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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第二百零五回 处之泰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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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啾——啊啾——啊啾——”

    一连串突如而来且惊天动地的喷嚏声过后,6仁揉着鼻子笑而自嘲道:“哎呀哎呀,这怎么回事?是谁吃饱了没事骂我骂得那么凶?该不会是……”

    话未说完,一左一右,两条同样带着淡淡香气的绢帕递到了6仁的面前,却是婉儿与蔡琰见6仁忽然之间喷嚏连连,便不约而同的一齐伸手入袖取出了绢帕递给6仁。只是当这两条绢帕同时递到6仁面前的时候,二女都微微的怔了一下,气氛就显得有那么一点点的微妙而尴尬。

    “……”夹在中间的6仁有些无语,心说这种左右逢源的事看来也不见得都是好事,特别是夹在两个好女人之间的时候吧,更是会让人有些无所适从。不过呢,这种感觉到是会令6仁觉得心里很舒服。

    他在这里尴尬的笑了笑刚想开口,婉儿的纤纤玉臂已经收了回去,再向6仁与蔡琰嫣然一笑道:“春寒未去,主上最近又一直在郊野间巡视诸县春耕至前日方回,可能不小心染上了些风寒也说不定。蔡姐姐且陪主上先回房歇息,婉儿去厨下煮些祛寒姜汤。”

    言罢,婉儿又向6仁淡淡一笑,二人目光相交片刻之后,婉儿才转身飘然而去。6仁歪着脑袋望了一会儿婉儿的背影,脸上也露出了会心一笑。蔡琰见二人如此有些不解其意,忍不住开口轻声问道:“你们……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6仁扭头望望蔡琰,脸上的笑意稍稍的浓上了一点,而且还带着那么点的yd:“婉儿这丫头的意思,是要我在这最后的几个月里多陪陪你……昨天老郭来不是说了吗?曹公知道我要走的事而且肯放我离去,因念及旧日功绩,准备在萌县划出两乡之地计五百余户作为我的食邑,并且并此两乡改名为6氏,马上就要封我为6氏·乡候。只因我无子,所以这食邑在我离去之后可能会无人承继。再想想因为介时我不能把你带走,婉儿的身体又一直不好,至今尚无所出,所以婉儿很希望我能留个孩子给你。如果能生下个男孩就能承袭我的爵位,你也能多一份保障。”

    说到这里6仁才想起来蔡琰拿着绢帕的手还悬在那里,赶紧一手推回蔡琰的手,另一手自怀中取出自己的绢帕笑道:“你和婉儿的绢帕都干干净净的,我哪里舍得用来擦我这脏兮兮的鼻子?我还是用我自己的吧。”

    蔡琰的手缓缓的收了回去,人也跟着低下头轻声道:“义浩,你真的……到时不能带我一起走吗?”

    6仁撇了撇,若有所思的道:“不是我不想带,是我真的带不了。而且……唉,文姬,我说句你可能听不懂的话,你必须要留在这个时代,好给后人们留下很多有用的东西。而这些事,婉儿她也做不了啊。”

    蔡琰闻言招头,静静的望了6仁一阵才轻叹道:“不,我明白。以前我忍辱偷生,是因为我身上还有父亲的遗愿,而现在……”说着蔡琰环视了一圈书房中众多的竹简:“现在又加上了你这么多的典籍要去整理完成。义浩你放心吧,我会尽我所能做下去的。”

    6仁见蔡琰的神情间似乎有些伤感,想了想从后面揽住了蔡琰的纤腰,脸也贴到了蔡琰的耳畔轻声道:“好了,别这样了,我想我留给你的东西已经足够你下半生可以衣食无忧的清宁度日,我也算是完成了我当初对你的承诺。再说我现在是准备去寻师延命,能不能成功我还不知道呢。就这么几个月的时间了,我们开开心心的过完这段时间不好吗?生当尽欢,死方能无憾嘛!”

    蔡琰很勉强的笑了笑道:“你说得是。其实我当初心中所求之事,你都已经给了我,我早已再无忧虑了,现在是应该和你们在一起生尽欢、死无憾。”

    6仁嘿嘿奸笑道:“就是说啦!文姬——(拖音)今天晚上我们努力的造小人好不好?”

