相熟的医院帮我复诊,说欠我一次人情,我想这次应该派得上用场。”
这个是挺不错,要说陆沉针对严凛王挺可能保不住,但严凛的兄长一家毕竟是无辜,他们的儿子甚至才刚满周岁,为难他们道理情义上都说不过去。
陆丹青沉默了一会儿,正要说什么的时候楼下却传来了大门开合的声音,想来应该是陆沉回来了。他推了推严凛:“你先回去,我们过后再联系,出去时小心点。”
严凛不舍地亲了亲他的额头,最后才在陆丹青的一再催促下翻窗跳了出来。小两层楼的高度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一跃而下后翻了个跟头便稳稳落地,借着植被的掩护消失在夜色中。
陆丹青关上窗户,顺着楼梯走到客厅。
是陆沉回来了,身上带着酒气,眼神勉强还算清醒。他看见陆丹青走近,起身跌跌撞撞地就朝他走去,被陆怪物伸手接住。
“喝了多少?”
“没……没多少……”
陆沉嘟囔,虽然陆丹青喜欢喝酒也很能喝酒,但却不喜欢亲近的人身上有过重的酒味,所以他不敢多喝。
他微微阖眼,放松了力道靠在陆丹青身上,他喜欢这种感觉,家里亮着灯,有他爱的人在等候他,仿佛生活从此就有了盼头。
陆丹青把他放到沙发上:“有酒味,先去洗澡再来碰我。”
“好。”
陆沉乖乖地应了一声,在他颈窝蹭了一下后往楼上走去。
半小时后,陆沉带着一身水汽晃晃悠悠地走下来,陆丹青正窝在沙发上挖冰淇淋,他买的是一大桶,足足有肯德基全家桶这么大,一桶顶十多个冰淇淋的量,每次吃都是半桶打底。
陆沉在他旁边坐下,把冰淇淋桶拿开,自己躺在陆丹青大腿上,然后再把冰淇淋桶捧着。
他看了眼白色的冰淇淋,香草味的,应该还挺甜。于是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咖啡味的糖果放进嘴里,在陆丹青低头的时候用牙齿叼着给他看了一眼,含糊不清地说:“中和一下?”
咖啡淡淡的苦涩和香草的甘甜混合在一起,陆丹青满足地眯起眼,用舌头把糖果勾进自己嘴里,然后直起身接着吃冰淇淋。
陆沉舔了舔嘴唇,哑声道:“我以为你不喜欢吃太甜的冰淇淋。”
“巧克力味的卖完了。”说到这个陆丹青就有些生气,“草莓味的又刚吃完,不想再吃。”
陆沉笑,抬手摸他的脸,说:“我收购了一家做冰淇淋的小工厂……回头把厂长电话给你,你想吃什么口味就和他说,让他去安排。我已经和他说了你喜欢带咖啡味的,应该过几天就会送样品过来,你试试看喜欢哪一种,再让工厂批量生产。”
冰淇淋这种东西就和布丁一样,陆丹青虽然喜欢咖啡味,但要是完全用咖啡去做就会很难吃,所以同样需要技术研发,看另外加什么东西进去调和味道才合适,只是他没想到陆沉会直接买了个工厂下来,毕竟陆氏主营房地产,和食品业一点不沾边。
说归说,陆丹青还是很高兴的,连带着看陆沉的眼神也温柔了下来。
陆沉看出来了,他试探着问道:“后天的舞会……你有舞伴了吗?”
陆丹青轻哼一声:“废话,我像是那种需要为舞伴这个问题担心的人嘛?”
陆沉笑了,轻声说:“是啊……你那么好,所有人都喜欢你。”
他自然是想和陆丹青一起的,只是两个男人跳舞未免太奇怪了些,更不用说他们明面上还是兄弟关系了。现在陆父刚去世不久,所有人都盯着他们兄弟俩看,陆沉喜欢陆丹青,自然是全心全意地对他好。但他同时也很小心地在外人面前把控着这份‘好’的程度,两人不是亲兄弟,若是表现得过火了些,再加上陆丹青那张脸,不知道会有多少不好听的谣言传出来。
陆沉当然想和陆丹青牵着手光明正大地走出去,但是不行——最起码现在还不行。他爱他,他要给陆丹青最好的一切,绝不会容许任何人以任何理由轻视和诋毁他。
陆沉坐起身来,“跳舞吗?”
