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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第一百八十五回 一身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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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常情况下,如果一个人的鼻子受到了重重的撞击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回答是就算不流鼻血,也会又酸又痛、泪涕横流。

    却说咱们的路人一号被突然醒来的貂婵一记重重的头锤撞中了鼻梁,继而仰翻在地。泪涕横流中翻爬起身,6仁便冲着貂婵便吼道:“疯女人你有完没完?我鼻梁骨都差点让你给撞断了……嗯、嗯!?”

    火还没完6仁就楞住了,因为他看见貂婵的眉宇间正带着十足的笑意望定了他,口鼻间还“唔唔唔、哼哼哼”的笑出了声来。说是讥讽6仁的嘲笑吧,6仁又从貂婵的眼神中感觉到并非如此,因为这笑意看上去到更像是恶作剧得逞时那自得且戏谑的笑。

    揉着仍很酸痛的鼻子,6仁有些犹豫且不解的望定了貂婵,迟疑了一会儿才问道:“疯女人,你又在玩什么花样!?”

    貂婵瞪了6仁一眼,眼珠向口鼻间望了望,嘴巴也跟着动了几下,那意思是你拿布团塞着我的嘴巴要我怎么说话?

    6仁犹豫着坐到了榻沿上,伸手去拔貂婵口中的布团。只是手才伸到一半就停了下来,警觉的望了貂婵几眼道:“疯女人,不会我一拔开布团你就玩咬舌自尽吧?”

    “……”貂婵没好气的白了6仁一眼,又重重的鼻哼了一声表示不满。

    6仁见状哑然,心说这疯女人是怎么回事?白天一个样,晚上又是另一个样的。说是说女人都善变,可也不能善变到她这种程度吧?不过再怎么样,6仁感觉到现在的貂婵确实没有要自尽的意思,于是便伸出手去拔出了貂婵口中的布团。只是拔归拔,6仁的另一只手却放在了离貂婵颌下不远的地方以防不测。因为在6仁看来貂婵也未免太会演戏了一点,天晓得貂婵现在是不是想把他骗过了再来那么一下,因此把手放在离貂婵颌下不远的地方是准备一觉貂婵的情况不对就去猛掐貂婵的两颊。

    先不理会6仁如何,貂婵在口中的布团被拔去后便大口大口的娇喘起气来,一边喘还一边埋怨6仁道:“亏你还是个风流浪子,竟然半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这布团塞了我整整一晚上哎!我现在双颊又酸又胀的不说,闷都差点被你给闷死!”

    “我……”6仁彻底无语,心说我这还不是被你给逼的?哦,我要是不懂怜香惜玉的话,昨天晚上你貂大美人就已经死翘翘了,怎么现在反过头来还怪起我来了?再想想貂婵现在与昨夜的巨大反差,6仁都有点怀疑貂婵是不是有双重性格了。

    他在这里一呆一楞,自然被貂婵给看在了眼里。妙曼美目稍稍一转,貂婵忽然玉颈向前一探,绣口一张……

    “哎哟我的妈呀!”

    房中传出了6仁有如杀猪船的惨叫声,却是貂婵趁6仁不备,一张嘴就咬住了6仁放在貂婵颌下不远处的那只手的食、中二指。

    “哎哟!疯女人你松口,松口啊!好痛的——”

    猛拔了几下没能拔出来,6仁便扬起了另一只手想甩貂婵一记耳光好使貂婵松口,只是貂婵适时的这么一松玉齿,猝不及防的6仁便嗵嗵嗵的倒退出去几步,收势不住之下险些没一屁股坐到地板上去。

    都说十指连心,6仁这会儿是痛得又是甩手指又是猛吹一气。好不容易使痛楚消褪掉了一些,6仁的火也上来了,正想冲着貂婵开始飚,貂婵却在榻上向6仁咯咯娇笑道:“报仇了报仇了!义浩,昨夜你毁我容貌、缚我一夜,手脚还那么的不老实,现在我撞你一下、咬你一口,让你也痛彻心肺一番,我们也算是两厢扯平、互不亏欠。”

    “咦、咦?”6仁真有点搞不懂貂婵到底是在玩什么花样了。

    貂婵仰望向天花板,若有所思的轻叹道:“这感觉好久没有过了……不知为何,捉弄了你这两下,感觉好像是回到了我尚在义父府中,还是一个未曾出阁的及竿少女的时候。那个时候无忧无虑的,和一帮姐妹玩伴嘻笑终日,可是现在……”

    “喂、喂,疯女人你……”

    貂婵侧过头,平静的望了愕然不知所措的6仁一眼,轻轻微笑道:“义浩,我知道你这样绑着我还塞住我的嘴是为我好,可是你也绑了我一夜了,现在是不是可以把我放开?”