    “……”蔡琰被6仁整得有些哭笑不得,此刻却也只能轻轻点头。

    这时书房的门被人轻轻推开,6仁先是随意的望了一眼便笑道:“婉儿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啊……”再想往下说时,6仁却看清了来人,一时间气苦道:“小兰——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没事的话不要穿你婉儿姐的衣服!你这丫头长得快,现在的身段都和你婉儿姐差不多了,一不留神我真的会认错人的!你是不是真的想哪天晚上被我稀里糊涂的给抱进房里去啊?”

    6兰嘟了嘟小嘴,把手中盛放着糕点的托盘放到一边道:“可是、可是……小兰真的很喜欢穿和婉儿姐一样的衣物嘛!因为小兰很想和婉儿姐一样的文静贤淑啊!”

    6仁哭笑不得的道:“你这野丫头!你和婉儿是在不同的环境中长大的,心性那是差了个十万八千里,这根本的心性与气韵完全不同,单凭衣物也改变不了的啊!总之一句话,婉儿的衣着根本就不适合一天到晚都活蹦乱跳的你,你啊也别在这里装淑女,不然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上次我错抱了你之后不是给你做了几身‘菱纱’装吗?你穿那个更合适一些,也显得更青春活力一些!记得回头把那《玉水明纱》练熟,那可是我送给你的曲乐哦!”(咳咳……有关这“菱纱装”,还请“纱粉”们不要打瓶子哈!)

    “哦……”6兰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

    6仁又看了6兰数眼,侧过脸向蔡琰道:“这野丫头的脾气真不知道到时候会有谁能受得了。她今年已经十四了,再过一、两年就到了出阁的年纪。我走之后你看看差不多就帮她挑一户好人家,实在不行就看看子良和子真谁愿意娶她……”

    话未说完,一块绿豆糕正中6仁前额,再看施放“暗器”的野丫头6兰气鼓鼓的道:“小兰的事不用大人操心!真要嫁不出去,小兰就一直留在府中陪着蔡姐姐!哼——”言罢便在嗵嗵嗵的脚步声中离开了书房。

    6仁这会儿揉着额头哭笑不得的道:“这丫头——这也就是在我府上,不然就她这脾气,换了旁人家中指不定会怎么样!也难怪她都十四了,却一直没有人来我府上向她提亲的!”

    蔡琰用很异样的目光看了6仁几眼,最后却还是笑而摇头。略一转念,蔡琰又带着几分担心而向6仁问道:“义浩,你看曹公介时真的肯放你离去吗?”

    6仁放下手来皱眉细思了一会儿才轻轻点头道:“我想曹公会放的啦。其实他一直都知道我根本就没有为官之意,而且现在我在临走之前都留下了那么多的东西给他,又不是说一甩手就什么都不管了的,彼此之间总得讲几分情面的嘛!再说我是要去延命哎!他身为一方霸主,难道说会连这点容人的器量都没有?”

    其实6仁会这么想,主要还是与历史上曹操肯放关羽离去的那一大段有关。再怎么说,6仁可不认为自己能和关羽相提并论,人关羽可是武圣,你6仁说穿了就一草根!想想人老曹在明明知道关羽一去就与自己为敌的情况下都敢放,那他这个没有什么威胁的草根6仁又会不敢放?

    除此之外还有很重要的一节。以前6仁是怕曹操看出自己有要走的想法之后会动手杀他,所以善后工作都是小小心心的暗中行事。但现在曹操既然已经知道了,却没有动什么念……至少是在表面上没动什么,那6仁相信只要自己在这几个月里不上路就可以安保太平——所谓的不上路,就是指6仁不去正式辞职、不启程出。因为现在6仁要走的事已经是半公开的了,那曹操就算是想动6仁也不能在6仁尚在许昌为官的时候动,不然对曹操的影响那可是相当不好涪,曹操也没有笨到那种地步。所以6仁认为曹操如果想杀他的话,比较好的方法应该是在6仁离开了许昌一段距离之后,派心腹爪牙化装成山贼什么的在半路上劫杀他才是上策,回头来个死无对证,曹操再哭上一哭就能了事。

