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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一颗地.雷被这些天之骄子们像埋宝藏一样埋了进去。在这两个时辰内, 四大分院的天之骄子们像土拨鼠一样,做着挖坑埋地.雷的工作, 一刻都没有休息过,好似从这一刻开始,他们就开始比拼了起来,看看谁埋的地.雷够多。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 时远抱着胸神色懒怠地站在观战台上,丝毫没有想要下去的意思。
商辞歌轻瞥了时远一眼, 又看了看在底下忙得不亦乐乎的学生们。她虽然不知道时远要做什么, 但是看这样子, 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幸好,北分院的校区被炸得差不多了。他们临时更改了实战的地点,不然,商辞歌无法想象,当放假结束后……他们分院还能不能正常开学。
两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天空开始暗沉了下来。原本平静的海面像是感知到了什么, 变得波涛汹涌了起来。朵朵的浪花向上拍打, 在空中扑打起无数的水花。在水天一色的浩荡场景中,一缕缕昏黄的光芒出现在暗沉的天际边, 周围变得平静而又沉默,在这一刻,他们仿若坠入了另一个世界,迎来了逢魔时刻。
“各位考生请注意,各位考生请注意!”在这样诡异的平静中, 所有考生的耳边都响起了熟悉的播报声,所有人立刻紧绷起了精神。
他们站了起来,下一秒,便听到播报声道:
“实战考试即将开始,请各位做好准备。”
“三、二……”
剩下的“一”字还没落下,那波涛汹涌的海面上像是猝不及防地出现了一群密密麻麻的凶兽,欢腾着、咆哮着,朝着观战台的方向涌来。
时远目光眺望,在这一刻,他总算意识到为何这些凶兽为何叫做凶兽了。它们的眼睛闪烁着凶光,锋利的牙齿上仿佛还残留着血肉的痕迹。它们顺着这翻腾的波浪踏到了岸上,人们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他们脚下的大地开始震颤了起来。
它们锋利的目光紧紧盯着在场的众人,一步一步地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漫天成群的凶兽们,在这一刻完全暴露了他们的本性。
太可怕了!被这样狠厉的目光盯着,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心脏在这一刻骤然停止。在这样凛然的杀伐之气中,众人一片茫然,只能看着这些凶兽的铁蹄迎着海浪,即将要践踏在沙土之上。
乌云压城城欲催。
耳边的风声就如同战鼓一般,急促而又猛烈。在学生们僵持而又呆滞的目光中,那些凶兽们终于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嘶吼声震耳欲聋。
终于,最前端的那批凶兽踏到了岸边,它们毫不犹豫地,朝着观战台的方向冲了过来。
遮天蔽日,在昏暗的黄昏中,这群凶兽踏血而来,它们身上的这股子凶性完完全全震住了这群处世未深的学生们。倒是他们旁边的北域修士们,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做好了战斗准备。
他们的眼睛中满是坚毅,时刻准备着。他们是北域的最后防线,假若这批学生没有一个行动,他们就会冲上前去,用自己普通人的血肉之躯,抵御这批兽潮。
在人类紧张地对峙和注视下,它们终于走进了埋雷区。
所有学生屏住呼吸,睁大着眼睛看着凶兽。然而他们等了半天,眼睁睁地看到凶兽身上的水流顺着它们的躯干流淌到地上,看着这群凶兽越走越近,却依旧没能等到地.雷的爆炸。
这是怎么回事?
人们的心脏在这一刻猛烈跳了几下,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埋藏的地.雷在这一刻骤然失去了作用。他们茫然地睁大眼睛,看着凶兽们朝着他们跑来,双方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北域的修士们开始运转灵力,层层的灵气冲刷在刀剑上,将上面的血污震碎。在落日的余晖下,他们缓缓地扬起了刀剑。
四大分院学生们的表现,时远看在眼里,商辞歌也看在眼里。她的嘴角轻轻地勾起一抹笑容,脸上的表情悠然而又自得。
在开始这场测试之前,她和其他分院的老师早就料到了眼前的场景。毕竟,在秩序相对稳定的分院中,这些学生经历过最恐怖、最惨无人道的事情,可能就是造化斗场的那几天。
哪怕是北分院,他们的竞争意识强烈,他们也没有真真正正地感受过修真.世界的残酷。而现在,还是得让这些北域的这些修士们开头,告诉他们——
什么是实战,什么是战场!
