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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宝哎哟了一声。
“这种事情是你说用不着就用不着的吗？你这人怎么这么自私呢？要是等你出了问题我再去捞你出来，那得多费多少事？ 一点都不为别人考虑！就会惹麻烦！”
朱雀出离地愤怒了。
她本来只是气刘宝不会说话，如今却觉得刘宝是在含沙射影别的什么东西。
“你到底什么意思？你不想管我不想管巫娜就别管好吧？没人求着你！”
刘宝懵逼：“我没说……”
朱雀：“行了行了你别说了，你要跟着就跟着，我也不赶你走了，可是你能不能安静一点？”
刘宝略微思考了一下，在朱雀濒临崩溃地前一秒点头，答应得十分勉强。
“行吧。”
朱雀半句话也不想多说，怒气冲冲地走了。
刘宝安静地跟上，两人之间横着巨大的屏障，仿佛像是在出演默剧一般。
谁都没有发现，在他们身后，有一个消瘦的影子，不远不近地跟着。
消瘦影子手中握着的手机忽地震动了一下。
她低头把手机屏幕调整到最亮，点开了那一条信息。
【想办法分开他们，各个击破。】
影子暗自骂了一声什么，而后面无表情地把手机放回了兜里，看着不远处的两个气场明显不正常的人皱眉。
都是废话！她要是能想到办法还需要求助让人来分她的赏金吗？
她身上开始聚集起低气压，心中的思绪却也开始慢慢起伏，最后汇聚成了一条河流。
最快的让他们分开方法，能是什么？
她皱了皱眉，发现那两人进入了一家咖啡厅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也走了进去。
走到了前台，看着前台看向她的奇怪的表情，她才想起来今天自己的伪装不太适合这种地方。
——为了哪里都能去，她故意变装成了这个被生活磋磨的样子，就是为了在必要的时候引起什么人的同情心，去到本来不好去的地方。
偏偏今天的工作完成得格外轻松。
朱雀和刘宝没去什么不好追踪的地方，只像普通的矫揉造作的文青一样，西餐厅商场咖啡厅一日游。
这装扮也就不能给她带来任何便利，只能给她负累了。
她有心想找个地方恢复一下，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引人注目，却又害怕自己一走就跟丢了，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
那店员歪着头看她，一副打量的模样也让她觉得自己要是不再做点什么，就得引起刘宝和朱雀的注意了。
皱了皱眉，她心里有了打算。
“你好，你……能不能帮我看着那边的人？这里有我的电话，要是他们走了，你就打给我吧。我不在这里脏你们的地方，我马上就走。”
她说话时先咬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可怜巴巴的样子让人实在生不起气来。
所以那店员即使迷茫，也依旧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看刘宝和朱雀。
“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刘宝和朱雀虽然穿着也不怎么浓重，却也实在比这个女人体面太多了。
女人笑了一下，谎话张口就来。
“这……不瞒你说，那男人是我弟弟，是……我知道看不太出来，这不是，家里人都比较顾着他吗……”
女人说话的时候神色有些恍惚，眼底带着一点似乎无人能知晓的怅然，三两句就能让人想入非非。
店员点了点头，却依旧好奇地问道：“既然是你弟弟，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和他说，让我帮你看着是什么意思？”
女人抿了抿唇，似乎是有些局促，旋即有些慌乱地道：“我……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你别生气，我马上就走！”
她匆匆忙忙就要转过身去，似乎刚刚说的话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精力，无法再开口说什么了。
店员皱了皱眉，哎了两声叫住了她。
“你急什么？我也没赶你走啊，你让我帮你看着客人，要是被主管发现了我可是要被扣奖金的，问清楚总没错吧？”
女人慌慌张张地转过身来，郑重地鞠了个躬。
“对不起！我……我马上走……我就在门口守着就是了，绝对不打扰你们做生意！”
店员皱了皱眉。
她要是真在门口守着，不打扰生意才怪了呢！
然而她终究是没把这句话说出来，因为根本不需要她嫌弃，这没见过世面的女人就已经慌乱得不知道手脚往哪里放了。
店员叹了口气。
“你倒是把事情说出来啊，不然我可不能帮你。”
