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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方露晨曦。
可怜的貂婵因为摸不清6仁的底细,又没能第一时间真正的接近到6仁,再加上6仁那番触及貂婵心底痛处的话,使貂婵这一夜未能安眠,在榻上翻来覆去的直到四更时分才勉勉强强的眯着。就这样在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的虚梦之间,忽然有一阵清亮的笛声传入了貂婵的耳中,本来就不是睡得很踏实的貂婵立刻就被这笛声惊醒,继而便睁开了双眼。
笛声的旋律清宁平和,听在耳中的感觉就有如叶尖晨露顺指而落,清凉泌心。特别是在这景致本来就十分清幽雅致,晨间又带着几分朦胧薄雾的竹林别院,乐增景韵、景添乐意,彼此相辅相成间隐隐然竟会给人几分清逸脱俗、远离尘世的感觉。
听着这笛声,貂婵略感吃惊。歌姬出身的她当然懂音律,只是一直以来她所接触到的都是些偏重于浮华享乐的欢场之乐,真正像现在这种听在耳中颇有意境的清宁之乐,貂婵接触到的可谓少之又少。带着这几分惊呀,貂婵随意的披上了外衣便轻声离房,顺着这笛声一路寻望过去。
很快貂婵便顺着笛声来到了竹林别院的后院花园,而在后院花园的凉亭之中,6仁正半躺半坐的背靠在亭柱上,双目微闭、神情恬静而自然的吹奏着长笛……各位可别以为咱们的路人一号又是在耍什么勾引貂婵的小手段。事实上根本就没那个必要,因为昨日耍宝未果的6仁心中已经拿定了主意,那就是今天晚上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先把貂婵推倒了再说。反正6仁他也“想通”了,貂婵和蔡琰又不是同一类人,蔡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死要面子”的大家闺秀,由于其家世出身的缘故,在心底有着自己的想法,所以才会和6仁“谈判”,希望6仁能不害及她心底最后的自尊底线。
但貂婵是另一回事,她是歌姬出身,虽说名义上是王允的义女,可实际上仍然是没有什么家世可言的。就算有,人王允老先生也挂了,她一个“义女”现在就什么也不是,换言之现在的貂婵就是得靠自身的美貌来混饭吃的女人。既然是这样,那6仁不推倒了再说干嘛?大不了推倒了之后再对貂婵好一点也就ok了……很龌鹾的想法吧?不过可能也很现实。
话不扯远,只说现在的6仁的确是晨间醒来,来后院散步时被竹林别院这清宁雅致的雾景所感染,一时心有感触才引笛而鸣。不过实话实说,6仁现在并不是在用心吹奏,而是以很轻松的心情随意而为,只是这种清宁平和的曲乐恰恰需要的就是这份平静随和的心态。也就是说,6仁在无意之中吹奏出了几分曲中的真韵。
就这样在这清宁的笛声中,貂婵轻而又轻的步入了亭中。或许是貂婵不愿破坏掉这份颇有意境的清宁与飘然,在离6仁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就停了下来,静静的站在那里望定了6仁,细细的品味这曲乐,连大气都不出一下。
一曲吹罢,6仁没有睁开双眼,而是在十分轻松的心情中自顾自的微笑了起来。只是他这一笑却使貂婵呆了一呆,因为6仁的这一笑在貂婵的眼中似乎带着几分孩子般的纯真无邪……可能说这话有些恶心,不过6仁本来就是个心性善良的人,不然他也不会混到今天这个地步。试想一下,当初6仁如果不是不愿看到人们在饥荒之下以人肉为食而向曹操提议屯田,又怎么会被曹操、郭嘉、荀彧一步步的把他的“才能”掘出来?如果不是因为6仁心底的那份善良而驱使他去做一些能够让大家不再饿肚子的事的话,诂计6仁这会儿还在当那个丘中郎将,整日里丘掘墓摸金呢!
却说6仁自顾自的笑完了这一下,缓缓的睁开双眼想起身回房,只是一睁开眼时便猛然觉貂婵就站在他的面前。二人目光交错,6仁在愕然之下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半晌过去才勉强的出声问候道:“早、早啊!昨天睡得还好吗?”
貂婵很平静的稍稍欠身回了一礼,问道:“且容貂婵斗胆问一下,主簿适才吹奏的曲乐是何名目?可否告诉貂婵知晓?”