这些凶兽越逼越近,有一些学生终于反应过来,学着北域修士们一样,拿出了自己的武器。而那些造化系的学生们,更是将符篆、丹药和灵石拿在了手上,就好似下一秒要冲上战场一样。
但是他们的表情,却是肉眼可见的犹豫、害怕和彷徨。
凶兽们同学生们的距离越来越近,双方的距离在以飞快的速度缩短着。就当商辞歌准备出言提醒底下这群天真的学生们时,一股热流擦着她的脸庞,径直朝着底下轰打了过去。
这是什么东西?
商辞歌还没有反应过来,她便感觉到一股接着一股的热流包裹着一样绿油油的东西,划破空气,就这样直挺挺地砸在最前批那些凶兽们的身上。
那批凶兽们像是也被砸懵了一般,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下一秒,热流包裹着硝烟,火光卷席着弹片,就这样轰然一声,炸裂在众人的眼前。
漫天的血雾同远处海边的霞光构成了艳丽而又血腥的绝景,火光耀眼而又刺目,从正面望去,这团火焰,就好似燃烧在湛蓝而又深邃的海面上,带着战火和绝响。
“还愣着干什么!”观战台上,费兴业嘶吼着声音说道。他的手在墙上一撑,动作利落地从上面翻滚了下来。在落地的那一刹那,他从储物袋里拿出了手.榴.弹,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凶兽群的方向砸了过去。
手.榴.弹在地上翻滚了一圈,最后轰然炸响,直接以极为霸道的姿态,清空了这一片海岸。
炸裂出来的凶兽血雾洋洋洒洒地从空中落下,如同细雨迷蒙一般,落在了在场所有人的身上。被这血腥而又肮臭的血气给刺激着,所有学生们都反应了过来。
他们赶紧瞅了几眼费兴业。刚刚他们没有发现,现在他们才发现,费兴业手中多了一件他们不不熟悉的器具。那辣眼睛的绿油油的颜色,让他们忍不住看了一眼,又看了第二眼。
看着这件绿油油的器具扔到凶兽群中,随后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在爆炸炸响的那一刻,这些凶兽就好似待宰的羊羔一样,轰然倒地,让他们竟然诡异地产生了一种错觉——
好像这些凶兽很弱一般。
四大分院的学生们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终于有一名北分院近战系的学生,拿起了手中的武器朝着一只凶兽冲了过去。他手中的长剑,在此刻毫不犹豫地刺进了凶兽的身体,在它的身上划开一道血口子。
长剑拔.出,血花四起。
在这一刻,他面前的凶兽发出了愤怒的咆哮。那尖锐的爪牙毫不留情地朝着那名近战系的学生伸去,萦绕在上面的凶煞之气,在这一刻仿若要刺穿那名学生的喉咙。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间,那名近战系的学生,本能地一个翻转,躲过了凶兽的攻击。随后他的身体灵活地跳动到庞大的凶兽身体上,没有任何犹豫地刺出了一剑。
他身上的灵气全然落在了手中的长剑上,剑尖上散发着刺骨的剑气,像划破一块豆腐一样,轻而易举地撕裂了凶兽的身体。
血肉翻飞。
那名近战系的学生有些无神地跪坐在地上,半天才反应了过来。
他刚刚杀了一只凶兽!他做到了!
