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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第七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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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塔外的雨已经停了,壮丽的红紫色霞彩覆满整块天空,它们像是静止不动的,但又永不停歇的流动着,殷红的太阳缓缓西落,黄昏在寂静中悄然到来了。

    伊尔特林一言不发的离开了拉文克劳塔,他的方向和其余人相反,在下课归来的学生中显得孤独而寂寞。

    法师走出了霍格沃茨城堡,踩在满是积水的草地上,鞋子很容易就被侵湿了,阴冷的积水也同时弄湿了袍子的边角。

    但是这种感觉并不糟糕,起码要比刚才的状况好很多。呼吸着潮湿寒冷的空气,法师的怒火慢慢的熄灭,他开始缓缓的在禁林边缘漫步,在这样的天气里,没有人会来打扰他。黄昏笼罩着黑色的森林,世界沉寂到让人忍不住升起了一种毁灭感。

    伊尔特林缓慢的行走着,让自己自由的沉浸在思考之中,没有人来烦扰他,连魔杖也被扔在了拉文克劳塔。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法师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常。

    伊尔特林不是圣人,他有过妻子,那是永久不变的眷恋,但作为一个男性,他也曾尝试过点到为止的欢愉。如果仅仅是因为忍受那些没脑子的话语,或者是受到了不尊重的调侃,他不会这么容易被激怒。这种情绪有些像是刚刚融合神性的时候,他还无法完全控制荷鲁斯残余的意识。可是现在,情况显然不同了。

    余晖将森林染成了金红色,伊尔特林寻找着答案,直到太阳完全的落下去,森林又恢复了黑暗为止。

    夜晚的寒意让呼出的气体都凝成了白雾,尽管寒冷并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实质上的伤害,但是法师仍然下意识的想要抚摸他的魔杖,让温暖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上,但他也很快意识到魔杖被他扔在了寝室里。

    他摇摇头,凝视着黑夜里的唯一光源,伫立在两座山峰之间霍格沃茨城堡正处于它一天之中最欢腾的时段,但是一旦离开城堡,寂静与黑暗就又恢复了它们的统治。

    如果现在埃及人还在他的身边,那位守旧又刻板的家伙一定又要在催促他,他总是试图用教条来将法师推回吵闹的人群中去。在伊尔特林的认知里,他的说教如同他的人一样刻板和严肃,尽管他自己也知道,法师不可能听从他的建议,伪和感无时无刻不在困扰着两个人。但现在,当伊尔特林终于摆脱了他的时候,另一种不适应悄然的产生了。

    这个想法很令人沮丧,并且随着夜色的深入,灰发的男孩不得不回到城堡里去。当他即将踏入拉文克劳塔的时候,他再一次遇到了凯琳德,这个女孩仍然颤抖着,却不是因为寒冷,她抱着肩,不安的在石门前走来走去。

    她一眼就看到了缓慢行走的伊尔特林,法师也看到了她,她的眼睛红红的,还带着哭过的痕迹,但是却仍旧朝着他微笑起来。法师预感到了某些不会太好的事情,就在这时候,女赫奇帕奇跑了回来,轻轻的拥抱了一下他。

    她很快就像只欢快的小鹿一样跑开了,在周围几位学长会意的微笑下,伊尔特林的心情再次阴沉起来。他的步子变得异乎寻常地忧郁,直到他走回寝室,再次看见贝恩斯为止。胖男孩畏惧的看着那张消瘦p麻木又苍白到可怕的脸,但是法师却根本没有关注他。

    他拿起了魔杖。

    这该死的习惯让伊尔特林深深的唾弃自己,他低声说道:“激怒我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因为我从不会因为愤怒就改变自己的决定。”

    “而且你知道,我讨厌那个话题。”他背对着贝恩斯说道。胖男孩以为那是对他说的,他唯唯诺诺的回应道:“我并不知道……你没有告诉过我。”

    法师转过身,皱着眉,用几乎是厌恶的眼神盯着他,这让男孩更加惊恐了:“但是我发誓!我再也不会说这些话了!”贝恩斯的所有勇气都用在了这句话上,当他说完后,就迅速的逃出了屋子。

    伊尔特林难得一见的愤怒同时震惊了两个人,法师深锁的眉头让胖男孩觉得陌生又恐惧,从那天以后,他履行了自己的诺言,大概在一个星期的时间里都没敢和室友说上一句话。

    埃及人的道歉简短而深沉:“对不起。”

    法师握着他的魔杖,坐到了柔软的大床上:“很奇怪,为什么我们非得要惹怒对方才会甘心呢?你认为强迫的好意会让我觉得舒服么?”

    埃及人没有回答他。

    “你知道我厌恶什么,我也了解你讨厌什么。当然,这并不能帮助我们达成统一的共识,但是它起码能让我们活的更舒服一点。”

    “你答应我的时间,还有两年。”祭司沉默了一段时间,才开口说道。

    “我没有遗忘,但是这还说明我们仍需要相处两年,”伊尔特林平静的说道,“而且,当承诺完成之后,你要去哪里?”

    “那和你无关。”

    “你在唠叨我的时候可不这样简洁,”法师嘲笑他,“想想你是怎么说的?那个女孩对我很好,我应该追上去……”说道这里的时候,伊尔特林停顿了一下,“我比她的外祖父年龄还要大,你觉得我会看上她么?还是你期待我像一个混蛋那样玩弄她的感情,甚至夺取她的贞洁之后在狠狠的抛弃她?”

    “你不会那样做。”祭司的回答很肯定。

    “开玩笑,你哪来的自信?”讥讽的笑声从伊尔特林的喉咙里冒出来,“我杀死过的人不比二战时期英国军人的阵亡数量少。”

    祭司固执的回答道:“那与杀戮无关。”

    因为听到这个答案,法师有些吃惊,但是埃及人继续说下去:“我不相信你无目的的欺辱一个女孩,你问我这个自信是从哪里来的,我也无法告诉你。”

    他的回答让伊尔特林感到了一种异样的欣慰,祭司肯定而认真的声音就像是一双大手抚平了休姆炸起的毛一样,那也让法师觉得舒服。

    “意想不到,如果你这样理解我,那为什么还总是催促我做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如果你的目标是成为神祗,你就必须忍耐这种无聊。”埃及人闭上了嘴,还有一些话他没有说出来,他相信法师也不会喜欢听到。

    祭司默默的想着:而且,当你成为神祗之后,作为这个世界的唯一神,寂寞将会长久的伴随你。我希望你能抓紧最后的时间,尽量去体会作为一个人的幸福。

    还有一些更隐秘的想法,他更希望的是能有一个人把法师冰冷的面具摘除,如果家人能够走进他的心灵,那爱情也一定能占据一个角落。当唯一神是一位冷漠而无情的家伙的时候,这个世界的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一想到那场梦境,他就忍不住的战栗。他不能让梦中的景象成为现实,现在埃及人已经可以肯定一件事了,末日的梦境是世界想要告诉他的,她想让他阻止未来的灾难。

    那是她的意志,她还存在着,没有因为失去神火,成为凡人而彻底消亡。

    她一直都在凝视着她的儿子,看着他被囚禁,看着他被解救。

    如果我死去了,是不是也会见到你?埃及人痛苦的想着,一张温和而质朴的面孔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他贪婪的回忆起她,直到她再次转身,重新走入他的心灵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