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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城之外
一众锦衣卫伴随着前面领先众人一段距离的朱凌,浩浩荡荡的一干人策马卷起一路飞尘回到宫城外,勒马停下,后面的锦衣卫也当即顿止。
立马扫视四周,未见范景文与倪元璐二人,便是其家人亦不在此地,朱凌立即出声询问。
立即有一名旗校出列,来到朱凌面前,惶恐之意骤升,当即跪下:“愿陛下恕罪,范大学士,与倪尚书方才执意回府,说是此地生寒,他们身子骨扛不住。他们让小的和陛下说,无需遣人前往府上,就算是陛下亲临也不回踏出府中一步。”
“陛下,不然臣派人?”王国兴敏锐注意到朱凌表情不悦,试探性地问道。
“不用,他们既然无心离开京师,就随他们,倒也是朝廷的肱骨之臣,也不必对他们太过苛刻。”朱凌虽是不悦,却并未处置二人冒犯之罪。
明末为国为民的大臣,也仅有这几人了,再杀,也难怪大明气数已尽。
有此事发生,许是这些大臣们对自己的印象尚未改变,怕是仍然认为陛下从未改变那刚愎自用的性子,换句话说,更是惶恐二人眼中陛下的反复无常。
也难怪,崇祯在位十七年,屡次更易内阁大学士五十人之多,朝臣被斩亦有十几人,加上本身生性多疑,因他多次下旨扰乱将领用兵策略,最为惨痛的便是锦州一战,孙传庭潼关战败,这两场仗输掉之后,大明覆灭也不过朝夕之间。
送信吴三桂,赎回其父吴襄和妾陈圆圆其意本在让他死守山海关,抵御建奴。若是京营整顿有效,加上京师几万守军,未尝不可与闯贼一战。
此番如设想成功,趁乱从京师撤出,一路直奔天津卫,也无需大船,一些小船即可顺流而下直奔山东,这个时候山东并没有沦陷。
虽说山东总兵在接到自己的谕旨进京勤王后,一直迟迟不动身,好不容易行走了几十里,却称自己脚部受伤无法行走,这般无耻的理由,哪怕是朝中的文臣们听后也觉得极为荒唐可笑。
崇祯无奈,专门派人赏赐二百两银子作为治疗费用,却不曾想此人竟直接选择对下令出兵的谕旨视而不见,到后来去往南京投奔弘光皇帝更是专横跋扈,最终投降清朝却落得个斩首的下场。
朱凌已经做好打算,提前派李若链前往山东吗,控制那里的锦衣卫衙门,当自己一到,便在当天暗杀此人,也算为大明除去一个潜藏着的祸患。
不过现在必须在坚守两日,待吴三桂回信后方能定夺,吴襄和历史上着名的陈圆圆已经在他手中,虽然说不敢确定这吴三桂是否一定会忠诚自己,但已别无他法。
但凡京营强于闯军,朱凌便可亲率三军出城迎战,只不过,吴襄前几日率领的三大营面对闯军竟然一触即溃,堪称“落地成盒”,这般战绩饶是朱凌有三条命只怕也是自投罗网。
“走了就走了罢,大不了走的时候把你们绑起来便是。”
朱凌随意丢下一句话,便直接甩袖离开,这番言语登时让躬身的锦衣卫听了个仔细,目光一怔,心中也不乏对朱凌的形象有了变化。
陛下何时如此随意?
“陛下,您终于回来了。”此时天色已有些朦胧,寒气是愈来愈甚,没有准备棉衣的周皇后微微有些颤抖,却仍没有抱怨。见朱凌返回,便急忙下了车辇走到身边关心道。
突然,一道紧急军情的报告传到王国兴耳中,立时身躯一震,瞳孔夸张至极限,虽然见陛下与皇后交谈,但是奈何这封军情实在着急,便不顾冒犯之罪快步走至朱凌身后,跪道:“陛下!紧急军情!西直门外似有闯军宫城迹象!请陛下速速定夺!”
西直门?
