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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宝带着朱雀到了前台。
之前和刘宝纠缠许久的女人正惊魂未定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冰水。
一看到刘宝拉着朱雀起来了，她立即站了起来。
“你……你们要走了吗？”
她声音里带着局促，却也明显是松了一口气。
刘宝深不可测地转头看了一眼人头攒动的大厅，*地道。
“这是在赶我们走？”
女人一惊，急急忙忙地摇头。
“没，没有啊……”
说着没有，她脸上的失望却掩盖不住，几乎快要化作实质了。
刘宝转过身去看她，神色在夜场昏暗的灯光里显得格外凌厉。
“给你半个小时，清场。”
女人一愣，勉强地笑了笑道：“这……帅哥，你可别难为我了，我哪里有那本事啊……”
刘宝哦了一声：“做不到？”
女人笑得十分勉强，几乎像是什么东西刻画在脸上的印记一般，声音也吞吞吐吐的。
“这……真不是我不帮你啊……我是真……啊你干什么？！”
刘宝没等她一句话说完，便随手拿起一根酒瓶子，向着前台砸了下去。
被粉碎的玻璃四处飞溅，差点被伤人。
刘宝笑得有些邪：“你不是说你没办法吗？那只有我来帮你清场了。”
女人看着四周望过来的好奇的眼睛，心说这特么就是一个疯子，面上却是不敢在敷衍，忙殷勤地道：“你……你别那么着急啊，你让我想想，想想……”
刘宝对着朱雀递了一个眼神，后者会意，笑盈盈地对着那被吓得不轻的女人道：“我们老大可说过了，给你们半个小时的时间。半个小时之后，若这里还有别的什么人，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那女人欲哭无泪，心说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哦，一边点头，客客气气地请刘宝和朱雀坐下了。
“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跟你说，你要是直接把人家的场子砸掉了，可是犯法的。”
一坐下，朱雀就和刘宝交头接耳。
刘宝横了她一眼：“你觉得我会那么冲动？”
朱雀下意识地摇头。
就算刘宝要做什么，也是万万不会让自己有把柄落在别人手中的。这么一想，她倒是想通了，干脆安心地等着。
半个小时的时间一晃而过。
大厅很快变得干干净净，仿佛之前的热闹只是什么人的错觉。
刘宝皱了皱眉，对着硬着头皮走过来的女人眯了眯眼：“你是没听懂我说的话？”
女人心中一惊：“这……这话从何说起啊？你要是还有什么要求，直接说就是了，这么阴阳怪气的，我怎么能听得懂……”
刘宝翻了个白眼：“我阴阳怪气？我刚刚可说得明明白白，让你清场，不是让你让你们的人都下班！”
话音落下的同时，又一个啤酒瓶子被扔到了女人脚下，她咬着牙低声咒骂了一句什么，而后脸上又迅速显露出讨好的笑容来。
“你……你误会了，那些人确实都是客人，不是我们这里的员工，我们只管卖酒，也不管……”
刘宝烦躁地站了起来，女人的声音忽地停了。
被这样一个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鬼话实在编不出来了。
刘宝走到了前台，女人也亦步亦趋地跟了过去。
他忽地转身看她：“你是这里的老板？”
女人一愣，而后又摇头：“不……不是啊……”
刘宝哦了一声，自言自语一般地道：“我看也不像，能开得出这样的场子，要是这点气度智商都没有，也太可笑了。”
女人咬牙。
她知道自己受到了侮辱，然而偏偏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只能咬着牙记下了刘宝和朱雀的模样，准备把今天这一关度过去了之后再慢慢想办法找回场子。
可惜，刘宝没给她这个机会。
“你叫你们老板出来说话吧。”
知道她说不上话了之后，刘宝甚至不想再和她纠缠什么，只懒懒散散地道。
女人心说叫我老板来了，你以为你今天还能全须全尾地走出去？
面上却露出讨好的模样：“这……我老板也不怎么管事，你要做什么，和我说就行。”
刘宝撇了撇嘴：“你这么一说，倒像是我在仗势欺人了。可你自己想想，我的朋友心情不好，我陪她出来散散心，还受了你们的惊吓，这笔账是不是该计算在你们头上？我找你们老板要点精神损失费，不过分吧？”
女人咬了咬牙，好一会才艰难地道：“可我看这姑娘也没……”
刘宝啧啧了两声。
“你难道还需要我给你普法？犯罪未遂也是犯罪，也是要受惩罚的。”
女人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据理力争。
“可我的人和我说，她不但没有受伤，还把我们的客人……”
刘宝哎呀了一声。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你之前一直说你惹不起那客人，如今我们帮你惹了，不会给你造成麻烦吧？”
这话听起来几乎像是一句客客气气的寒暄，可刘宝从头到尾透露出的气息却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他不是在客气，而是在讽刺。
