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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眼停留在一片沙海之上,盘旋着不再前进了。惨白的月光照耀在沙砾上,将法师那披着斗篷的背影拉的很长。
在他的视线以内,除了沙子什么也没有。
那东西在沙海之下。
这个结论很容易得出,法师呼唤起了魔法,一些沙子被风卷了起来,在半空中形成了几只巨型的沙石手臂,每一只都生长着等人高的手掌。手臂一形成,就开始了对沙海的挖掘。他抽出了被搁置了许久的魔杖,挥了挥它,一道激流从魔杖的顶端冲击了出来,化作雨水,降落到了挖掘场中。
增幅效果不错,他的手指摩擦着魔杖的尖端。伊尔特林从来不推荐学生们从一开始学习魔法就使用魔杖,尽管这样做会更迅捷也更速成一点,不过这会养成他们对魔杖的过度依赖,有太多的巫师失去魔杖之后就连一个荧光术也无法使用,如果发生什么突发事件,而魔杖并不在主人的手边,最终的结局是可以预料的。
不过很可惜,这种观点并不为大多数巫师所赞成。
以及那个很有意思的假期魔法禁令,这条规矩彻底成了法师眼中的摆设,回避侦测是一种好手段,出国也是。
魔法部对魔杖的检测,只能维持在本国之内,这多少有点政治意味。
随着挖掘的进行,堆积起来的泥沙不断地下滑着,伊尔特林皱了下眉,随着另一个魔法被吟唱起,下滑的泥沙凝固成了岩石,等到魔法完成,那个不断塌陷的沙丘已经变成了一整块巨大的石板。
两种施法体系的差异显著,不过大法师已经可以用魔杖来代替原有的施法手势,借以获得它所带来的快捷与增幅效果了。他又重复的使用了几次这个魔法,一大片的岩石覆盖在了沙土之上。现在,再向上面堆积沙子就方便多了。
这样的挖掘持续了几个小时,法师在挖掘场边上释放了一个李欧蒙的小屋,这是一个很实用的旅行魔法,魔力在沙土中形成了一个半径为的球形立场。就像是动物巢穴一样,它的一半露出地表,方便进出。伊尔特林走了进去,窝在里面,掏出了一本名叫《古老魔文起源》的书籍,他从尼可那里得到了这本书写在羊皮上的古书,它的成书年代大约在公元七世纪左右,而记载的知识则是那个年代的巫师们对公元前三千七百年左右的魔法启蒙时代的探索。
那个时候的魔法正在从一种原始的自然本能,转向有规则,有文字传承的一种特殊知识。这大约也是他们开始作为上等人而融入主流社会的年代。巫师们创造了专门用来记载魔法的文法文字,那些蕴含魔力的文字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作为施法最重要的凭借在巫师内部通行着,直到中世纪初期的巫师们演变出了更简易的施法方法,枯燥而繁杂的施法用魔文逐渐被主流社会所抛弃。现在,这种古老的文字就被用于制作结界或是炼金技术了。
不过在当时,魔法形式的转变同时发生在了多个古老文明之中,这直接导致了魔文的不相通性。而且这些文明大多在进入中世纪之前就衰落泯灭了,巫师们一直没有发明出类似通晓语言之类的魔法,使得后来的破译变得非常困难。
所以,他手上的这本书显然具有无法估量的价值。在作者创作这本书的时候,正是魔文逐渐退出历史舞台的年代。在那一时期,大量完整的知识被保存了下来,它们与新生的思想相融合,不断地被创新和改造。与此同时,由于宗教矛盾的碰撞,巫师开始作为一个族群开始脱离主流社会,他们独有的文化迅速的发展,并在那一时代之后的几百年里创造出了一个璀璨的文明。
法师合上了书,将它重新收藏了起来。他披上斗篷,走出了小屋。有风夹杂着细小的沙粒吹到法师的脸颊上,他呼出的气也凝成了白雾,男孩抬头望了望月亮,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
沙土手臂已经消失了,挖掘工作停滞了下来,绿幽幽的魔眼仍然在挖掘场上空徘徊着,大法师一出现,它就被招回到了他的身边。
伊尔特林跳下大坑,蹲在地面上捻起了一撮泥土分辨着。土质明显不同了,一种黑色泥土占据了这一土层,这是人为的防护层。它相当的结实,而且防水,几乎像是岩石一般,这给挖掘工作带来了不少困难。不过当他匍匐在地面上的时候,已经可以隐隐察觉到魔法所引发的波动了。
他迅速的爬了起来,重新呼唤起魔法,巨大的手臂重现在半空中,不过这一次它们的构成材料成了坚固的岩石。
它们的力量更强,硬度也更大。
法师给自己释放了浮空术,漂浮在挖掘场的上方,在黑暗视觉的加持下,他注视着脚下的工程进度。魔眼开始环绕着挖掘场转动,并且一圈一圈地扩大着侦查范围,它目前没什么实际用途,不过一会就说不定了。