    只是呢,诂计曹操做梦都想不到,6仁是绝对不会上路启程滴!因为6仁的离去,是要和婉儿一起大玩“白日飞升”,这一招根本就用不着离开许昌,甚至6仁都打算就在曹操面前玩这招“白日飞升”!等到自己真的和婉儿一起“白日飞升”了,曹操的神情会变成什么样那可真叫天晓得!而如果让许许多多的人都看见自己“白日飞升”,那自己可就成了个神话,一向迷信的古人们会给自己立庙祭祠都非常之有可能,而在这种情况下,曹操又哪里敢去为难留下来蔡琰他们?所以这两天一想起这件事,6仁就会在暗中偷笑,甚至幻想出了这么一出场景——

    许昌街市,数不清的士卒正把自己与婉儿团团围住,闪烁着寒光的枪尖矢锋都已经对准了二人,曹操自己更是拔剑在手,满身的杀气。

    怀中的婉儿早已是吓得花容失色,稍远一些观望的百姓们也都在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但就在这生死悠关之时,自己却始终脸上带笑。温柔的抱住了婉儿,再向曹操略一欠身算是一礼道:“曹公,6仁要走了。”

    曹操怒道:“6仁,你走不了的!”

    自己放声长笑道:“曹公,6仁真要走,没有人可以阻拦得了我。”

    言罢,举手向天大笑道:“不要留恋哥……”

    话音未落,忽然一道眩目的白光一闪,刺得所有人的眼睛都快睁不开。等到白光过去,本来被围在人群之中的自己与婉儿早已消失不见,但在地上留着一条字帛,上面写着:

    “哥只是个传说”

    曹操览帛大惊,随即仰头向天大呼道:“6仁——”

    再看周围,无论官员、士卒,还是寻常百姓,都早已齐刷刷的跪倒在到,一拜再拜……

    ——————

    “义浩,义浩——”蔡琰的几声呼唤把6仁拉回了神来,而蔡琰这会儿稍皱起了秀眉,有些疑惑不解的问道:“你刚才怎么了?想什么事想得那么出神?而且还笑得那么、那么……”实在是有些不太好说。

    “哦哦哦,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很好笑的事情而已。对了,我前一阵子请工匠按图样而制的那张琴你用过了没有?感觉怎么样?”

    蔡琰又皱了皱眉:“你那到底是筝还是琴啊?不过说实话,弦虽然比一般的琴要多出十几根,但音阶却也因此而更加细致清美,而且加装了顶弦之物后,左右两手都可以用来弹奏,不像我以前用的琴那样要左手按弦,右手才能在弦上弹出音来。一开始我是有些不习惯,不过稍加习练之后就感觉其实非常便利了。现在左手弹辅音与节拍,右手弹宫商主音,可以弹出很繁复的音律。要不我一会儿弹一曲给你听听?”

    “好啊好啊!一会儿再把婉儿也叫上,也让我欣赏一下你们的琴笛合奏。哎,你打算弹奏哪曲乐给我听啊?”

    蔡琰沉思了一会儿才道:“《弦歌问情》如何?”

    6仁一听就大摇其头道:“不要啦——《弦歌问情》的悲意太浓了!换成《少年行》或是《寿阳曲》好不好?”

    “啊……依你的意思吧。”说是这么说,蔡琰却有些失望的侧过了头去。或许,蔡琰其实是很想借这《弦歌问情》向6仁表达点什么呢?

    不过马上蔡琰就甩了甩头正回神来向6仁道:“只顾着和你胡闹,正事差点误了。方才你在傻的时候,曹公有差人来报,具言袁本初三子袁尚袁显甫已渡过黄河将至陈留,再过数日便回抵达许都,曹公要你早作准备以候贵客。”

    6仁被闹了个莫明其妙:“待宾典客那是大鸿胪的事啊,干嘛要我早作准备?”

    蔡琰笑了笑道:“袁显甫此来带了三千护行军,一路上的钱粮用度都是曹公支给的。现在他人将至许都,那三千护行军驻扎下来天天都要吃饭吧?而你是大司农府治粟都尉,钱粮调度皆需经由你手,你不作准备谁去作准备?还有,曹公着人把这个交给你。”

    一卷字帛递给了6仁,6仁摊开细看,上面的意思就是袁尚是高级贵宾,一定要好好招待,万万不可怠慢,什么酒肉粮米的千万不要去省,要是能把这三千人给撑得连路都走不了那就是大功一件。

    6仁一看这字帛就乐了:“哎呀哎呀,看上去简单,实际上这里面诂计是玄机无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