女人抿了抿唇，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是……我们还得去安抚客人……而且被你们攻击的人在这里势力不小，你们或许也会有其他的麻烦……”
说到这里，她灵机一动，看着刘宝道：“不如这样吧。这件事情我承认也是我们的不对，可你们也没吃什么亏。之后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干。至于你们得罪的人，我们帮你们摆平，如何？”
刘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女人觉得心里被看得有些发毛。
“你……你干什么？行不行你倒是给句话啊，这种事情，我们都可以慢慢商量的嘛……”
刘宝笑出声来。
“你刚刚可还说，得罪不起那客人呢，如今怎么又能轻描淡写地解决了他们？”
女人的脸蓦地一红，急急忙忙地开始找补。
“自然……自然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们去安抚客人，也是要花大价钱的，所以……”
刘宝笑：“我说了，让你老板出来说话，你是欺负我脾气好不想动粗是不是？”
女人一愣。
刘宝顺着她讲了许久的话，她还以为这事情有商量的余地，没想到这人脸色一变，就又把话题拉回去了。
“你……你想要什么精神损失的赔偿？”
她抿了抿唇，终于还是决定妥协。
这人实在太过难缠，她不过勉强着说了几句话就已经汗流浃背，实在不想多纠缠下去了。
刘宝挑眉：“怎么，这么快就又变了？刚刚……啊，你刚刚倒是也没说不能赔偿，可惜，我不是真的想要你的赔偿……”
说着话，他绕到了前台后边，随手从货架上抽出了一瓶酒。
女人的睫毛颤了颤。
“你……你想干什么？！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不要动不动就砸东西？！”
刘宝轻言轻语地说了句“好啊”，而后那玻璃瓶接触地面的声音几乎在同时炸开来。
女人气得着急了，一时间竟然忘了害怕。
“你究竟想怎么样！”
刘宝一言不发，目光在货架上来回游走。
女人急急忙忙地到了前台，趴在货架上，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什么东西。
刘宝只是微微一笑，而后抬手就将她推向了一边，简直像在拉窗帘一样轻松，而后——
砰！
“你干什么——”
砰砰！
“你住手，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你倒是说话啊！”
砰砰砰！
“够了！你不要再动了，我马上给老板打电话还不行吗？”
刘宝笑着看她，一脸的欣慰。
女人看着一地的玻璃碎片，心痛得不行，骂骂咧咧地摸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老板，你再不来，我就得死在这里了！”
“你快点过来吧！随便你！反正我出不去！”
“知道了！行了我挂了！”
……
女人挂断了电话，气鼓鼓地坐在沙发角落。
空气里的酒精味很浓郁，像是在酝酿着什么。
刘宝看着那女人的方向，侧身和朱雀咬耳朵：“你说，她老板会是男的女的？”
朱雀之前看到刘宝砸瓶子的时候也有些懵逼，虽然知道刘宝事出有因，可看他的样子，实在是太像恶霸了，吓得她心肝都一颤一颤的。
如今刘宝和她咬耳朵，她还有些不习惯。
“老板，你是遇上什么事了吗？怎么我感觉你比我还激动呢？”
刘宝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因为觉得要她在外边忍气吞声丢人，只挑眉装深沉，什么话都没说。
朱雀却开始自己畅想了起来。
“哎……我莫名其妙地就被那男人带到那房间里了，然后还差点被强奸……你不会也和我一样吧？不对啊，哪个女人能强迫得了你啊……卧槽，不会是……”
她一脸震惊地看着刘宝，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大。
刘宝抬手在她头上拍了一下。
“想什么呢，不是为你出头吗？小没良心的。”
朱雀抬手揉了揉刘宝拍过的位置，委屈地看着刘宝喊痛。
“我是因为想到巫娜之前也这么无助，所以觉得他们尤其可恨，你要不是感同身受了，为什么这么激动嘛！”
刘宝呵呵了一声。
“你要是现在想走，我也没什么意见，要不然我们现在就走？”
朱雀一愣，而后见刘宝竟然真的站了起来，急急忙忙抬手抓住他的衣角，开始认错。
“老大我错了！你还是帮我出了这一口气吧， 不然我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睡得着呢！”
刘宝本来就只是假装一下想让朱雀着急，如今她一挽回，他便嗤笑了一声，重新坐了回去。
“那就别念念叨叨的了，你要是无聊可以看看巫娜，不然我改主意了，你就自己失眠去吧。”
朱雀抬手在嘴前做了一个缝上拉链的动作，示意自己绝不再多话，安安静静地低头了。
角落里，那双怨毒的眼睛不断在刘宝身上划过，又一直注视着大门的方向，其中藏着一点轻蔑的意味。
酒吧的灯忽地被打开的时候，刘宝眯了眯眼，*地站起来时还在抱怨。
“我说，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