“哦,是《清平乐》……”
“《清平乐》……”貂婵默念了几遍之后在6仁的面前跪坐了下来,若有所思的道:“貂婵曾听闻说主簿在甄城试行屯田时,曾与婉儿姑娘携手合力,只用两支长笛便镇住了夜乱的营盘。本来貂婵以为那不过是市井好事之徒的夸大传闻,亦或是说主簿其实施用了什么奇门异术才会如此。直至今日有幸能闻得主簿亲奏之曲,貂婵方知传闻非虚。单以此《清平乐》而论,便已能令人心静神宁,忧烦尽消。”
“双笛镇营”可是6仁为数不多的“壮举”之一,现在被貂婵这位大美女当面提起,6仁自然会有几分自得之意。不过还好,现在的6仁比起以前要多出了几分自制之力,这使得他并没有在貂婵的面前失态。总之6仁闻言之后就是低头干笑了几声再伸手抓头道:“其实也没什么的啦!主要还是那个时候夏候元让与韩元嗣对招慕来的屯田流民强逼太过,未能好好安抚才会炸的营。我当时和婉儿也只是试着用比较轻柔抒心的曲乐去驱散流民心中的烦躁之情,好让他们能安静下来而已。说实话,当时我自己的心里可都没底,能真的成功也着实出乎于我的意料之外……不过事后再仔细想想吧,这种事却也是有相近的古例可徇的。”
貂婵闻言大为惊奇的道:“这等事听起来玄而又玄,以常理论之是不会有人信的,为何主簿却说还有古例可徇?”
6仁笑着摆了摆手指头:“当然有。貂婵你可曾听说过楚汉相争之末,垓下一战时韩信的‘四面楚歌’之计?”
貂婵迟疑着点了点头,似懂非懂的道:“听主簿这么一说,貂婵忽然感觉这两者之间好像是有些相似之处。韩信是用哀伤的楚歌来瓦解楚军的斗志,主簿你是用……”
6仁笑着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别说这些了……咦?”
忽然的一声“咦”之后,6仁便瞪大了双眼,上上下下、反反复复的打晾起了貂婵,看着看着吧,嘴巴也是越张越大,神情也是愈的惊呀与愕然。貂婵被闹了个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自己也跟着环视周身上下,但却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的地方……除了穿得少了点之外,只披了一件外衣就出了房嘛!不过总的来说衣着还算是整齐的,并没有什么过份之处。
不解之下貂婵刚想开口询问,6仁却向貂婵招手道:“来来来,坐到我身边来!”
貂婵迟疑了一下之后才在6仁的身边坐了下来,而6仁侧着头又细细的打晾了貂婵许久,用试探的语气轻声问道:“我怎么总感觉现在的你和昨天的你有些不太一样?哦……是了是了,你还没有梳妆吧?”
“哎?”貂婵的俏脸微微一红。她被笛声唤醒之后披了件外衣就出了房,还真没有去梳妆打扮一下。
方欲起身道歉,6仁的手却揽到了貂婵的香肩之上笑道:“真是少见,女孩子一般都要细心的梳妆过才会显得更漂亮,你却是不化什么妆感觉更自然、更美一些。你啊,不适合浓妆艳抹,一点点的淡妆稍稍的点缀一下就行了。
貂婵迟疑道:“真的吗?”
6仁点了点头,心中却被自己刚才的那番话引出了些哲理,轻叹道:“怎么说来着……哦,或许你的妆化得太浓的话,就有如给自己戴上了一个面具,虽然美艳,但也太过虚假。就像昨天你刚来到我身边的时候那样,尽管你一直在笑,可是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不舒服,觉得你根本就是因为被逼无奈而在向我献媚邀宠。可是你现在这样多好?平平淡淡、安安静静,像个好朋友一样坐到我的身边,不带着什么功利之心的和我聊聊天、谈谈心,这样给人的感觉才更真实一些,更舒服一些……说实话,我也更喜欢这样的貂婵。”
一句话使貂婵的脸色顿时一变,却也想起来刚才因为受那《清平乐》的感染,心中没有抱着什么杂念,只是在和6仁聊天。
不过6仁却没有注意到貂婵的脸色微变,揽住貂婵香肩的手臂因为有些“贪得无厌”而揽得更紧了一些,就差没乱摸一气了。再次微闭上双眼,贪婪的闻着貂婵间的香气,6仁微笑了一下又轻叹道:“昨天我做冻米糖给你吃,你真的没能想起什么来吗?”
貂婵摇头,她根本就搞不懂6仁费那么大的劲做冻米糖给她吃到底是想干什么。
6仁撇了撇嘴,长长的叹了口气道:“算了,我还是和你直说了吧。其实还是在婉儿来到我身边,我就已经与你相识了……或者确切一点的说,是你我曾经见过面,但我记得你,你却不怎么记得我。”
貂婵愕然。
6仁笑了笑道:“那还是在好几年前,温候新占濮阳不久的时候……可能那个时候你也才刚被温候接到濮阳吧?当时在濮阳城门那里,温候曾经想对一个街头的小乞丐下杀手,是你劝温候戟下留情,后来还从车里扔了一块米糕出来……”
话已经说得这么明,貂婵的脑海中也猛然浮显出了这一小段记忆的片断。呆望了6仁一阵,貂婵的语气也变得难以致信了:“难道、难道说,当时那个邋遢不堪的乞丐,就是、就是……”
6仁微笑着点了点头。
“天啊!”
