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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徐祖爷就带着尽欢踏上了归途。
大件笨重的东西都被尽欢收进了空间,祖孙两拎着两个包袱坐上了回天彭的火车。
幸好回程的火车人不多,车厢里面空荡荡的,尽欢和徐祖爷一起清静地读了一份报纸。
一个字一个字地抠着读,等读完的时候,火车也就到站了。
徐祖爷在下车前让尽欢把那对红色的温水瓶拿出来,尽欢挺纳闷的,难道不怕把内胆不小心磕破了吗?
一出了火车站门口,就看见家俊伯蹲在牛车旁边。
这才算是发现了徐祖爷的意图,这个这个回去之后总不能凭空变出一对温水瓶。
“家俊伯!”尽欢站在人流里使劲地向着徐家俊挥手。
徐家俊听到了尽欢的喊声,立马逆着人流过来,把徐祖爷身上的两个包袱接了过去,“六爷,你跟小鱼儿一路上顺利不?”
“顺利!回来的车上都没几个人!”徐祖爷笑着说:“向军的大喜日子快到了吧?”
“正日子就是大后天!”徐家俊把包袱放在牛车上一脸喜气洋洋地说。
尽欢连忙给徐家俊道喜:“恭喜啊家俊伯!”
“哈哈!后天你向军哥还想让你帮忙滚床呢!”徐家俊摸着尽欢的头顶笑着说。
尽欢惊讶:“滚床?!”
“是啊,就是让你在你三哥新房的床上滚几圈!你三哥可喜欢咱们小鱼儿了,他说想要一个像小鱼儿一样逗人爱的幺女!”徐祖爷以为是尽欢不知道什么叫滚床。
“可,可滚床不是男娃儿的事哇?”滚床的初衷不就是想一举得男吗?
徐祖爷表情严肃地对着徐家俊说:“俊娃子,这个事情不是开玩笑的哟!
新媳妇娘家人不得不高兴啊?再说你家小虎不是挺合适的哇?”
“六爷,你不晓得,这个要求就是小梅家提出来的,
说就是要一个男娃一个女娃,还都要聪慧灵醒的娃娃,
以后开枝散叶生出来的娃娃才聪明!”徐家俊看来对亲家的这个要求好像也是有点不理解。
尽欢惊讶,看来这次滚床的吉祥物,她好像是当定了。
现在她虽然是个小娃娃的身体,但芯子已经是个大龄女青年了,被指派这样子的任务还是有点难为情的。
徐祖爷很徐家俊两人一路热聊,尽欢想着事情一个人对手指。
“叽叽”这时候的小金尖声叫着俯冲而下。
小金是从迎面冲过来的,它双翅大展飞得又快。
拉车的牛看到一大片阴影黑压压地盖而来,立马被吓得停下来不敢往前走。
老牛os:吓死爹了!求老牛我的心理阴影面积。
徐祖爷看小金准备要降落到牛车上,赶紧把温水瓶搂到了怀里。
这才让两只温水瓶,避免了它们还没有派上用场,就成了破烂货的命运。
小金哪里顾得上这些东西哦,成功降落之后,直接撒着两脚向尽欢冲过去。
尽欢摸了摸小金的头,给它顺了顺毛,小金享受完后也拿她的弯勾利嘴,轻轻给尽欢梳了梳头发。
一人一雕,你蹭蹭我,我摸摸你,亲热得不得了。
小金自从来了尽欢家之后,她俩就从来没有分开过.
尽欢这几天在省城还是挺挂念小金的。
很快便到了家,徐祖爷刚打开家门刚到了堂屋门口,就被一堆小动物给吓了一跳。
野兔、野鸡都有,都有不同情况的受伤,有些已经已经死硬了,有些还剩一口气苟延残喘。
小金看尽欢一进了门,就叼着一直野兔子过来,仍在了尽欢的脚下。
尽欢乐了,以前她听猫奴们说过,猫如果看自己奴才整天死宅不出门,就会自己把自己当做家里的顶梁柱,出去狩猎带回猎物供养自己的铲屎官。
这小金这样,不光是把自己当顶梁柱养着自己,怕是要给自己开野味店直接发家致富了吧?
“小金,这些都是给我留的吗?”尽欢摸着小金的脑袋。
小金用它的爪子把野味向尽欢的方向推了推,脑袋却偏到一边,模样十分傲娇。
徐祖爷倒是在旁边说了一句,“把小金留在家里,估计无聊就出去打猎了呗!平时也没见它打这么多!”
等徐祖爷把这些野物全部收拾出来,送了一部分给徐家俊,他家马上就要办喜酒了。
肉票有限,买到了不到十斤猪肉和几斤不要票的肉皮、猪下水和猪头肉。
就这些不要票的猪头肉、猪下水和肉皮,还是跑了几趟副食品站的统一屠宰点,求爹爹告奶奶,又塞钱又递烟才买到的。
要不然人家屠宰点的工人就内部消化了,根本就不会卖到外面。
有了现在这些野鸡野兔,加点洋芋什么的红烧一下,也是一道像样的宴席菜。
虽然不比猪肉有油气,但是好歹是肉啊!
到了晚上的时候,张秋桂就带着她两个儿媳来尽欢家里借桌椅板凳,锅碗瓢盆。
现在农村不管红白喜事,只要是摆坝坝宴(川省也称之为九斗碗或者九碗),都会从邻居家里借这些家具。
现在的生活条件艰苦,连山上的树木也都是集体的,婚丧嫁娶需要打家具和棺材,都要开条子才行。
所以每家的家具也就勉强够自家用,摆宴席肯定是不够的,肯定要从邻居家里借。
家具物件上都标上了记号,等宴席办完了,再一一送回。
这个时候的婚嫁习俗还是很有意思的,婚礼的前一天晚上,便要摆一顿简单的宴席,俗称“花夜”。
邻居和提前到达的亲戚,不分座位,热热闹闹地在头天晚上就尽情吃了一顿。
说是宴席,但是受限于现在的条件,也就是半荤素的菜,肥肉烧洋芋、猪下水猪头肉炖包菜,剩下的两样是素菜了。
这些菜对于大家来说也是难得的美味了,都吃得挺开心的。
而且尽欢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村里的人来吃酒,每家基本就只派了一个代表来,不是全家都来吃席的。
“祖祖,怎么我看每家就只来了一个人啊?”尽欢吃完饭回去的路上还在问。
徐祖爷摸着尽欢的头说,“现在家家的粮食都是紧巴巴的,只挂几毛钱的礼钱,全家都去,还不得把你家俊伯家里一年的粮食全都吃完了?”
尽欢听了恍然大悟,归根到底还是物资缺乏的计划经济啊。
回到家里,徐祖爷用钢精锅给尽欢下了一碗荷包蛋挂面,因为她没吃饱。
不全是因为菜不合胃口,更重要的是等尽欢添第二碗饭的时候,甑子里面就已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