陆丹青挑眉:“现在。”
“嗯。”
“华尔兹?”
“都可以。”
陆丹青说:“那你跳女步。”
陆沉顺从地应下:“好。”
两人回房间换上礼服,陆沉把小音箱和笔记本连接上后搬到客厅,放上一首小约翰·施特劳斯的《维也纳森林圆舞曲》,抒情流畅的曲调中包含了大提琴浑厚的音调、圆号美丽的牧歌和长笛玲珑的装饰音节,仿佛晨曦透过浓雾照进森林,伴随着鸟儿们婉转的轻鸣,轻柔而华美,优雅动人。
陆丹青揽住陆沉的腰,他没想到对方的女步竟然这么熟练,不由调笑道:“是不是为了和我跳才去练的?”
“当然……学了两天。”陆沉靠在陆丹青肩上,“只是可惜不能和你一起开舞。”
陆丹青低笑,偏过头轻吻他的耳廓。
陆沉的呼吸声骤然粗重了起来,他与陆丹青更贴近了一些,难耐地磨蹭着。
陆丹青将他推到在沙发上,陆沉急切地扯开他的衣服,陆怪物按住他的手:“轻一些,后天还要穿。”
“再买新的。”陆沉仰头吻他,抬腿勾上他的腰,“快……嗯……快点……”
陆丹青脱下他的衬衫,将陆沉的手反绑在背后,将人翻了个身让他跪趴着。
陆沉一直不喜欢背对着陆丹青,这让他很没安全感,便努力往后靠想要离他近一些,两手慌乱地抓着。
“丹……唔……丹青……”
“我在。”陆丹青握住他的手,一边给他脱裤子。
陆沉张了张口,带着几分祈求意味地说道:“你……你要一直在,好不好?”
身后没有回应,陆沉登时就慌了起来,挣扎着要转身,随后便被那人自身后抱住了。
他听到一个字。
“好。”
……
清洗后,陆丹青把陆沉抱回床上,他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当然,说是昏也许更恰当。
陆丹青躺在他身边,靠坐着床头发短信给严凛。
【我们去y省吧,我想看看那里的苗寨,具体事宜你安排就好。】
严凛秒回:【好,保持联系。】
五天后,陆丹青和严凛坐上去机场的车,他只带了必要的证件和银.行.卡,一身轻松地出了门。
他们走的时候是早上六点半,车辆稀少,然而他们才走了路程的不到一半时却发现后面有别的车在跟踪。是严凛先发现的,陆丹青瞥见他不时看着后视镜的眼神也跟着转头去看,是两辆黑色奥迪。
手机随后响了起来,陆丹青低头看了眼屏幕,是陆沉。
严凛冲他摇头,陆丹青顿了顿,还是接起电话。
“丹青!”另一头陆沉的声音说是嘶吼也不为过,因电流而失真的声音在耳边擂鼓般炸响,“你说了会一直在的,你答应过我的!陆丹青,你答应过我的!!”
陆丹青一言不发地挂了电话,后面两辆车慢慢加速,有要将他们逼停的架势。严凛转头对他说:“系好安全带,坐稳了。”
陆丹青照做,随后侧头看着严凛,他神色冷肃,目视前方,两手牢牢地把着方向盘,半刻也不敢松懈。
在市里飙车很危险,尤其是现在已经七点了,外出上班的行人和车辆很多。
他们来到一个十字路口,严凛踩着绿灯转黄灯的点加速冲了过去,想用红灯把后面两辆车卡下来,却不想右边路口忽然歪歪扭扭地窜过来一辆拉着数根粗壮圆木的大货车,好像是有车轮破胎了,整辆车径直倾斜着向他们倒来。
严凛避之不及,眼看着车头就要撞上去,他只能下意识地往右猛打方向盘,用驾驶室的一侧迎了上去,然后扑向副驾驶把陆丹青死死抱在怀里护住。
耳边传来轰隆巨响,坚实的车顶仅是瞬间就被压变了形,重重地撞在严凛背上,脏器受到压迫的痛楚让他哇啦吐出一大口血。
外面路人的尖叫声和汽车的鸣笛声响成一片,陆丹青用右手轻抚着他的头顶让他昏睡过去,左手探入严凛的胸腔将魂魄抓取出来。这次他没有等魂魄成型回神,而是直接取了精魄后就塞了回去,然后对魏燃说道:“报警,叫救护车,组织民众救援。”
严凛的精魄是淡青色的,带着薄荷的凉意和甘甜,陆丹青放在鼻尖轻嗅了一会儿,然后张嘴吃了下去。
“魏燃,一会儿记得跟去医院把原身的魂魄放进去,看护好严凛。”
“小茶,我先走了,你和魏燃留在这里善后。”
****** 【以下提到的陆丹青为原身,非陆怪物本尊】******
陆丹青醒来的时候是在五天后,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陆沉。
鼻间是医院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陆丹青茫然地眨了眨眼,随后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紧紧握住了。
“丹青,丹青,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哪里疼?”