事实上,不只是那名近战系的学生,在看到费兴业的动作后,无数名学生同那名近战系学生那样,举起了手中的雾气吗,最终厮杀到战场中。
他们半年以来的教学成果和实战模拟,在这一刻得到了充分的检验,身体的动作,让他们下意识地做出了最快的战斗反应。
看着一头又一头的凶兽,在他们脚下躺下,鲜血沉入地底,没过了沙土。他们听到耳边凶兽的惨叫声后,心中的血性和少年的意气在这一刻被完完全全地激发了出来。
而逐渐地,他们也发现。每当有两三头凶兽围堵他们的时候,总会有人提醒他们闪开,随后恰到好处地从观战台上射出手.榴.弹,将这些凶兽湮灭,极大程度上的保护住了他们的安全。
第一批凶兽来势汹汹、而又气势凶猛,然后只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全都横躺站在土地之上。
远处的海面逐渐变得平静了起来,就连浪花拍打在海面上的声音都多了几分的平缓和缱绻。在昏黄霞光的照耀下,所有学生都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他们的胸膛上下起伏,快速呼吸着空气。他们的脸上、衣服上,飞溅着自己和凶兽的血液。他们有些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随后看到昔日的衣冠整齐的同学,如今凌乱的样子,都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
畅快!他们好久都没有这么畅快了!
他们擦了擦脸上的血渍,暂时将成绩和分数抛到了脑后,朝着观战台的商辞歌挥了挥手说道:“老师,这些凶兽肉我们可以抬回去吗?”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些凶兽肉,他们就不由地想起,半天笔试的时候,时远他们的队伍在食堂门口烧烤煮肉的画面。
他们也想尝尝看。
商辞歌看了一眼天色,低声说道:“你们有三十息的时间整理战场。三十息后,你们就会迎来第二批凶兽潮。”
这句话,让所有的学生都愣了愣。原本轻松的氛围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所有人都严肃了起来,疯狂地挑拣出一些完好的凶兽塞入到储物袋中。
三十息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没过多久,平静的海面又重新涨潮。一批一批的凶兽再一次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
这次,不用旁人的提醒。所有人都能够轻易地感知到,这批凶兽,比刚刚那批整体实力要高上一点,就连数量都向上翻了一倍。
时远的脸色严肃。他此刻站在观战台上,视野比其他人还要广阔一些,自然比底下的学生看得还要多。
这数量,哪只翻了一倍!分明是向上翻了两倍多!
漫天的黑影出现在海面,一眼望去,看不到边际。同学们厮杀的速度以极为缓慢的速度减慢了下来,受伤的次数也频繁地往上增加。
甚至有一些同学一时不查,直接重伤,被周围时刻关注的修士,给救了下来。时远瞥了一眼,在这些重伤的学生中,有贺苍,有严海,也有温北。
现在,时远的队伍中,只有他和费兴业在苦苦支撑着。
鲜血灌溉着这片土地。时远拿着手中的推进器,将储物袋里的手.榴.弹一颗一颗地投掷到岸边,减缓了凶兽向前的速度,能让底下的学生们,尽可能地不被凶兽给团团围住。
时远不知道自己投掷了多少枚手.榴.弹,他的右手手臂已经红肿,接近麻木。他一遍一遍地组装、射击,最后听着爆炸声响起,海浪掀起万丈高的浪花。
一个时辰后,战斗再次停止。
留在底下的学生们已经所剩不多了,大概只有六七十个的样子。他们的脸上满是血污和污渍,嘴角扬起似笑似哭的笑容。他们狼狈地跪坐在地上,此刻已经说不出半句话来。
可以说,刚刚的他们,完全是在生死边缘中徘徊。他们从来没有一刻,像刚刚那样艰险。但偏偏,就是这样的一刀一剑,让他们彻底放下了心中的桎梏。
观战台上,商辞歌的眼中满是欣慰,她看着远处的霞光慢慢消散,最终缓缓说道:“你们很棒。你们现在有一刻左右的时间休息。下一批兽潮,即将来临。”
还有兽潮!