朱凌还并未与周皇后说说话,瞬间脸色微变,身上汗毛瞬间乍起,李自成的大军出现在了西直门?如此大规模的动静,城上守军如此不紧不慢,若此刻发现大军的踪迹,怕是已经接近城门了,事情突然变得严重起来。
自朝会结束后,一部分的朝臣们在此地汇集已有了几个时辰,自下午时分持续到了傍晚,大部分官吏来时并无车架,渐渐寒意升起,只好用衣物垫底,不顾仪态坐于地上,大部分人也照葫芦画瓢,纷纷坐下,原本一向到了傍晚冷清的宫城门外这时变得有些热闹起来。
不过几个时辰后,几位朝中元老都已离开,却依旧不见陛下踪影,直到此刻陛下赶来,下一秒突闻城外似乎闯军即刻攻城,众人立马骚动了起来。
有些表情惶恐,有的惊怒不已,更多的则是满脸的风轻云淡,他们在得知陛下与那闯贼议和后,心中多次对朱凌此举表示不满,闯贼之所以被称为贼,是因为他们不守仁义,杀戮无常,指望一群贼信守诺言,这倒是陛下的天真了。
因此,听到闯贼似乎有攻城之嫌,也只不过觉得早该如此,议和纯粹只是拖延了一些时间而已,死的早一些或晚一些,在他们看来,并无区别。
“着驸马巩永固接管西直门城防,惠安伯张庆臻掌管阜成门,宣城伯卫时春接手朝阳门,兵部侍郎王家彦掌管德胜门,新乐候刘文柄掌管安定门。”
现在无所谓勋贵,无所谓文臣武将,但凡为大明鞠躬尽瘁之人,应当重视加以提拔,此刻方才感到用人之难,用人之乏,仅凭记忆中那些殉国的大臣,也不过二十多人。
而整个京师,朝臣几百人,其余品阶低者足足几千人,入史书记载区区二十人,可见李自成破城之前便有大批的朝廷官员已对陛下失望透顶,也对自己所学之儒家仁义忘得一干二净,如不是屠戮大臣会遭到其余人强烈反对抵制,更会导致提前的兵变。
那些叛明朝臣,皆应诛杀!
“还有,今晚让锦衣卫的兄弟们辛苦一下,帮城楼上那些兵马司的巡个夜,一旦发现有行踪诡秘之人在城门处有所异动,无需上奏,直接抓人。另外全城继续实行宵禁,分拨一部分兵马司的人每家每户分发食物,食物折价为平时一半,记着,戌时前每家每户必须送到。”
吩咐下去,只觉得脑仁剧痛铺天盖地般袭来,身形立即站不稳,在周皇后的搀扶下缓缓坐到车驾上,王国兴见朱凌身子难受,也不再追问后续事宜,不过事态紧急,便向朱凌示意后立即差人传话去了。
不过也幸好朱凌提前将那二十余人及其家人一众,全部喊来,找人的时候倒也方便多了,只需在人群之中大喊其官职姓名,立即就有人回应。
很快,一干还算是有为国报效的众人,遑论勋贵或者朝臣立即领了口谕便出发,身后也领着几名锦衣卫旗校,陛下亲军随行,足以证明此番任命是陛下之意。
宣城伯卫时春却眉头紧皱,嘴角传来丝丝叹气,王国兴一番好意,便询问:“宣城伯可有疑问?不妨说与在下。”
卫时春见这名新晋指挥使的王国兴上前关心,苦笑了一声,道出实情:“王指挥使有所不知,在下长久没有出任实职,许久府中作乐,虽是心有报国之意,但奈何朝廷能人甚多,也晓得自己并无多少才能堪当大用,陛下突然擢升在下,我定是心情喜悦,但……”
“宣城伯不必如此,可说来听听,我方可与陛下禀明。”
王国兴拱手道,面前此人乃是勋贵,但说是勋贵,其实也不过沾了一个陛下赐的贵字,存了些富贵而已。
以当今文官们对勋戚的打压程度,若论起实权,怕是连一个锦衣卫的千户分量都不足以,也难怪这位宣城伯面露难色,迟迟不肯动身。
“这倒不必,在下只是想问,城楼之上,守城士卒的饷银是否发放?诸如,士气,兵员暂且不谈,若是这饷银迟迟不到,再多再精的兵员也无济于事,前车之鉴,不可不重视。”
卫时春终于将内心难题全盘托出,此番前去接管城门,自然是要一个后勤的保障,而这个保障也不过是关乎士卒们的饷银是否分发,领兵先应安其心,方能领其兵,后能战其胜。
“宣城伯多想了,在下不说,您其实心里也清楚今日发生的事情,那么多的银子没有一两进了陛下的内帑,也没有充了国库,除却与闯贼议和的银两外,其余的都送到京营和城墙上面了,当然在下的衙门,在陛下的允准之下拿了一些。”
王国兴露着笑脸,几句话便安了卫时春不安的心思。
听闻陛下此举竟全是为了大明的军队,如此一来即使军心尚不足以与闯贼一战。但若是守城,则有了些信心,尚不足以一触即溃。
卫时春也方感陛下心意,一时之间不免有些感慨。自陛下登基之日,至现在已有十七载,没日没夜操劳国事,直到如今依然四处奔波,大明若亡,也只是天公作祟,而无陛下半点过错。
眼角似有泪珠挂出,见陛下身体疲惫,他仅向那个方向行了一礼,上马转头便朝朝阳门策马而去,此刻,勋贵不再是勋贵,而是陛下的一把尖刀。
而此刻,刘宗敏率领了三千骑兵也赶到了西直门不过一里之距。
“老子曾经听说书的人满口胡言,说京师的城门有百丈之高,雄壮无比,哪怕是最精锐的元人铁骑来了,都得甘拜下风。我一直不信,既然今天好不容易来了,那老子就想看看,这京师的城墙是不是真的固若金汤!”
“不用攻城,每个人携带弓箭,冲到城下朝上射箭,让咱看看这官军的怂样!兄弟们,给老子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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