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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宝翻了个白眼，赌气一般地道：“爱听不听。”
朱雀：“别啊老大，你要是不管我了，我可就不能好端端地回去了。”
刘宝气愤：“还不是你自己惹是生非！”
朱雀被这人颠倒黑白的本事惊呆了。
“这怎么能怨我？非要闹事的明明是老大你吧？还有，那个酒吧也是你非拉着我去的！哎说起来这事是有点不对劲啊，你为什么就突然想起来要去酒吧了？”
她一脸神秘兮兮地看着刘宝，神色忽而变得有几分严肃。
“你不会是早就知道那酒吧有问题，故意拿我当靶子去试探的吧？”
刘宝烦躁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他没法说，自己是因为想要带着朱雀出去散散心，偶然才遇到这种事情的。
许秦安说得明明白白，若是他告诉了朱雀她是在“接受治疗”，说不准会刺激她的逆反心理，再不配合了。
好在朱雀也没有猜测得多么离谱，他还能不动声色地用装逼把这事情的真相给掩盖过去。
“嗯，差不多吧。”
他本以为自己是在息事宁人，没想到朱雀听到这句话后却愤怒了起来。
“那你为什么不提前和我说？”
刘宝是个钢铁直男，根本没有意识到朱雀为何会如此愤怒。
“什么？这种事情和你说什么。”
朱雀冷哼，一叉腰，开始讨伐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就你自己一个人最厉害是吧？那你怎么不干脆自己随便找个小丫头去当诱饵呢？非得让我跟着你走这一趟，利用了我还不主动和我解释，等着我来问你，你还觉得自己特别机智特别棒是吧？”
刘宝皱了皱眉。
“我没那么想……”
他是真没往这样的地方想，然而如今解释显然已经来不及了。朱雀已经把这件事前前后后都牵扯了起来，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断没错。
——于是也就越发愤怒。
“你给我滚！爱干什么干什么去吧！爱说什么说什么，跟我没关系！别把我拉着一起去了！”
朱雀吼得气势如虹，一时间没能控制好自己的音量，旁边吃饭的人都频频往这边望了过来。
刘宝有点无奈：“你别那么激动……你消消气，不要着急，我这不是也什么都说了吗？”
虽然说的也不是实情。
可那不是因为现实情况完全没有办法说出口吗？这怎么也怨不到他头上啊！
刘宝觉得自己有点委屈。
然而之前还能仗着朱雀的心情好作一作，如今就算他是真情实感地委屈了，也是万万不敢再说什么的。
朱雀冷哼。
“什么都说了？我怎么觉得你什么话都没说，都是我猜出来的呢？”
她的声音尖锐又刻薄，落在刘宝耳朵里简直像是小刀在轻轻滑着。
——虽不至于致命，却也十分难受。
刘宝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朱雀一拍桌子，怒不可遏地道：“你还好意思叹气？！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刘宝抿了抿唇，求生欲难得地上线，把心里的吐槽活生生憋了回去。
可惜他在这一方面的智商也着实有限，偶尔灵机一动了这么一回，总会在别的地方再愚蠢回去，总得维持着一个前功尽弃的状态。
——例如现在。朱雀本来只是睁大了眼睛瞪着他，已经没有再做什么了，他却偏偏要自以为聪明地转移话题。
“你也不要这么泼妇了，在这外边闹起来多丢人？”
朱雀又是一拍桌子。
“你还嫌我丢人？！你他妈哪来的脸？你给我滚，老娘不需要你管！”
刘宝张了张嘴，一句话还没说出来，朱雀却又冷哼一声，气势汹汹地站了起来。
“算了，老娘自己走，你滚吧！别让我再看到你！”
刘宝啧了一声，急急忙忙地站起来追了出去。
要是平时，他不至于这么敏感。朱雀生气的点他经常摸不准，可两人同进同出了这么久，这几乎已经成为两个人的相处方式了，他不至于因为这事不舒服。
可如今他刚一不小心捅了一个马蜂窝，外边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不知道有多少把难以预测的“刀”在朝着他们奔腾过来，他实在不敢让朱雀冒险。
“喂喂喂，我说你那么着急干什么？就是真要和我吵架，也得顾全大局啊。”
刘宝追上朱雀本来不是多困难的事情，可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他中途被餐厅的服务员叫住买单，他一时情急没听清，气势又凶悍，差点让店家误会了他是来吃霸王餐的，闹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笑话。
心浮气躁地处理了餐厅的事情追出去，朱雀的人影早就不见了。
他飞快地往几个方向都迅速确认了一下，偏偏运气又格外不好，到最后才确认朱雀究竟是往哪边走了，所以追上朱雀的时候已经有些气喘吁吁。
开口说话的同时，还在大口呼吸着。
朱雀本来就只是气不顺刘宝什么事情都瞒着她，如今见了他这个样子，心里已经好受了许多，脸上却还维持着“我还在生气，你老实点就赶快道歉”的表情，不冷不热地看着刘宝。
刘宝哎呀了一声。
“你这个样子出去，要是被什么人拦住了，脱不了身可怎么办？”
朱雀皱了皱眉，心中一软，嘴上却死鸭子嘴硬道：“我还没那么无能，要真是那样，也是我自己命。”
刘宝：“行了行了，我错了，你不要再瞎折腾了行不行？耍脾气也看点时机啊！”
朱雀冷眼看他：“怎么，现在又变成是我无理取闹了？”
刘宝啧了一声。
“哎呀你说什么呢，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女人真的是麻烦，随便一句话都给给你发散出一大篇小论文来……”
朱雀尖锐刻薄的声音响起。