此时此刻,时远趴在观战台上,已经说不出话来。他的右臂在这一刻无力地垂下,就连握拳这个简单的动作,都难以做到。
太累了,实在太累了。
时远同贺苍他们参加过大大小小的比赛,这还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这么疲惫。果然,幻境里的战斗同现实战斗不一样,在现实战斗中,若有一刻松懈,等待的便是流血的代价。
他咬着牙,强忍住右手酸痛,缓慢地将推进器挪到了左手上。左手并不是他的惯用手,但相比已经报废的右手,左手则更加可靠灵活一点。
在接下来的一刻钟左右的时间,他训练了一下左手的反应能力,尽可能地跟上右手的速度。等到左手训练的差不多后,他才缓慢抬起眼,目光落在海边。
那里的浪花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夕阳的余晖持续而又亘久地落在海面上。那原本清澈见底的海面,在此时早就被血液和霞光染红,诡异而又沉默着。
时远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畔,在心里进行着最后的倒计时。
五……四……三……二……一。
当他在心中默念到最后的那一刹那,比刚刚那批更凶猛更庞大的凶兽群体陡然出现在了海边。时远睁大了眼睛,隐隐可以感觉到那暗沉而又深邃的天空,此刻突然好似多出了一条黑色的缝隙。而这些猛然出现的凶兽,好似就是从这黑色的缝隙中奔腾而出。
底下剩余的六七十个学生踉跄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迎接这一批凶兽的挑战。当看到这批凶兽潮的那一刹那,不论是底下的这些学生,还是时远心中都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
原因无他,此刻迎面过来的,竟然是一群筑基级别的凶兽!
漫天的筑基威压落在学生们的身上,隔着一段距离,时远都能感觉到自己手指微微有些颤抖。如果不是推送器支撑着他,他现在估计就瘫软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站在时远旁边的商辞歌立刻发现了不对。她将手中的酒坛摔落在地上,操控着这些碎片,朝着这些凶兽刺去。
与此同时,在他们身后一直平静的警钟在这一刻被人敲响。无数名分院的老师察觉到了情况的不对劲,立刻赶了过来。在看到筑基期的凶手潮后,他们的脸上也写满了震惊。
“不是说都是炼气级别的凶兽,最高也不会超过炼气圆满吗?这些凶兽是怎么回事?”一名西分院的老师赫然问道。
“不知道,我们得到的情报就是,这次只是一次普通的兽潮而已。”吕荣面色严肃地回答道,“不管怎么样,现在当务之急是,阻止学生再次考试。”
说完这句话,吕荣看都不看那名西分院学生一眼,率先进入了战场。其他几个分院的老师,互相对视了一眼,也加入了战局。
他们一共分为两批,一批组织学生们撤退,还有一批,则以元婴期的威压,震慑着这些凶兽们。
这是时远第一次看到元婴期的修士出手。他们甚至不需要一个动作,只需要一个眉眼,一个手势,便让这些筑基级别的凶兽分崩离析。
这是一场赤.裸.裸的碾压战斗,可偏偏时远看得挺爽的。
时远同剩下的六七十个学生站在观战台上,看着远处天边的余晖缓缓散尽,就连那道原本深邃的黑色裂缝,在这一刻也消失不见了。
晚风轻轻吹动着波浪,点点的星辰和月光徐徐地洒落下来。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不知为何,时远心中涌上了深层次的疲惫。
“好了,没事了。”商辞歌踏着月色缓缓地走了过来,她朝着在场的学生们说道,“你们可以先休息一会儿,等到戌时的时候,你们就可以享受一下自己的劳动成果了。”
听到这句话,所有学生的精神都微微一震。其中一名学生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商老师,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吃到我们的凶兽肉了。”
“对。”商辞歌点了点头说道。
听到肯定的回答吗,学生们的脸上都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时远也不由地笑了起来,他将手中的推送器收到了储物袋中,随后跟随着其他学生一起,找到了药房。
一些重伤的同学此刻服用丹药后,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在这么多人中,时远同费兴业一起,找到了贺苍他们。
贺苍他们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就是身上还残留着一道道血痕。这让费兴业有些看不过去了,他皱着眉问道:“怎么回事啊?服用了丹药之后这伤口怎么还没好,不会是没效果吧?”
