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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然软软地瘫坐在地上,只是不停地大口呼吸着,仿佛刚被人从水底捞出来一样。
过了良久,孟然缓缓地站了起来,只见他面色苍白,嘴唇干裂,后背的衣服湿了一大片。
他看了张羽一眼,轻声说道:“小羽?”
没有反应。
他蹙着眉,大声喊道:“小羽”
“啊!”
张羽仿佛刚刚回魂,失声叫了起来。
孟然伸手将其拉住,安抚道:“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野狼呢?野狼呢?”张羽喃喃问着。
孟然有些无奈,只得仰起下巴示意张羽向身后看去。
“啊”
“又怎么了?”
“这野狼怎么不动了?”
“怎么?你还想它跳起来把你吃了不成?”孟然没好气地反问了一句。
“那倒不是。”张羽还是一阵后怕。
“好了,我们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恩,我们走吧。”话音刚落,张羽就开始迈开步伐大步往前走,恨不得后背生出来两翼,飞回农庄。
“喂你好歹看一下我嘛!”孟然很是不满地说道。
“啊?少爷你怎么了?”张羽回头看着孟然,一副不解的样子。
“小羽啊,你好歹关心一下我嘛。”
“啊?哦哦,少爷你怎么了?”张羽看了看孟然,却没有看出什么异象。
张羽忽然看到孟然黑色衣服的肩膀处有些破损,尖声问道:“少爷,你受伤了?严重吗?”
“还好吧,至少死不了,只是可能需要你背我回去了,我两腿发软,有些走不动道。”
“哦哦,好的,我背着少爷回去。”
张羽说完话,就回身走到孟然的身前,弓下了身子。
孟然轻轻一跳,趴到了张羽的背上。
“赶紧走吧,小羽。”
“恩”
背上孟然以后,张羽开始慢慢地往农庄的方向走去。
刚出了山林,张羽就开始加快速度,看到人影后,张羽就开始大声呼喊,“来人啊,孟然少爷受伤了,快来人啊,快来人帮忙啊。”
周围农田里正在忙碌的佃户纷纷上前查看,众人七手八脚地将孟然抬回了农庄。
管事张伯迅速套好牛车,就要把孟然送往城里去。
孟然强撑着说道:“不要送我回去,我娘一定会担心的,你们赶紧派个人去县衙大牢,就说找方兴方牢头儿,找到他之后,告诉他实情,他就会知道怎么办的。你们找个脚力好的,快去快回。”
管事张伯思量了一番,决定按照孟然的方法去办,随后就派了一个年轻人骑了一头小毛驴进了城。
等方兴带着大夫来到农庄的时候已经是午时过半了。
此时,张羽的母亲正在为昏迷的孟然喂水、擦脸。而张羽,则被他的爷爷,也就是农庄管事张伯罚跪在院子里。
大夫为孟然把脉之后,皱着眉头说道:“孟少爷失血有些多,万幸的是他的身体比较健壮,伤口已经开始愈合,要是再晚一些,恐怕就性命不保了。我开个方子,你们抓紧时间去城里药铺拿药,早点给他服用。先喝个七天,每日记得按时服药,修养个两三个月,也就好了。至于胳膊是否会落个残疾,我就不敢保证了。”
大夫处理完孟然的外伤后,留了个药方,吩咐众人速度去抓药,随后也就准备离开了。
方兴对着大夫拱了拱手,客气道:“辛苦先生了,我找个人跟您一起回城,我就先走一步,先去抓药。”
那大夫点点头,“方头儿无需客气,先走就是,孟少爷性命攸关,无须客套。”
方兴点了点头,对着管事张伯说道:“你等会儿安排个年轻可靠的小伙子送这位先生回城,我先进城抓药。”
张伯连声答应,“您先去,您先去,这边不用您担心。”
方兴点头,随即快步出了院子,骑马扬尘而去。
等方兴在药房抓了药后,蹙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也就调转马头去了孟府。
方兴骑马进了松仁巷,只见孟府的大门两侧还贴着黄色对联。
方兴下马后,用力地敲着大门。
过了一会儿,大门从里面打开了,门房伸出半个身子,看到来人是方兴,也就开门请方兴进去。
“方大人,请在前厅稍坐,我去通报一下。”
“好,你快去快回,我找你家夫人有些急事。”
“好。”
方兴看着门房离去,坐立不安地在前厅里踱着步子。
不一会儿,孟夫人从后堂走了出来,与方兴见礼,见到方兴手里还提着几包草药,关切地问道:“方兄弟,贵府有人不舒服吗?”
方兴摇了摇头,思索了一会儿,终是下定决心,开口说道:“夫人,有件事您需要知道,但请您千万不要着急,好吗?”