“呵呵，就你厉害是吧？你是世界警察吗？随便看到一个违法犯罪团伙就要去打抱不平，有人给你发工资吗？”
刘宝本能地感觉到自己又说错话了。
因为朱雀的声音又变得阴阳怪气了。
然而想了好半天他也没想清楚自己究竟是哪一句话又拱火了，干脆一劳永逸地闭嘴不说话了。
反正只要朱雀不说走就走，他也不在乎朱雀怎么说他。
所谓虱子多了不怕痒，就是这个道理。
朱雀因为巫娜的事情，对他有意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差这一时半会的。
“哎，你觉得不觉得我们站在这里有点傻？”
十分钟后，刘宝看着真情实感愤怒地瞪着他的朱雀，笑出了声道。
朱雀皱了皱眉，冷哼了一声，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
刘宝跟在她后边，嘴巴就没停过。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啊？晚上去酒吧要不要换身衣服？哎哟不过昨天晚上闹得那么大，我估计那些人都认识我们了，换衣服用处也不大。”
“哎你想买衣服吗？这裙子不适合你，太淑女了。”
“你可别吃路边摊了，谁知道有没有什么人在这里边下了什么东西，你可长点心吧。”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行吧，我承认这件事是我挑起来的，可你不是妇联的吗？那么关心妇女权益，为那些小丫头打抱不平难道不应该？”
朱雀终于忍无可忍地转过头去对着他大吼。
“你是不是有病？！”
刘宝摇头：“不是啊。”
朱雀被气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下？我不想和你说话，也不像看到你！”
刘宝抱歉地对着她笑了笑：“那你还是克服一下吧，就算是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也得稍微先委屈一下。”
朱雀冷哼：“只要你不给我找事，我还不至于横死街头。”
刘宝：“那可不一定。”
朱雀……朱雀忍无可忍，加快了行走的速度。
刘宝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她后边，也不阻止，让她觉得自己像个无理取闹的泼妇。
朱雀一直知道自己不温柔，可谁又想当个泼妇呢？如果不是刘宝太气人了……
她冷哼了一声，瞪了他一眼，余光看见一个什么牌子，直愣愣地过去了。
刘宝又要跟过去，朱雀抬手拦住了他。
“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了吗？你还真不怕被当成变态抓起来啊。”
刘宝顺着朱雀的目光一抬头，看到的是一个代表女厕所的logo，他有些尴尬地往后退了半步，却又在朱雀得意地转过身去提醒道。
“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出来，一步也不离开。”
朱雀咬牙，没有回头，只从齿缝里吐出三个字来：“随便你！”
她愤怒地进了公共厕所。
即便是小城市的高级商场，也是有一定档次的。何况这里还占据了一个因为消费力不够所以人流量小的优点。
厕所并不怎么臭气熏天，反而有一种淡淡的香味。
待起来倒是不那么难熬。
可即便是这样，她也不可能就这么不出去了呀！
朱雀磨牙，左顾右盼地寻找着是否有其他的出口，却一无所获。
她眯了眯眼睛，一转头又在镜子里看到一张寡淡无味的脸。
朱雀皱了皱眉，本能地察觉到不对，却见那匆忙进来的女人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来。
“那个，我身上的纸巾用完了，你能借给我一点吗？”
朱雀啊了一声。
她的目光落在女人的身上，发现这女人略微有些含胸驼背，说话时颤颤巍巍的，像是在恐惧着什么。
女人的目光本能地往旁边躲避，像是不习惯和人对视。
朱雀甚至能够感觉得到，若不是她脸上的皮肤已经被太阳彻底晒伤了所以看不出真实的肤色，她的脸都要因为羞涩而涨得通红了。
朱雀莫名有一种自己在欺负这人的错觉。
虽然不知道这错觉从何而来，却偏偏来势汹汹，让她无法轻而易举地忽略。
朱雀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里带着一些无奈：“隔间里应该有纸。”
那女人茫然地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而后迟疑了好一会艰难地说了句“谢谢”，最后又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转身进了厕所隔间。
朱雀没把这个萍水相逢的女人放在心里，转头就忘了，而后又想起来自己出去了还得面对牛皮糖一样的刘宝，脸色垮了下来。
借着冰凉的自来水洗了一把脸，朱雀转身就要往外走。
她自己神思复杂，没看到在她走后打开的隔间缝隙里，露出一双意味不明的眼睛。
【她一个人在厕所，好像和那男的吵架了，看起来心情很不好。】
躲在厕所隔间里的女人小心地编辑了信息发了出去，而*着手机等着回复。
她没有等太久。
【追踪器装上去没有？】
【没有，她太谨慎，没找到机会。】
【那你自己继续跟着，别暴露了。】
【行，晚点联系。】
刘宝看着把脸拉得老长的朱雀，嘿嘿一笑。
“这么不高兴是怎么回事？便秘了？要不要带你去小诊所买点开塞露什么的？”
朱雀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
“闭嘴吧你。”
刘宝冷哼了一声。
“虽然你不理解我，可我还是要对你的安全负责的。”
朱雀冷漠：“我说了，用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