费兴业一连串地问出了几个问题。反倒是贺苍,此刻一脸平静地说道:“我刚刚问了,说是凶兽的爪子和牙齿上,都带着凶煞之气。要用灵力将这些凶煞之气驱逐后,这些伤口才会愈合。”
见费兴业依旧不放心的样子,在一旁的温北轻笑着说道:“你忘记了,之前我们来的时候,那些北域的修士身上也有着伤痕。”
提到这个,费兴业才一脸恍然地点了点头,心安下了一半。
当场面沉静下来后,所有人的心中都带着一点紧张。温北抿了抿嘴,不由有些忐忑地说道:“你说,我们这次实战,成绩如何?”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脸上闪过一道可惜的神色:“早知道只要进行两轮的话,我就直接将灵力覆盖在我的笛子上了。”
刚刚的战斗中,温北是近身作战的。原本,他是打算减少灵力的损耗,为后面的持久战做准备。但没有想到,意外来临的这么快。他率先出局了。
好在,这并没有造成很大的影响。
费兴业哈哈笑了一下,他将手放在时远的肩膀上,轻轻敲击道:“放心吧,我们团队的分数绝对很高。毕竟,我们有时远在。”
费兴业的这句话一出,贺苍他们都忍不住笑了出来。确实,凭借时远一炸一片凶兽的本事,他们团队的分数应该稳了。
只不过,成绩究竟怎么样,团队排名第几,还得看其他同学的表现。毕竟,在刚刚的战斗中,其他同学也有优异的表现。
很快,夜幕降临,戌时已到。
所有学生都怀揣着一颗兴奋的心情,来到了海边。他们看到一块块凶兽肉被烈火炙烤着,散发着浓烈的香味。在这一刻,所有人忍不住蜂拥向前,快速地团团围坐在了一起。
“好香啊!这肉!”费兴业没有忍住,他快速地用工具,将烧烤着的肉割下来一片,塞进了嘴里。浓郁的烤肉香味,让他眯起了眼睛,眉眼中闪过一道愉悦和舒适。
海风习习,风平浪静。
熠熠的星辰和皎洁的月光在平静而又深邃的大海下留下了些许的倒影。周围的一切平和而又安宁,就连他们脚下的土地,都不见了血腥和死亡。
白天的一切仿若梦幻一般。但眼前的这些凶兽肉,在这一刻,提醒着他们,他们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时远用左手撕下一大块肉,狠狠地塞进嘴里,任凭肉汁溢散在口腔中,最后在味蕾上跳跃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朝着周围看了看。
此刻,所有的学生都聚集在了一起,伴随着这明亮的篝火,低声聊着天。就连各个分院的老师们,都难得闲适地坐在了篝火旁。时远还看到商辞歌的手上,不知何时,又多了一坛永来酒馆的酒。
酒香隐隐飘散在空气中,闻着这股味道,便好似可以同大海一起沉睡。
费兴业感受到了时远的动作,他拉了拉时远的衣袍,用油光满渍的嘴朝着时远问道:“你干什么呢?怎么不吃肉啊?”
时远回过头来,朝着费兴业开口问道:“你今天有看到善哉吗?”
“没有啊,他咋啦?”费兴业也跟着时远转头看了看,便发现这些人中没有善哉的身影。他满不在乎地收回了视线,低声朝着时远道:“或许他没进入前八百吧?之前你不是说了吗,他那个时候就剩自己一个人了,或许他的团队托了他的后腿呢。”
时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勉强信了这个说法。只是他的心中还有一点淡淡的疑惑,那就是,甚善会跟成绩那么差劲的同学组队吗?
他还没来得及深思,便听到他们身后北分院的学生传来一道喧哗声。随后,有一个学生大声说道:“啊啊啊啊,快看通讯石,有学长说,朝不复学长他回来了!”
什么?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愣了愣。一些知情的人赶紧从储物袋里拿出了通讯石翻看了起来,但还有一些人,他们的眼睛一片迷茫,根本就不知道眼前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了?朝不复他怎么了?