陆沉的声音紧张而急切,是陆丹青从未见过的关心之意,他有些意外地看着他,问:“哥……?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在医院?”
陆丹青的称呼令陆沉一愣,他低头重新审视着自己的弟弟,虽然还是那张脸,但是……不一样,他的陆丹青不是这样的。
这个认知让陆沉忍不住慌张起来,他抿了抿唇,说:“你和严凛去机场的路上出了车祸。”
陆丹青更懵了:“严凛?那是谁,为什么我要和他去机场?”
这句话让陆沉的脸色彻底变得铁青,他安静下来,盯着陆丹青的目光让他忍不住畏惧地往被子里缩了缩,怯怯地看着陆沉。
“哥——”
“认不认识这个?”陆沉举起手,给他看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
“戒指……?你结——”
陆丹青话还没说完陆沉唰的一声站起来,面无表情地摔门离开。
门外,有助理小跑着向他跑来,说:“陆总,那位姓严的病人也醒了,医生说恢复得很好。但可能是因为脑震荡而失忆了,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我说了陆二少的名字,他也不记得了。但是似乎有些痛苦的样子,想了一会儿就头疼起来,我就没再问什么。”
陆沉嗯了一声,“他家人来了没有。”
“来了,是严先生的哥哥,正陪着他。”
“跟他哥哥说,医疗费我垫了,等痊愈后就让他们把人领走,不要缠上陆家。”
“是,我明白。”
助理走后,陆沉又回头看了眼陆丹青的病房,转头去了精神科。
***三天后***
陆沉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他已经三天三夜没睡了,右边的电脑屏幕上是病房的监控,面前则是一堆关于人格分裂的书籍和医院精神科医生提供的资料。
他盘腿坐在散落一地的书籍资料中间,胡子拉碴两眼赤红的模样在液晶屏幕微弱灯光的映照下更显惨白阴森。
这三天里,陆沉白天用来查资料,晚上就用来看陆丹青病房的监视录像,希望能发现些什么。但很不幸的是结果并不如他所愿,陆丹青还是那张脸,还是那具身体,却已经不再是他认识的那个男人。
陆沉将这件事反复想了很多次,之前那个人告诉他他是魔鬼,但两人相处的时候却并未表现出什么超出常人的行为,除了敏捷的行动力与强健的力量以外无任何异常。
于是他便忍不住想,也许那个男人并不是什么魔鬼,而是陆丹青分裂出来的保护型人格,所以才更为强势一些,而什么魔鬼……也只是隐瞒他精神疾病的托词罢了。
有了这个猜想后,陆沉第一时间咨询了各大医院的精神科医师,得到的都是肯定的答案——双重人格就是这样神奇,次人格完全有可能拥有自己独立的人生,所以做到主人格做不到的事也很正常。
所以……如果,如果他能把那个强势冷硬的次人格给逼出来……
陆沉深吸了一口气,给与陆父相熟的某家私立医院的院长打去电话。
“赵叔叔,你好,我是陆沉。”
“我觉得丹青有些不对劲……我怀疑他可能是精神分裂,能不能约个时间见一面,详细聊一聊?”
“你说丹青……?不,他不知道,我也没告诉他。我不希望这件事外传,所以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派几个医师专门负责他的病况,等他伤好出院后我会另外租房子给他住,以后就在那里会诊。”
“好……明天下午三点是吗,好,我知道,麻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