6仁见貂婵终于反应过来而且还这么的惊呀,心中却有了点恶作剧成功时的爽快感。当下揽住貂婵香肩的手就下滑到了貂婵的腰间,又把自己为什么会身陷濮阳的事说了一遍。当然,不该说的6仁还是没有说出来。
貂婵惊愕了许久,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这时她的腰间传来了6仁的魔爪很不老实的感觉,貂婵不由得秀眉微皱,沉声道:“想不到声名远播的6令君、6主簿,竟然也有装成乞丐蒙混出城的时候,而我竟然……无意中救过你一命!”
6仁这会儿有些色迷心窍,没有听出貂婵话中的贬意,只是很随意的笑了笑道:“装成乞丐混出城又怎么了?活命要紧嘛!再说武子胥也不是装过乞丐吗?韩信还受过人胯下之辱呢!相比之下,我这点事又算得了什么?”
貂婵突然很想挣开6仁的魔爪,只是她想了想还是强忍了下来,转而向6仁问道:“主簿,在你眼中温候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听貂婵提起吕布,6仁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揽住貂婵腰际的手臂也缩了回来,托起自己的下巴沉吟道:“老实说,我所见到的温候是个真正的男人,但绝对不是一个像样的诸候。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温候和西楚霸王项羽很相像,虽然勇而能斗,战力亦天下无双,可是一味的残暴不仁,从来不知抚恤百姓,还纵容手下军兵以劫掠百姓、淫人妻女为乐……”
说到这里6仁突然攥紧了双拳,愤恨不平的道:“我知道现在是乱世,有很多事是无法避免的,可是他也不能做得如此过份吧!?走到哪里就**掳掠到哪里,残害百姓到哪里,等一个地方被他破坏尽殆,又会想着去别的地方接着**掳掠,他这样做下去又和那些贼徒强盗有什么分别?貂婵你知不知道,他纵容手下的军兵已经到了什么样的程度!?竟然连穷苦百姓的坟墓都要去挖掘!!这都是我亲眼所见的!本来这次的下邳之战我根本就不想来前线助战,是实在看不下去吕布的所做所为才逼得我来的!”
6仁的这番话已经带着几分吼了,而貂婵闻言则默然不语。其实6仁说的这些,貂婵又哪里会不清楚?只不过……
6仁完火之后却也渐渐的平静了下来,摇了摇头道:“算了,不说这些。我只是在想,温候残暴不仁,但他死时能死得像个真正的男人,对他来说或许是一个比较好的结局。用他自己的话说,他是一匹狼,有自己孤傲的死法……就这样吧,这样对大家其实都好。”
貂婵的眉头也皱得紧紧的,樱唇微动了几下,似乎是想说点什么,但终于还是没有能说出口来。许久过去,貂婵才起身向6仁行了一礼道:“主簿,貂婵昨夜没有睡好,现在忽然觉得有些倦了,想再回房去多睡一会儿,还望主簿能应允。”
“啊,你要去补觉啊……”6仁刚刚才得了一下手,貂婵却要离开,这着实令6仁有些失望不已。不过6仁也不愿为难貂婵,当下只是轻轻点头道:“你去吧,休息好了我们再聊一聊。”
“多谢主簿!”
貂婵转身欲行,6仁忽然又唤道:“貂婵!”
“主簿尚有何吩咐?”
6仁抓了抓头皮,支支唔唔的道:“是这样……哦,你好像不记得昨天我对你说过,你直接呼我的表字就可以了,不必总是主簿、主簿的叫我,听着见外。”
貂婵勉强一笑:“是,是貂婵忘记了。”
“还、还有……”6仁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把心底最想说的话说了出来:“今天晚上你到我房里来好吗?”
“哎?”貂婵楞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又沉默了一阵,貂婵才轻轻点头道:“貂婵从命。”
6仁也很尴尬(?)的笑了笑,示意貂婵先回房去。貂婵行罢一礼之后飘然转身,心头却泛起了一阵阵的阴云:“这个人……到底是难对付,还是真的胸无城府?还有他说的那些话……今天晚上,我……”
(四号晚上喝多了,五号的是四号写好的,而瓶子因为喝酒喝过了火,睡觉的时候身上烧就没盖被子,结果重感冒两天外加扁桃体炎,而且还咳嗽得相当厉害。头晕晕沉沉的就什么都写不出来,因此误了两更,望见谅!
另外再说一下,那些在书评区里什么本书要TJ的人,麻烦你们闭嘴!要TJ本瓶子也不会写到现在了。哦,你们春节期间可以放纵的玩,就不许本瓶子玩了啊?话再说得难听一点,这本书是不能进VIp的书,瓶子就算扔掉不管又能怎样?招你们惹你们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