这样的挖掘没有持续多一会,一条岩石手臂上的魔法波动让法师的心情激动起来。他降落下来,一个岩石的小角露出泥土,他扣动了一下泥土,皱起眉,这周围的土地还十分坚硬。石爪仍然在工作着,不过为了不损害里面的石壁,它们的力度小了很多,这样挖掘速度就被迫慢了下来。
根据露出来的石角来判断,这座遗迹很可能是斜躺在沙漠里的,以目前的速度来看,要想观察到它的全部面目,起码还要得上两个小时。
那时候,天就要亮了。
尽管被人发觉的可能性很小,但是意外是难以预料的。法师只能将挖掘进行下去,再使用幻术将这一片区域藏匿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当破晓的光驱走黑暗的时候,一扇巨型的石门逐渐露出了它的峥嵘,它的高度大约在九十英尺左右,宽大约二十五英尺,就像是斜插入土中的石板,它古老程度与角度让法师想起了不少巫妖的墓室,其实也有点像是地窖。
泥土覆盖在大门的表面,堵塞住门缝,让法师无法看到上面所篆刻的文字,但是那上面不断散发的魔法波动告诉了法师,这上面绘制着不止一个魔法组阵。
魔纹被隐藏的很深,一种藏匿结界发挥着功效,它将整个遗迹屏蔽住了,使得遗迹不会被魔法侦测到。但是由于过久没有魔力的充能,这上面的藏匿魔法正在慢慢失效,才让魔眼发现了它的存在。
事实上,如果时间在早一点,魔法还没有消退到这种程度,法师就根本无法寻找到它的位置。
他站在大门的面前,风把斗篷吹得沙沙作响,孩子的身体在高大建筑物前显得异常渺小,可是法师并没有察觉到这种差异。
他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痴迷,但是又很快回归了谨慎。伊尔特林没有伸出手去触碰这扇密布咒文的门,而是尝试着对它施放出一道解析咒文。
这道魔法作用在石门上之后,熹微的银光开始从泥垢后透了出来,那光芒如此的微弱,就如同夜空里稀疏的星辰一样,又朦朦胧胧的,遥远而不真切。
这样的光芒逐渐变得耀眼起来,发出光芒的也不再是零星的几处,每一个光点的出现,被遮蔽起的法阵就更活跃一分。
在法师的注视下,石门上的泥垢开始整片整片的脱落了,他灰色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篆刻在石壁上的铭文隐约可见,这是一种完全陌生的文字,散发着美感的象形字母连接起来,伴着那些交叉重叠的曲线,在门上形成了一个太阳形状的魔法阵。银色的光芒被耀眼如太阳般的金色所替代,随着魔法阵的出现,残余的泥垢突然燃烧起来,化作了灰烬,风拂过之后就如同灰色的烟雾一样,被吹散了。
现在这座大门完全呈现在了法师眼中,那些四散分布在主阵周围的魔纹,就如同太阳所发散出的火焰一样,围绕着太阳旋转起来,看起来凌乱,而规则却无时无刻不隐藏在它们之中,主导着它们。
法师沉溺在这座伟大的遗迹门口,这些魔法所告诉他的秘密,让他的心情激荡起来。他观察了一会,很快就着手开始拆分这上面的魔法,小心翼翼的解除它们。
他一直和这扇门保持着距离,当魔法阵被再次触发之后,伊尔特林可不希望和那些泥垢拥有同样的命运。
重生的太阳张扬着它的力量,一切蔑视过它的存在都要被愤怒的火焰所焚毁。
但这火焰注定要被无情的扑灭。
法师伫立着,轻叹了一声,随着这声悠远的叹息,大门在他的面前缓缓的打开,魔纹再次黯淡了下来,它被拆分了,一部分的魔法受到了永久性的解除。
太阳神的光芒已经许久不曾照耀这片大地了,将来也不会在有了。
他走了几步,一条通入地下的道路黑漆漆的看不到尽头,伊尔特林向里面扔了块石头,它一直向下滚落,磕碰石制台阶的响声回荡在四周岩石铸成的墙壁里,那声音渐渐的远去,直到再也听不见。
伊尔特林紧了紧斗篷,停留在门的入口处,散发着幽光的魔眼离开它的主人,顺着石阶飘了下去。
他闭上了眼睛,让魔眼完全替代自己的视觉。这条路漫长而艰辛,与那张扬的法阵相比,它太枯燥也太无味,没有古埃及人钟爱的壁画,也没有任何的装饰品。台阶很陡峭,和岩壁形成了一个整体。空气中浮着一点由于水分蒸发而凝聚的雾气,整个地穴都是从一块岩层上开凿的,水分根本无法挥发出来。
绿幽幽的魔眼一路飘行着,在过了很长时间之后,它终于来到了隧道的尽头,另一扇石门阻挡了它的视线。它的上面附加着另一些魔法,与散发着光与热的太阳法阵不同,这扇门上篆刻的图像只能让人联想到无尽的痛苦与死亡。
那是一颗白骨包裹着的心脏,被白骨刺破的地方有黑色的血迹顺着石壁流淌下来。
在那扇门内,或是更遥远的地方,似乎还回荡着凄惨的呼救声,在那扇门的内侧,会不会还有一双只剩下骨架的手在一直绝望的凿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