孟夫人闻言,很是疑惑,只好点头答应,“好,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方兴略微停滞了一下,缓缓说道:“然儿今早和农庄管事张伯的孙小羽一起进了山林,遭遇了野狼。然儿受了些伤,他不想让您知道,但我想了想,这件事还是要告诉您一下。”
孟夫人尚未听完方兴的话,眼眶就已经红了,浑身紧张地都有些颤抖,她一脸急切地问道:“然儿严重吗?”
“还好,大夫已经看过了,没有生命危险。”方兴说道。
说罢,方兴又掂了掂手中的草药,说道;“夫人,我先走了,然儿正等着吃药呢。您随后再来,请一定不要着急,注意安全。”
孟夫人连声答应。
方兴也就转身出了大门,骑上马就走了。
哒哒的马蹄声在巷子里回荡。
孟夫人在原地怔了半天,才忽然惊醒,“来人,来人备马车,快,快,我要出城。”
下人听到如此着急的吩咐,自是迅速去准备。
孟夫人扶着桌子,慢慢地坐下。
马车备好,孟夫人准备出门上车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吩咐道:“小环,你去书房把那只野山参带上,快去,快去”
小环一溜烟儿地跑去了。过了一会儿,气喘吁吁的小环抱着一个由红布包裹的木匣跑了出来。
小厮扶着小环上了车后,车夫一甩鞭子,马车就跑了起来。
车厢内,怔怔看着车厢顶部的孟夫人交代道:“在城里注意行人,勿要伤了人耽误了行程,出城后再放快速度。”
车辕上马夫应和了一声。
且说城外的驿道上,方兴不停地挥鞭,胯下的黑马已经大口大口地穿着粗气,但这时的方兴根本顾不上心疼自己的爱马,只是一个劲儿地赶路。
行程过半的时候,方兴老远看到那辆不甚熟悉的马车,车里坐的应该是为孟然瞧病的大夫。
孟然勒了勒缰绳,使得马儿奔跑的速度慢了下来,正好在马车车辕处停了下来。
那大夫正在诧异马车为何停住的时候,就听到外面有人问候:“张大夫,辛苦你了。”
那位张大夫掀开帘子,对着方兴点了点头。
方兴也就挥起马鞭,向着农庄疾驰而去。
到了农庄的时候,方兴胯下的马匹已经口吐白沫了,方兴顾不上心疼他的马,急匆匆地找人煎煮草药。
等方兴忙活完之后,发现张羽还直挺挺地跪在院子里,也就找到管事张伯,劝慰道:“张伯,小羽也不是有意的。如果他知道山林里有野狼的话,就算您拿着柴刀撵他,他也不会去的。况且他也跪了大半天了,您的气也该消了,让他回去休息吧。”
张伯一脸怒气地看着跪着的孙子张羽,“不是消我的气,是给少爷出气。少爷可是孟家的独苗啊,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对得起老爷夫人?怎么对得起孟氏的大恩大德?我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
方兴走上前,轻抚着张伯的后背,“张伯,我一个外人,其实不该劝您,但是我也认识小羽两年了,也认识您好多年了,总不能看着小羽跪出个好歹吧。”
“那是他活该,正经活儿一点不干,就知道带着少爷往危险的地方去,真是没脑子的狗东西。”张伯骂道。
方兴摇头笑了笑,说道:“张伯,就到此为止吧。夫人的脾性我是知道的,她绝不会怪罪小羽的,你就让小羽回去歇着吧,也正好吃点东西吧。”
“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就让这狗东西滚吧,别在我跟前碍眼了。”张伯虽是凶狠地骂着,可眼底的心疼怎么也藏不住。
张羽看了看爷爷和方兴,也就颤巍巍地起身,趔趄了几下,终于慢慢地站了起来。
张羽对着方兴道谢,“谢谢方叔叔。”
方兴摆了摆手,张羽也就不再多说,只是担忧地看着房门紧闭的屋子,在张伯的催促眼光中慢慢离去。
张羽离开后不久,孟然的药也煎煮好了,张羽的母亲将药给孟然灌了下去。
未时刚过,孟府的马车风驰电掣般来到农庄。
马车尚未停稳,就见孟夫人从车厢里跳了下来,见人就问,“孟然在哪儿?孟然在哪儿?”
在佃户的带领下,孟夫人来到了院子外。
有那么一两息时间,孟夫人想要转身离去,她怕看到自己难以接受的画面,她怕听到自己接受不了的事情,她怕
她从没有像现在这般害怕。
最终,她鼓起勇气,慢慢地走进了院子