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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凤城那边传来消息,白家又不安分了。”来人压低声音,面容也在昏暗的殿内模糊不清。
自从凤阳王去国就藩起,他们这批秘密培养的探子就在凤城扎根。两代帝王,都不放心凤阳,始终防着凤阳王。
这次白家密动,也是皇家密在探监视凤阳王时,顺带监视了。这一监视不要,还真探出了些有用的消息。
“去了一个白秀女,还想再送来另一个白氏女,白家胆子倒是不小。”被称为主子的人,嗤笑一声,“凤城不安分的怕不只是白家,那位凤阳王怕是会有一番动作。”
凤阳王年少时,也曾得宠,可不知是何原因,他自请镇守凤阳。当时他父皇并未答应了他,而是封他为王,暂居京城。
等老皇帝一死,凤阳王又向他的亲兄长上表求去。先帝一幅不忍凤阳王年少孤身一人就藩的模样,以他还未成年为由拒绝了他。
凤阳王一成年就迫不及待的第三次上表,这次先帝无可阻拦,最终同意了他的离开。
诏书一下,凤阳王什么都未收拾,立即带着他母妃离开玉京。
去往凤城的一路上,各路势力都曾派人截杀过他,先帝也曾出手过。但凤阳王命大,俱都逃脱。
历经千辛万苦来到凤城的凤阳王,面对着贫瘠的封地,带着自己的臣民和护卫,一点点的把凤城发展起来。是以大梁百姓又叫凤城为凤阳城。
凤城发展壮大后,年年向朝廷缴纳岁贡,凤阳王对朝廷也一向表现的恭敬有佳,但奈何他的父皇他的兄长甚至他的侄子,都不相信他是个没有野心的人。
声名远播的凤阳王,被无数的探子监视着,他的府邸也因此戒备森严。
皇家派出的密探,经过这么多年的扎根,也只能探到些关键的信息,再细致的就办不到了。
皇家想法设法的给凤阳输送密探,凤阳就想法设法的给皇帝送美女进宫。
先帝年间,发生白姑娘的事情,就是凤阳城弄出来的。当时国人纷纷议论白姑娘和凤阳王情比金坚,孰不知这不过是皇家对外放出的消息罢了。
皇家对外宣称是那位白姑娘大放厥词“不嫁皇帝,要嫁凤阳王”,为那位姑娘造势,逼得凤阳王不得不亲自上书求娶她。成就了一段佳话,也抱住了这位白家嫡女的小命。
实际上掌控这一切的是先帝,他的人早在选秀前,就发现白姑娘跟凤阳王有牵扯。恰好凤阳王还未大婚,先帝怕他利用自己婚约跟朝中大臣有所勾结。就先下手为强,推动了这一切的发生。
因此,大选时,白家费劲心力送去的姑娘,被先帝以一种羞辱的方式指给了凤阳王当房里人。那是比妾室更上不得台面的一种存在。
凤阳王在天下人面前成全了自己的爱情,从此不再提娶王妃之事。凤阳王府也一直是白姑娘当家作主。
时隔多年,凤阳王和白家又打算送白家女进宫,可白灵又看似阴差阳错的被撂了牌子。
白家是真的坐不住了,这才秘密的聚在一起,企图商量出好的办法。
“凤阳王曾密会白家家主,他带去众多侍卫护院,戒备森严。属下们无能,未能探到具体的消息。”
“再探,小心别暴露了行踪。白家和凤阳王,夜路走多了,总会碰见鬼的。坏事做多了,总会露出马脚。”
“属下这就吩咐下去,主子放心。”
“下去吧,必要时候可从那位白姑娘身上下手试试。”想到某个关键人物,主人吩咐道,“宫里的白氏也盯着点,必要时候不要阻断她跟凤城那边的联络,也好看看她能翻出什么花样。”
“白选侍那里一直有人跟着,有了消息就会回报的,主子安置吧,属下告退。”
“小主,平淑人那里并未有任何反应,您看?”来人是端着一碟子桂花糕的入画,她把点心放在十娘面前,“怕您晚上吃多了积食,给你煮个生姜红茶吧,”
“累了一天了,你别忙活了。我晚膳陪着皇上,到底也是吃了几筷子御膳的。倒是你们从早忙到晚的,一会去歇着吧。”
十娘捻起一块桂花糕放入嘴中,边咀嚼边瓮声道,“那边没动静倒也好,我暂时还真没功夫跟她对上。这下倒也省得我腾出手来压制她。”
“小主,小辛子认识钟粹宫的人。”若敏从外殿进来,“他说平淑人会这么安静,因为和芬仪曾在殿内跟平淑人起过争执。”
“哦,这倒是有意思。咱们阴差阳错间,倒也算是合了他的意了。”十娘听到纳兰氏姊妹起争执,第一反应就是这之中是否又有皇帝的手笔。
随即失笑,他要是真有这工夫时时刻刻注意着后宫,那才是闲散了。那位对后宫的关注可从来都是那句话,“无利不起早”啊。他这些日子宠着小柳氏,可不是纳兰家暂时用不到了么。
这次,怕是有人替他着急,从旁煽风点火了。
这位煽风点火的人也是能耐,能让和芬仪信任与她,跟自己亲妹妹起争执。
小纳兰氏现在根基不稳,对上自己姐姐只有被训斥的份儿。来日,待她羽翼丰满,和芬仪怕就辖制不住她了。
这次她吃了大亏,这么惨的情况下,还被和芬仪训斥,怕是心里会有些想法了。
看来其他人都能安静一段时日了,且看她们姊妹如何相处了。
“小主,这是您要的东西。”若敏递给十娘一小包包着的东西,“您确定要这么做么?”递东西的手有些迟疑。
“还不到时候,若敏放心。等我站稳了脚,再想那事儿不迟。”十娘拍拍若敏的手,“这是其
一,二来,我的身子还得调养,年龄太小是优势也是我的弱点。”
“小姐,那是什么?”入画听到自己冷静的声音对着自家小姐问道,“您瞒着奴婢是准备干什么?”
