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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卖惨,他和白发老头可是一脉相承。
说到这里,他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往旁边转了转头,看了一眼卫天则。
果然就看到卫天则眼底的情绪泛滥。他叹了口气,自己这师父什么都好,就是这顽童一般的心性着实让人苦笑不得。
也不知他对卫天则做了什么,也是辛苦他了……
“天则,我师父他……就这个脾气,你别放在心上,要是有什么冒犯了你的地方,我给你赔罪。”
卫天则见他醒过来就明白了一切。
心里的那一点芥蒂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如今见他如此郑重地道歉更觉得脸上犹如被火焰灼烧一般。
“老大何必对我如此客气?老大的师父便是我的长辈,即使真有什么要教育的,我也该……”
白发老头啧啧啧地点评了起来。
“装模作样的功夫倒是不错,刚才刘宝没醒过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卫天则抿了抿唇,忍辱负重地把心中的情绪压抑了下去。
“晚辈一时冲动,还请前辈见谅。”
他郑重地鞠躬,眉目都是恭顺的,显得十分诚心。
这倒是让白发老头有些下不来台,他切了一声,让卫天则起来了,之后又开始小声嘀嘀咕咕。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个样子呀!一点都开不起玩笑!无趣无趣,还是我那小徒弟好玩,怎么逗弄都不会生气也不会跑。”
白发老头既然停战了,其他人自然也就没什么说的了。
“师父,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刘宝见卫天则和朱雀都沉默了下去,开口询问道。
白发老头一挑眉:“嗯?去哪里?你还想去哪里?”
刘宝心知这老头的恶趣味又上来了,也不接招,只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
“师父想让徒儿去哪里,徒儿就去哪里。”
白发老头的眼底瞬间亮出一道得意的神色,而后又想起什么一般迅速暗淡了下去。
“算了算了,你也没多少日子了,我就不折腾你了。”
白发老头的声音有些疲惫,说话时神情萧索,仿佛刘宝立即就要随风消散了一般。
刘宝自己还没说话,旁边的朱雀却是听得心头一惊。
“前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发老头悠悠地叹了一口气:“什么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呗。你们的老大,命不久矣了。”
沉默了许久的卫天则终于没能忍住。
“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已经好了吗?不是已经醒过来了吗?怎么还会有什么事情?”
白发老头哼哼了两声。
“你们难道就没有听过回光返照吗?刘宝,你有什么后事就赶快交代,省得待会又没有力气地晕过去了。”
说到这里他似乎是有些惆怅,半真半假地叹息了一声。
“这人世间最让人伤心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没想到竟然让我赶上了,真是作孽啊……”
朱雀和卫天则的脸都在瞬间变得煞白。
刘宝则是一脸无奈地看着白发老头:“师父,别玩了。你这么危言耸听的,也不怕把我吓出什么毛病来,到时候可就没让给你养老送终了。”
朱雀和卫天则俱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他们这是又被这老顽童给耍了, 一时有些气愤又有些哭笑不得,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白发老头却没再露出那种“奸计得逞”的表情,而是更深更重地叹息了一声,落在人的心上,让人十分不安。
终于,刘宝淡定的脸色也维持不住了。
“师父?我不会真的……”
白发老头瞪了他一眼:“不会真的怎么样?刘宝,你也不是不了解,我虽然平时喜欢开玩笑,可是什么时候在这种事情上开过玩笑?若不是,若不是……哎……”
他似乎是再也说不下去了,抬手对着他摆了摆,而后眼睛酸着转过身去,声音变得干涸。
“有什么事情,就赶快交代了吧,我得自己待会。”
刘宝惊呆了。
他确实是没有想到,这东西来得如此凶猛,竟然连师父也会没有办法。
所以师父搞了这么久,就只能让他回光返照一般再清醒一段时间?不!不可能!他不甘心,一定还有办法的!
他仔细回想着和自己有往来的所有人,在心里快速判断着这些人是否能帮上忙。
旁边的朱雀却再次跌跌撞撞地到了白发老头跟前跪下了。
“前辈!求求你救救老大吧!他……他……”
话说到后边已是呜咽不成声,隐忍了许久之后才又开口。
“前辈之前不是说普渡斋的人会有办法吗?我们到现在都还没有看到他们呢!不如我们先……”
白发老头悠悠地长叹了一声,用一种近乎悲天悯人的目光看着她。
“丫头啊……你怎么就不明白了,我要是有办法,又怎么会在这里干等着呢?我这徒弟从小不容易,但凡有任何办法……哪怕是要我这把老骨头拿去给他作药引,我也绝不眨一下眼!”