    “……”6仁摇了摇头道:“老实说,我不敢放。你这疯女人一会儿一个样的,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万一我把你放开了,你突然又变上一变,不是要杀我就是要自尽的,我可真没把握能再制服你一次!”

    貂婵又笑了笑,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双眼时神情变得十分庄重,仰头沉声道:“我貂婵在此对天启誓,若6义浩将我放开之后,我仍想加害于他,亦或是不念及6义浩救我之苦心而一意自残,必教我……”

    “得得得……”6仁慌忙摆手道:“行了行了,你也别在这里赌咒誓了。你只要答应我,我把你放开之后你别再乱来就行了。”

    貂婵向6仁微笑了一下,轻轻点头。

    6仁又犹豫了一下之后才小小心心的坐到榻沿上,先慢而又慢的解开了貂婵的右手。解开之后6仁就不再作动,而是让貂婵自己去解,自己则暗中激活了体能强化状态并对貂婵小心戒备。还好,貂婵的确没耍什么花样,只是安安静静的解开了剩下的手脚。而在全部解开之后,貂婵扭头望了一眼还在小心戒备的6仁,复又淡淡一笑:“放心吧,我既然已经答应过你,就再也不会乱来了。”

    “真、真的?”6仁还有些不太相信。

    貂婵轻轻点头,慢慢的靠到6仁的面前,忽然整个人往6仁的怀中一倒,看样子是想投入6仁的怀中去。只是貂婵的身子才刚刚一往前倾,过份戒备的6仁却下意识往边上闪了一下……

    “哎呀!”

    扑通——这是貂婵失去重心,一下就栽到地板上了去的声音。

    “哎、哎哟……你、你也不必这么小心吧?”

    “……”6仁心说你这女人真的太善变了,我对你不提防着点不行。

    貂婵翻爬起身,揉着身上的痛处白了6仁一眼,忽然摇头微笑道:“你这个人真的很怪!刚才还对我毛手毛脚的,现在却要躲我……是不是非要把我绑起来你才放心?那算了,我还是把我自己绑起来吧。”

    “……”6仁无语了。

    貂婵缓缓的凑到了6仁的近前,凝望了6仁好一阵,慢慢的向6仁腰际伸出了双臂。一点一点、一点一点的,貂婵的双手终于触及了腰间,这才双臂一勾抱住了6仁的腰间,人也投到了6仁的怀抱里去。当貂婵的俏脸贴到了6仁的胸膛上时,貂婵轻轻的闭上了双眼,语气轻柔而平静:“义浩,谢谢你……”

    “……你、你说什么?”

    貂婵道:“其实昨天晚上我想了一夜,想明白了很多事……义浩,我真的要谢谢你。如果换作旁人,我昨天可能会犯下大错,亦或是早已死于非命,只有你这个怪人才会那样救我……”

    “喂、喂,你说的是真心话还是……”

    “真心话。就像你昨天说的,我自己也知道奉先他一意孤行、对百姓残暴无恩……其实我劝谏过他很多次,想把他拉回正道,可是根本就没有什么用。他对自己的武勇太过自信了,以为什么都可以用武力来解决,像他那样终究难逃覆灭一途……只是奉先是我现在唯一的依靠,他一身故我心中大乱,竟然连明辩是非都做不到,还险些害了你……”

    貂婵这轻柔平静的语气像是在诉说心底的痛楚,6仁闻言心中松了口气,心说貂婵应该是真的想通了吧?伸出手去轻抚貂婵光滑的脊背,安慰道:“行了行了,你既然是真的想明白了就别说那么多了……”

    貂婵轻轻摇头:“不,让我说下去……昨天你失手毁去我的容貌,毁去了我最后的依靠的时候,我真的是已经万念俱灰,只想一死了之,可是你却适时的把我给打晕了。昨天夜里我醒过来时静静的想了很久,忽然觉自己真的很傻,其实我现在这样不是正好能够两全吗?”

    6仁愕然,不解的问道:“两全?”