时远联想到之前在食堂里听到的这句话,也不由地低下头掏出了通讯石。他的灵识才刚刚沉入进去,便迷失在一连串的光点之中。
时远怎么也没有想到,关于朝不复的回归,北分院的人竟然这么激动,一连讨论了好几个话题。时远的灵识在这些光点上转了转,最后选择了最亮的那一个光点。
【朝不复回来了!】
开头,就只有这短短的六个字。但是就是这六个字,让所有在校的北分院学生都沸腾了起来。底下的回复在这个时候,还在随时随地被刷新着。
【不会吧?朝天骄居然回来了?】
【真的假的,朝不复回来了?】
【我的天,朝不复回来了?真的假的?】
【……】
后面好几天回复,都是人们在质疑这个消息的真实性。然后,下一秒,他们便看到一个投影出现在了回复之中。
时远点开投影看了起来。在投影中,朝不复嘴角微勾,他的眼眸恣意地流转着,像是不经意之间看到了投影的方向。
在这一刻,凡是同他眼睛对视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在这一刻,天地的华光都落在了他的眼中,流露着无限的温和和潇洒。
时远的目光微微顿了顿。在幻境中,看惯了朝不复不羁多情的样子,此刻乍然看到这一幕,他竟然还微微觉得有些不大适应。
拍摄这个投影的人,在同朝不复对视之后,显然心跳也有些失常。投影的整个画面在这一刻开始剧烈地抖动了起来,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朝不复轻轻点了点头,随后收回了目光。
他一步一步,步履缓慢而又悠然地朝着前方走去。他身上的系服,或许因为清风的缘故,向上轻飘,带着些许的仙气,却亦夹杂着淡淡的疏离。
投影的画面逐渐由明转暗,当眼前的画面变暗后,时远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他有些愣愣地看着这段投影下面的回复——
【真的是朝不复啊!没想到他居然回来了!!】
【所以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好奇,朝不复他这几天去哪了吗?让他连考试都不考了?】
【你不是一个人,我就想知道,北分院怎么处理他的旷考啊。留级还是其他?】
接下来这个光点所有的答复,都是在讨论着朝不复旷考的事情?
时远神情有些恍惚地再次看向投影,最后神色难看地想到,难道就他一个人觉得,朝不复同投影中的那个人不一样吗?
不对,好像就是他一个人这样觉得。
他有些奇怪地摸了摸鼻子,思考着,难道修真界同地球时代一样,也有现实和网络差别甚大的说法?
他曾经听教科书上讲过,在地球时代,一个现实世界里很沉默很内敛的人,在网络上可能可以同陌生人滔滔不绝地讨论着天南海北的话题。难道朝不复也是这样?
一个在现实世界里很温柔很平和的人,在幻境中,尤其在他的面前,找到了自我存在的价值?
这猜想怎么看,都怎么傻缺。但是偏偏,时远觉得,这是最对的答案。
那看来,就算他和朝不复遇到,朝不复也不会以这么“骚”的姿态来对付他了。这让时远微微松了一口气。
坐在时远旁边的队友,看到时远的脸色变来又变去,互相对视了一眼——
看吧,就说,时远对朝不复很关心。一听到他的消息,就立刻拿出通讯石了。幸好,之前没有把朝不复失踪的事情告诉他,不然他不知道该怎么心急了。
当时远抬起头后,他便看到所有队友一脸关怀的看着他。坐在他旁边的贺苍,轻声开口问道:“朝不复真的回来了?”
时远应了一声,他将通讯石的内容说了一遍后,便毫不犹豫地从肉上再次割下了一块肉片,塞进了嘴里。
美味。
贺苍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看吧,在知道朝不复的消息后,时远吃饭的心情都好上了很多。看来,他们得试试看,在离开北分院之前,能不能让时远同朝不复见一面。
时远并不知道他的队友讨论了什么。当他吃下最后一块肉片后,吕荣便从地上站了起来。他走到了众人的中间,沉声道:
“吃饱喝足了,我们也该宣布成绩了。你们的成绩,已经统计了出来。”
说着,吕荣便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了一块投影石,将石头输入了进去。没过多久,八百支团队的排名就尽数显现在众人的眼前。
时远从上至下地扫视了一圈,最终在排名第九名的位置,发现了他们团队的名字。
“卧槽,第九名啊。”费兴业激动地直接跳了起来。能在四大分院的联合考中拿到第九名,这就相当于在自己分院的考试中获得第一、第二名啊。
这成绩,可以算是他们历史上的最好成绩了!
费兴业这样想着,似乎想到了什么,抬速在投影上搜索了起来。
何顾他们的队伍,不在他们的前面,反而在他们的后面,第十名的位置上吊着。这让他心里暗爽不已,他嘿嘿笑了一声,重新坐下,朝着时远比了一个大拇指说道:
“看来这次回去,我爹娘不会再拎着我的耳朵说我了。我可以清静一会儿了。”
时远轻轻笑着,没有说话。他的精神放松了下来,目光落在眼前的篝火上,眼底带着些许的深思。
他在想,放假这段时间,他去哪里?