听他说得如此决绝,朱雀本就十分酸涩的眼眶再不受控制,剧烈地颤动一下之后,大颗大颗的泪落了下来,宛若银河。
“师父,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沉默了许久之后,刘宝悲哀地发现,除了师父,他竟然找不到其他可以帮助他的人。
在这样的时候,他十分久违地感觉到了类似绝望的感觉。
只是不管心思多么消沉,他也没在面上显露出半分来,只是十分冷静地追问白发老头。
白发老头心疼地看着他,缓慢地摇了摇头。
刘宝一咬牙:“那就还请师父明示,我还有多少时间?”
白发老头再次叹息了一声。
好像自刘宝醒来开始,他的叹息就格外多,在这山中凝聚成了沉重。
“这……我也不好说呀,罢了罢了,还是让普渡斋的人来看看吧,让他们仔仔细细地和你说说。”
刘宝皱了皱眉,敏感地察觉到一丝不对。
“师父的意思是,普渡斋的人还没有来过?那我是怎么醒过来的?”
白发老头非常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而后十分不悦地道:“自然是我把你救醒的,你竟然把恩记在了别人身上?”
刘宝一愣:“我怎么不知道,师父还会医术?”
白发老头哼了一声:“你怎么不知道?那就要问问你自己了。口头上师父师父的叫得亲热,实际上连我有什么本事都搞不清楚,真是不孝!”
一旁的朱雀却仿佛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
“老大,你是在车上醒过来的!那车上有很浓重的药味,之前前辈就说过你在车上能睡得安稳些,看来不止是……”
刘宝眉头一皱:“车?”
朱雀这么一说,他才反应过来,旁边停着的小车似乎也有些不同寻常。
他快步走到车旁闻了一下,果然闻到一股药味。只是大概已经用得太久,那药味并不像朱雀说的那样浓厚,反而十分清淡。
电光火石之间,他想通了一些事情。
“师父,这车是哪里来的?”
白发老头还未说话,朱雀已然满心激动地说了。
“这个我知道!前辈之前就说过,这车是普渡斋的人准备的,还有这山谷……之前前辈说我们只要自山门处三步一拜九步一叩,表现出自己的诚心就能见到普渡斋的人,我们……”
她越说越快,显然是把这最后的信息当做了精神寄托。
刘宝却是从中听出了一些不寻常来。只是朱雀现在的状态不太对,恐怕也不能好好听他的询问,他转头望向了卫天则,开口打断了一脸沉思模样的卫天则。
“你的想法呢?”
卫天则如梦初醒一般,长话短说地把之前和白发老头的冲突说了,然后又有些犹豫地开始评论。
“我……我总觉得这办法不太科学,而且……”
白发老头哇哇大叫了起来:“而且什么而且?什么叫不太科学?你就是对我有意见!你这人怎么是这样的?你看看,要不是我,刘宝现在能好端端地和你们说话吗?你简直太过分了!”
卫天则抿了抿唇,静静地等着白发老头发作完毕。
这样隐忍的态度看在刘宝眼里,很轻易就让他猜出了前因后果。
他也有些不耐烦了起来,只是面对自己这师父,他也实在没有什么好办法可以拿捏,除了放低姿态说软话,实在也……
在心里叹息了一声,默念了好几遍的“尊师重道”,他总算能够控制住自己平心静气地开口了。
“师父,既然如你所说的,徒弟身陷危险,还请师父严肃正经一些,别再开这些玩笑了。”
白发老头冷笑着说道:“好啊,你出去不久,倒是学会摆谱了,还摆到我身上来了!我问你,我哪里就不严肃正经了?”
刘宝默了片刻,而后认命一般转过身去。
“既然师父不愿意说,那我们就回去吧。”
他招呼着朱雀和卫天则上车,做出立即就要驱车离开的姿态来。
白发老头眯着眼看着他们的背影,却没有跟上去,只是梗着脖子大声道:“你们就这么走了?不去找那普渡斋了?我可告诉你啊,你没多少时间了!”
刘宝头也不回:“就是因为没有多少时间了,才不能再折腾了。按照师父的说法,我去了普渡斋也不过是明白自己还能活几日,那去不去也就无所谓了。总归,把每时每刻都当做最后来活就是了。”
说话间,三人已走到了车门口,刘宝已伸手拉开了车门。
白发老头见他如此坚决,这才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