    貂婵笑而点头:“是啊,我正好两全了。于公,我不能害你这个能为百姓造福、于社稷有功之人;而于私,不论奉先为人如何,但真的一直以来都对我非常的好,我如果不为死去的奉先做点什么,我心中真的会永不得安。如果说我行刺你未果又全身而退,我想我仍会一意孤行下去,可是我相貌被毁……”

    6仁猛然明白过来:“你是说,你虽然在我手中被毁了容,却也因此觉得不再亏欠温候什么?”

    貂婵点头。6仁则心说这是什么理论啊?不过转念一想,美女的容貌往往会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现在为了某个人搞得连样貌都被毁了,感觉上就是为这个人丢掉了自己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从某种价值观上来说,的确是对这个人不再亏欠什么。只是想来想去吧,6仁总觉得还是有点怪那个的,反正说不清。

    说不清、道不明的话就索性不去想,这是6仁一贯的处事方针。再说现在美人在怀,6仁也做不到坐怀不乱……用6仁自己的话来说,貂婵的左脸上虽然多了一道刀痕而破坏了那份完美,但原本看上去柔弱不堪的貂婵却因此多出了几分英气而显得更有味道。再说了,貂婵的身段气韵仍在,依旧级诱人。想了想6仁的手可就有些……

    “义浩,手别那么不老实好吗?”

    “咦、咦——”

    貂婵又闭上了双眼,抱着6仁腰间的双臂也勾得更紧了一些:“不许乱动!让我就这样好好的靠一靠……很久都没有过这种平静的感觉了。”

    6仁哑然,心说这算什么啊?只许你抱我,就不许我弄你了不成?想了想不甘心,双手便向貂婵的腰下滑去。只是手刚刚一动,腰间却传来了一阵剧痛,却是貂婵的双手狠狠的拧了6仁一下,同时还威胁道:“你再敢乱动信不信我再咬你一口!”

    “……”6仁想起刚才指间的剧痛便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手也老实了下来。对貂婵这样的疯女人,6仁还真有些没辙,一时间心中暗叹道:“唉,什么跟什么嘛?搞来搞去最后却是这样的结果不成?果然是贪心就没好下场……还是我家婉儿好哦!”

    就这样过了好一阵,静得6仁都在怀疑貂婵是不是在他怀里睡着了。想了想出声问道:“喂,你以后打算怎么办?跟着我吗?”

    貂婵轻声道:“我还没想好,不过有一个打算……”

    话未说完,房外忽然传来了一声干咳,接着糜贞的声音传进了屋来:“义兄——都已经日上三竿了,你起身了没有?”

    “呃……”6仁赶紧一把推开貂婵,整了整衣服之后跑去开门并向糜贞问道:“妹子,你怎么会到下邳来的?”

    糜贞很不满意的瞪了6仁一眼,又探头向屋中张望了一眼,没好气的道:“前一阵子我收到大哥的信就赶到了徐州,帮大哥、二哥打理糜氏宗族迁居一事,当时我不是还带了一车的好酒给你吗?你没收到?”

    6仁心说那车子东西被郭嘉骗走了啦!

    糜贞从来就不会对6仁客气什么,见6仁呆,糜贞便双臂一伸推开6仁信步进屋,自顾自的在桌几旁跪坐了下来,连双眼都闭上了,赌气一般的不去看6仁与房中的貂婵:“前几天下邳城破,有人带话给我说你为了打破下邳施用禁咒,身体真元受损需要静养,我就急急忙忙的挑选了一些补身药物赶过来……不过我看义兄你根本就用不着吧?”

    “……”6仁无可奈何的在糜贞的对面坐了下来,叹道:“喂,好、妹、子!你的气可不能乱生!”

    “知道!我是你义妹嘛!不过你这个作义兄的这么不懂得爱惜自己,我生你的气又怎么了?”

    貂婵在一旁噗哧一笑,走到6仁的身后道:“义浩,我现在不便在此,先行告退。你们兄妹好好谈谈吧。”

    6仁赶紧点头,糜贞则轻轻的哼了一声。貂婵行了一礼准备离去,只是一走到房门前望见糜贞带在身边的两个随从时便愕然楞住,而那两个随从中的一个亦正在向貂婵怒目而视。貂婵揉了几下眼睛又正了正神,怕自己看错,但事实是她并没有认错人,一时间惊呼道:“高将军!张将军!怎么是你们!?”

    (初一、二、三瓶子要去串门拜年,这三天可能会停更,特在此先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