他没有从原身的房间或者符篆中,找到关于爹娘和家的消息。想来,不是爹娘已经去世、了无牵挂,就是他同自己家里的关系不好。不论哪种情况,时远都可以自然而然地不回去。
那既然不回去,他要去干什么呢?
时远想了想,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储物袋,暂时还没有做下决定。
实战结束后,按照常来来说,他们应该返程了。但是看眼下天色已晚,他们便直接在北域沿海处住了一个晚上。
在睡觉前,时远他们还听到,北域的兽潮近年来越来越多。像刚刚这样的兽潮,近些天来已经是第三次了。
怀着一种沉重的心情,时远枕着水声入睡。第二天一大清早,吕荣便开启传送阵,将他们重新送回北分院。
一回到北分院,所有人都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欢呼雀跃了起来。
吕荣站在最前面,耐心等待着这群少年们安静下来。大概过了几分钟后,他才缓缓开口道:
“好了,同学们,此次联合考试已经结束。你们可以找到自己分院的老师,你们的老师将会告诉你们后续的安排。”
吕荣扫了在场所有学生一眼道:“北分院的学生,可以跟我来。”说着,他向旁边走了过去,同其他分院的老师们拉开了一段距离。
此刻东分院的负责老师,是徐重云。徐重云站在队伍的最前面,看着底下一群脊背坚挺、面容坚毅的东分院学生,目光中不由流露出几分满意。
这一次期末联合考试,可以说是一年级学生们最好的塑造。就短短十几天不见,眼前的学生就大变样。
徐重云轻咳了一声,他低声说道:“本来,按照时间来看,我们还可以在北分院待亮两到三天的时间。但是如果我们的同学想走的话,我们可以提前离开。现在,看看你们的意思,你们是想提前回家,还是想留在这里。”
东分院的学生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目光中带着一些犹豫不决。事实上,在北域这么多天,他们一直都处于亮点一线或者三点一线的生活中,还没有好好地在北域这块土地上游玩过,说实在,让他们现在回去,还是有点不甘心的,觉得这次有些白来了。
但是,他们好像又有点想家了。
就在他们思想斗争激烈的时候,时远的声音慢悠悠地传来:“急什么,我还想多吃一点北分院的灵米和凶兽肉呢,等回去的时候,估计就吃不到了。”
对哦!听到时远的这句话,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他们果断地朝着徐重云的方向点了点头说道:“对,灵米和凶兽肉还没有吃呢!”
已经见识过灵米和凶兽肉好处和味道的东分院弟子们,果断决定留了下来。毕竟,家是可以天天回的,但是北分院的饭不是天天可以吃到的。
徐重云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瞥了一眼时远,笑骂道:“得了,看样子还是我们东分院亏待你们了。那在这里休息个一天,明天我们就启程。”
一天的时间,足够时远好好休息一下了。
时远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头就睡了一觉。等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微微暗沉了下来。费兴业站在他的房门口,一脸神秘兮兮地朝着他摆了摆手说道:
“时远,动作快点,收拾一下自己,带你去见个人。”
“什么人?”时远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费兴业拉着,同贺苍他们一起,抬步朝着一幢刚刚建造好的教学楼走去,最后在一间教室门口站定。
教室的大门缓缓打开,时远抬起眼睛,便看到一道蓝色的身影正坐在讲台上,似乎听到了门口的响动,对方转头望了过来,目光平和而又温润。
在看到时远后,他的眉眼闪过一道惊讶,同时嘴角微微翘起,语气轻松愉悦地道:
“原来,严道友口中的我的崇拜者,是你啊。”
他的尾音轻轻向上轻挑,带着些许的调侃意味,时远还是没有忍住,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掏出了手.榴.弹。他想,如果到时候朝不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他就要让他吃下这个手.榴.弹。
手.榴.弹上绿油油的外壳,让朝不复轻轻向上挑起了眉眼,他看了看手.榴.弹,再看了看时远,不由失笑道:
“小朋友,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作者有话要说:不出意外,明天更新九千到一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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