女人欣喜地抬眼看了一眼店员，脸上带着一点明显的惊讶，又带着许许多多的局促。
“真的吗……只要我说了，你就愿意帮我？”
店员撇了撇嘴，跳过了这个问题，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你先说说看”。
女人期期艾艾地开口了。
按照她的说法，家中贫寒，这位弟弟又是老来子，所以一向是父母的掌中宝，从小就娇惯的不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
说到此处她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一下店员的脸色，见后者脸上没有明显的反感之后长舒了一口气，而后吞吞吐吐地继续叙说。
“爸妈挣下的东西，自然都是他的，我们这些做姐姐的也不好说什么，可总不能让他被人骗了！”
店员敏感地从中挑出了重点。
“你们？你们家还不止一个姐姐？”
女人愣了一下，而后点了点头，又局促地问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店员摇头，在心中唏嘘这又是重男轻女家族的受害者，面上虽不显露，同情心却是已经被激发起来了。
“这小姑娘来路不清不楚的，问她家里的事总是遮遮掩掩地不说，我们就觉得，她可能不是那么真心，后来果然还没开始谈婚论嫁就狮子大开口，又要首饰又要大房子的，我们家哪里有那个条件嘛！”
她又急躁又不安，说到此处眼眶已经红了，简直像是要落下泪来一样。
店员安慰了两句，她又开始思忖自己是不是给别人添了麻烦，忙不迭地加快速度把话说完了。
按照她的说法，弟弟和这姑娘早就分手了，可如今弟弟已经快要订婚了，这姑娘又回来了，她是怕弟弟犯了糊涂，所以才跟着来了。
“那你还等什么？直接过去说啊！把那女人赶走不就行了吗？”
店员听完了她的倾诉，义愤填膺地这么说着。
不得不说，她讲故事的节奏和情绪都控制得不错，很快带着人入了戏。
她的目光低着，是一副被生活的重担压弯了腰的样子，余光却一直注视着店员的表情，见后者脸上的义愤如此真实，她的嘴角有了一点幅度，而后却又迅速被抹平了。
“哎……没那么简单。”
她沉默了许久之后，开口道。
“我这弟弟从小被惯坏了，逆反得很，若是我去阻止，他说不准还要觉得我处心积虑地迫害他，和那女人生出一点同甘共苦的情谊来……”
她幽幽地把目光递到了刘宝的方向，脸上呆滞，似乎是毫无办法。
店员惊讶地问道：“你不是说他们早就分手了吗？不是你们折腾的？”
女人苦笑：“我们哪里敢折腾啊！要是把他折腾急了，一气之下就这么跑了，我父母还不得在家里吊死？是他们自己后来吵了架，听说是那女孩搭上了什么大款，所以不要他了。”
店员张大了嘴：“都这样了，她回来，你弟弟竟然还愿意见她？还让你们这么担心？！”
女人唉声叹气地道：“那我们也没别的办法啊，万一呢……我也怕他们只是随便见面，被我们一阻止反而生出别的情谊来了……”
店员若有所思：“你这么一说，他们两的气场倒是确实有点怪，不像是关系很好的样子。”
女人茫然地抬头看她，好像是没有听到她说的“气场”是什么意思。
“那……姑娘，你能帮帮我吗？求求你了！”
店员十分有正义感地道：“大婶你放心，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女人被店员这一声“大婶”叫得心里都颤抖了好几下，而后却终于是咬牙切齿地吞了回去，急急忙忙地道谢。
出了咖啡厅之后老远，她还有些气愤，转头看了一眼那咖啡厅的玻璃大门，骂了一句“什么东西”，匆匆忙忙地往附近的商场走了。
在店员异样的目光中，她迅速换了一身衣服，又踩了高跟鞋化了妆，与之前已是判若两人。
她急急忙忙地赶回咖啡厅。
刘宝和朱雀还在，沉迷于自己想象的店员对她十分敷衍，根本没有发现她与之前哭诉的女人长着同一张脸。
她在距离刘宝和朱雀不远的位置坐下，一直注意着两人的动向。
刘宝和朱雀相对而坐，一言不发的样子，仿佛两人之间隔着千山万水。
朱雀握着手机，一会看巫娜的情况，一会刷微博，忙得好似完全忘记了有刘宝这么一个人。
“你他妈说什么呢？分手就分手！你记住了，是我不要你！”
本来一直注意着刘宝和朱雀的女人在喝完大半杯咖啡之后接了个电话，而后蓦地站了起来。
站起来时她的声音尖锐，刘宝和朱雀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
他们一时之间被这八卦占据了五感，竟然没发现这女人站起来的时候把咖啡厅的椅子给碰倒了，那椅子又重重地磕在了玻璃桌上，引起了连锁反应。
玻璃桌上还剩着的咖啡骨碌骨碌地往旁边滚，而后不负众望地滚到了刘宝脚下，脏了他的裤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