“傻丫头,你不懂这些。没事的,若敏是个有分寸的。她都同意了,足可以证明我的选择是对的。”十娘对着入画安抚道。
“到底是什么?若敏你说!”入画看十娘始终不答出那东西的用处,对若敏急道。
“是避子粉。宫里一种迷药,用来防止受孕的。”若敏对着入画轻声道,“小主吩咐后,我就在寻了,杨主子以前就用过这药。”
入画到底还是个姑娘家,猛然听到这东西的用处,有些惊愕。
“看你这傻样,皇上想要个皇子,这满宫皆知。每个人都在为着这事儿,卯足了劲的斗狠。”十娘对着入画总是有着超乎寻常的耐心。
“小姐不想要个小皇子么?”入画迷茫道。
“不是你家小家我想不想,而是能不能的问题。”十娘笑道,“说你傻,你还真犯傻起来。”
“奴婢不懂。”入画老实道,“为何不能?”
“有了保不住,还不如没有!”若敏冷酷道,“这宫里怀孕并不难,难的是成功生下来。一旦怀孕,就会成为满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没有帝后的庇护,想生下孩子,基本没有可能。”
“皇后娘娘不会不管吧?”入画不放心道,“小姐自今都未正式去拜见过娘娘。娘娘这病也不知道如何了。”
“娘娘没病,跟我没有受多重的伤一样。不过都是些障眼法。”
“那慧容仪娘娘岂不是会有危险?”入画惊道,“那小姐还是暂时别要小皇子了。”
“傻丫头,你以为这事儿是你家小姐能控制的。皇上不赐汤药,自好咱们自己寻了来。”十娘探口气,不想要的他想留,那些巴巴盼着给他生孩子,他偏偏赐药。
“那这药,不会对小主有什么损害吧?”入画想到这,不由得看向若敏。
“只要不长期服用的话,不会伤害母体。但奴婢还是觉得冒险,小主要不在考虑下。”若敏有些担忧。
“放心吧,我自己就会医,知道什么是对人体好的。会尽量降低危险的”十娘郑重的对入画、若敏保证道,“孩子将来一定会有的。”
承乾宫,被十娘主仆提到的慧容仪,此时却不那么舒服。
她倚靠在身后的大靠枕上,接过宫人递来的清水,艰难的漱口。
还未吐出嘴中的水,胸口那股子恶心有泛了上来,哇的一声,吐了满床。
只她今日并未进食什么,吐出的都是胃中的酸水。
“娘娘,您这么吐下去不行啊。宣太医吧。”大宫女一边帮她拍着背部,一边焦急道。
“这怎么又吐了。”太后身边的邢嬷嬷听到动静,进入内殿,“要老奴说,娘娘就是太紧张了。您放宽心,交给老奴照顾您,保准您不在难受。”
自慧容仪怀孕后,太后就对她这一胎异常关心。赏赐了她一番不说,还派了身边的邢嬷嬷前来照顾她。
慧容仪知道太后打的什么算盘,自然轻易不肯劳烦这位嬷嬷,只让宫中人供着她,不来干涉自己就好。
今日实在是天晚,也折腾的有些顾不上,这才让她进来。
“嬷嬷说笑了。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都对本宫关照有佳,本宫哪有什么可紧张的。”慧容仪虚弱的对着邢嬷嬷笑笑,“劳烦嬷嬷走这一趟了。你回房休息吧,天不早了。”
邢嬷嬷知道这位主子疑心重,也不打算多做停留,出去前,不经意的念叨道,“酸梅子是止吐,可不敢多吃啊。”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